第八九章：踏雪尋梅論道檻外；掩衣尋跡笑掩山門（一）
給姐妹們烤肉吃，這就是正常的寶玉；看什麽便呆住了，給平兒捧著胭脂，張羅接風宴，沒有男女之防，沒等比賽就認輸了，這都是正常的寶玉。寶玉重生到了此時，要是能發現一點點問題的，那也就是黛玉了，畢竟她的心比比幹還多著一竅不是。可問題是，黛玉也在慢慢的轉變，哪裏還能發現寶玉有什麽不對了。
即景聯句，自己有自知之明，別看菊花詩，海棠詩自己湊合過去了，可這即景，自己絕對來不了。要知道，即景聯句，除了起頭的人說一句，餘下的都是楹聯一般登對，你對了上家留下的上聯，自己再出個上聯。如此你知道上家留下什麽聯？所以還不如提前認了的好。反正她們都不會說什麽。果然如寶玉所料，他一認輸，寶釵，黛玉幾個具是大有深意看了一眼，便不理論了，倒是寶琴要說話，不過也被寶釵拉住了。
湘雲點指寶玉，笑著道，“寶哥哥這便認了，不知該怎麽罰他？”
寶玉道，“怎麽的都好，隻要你們高興就成。”
寶釵道，“今兒既是寶兄弟做東，便算罰他過了吧！”
湘雲道，“這怎麽行，這一頓是給她們幾個接風的。再說了，若是沒作詩不罰，保不齊下一迴又要偷懶了。”眾人聽湘雲的話，點點頭。可都不出聲如何處罰寶玉。
不想惜春道，“我知道怎麽罰二哥哥！”
李紈道，“藕香居士倒也說的，如此你便說說如何處罰吧！”寶釵幾個自是點頭。當初結社之時，封了惜春副社長。
惜春笑道，“我這個副社長有名無實，自是不知如何處罰的。好在前兒我聽稻香老農說：‘這一次怕又是寶玉落地了，隻要他落地，便罰他去櫳翠庵折枝紅梅來。’眼下你們都不說話，不如讓二哥哥折了紅梅來，咱們也好賞玩一迴。”
李紈道：“這四丫頭，我幾時要罰他折紅梅了？”
惜春一聽李紈不認，當下便要反駁。寶玉忙笑著叫了她過來，道，“怕是四妹妹想看紅梅吧，又怕二哥哥不去，才打了大嫂子的旗號！”見惜春還要說話，寶玉輕輕捏了她的小臉，“寶哥哥最疼四妹妹了，怎麽會不幫你折花呢？好了，隻管等著便是了。”說完，寶玉輕輕幫惜春揉揉臉蛋兒。
惜春也明白了，怕是寶哥哥不想讓自己說話，可心裏還覺得委屈。寶玉自是看出來了，便叫了香菱過來，“那天我記得給四妹妹買了幾樣小玩意的，迴來遇了事，便忘記給她，你去吩咐臻兒取了來。四妹妹不喜歡作詩，正好坐了炕上玩！”香菱自然知道寶玉說的是什麽，東西是她和寶玉一起買的，幫著分的，如此出去吩咐臻兒去了。
見惜春有了笑模樣，寶玉才道，“好了，你們隻管作詩，我這便去了，等你們聯句差不多了，我也便迴來了！”
李紈道，“就你一人去？不然便帶了四丫頭去，順道看看也好。外麵再叫幾個婆子跟著！”
黛玉道，“不必去那些個人，人一多，反倒得不到了。”
寶釵道，“林妹妹說的是，人多了反倒不好，再說來，藕香居士還要監場的。”說著叫了惜春過去，讓她到了迎春身邊，又對惜春道，“等下怕是臻兒便取了東西迴來了！”
見穩妥，寶玉便要走，黛玉忙示意他穿了衣服。寶玉點頭，拿了鬥篷過來。走了出去。心裏暗道：怕是寶釵，黛玉幾個都看出來了，就是李紈想要梅花，可她知道等下賈母要來，便不承認。想著寶玉不由搖頭，偽裝太深。或許原本中也是一樣吧，李紈一直是步步小心，就連她嬸娘也看出來了，所以看寶玉湘雲要吃生肉，忙著去提醒李紈。
入冬以來，這小雪花子就沒停過，三天兩頭兒飄幾個下來。今兒也不例外。不過雖說天不大晴朗，空氣倒是很清新，想著不由一笑，疾步向前趕往櫳翠庵。要知道用不了多久，怕是賈母便要來了。
“響叮當，響叮當，鈴兒響叮當……”這滿天的小雪花子，應情應景要是不唱個‘踏雪尋梅’都對不起這天兒了。更何況身邊還沒人呢！哼哼呀呀，三竄兩跳沿著石階到了櫳翠庵山門。說句心裏話，看著飄落雪花兒，隔牆探出的紅梅，別說，還挺帶感的，“我是一片雪花，而你是一朵梅花……我為你飄灑，你為我開花……”看著雪打紅梅，嘴裏唱著小調，一時間寶玉都忘了自己是做什麽來的了。或許探出來的要是紅杏就更帶感了，思及此處，寶玉笑了起來。
“外麵踏雪賞梅之人，可是怡紅居士？”
櫳翠庵院內，傳出一個顫抖聲音。倒是嚇了寶玉一跳。心中暗道：完了，被人聽見了。可你要笑就笑唄，也不怕憋出內傷來。聽聽你那聲音抖的，見鬼了啊？但是絕對不能這樣說。“莫不是大士墮凡塵，也生出閑情逸致？”
直溜溜，山門一響，妙玉現身，合十一禮道，“本在塵世中，豈敢言個墮字？”
寶玉還禮，又道，“大士不要謙遜才好，否則，實讓我這紅塵中人心生慚愧。”
妙玉一笑，“那不知這閑情逸致又是何解？”
“啊！這你都不知道？我也不大清楚的，就是聽人說起。好像該這樣用，卻不知何意！”這妙玉好奇怪啊，為什麽不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呢？找事兒？其實妙玉能品出來，隻是這時好沒這個成語的。
妙玉修行日久，定力不錯，內功深厚，不怕憋出內傷，因此忍著笑道，“如此不知怡紅居士所來何事？”
“啊！我來……”心裏正想事情的寶玉被問了個措手不及。
妙玉憋著笑，又道，“莫不是，因何而來也不知？”
“知道！這個知道。”知道是知道，可原本中寶玉是怎麽說的來的？一急還想不起來了呢？
“既是怡紅居士忘記來意……”
“啊！想起來了，不求大士塵心水，但求檻外一枝梅……”好像說錯了吧？這塵心水不是自己上次胡謅說的嗎？那寶玉說什麽了啊？完了，自己是不是把原本紅樓忘記了吧？
妙玉道，“怡紅居士既言檻外一枝梅，那不知這檻外二字又是何意？”
聽妙玉又問，寶玉皺皺眉頭，這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妙玉有問題啊？這檻外不是你的別號嗎？你不是號檻外人嗎？這怎麽還問起自己了呢？記得寶玉生日的時候，你送帖子，留下的不就是這三個字嗎？嘶……寶玉要紅梅在先，而這檻外二字卻是寶玉先用的。不對的，邢岫煙早就知道的，然後寶玉才說，怕是妙玉生出感覺來。先探探，想著忙道，“大士以為何意？”
妙玉道，“即問，便是不解！還望怡紅居士解惑。”
寶玉道，“說起來，怕又要讓姑娘笑話了！”
“姑娘？”
“是啊！大士此時已在檻外，自是要稱姑娘的。”妙玉好奇心起，腳下不留神，邁出山門。
妙玉笑道，“莫不是這檻外隻的便是它了？”說著妙玉一指山門門檻。
寶玉道，“若是方才大士問起，便是了。可此時姑娘既是出了山門，便不是了。其實這是與不是又哪裏分的清了？莫言一世，便是三輪世界之後，怕是也說不清的。更何況此時我還是身在檻內呢！”
妙玉道，“怡紅居士所言卻是別具一格。”
寶玉道，“非論佛法，隨心所言罷了！”
妙玉道，“隨心所言又是何意？”
給姐妹們烤肉吃，這就是正常的寶玉；看什麽便呆住了，給平兒捧著胭脂，張羅接風宴，沒有男女之防，沒等比賽就認輸了，這都是正常的寶玉。寶玉重生到了此時，要是能發現一點點問題的，那也就是黛玉了，畢竟她的心比比幹還多著一竅不是。可問題是，黛玉也在慢慢的轉變，哪裏還能發現寶玉有什麽不對了。
即景聯句，自己有自知之明，別看菊花詩，海棠詩自己湊合過去了，可這即景，自己絕對來不了。要知道，即景聯句，除了起頭的人說一句，餘下的都是楹聯一般登對，你對了上家留下的上聯，自己再出個上聯。如此你知道上家留下什麽聯？所以還不如提前認了的好。反正她們都不會說什麽。果然如寶玉所料，他一認輸，寶釵，黛玉幾個具是大有深意看了一眼，便不理論了，倒是寶琴要說話，不過也被寶釵拉住了。
湘雲點指寶玉，笑著道，“寶哥哥這便認了，不知該怎麽罰他？”
寶玉道，“怎麽的都好，隻要你們高興就成。”
寶釵道，“今兒既是寶兄弟做東，便算罰他過了吧！”
湘雲道，“這怎麽行，這一頓是給她們幾個接風的。再說了，若是沒作詩不罰，保不齊下一迴又要偷懶了。”眾人聽湘雲的話，點點頭。可都不出聲如何處罰寶玉。
不想惜春道，“我知道怎麽罰二哥哥！”
李紈道，“藕香居士倒也說的，如此你便說說如何處罰吧！”寶釵幾個自是點頭。當初結社之時，封了惜春副社長。
惜春笑道，“我這個副社長有名無實，自是不知如何處罰的。好在前兒我聽稻香老農說：‘這一次怕又是寶玉落地了，隻要他落地，便罰他去櫳翠庵折枝紅梅來。’眼下你們都不說話，不如讓二哥哥折了紅梅來，咱們也好賞玩一迴。”
李紈道：“這四丫頭，我幾時要罰他折紅梅了？”
惜春一聽李紈不認，當下便要反駁。寶玉忙笑著叫了她過來，道，“怕是四妹妹想看紅梅吧，又怕二哥哥不去，才打了大嫂子的旗號！”見惜春還要說話，寶玉輕輕捏了她的小臉，“寶哥哥最疼四妹妹了，怎麽會不幫你折花呢？好了，隻管等著便是了。”說完，寶玉輕輕幫惜春揉揉臉蛋兒。
惜春也明白了，怕是寶哥哥不想讓自己說話，可心裏還覺得委屈。寶玉自是看出來了，便叫了香菱過來，“那天我記得給四妹妹買了幾樣小玩意的，迴來遇了事，便忘記給她，你去吩咐臻兒取了來。四妹妹不喜歡作詩，正好坐了炕上玩！”香菱自然知道寶玉說的是什麽，東西是她和寶玉一起買的，幫著分的，如此出去吩咐臻兒去了。
見惜春有了笑模樣，寶玉才道，“好了，你們隻管作詩，我這便去了，等你們聯句差不多了，我也便迴來了！”
李紈道，“就你一人去？不然便帶了四丫頭去，順道看看也好。外麵再叫幾個婆子跟著！”
黛玉道，“不必去那些個人，人一多，反倒得不到了。”
寶釵道，“林妹妹說的是，人多了反倒不好，再說來，藕香居士還要監場的。”說著叫了惜春過去，讓她到了迎春身邊，又對惜春道，“等下怕是臻兒便取了東西迴來了！”
見穩妥，寶玉便要走，黛玉忙示意他穿了衣服。寶玉點頭，拿了鬥篷過來。走了出去。心裏暗道：怕是寶釵，黛玉幾個都看出來了，就是李紈想要梅花，可她知道等下賈母要來，便不承認。想著寶玉不由搖頭，偽裝太深。或許原本中也是一樣吧，李紈一直是步步小心，就連她嬸娘也看出來了，所以看寶玉湘雲要吃生肉，忙著去提醒李紈。
入冬以來，這小雪花子就沒停過，三天兩頭兒飄幾個下來。今兒也不例外。不過雖說天不大晴朗，空氣倒是很清新，想著不由一笑，疾步向前趕往櫳翠庵。要知道用不了多久，怕是賈母便要來了。
“響叮當，響叮當，鈴兒響叮當……”這滿天的小雪花子，應情應景要是不唱個‘踏雪尋梅’都對不起這天兒了。更何況身邊還沒人呢！哼哼呀呀，三竄兩跳沿著石階到了櫳翠庵山門。說句心裏話，看著飄落雪花兒，隔牆探出的紅梅，別說，還挺帶感的，“我是一片雪花，而你是一朵梅花……我為你飄灑，你為我開花……”看著雪打紅梅，嘴裏唱著小調，一時間寶玉都忘了自己是做什麽來的了。或許探出來的要是紅杏就更帶感了，思及此處，寶玉笑了起來。
“外麵踏雪賞梅之人，可是怡紅居士？”
櫳翠庵院內，傳出一個顫抖聲音。倒是嚇了寶玉一跳。心中暗道：完了，被人聽見了。可你要笑就笑唄，也不怕憋出內傷來。聽聽你那聲音抖的，見鬼了啊？但是絕對不能這樣說。“莫不是大士墮凡塵，也生出閑情逸致？”
直溜溜，山門一響，妙玉現身，合十一禮道，“本在塵世中，豈敢言個墮字？”
寶玉還禮，又道，“大士不要謙遜才好，否則，實讓我這紅塵中人心生慚愧。”
妙玉一笑，“那不知這閑情逸致又是何解？”
“啊！這你都不知道？我也不大清楚的，就是聽人說起。好像該這樣用，卻不知何意！”這妙玉好奇怪啊，為什麽不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呢？找事兒？其實妙玉能品出來，隻是這時好沒這個成語的。
妙玉修行日久，定力不錯，內功深厚，不怕憋出內傷，因此忍著笑道，“如此不知怡紅居士所來何事？”
“啊！我來……”心裏正想事情的寶玉被問了個措手不及。
妙玉憋著笑，又道，“莫不是，因何而來也不知？”
“知道！這個知道。”知道是知道，可原本中寶玉是怎麽說的來的？一急還想不起來了呢？
“既是怡紅居士忘記來意……”
“啊！想起來了，不求大士塵心水，但求檻外一枝梅……”好像說錯了吧？這塵心水不是自己上次胡謅說的嗎？那寶玉說什麽了啊？完了，自己是不是把原本紅樓忘記了吧？
妙玉道，“怡紅居士既言檻外一枝梅，那不知這檻外二字又是何意？”
聽妙玉又問，寶玉皺皺眉頭，這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妙玉有問題啊？這檻外不是你的別號嗎？你不是號檻外人嗎？這怎麽還問起自己了呢？記得寶玉生日的時候，你送帖子，留下的不就是這三個字嗎？嘶……寶玉要紅梅在先，而這檻外二字卻是寶玉先用的。不對的，邢岫煙早就知道的，然後寶玉才說，怕是妙玉生出感覺來。先探探，想著忙道，“大士以為何意？”
妙玉道，“即問，便是不解！還望怡紅居士解惑。”
寶玉道，“說起來，怕又要讓姑娘笑話了！”
“姑娘？”
“是啊！大士此時已在檻外，自是要稱姑娘的。”妙玉好奇心起，腳下不留神，邁出山門。
妙玉笑道，“莫不是這檻外隻的便是它了？”說著妙玉一指山門門檻。
寶玉道，“若是方才大士問起，便是了。可此時姑娘既是出了山門，便不是了。其實這是與不是又哪裏分的清了？莫言一世，便是三輪世界之後，怕是也說不清的。更何況此時我還是身在檻內呢！”
妙玉道，“怡紅居士所言卻是別具一格。”
寶玉道，“非論佛法，隨心所言罷了！”
妙玉道，“隨心所言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