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假話胡謅忽悠雨村；自言欺己深信不疑（二）
一聽寶玉說當興冷子，賈雨村精神為之一振。這個才是他最關心的。畢竟他的眼中自己才是最為重要的，餘下的可以令論。
寶玉自然明了，也不道破，繼續道，“當時我聽說家中有冷子當興之兆心中甚喜，便對二位祖上說道：即是家中有這般契機，那直接尋了過來豈不好？”
雨村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自語道：“世上的事情哪裏都這般簡單了。何況還是身負中興之任了。”
“世兄所言不錯。的確不是這樣簡單的。祖上言說，此人雖有才，但生情狡猾，擅纂禮儀，沽名釣譽，不曉親疏，如無人引領，誤入歧途也是有的，須知正邪隻在一念之間。”
見寶玉說的一本正經，底氣十足，雨村不由借著寶玉喝水的功夫，悄悄擦了把汗！“寶兄弟……不不……祖上此言甚是。正邪對立，涇渭分明。然，人心不正亦是正邪不明，成王敗寇具在一線之間。”說著雨村賠笑，“即是家中中興之士，祖上可還有話說？”
“自是有的，若非如此，我又如何尋人了？”
“正是，正是！”
“當時我便問，此人現在何方，我讓老祖母尋來，快快引入正途。不想祖上卻說，他雖有當興之兆，卻不需請求，需當順其自然才是。”見雨村點頭，寶玉接著道：“我當下很急，畢竟人才難得。祖上這才道：此人尚未明理，未能通智，需經沉浮起落，以穩其性情，待到他日醒悟之時，自是會有層層助力，見了該見的人，引著他到府中的。須知急也不成的。”
雨村再次點頭，寶玉說的，同他心中想的一樣。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惡兩種，餘者皆無大異。似這般中興之人，豈會簡簡單單就出現了？
寶玉繼續道：“祖上即是說明了，那我也就不急了。可不想祖上看我無事人一般，便道：不要把事情想的簡單了。此人雖是中興之人，可此他身上背負的因果過多，還需你出手，幫其度過層層難關。不然尋了你做什麽了？”
“寶兄弟本是奇士，祖上所托必尋你這般人。”賈雨村恭維道，心裏認同寶玉方才說的。
“唉！奇士什麽啊！我這人最是懶散不過了。可無奈啊！祖上說了，我敢不照著辦了？”
“即是祖上所托，寶兄弟萬萬不敢推辭的。理當盡心才是。”
“可不是了！就是為了你這樣的想法，我才盡心的。可想盡心也不容易的，要是事情不理清弄明，那還了得了？可不想，就在我要細問之時，容小子來尋我過去說話，一下就把我叫醒了。”說著寶玉搖搖頭。
雨村同樣一拍手，覺得可惜，要知道，這種夢境如此真實，不是哪個人都能有這個福氣夢到的。不對，他即是醒了，如何認定我是中興之人了？
“世兄可是在想我如何找出中興之人了？”
他能看出我想什麽？心裏動，雨村動作不慢，對著寶玉點點頭。
寶玉笑道：“說起來也算不易，自從知曉此事後，我把家中大小人等，用篩子過了三遍。結果除了找出兩個有希望的繼任者，旁的收獲便沒了。”
雨村聽了就更迷茫了，你這樣說，如何牽扯道我的？
“看來世兄也糊塗了，並沒有細聽我方才的話啊！方才我已經說了，那人還沒送上門來，我如何尋的到了？”
“對啊……”雨村恍然大悟，險些脫口而出，‘自己不就是送上門的？’
寶玉也不好笑，接著道：“直到世兄護送妹妹上京，那時，你便進入視線了。經過前麵之事，我也不急了，畢竟急不得的。於是我慢慢考證起世兄的履曆來，最後更是請了個府上老人兒出馬，前後花了一年多的功夫，才算有了個眉目。”
雨村眼睛睜了多大，麵前人居然派出手下，調查了自己一年多。那他不是什麽都清楚了？
不理驚愕的雨村，寶玉繼續道：“這不查不要緊，一查之下，這才發現世兄的因果還真是不少啊！”
雨村賠笑道：“那時尚未明理，未能通智。寶兄弟不要見笑才是。”
“一家子骨肉，如何說起這話了？”
“是是，寶兄弟說的是。”
“嗬嗬，即是一家子，那有些事情，我必是要幫忙的。比如方才那丫頭你也見了。你欠她家就不少。沒辦法，我隻能厚著臉皮，把人接了過來善待著。她手中的寶劍可見了？那就是祖上用過的佩劍。”
雨村再次悄悄擦汗，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寶二爺的麵前，自己總是感覺自己是個透明的。如同一碗清水一般，一眼見底。
“這天兒有點兒熱，世兄喝點水，壓壓暑氣。”
“是，是，暑熱難耐。”雨村機械性地喝了口水。然後看著寶玉，一副等著解惑的樣子。
寶玉滿意，繼續道：“至於你虧欠林家的，我是有些責任的，要是不壓製一迴，想著你多多明理，許就不是那般了。當然了，這也是姑父福薄啊！好在很多事上，我都分了人手過去，出了力，就算為你補救了吧！”
雨村腿肚子都在抖，心已經到了嗓子眼了。這等事情他如何知曉的？繼而大悟，自己怎麽忘了，眼前之人不是簡單之輩啊！
看雨村表現，寶玉心中有數。暗恨的同時繼續道：“隻有一人，我尋他不到。聽說當日要不是他的話，咱們就要骨肉相殘了。你是知道的，薛大哥的案子雖說不大，可牽扯不少。這也是舅舅為什麽要提點上京的原因，不想你直接給辦了。”
“應該的，本是分內之事。”
寶玉冷笑道：“還應該的，應該的就這樣辦了？留了多長的尾巴你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舅舅保本的時候我要出力壓製？還不是想讓你多些政績出來？否則你那時上來，有心人隻要說出薛大哥還在京中，你怎麽辦？難不成整個京城都是咱們賈家的了？順著你那大長尾巴就把你拉了下來。還分內之事呢。要不是那位老兄的主意餿了些，找他我就上心了。”
“若是依照寶兄弟來看，那個案子該如何了結？”雨村一副請教模樣，心裏也想著寶玉的深淺。
“說起來那個案子你做的倒也不能算錯，隻是一點，你應該先把案件押後，然後使人上京來問個底，不該直接就辦了。當然了，那時你的心裏定是沒想到今日的，或許隻想著自己安穩為上，隻是這也暴露了你格局不夠，眼界太窄。當然了，這也不能怪你，主要是你的身份沒到，凳子太小。簡單說，就是屁股決定腦袋。”
雨村點頭，但還是看著寶玉，意思明顯，我辦的不好，你說那事情該如何了結吧！你說那案子怎麽了結吧。
一聽寶玉說當興冷子，賈雨村精神為之一振。這個才是他最關心的。畢竟他的眼中自己才是最為重要的，餘下的可以令論。
寶玉自然明了，也不道破，繼續道，“當時我聽說家中有冷子當興之兆心中甚喜，便對二位祖上說道：即是家中有這般契機，那直接尋了過來豈不好？”
雨村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自語道：“世上的事情哪裏都這般簡單了。何況還是身負中興之任了。”
“世兄所言不錯。的確不是這樣簡單的。祖上言說，此人雖有才，但生情狡猾，擅纂禮儀，沽名釣譽，不曉親疏，如無人引領，誤入歧途也是有的，須知正邪隻在一念之間。”
見寶玉說的一本正經，底氣十足，雨村不由借著寶玉喝水的功夫，悄悄擦了把汗！“寶兄弟……不不……祖上此言甚是。正邪對立，涇渭分明。然，人心不正亦是正邪不明，成王敗寇具在一線之間。”說著雨村賠笑，“即是家中中興之士，祖上可還有話說？”
“自是有的，若非如此，我又如何尋人了？”
“正是，正是！”
“當時我便問，此人現在何方，我讓老祖母尋來，快快引入正途。不想祖上卻說，他雖有當興之兆，卻不需請求，需當順其自然才是。”見雨村點頭，寶玉接著道：“我當下很急，畢竟人才難得。祖上這才道：此人尚未明理，未能通智，需經沉浮起落，以穩其性情，待到他日醒悟之時，自是會有層層助力，見了該見的人，引著他到府中的。須知急也不成的。”
雨村再次點頭，寶玉說的，同他心中想的一樣。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惡兩種，餘者皆無大異。似這般中興之人，豈會簡簡單單就出現了？
寶玉繼續道：“祖上即是說明了，那我也就不急了。可不想祖上看我無事人一般，便道：不要把事情想的簡單了。此人雖是中興之人，可此他身上背負的因果過多，還需你出手，幫其度過層層難關。不然尋了你做什麽了？”
“寶兄弟本是奇士，祖上所托必尋你這般人。”賈雨村恭維道，心裏認同寶玉方才說的。
“唉！奇士什麽啊！我這人最是懶散不過了。可無奈啊！祖上說了，我敢不照著辦了？”
“即是祖上所托，寶兄弟萬萬不敢推辭的。理當盡心才是。”
“可不是了！就是為了你這樣的想法，我才盡心的。可想盡心也不容易的，要是事情不理清弄明，那還了得了？可不想，就在我要細問之時，容小子來尋我過去說話，一下就把我叫醒了。”說著寶玉搖搖頭。
雨村同樣一拍手，覺得可惜，要知道，這種夢境如此真實，不是哪個人都能有這個福氣夢到的。不對，他即是醒了，如何認定我是中興之人了？
“世兄可是在想我如何找出中興之人了？”
他能看出我想什麽？心裏動，雨村動作不慢，對著寶玉點點頭。
寶玉笑道：“說起來也算不易，自從知曉此事後，我把家中大小人等，用篩子過了三遍。結果除了找出兩個有希望的繼任者，旁的收獲便沒了。”
雨村聽了就更迷茫了，你這樣說，如何牽扯道我的？
“看來世兄也糊塗了，並沒有細聽我方才的話啊！方才我已經說了，那人還沒送上門來，我如何尋的到了？”
“對啊……”雨村恍然大悟，險些脫口而出，‘自己不就是送上門的？’
寶玉也不好笑，接著道：“直到世兄護送妹妹上京，那時，你便進入視線了。經過前麵之事，我也不急了，畢竟急不得的。於是我慢慢考證起世兄的履曆來，最後更是請了個府上老人兒出馬，前後花了一年多的功夫，才算有了個眉目。”
雨村眼睛睜了多大，麵前人居然派出手下，調查了自己一年多。那他不是什麽都清楚了？
不理驚愕的雨村，寶玉繼續道：“這不查不要緊，一查之下，這才發現世兄的因果還真是不少啊！”
雨村賠笑道：“那時尚未明理，未能通智。寶兄弟不要見笑才是。”
“一家子骨肉，如何說起這話了？”
“是是，寶兄弟說的是。”
“嗬嗬，即是一家子，那有些事情，我必是要幫忙的。比如方才那丫頭你也見了。你欠她家就不少。沒辦法，我隻能厚著臉皮，把人接了過來善待著。她手中的寶劍可見了？那就是祖上用過的佩劍。”
雨村再次悄悄擦汗，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寶二爺的麵前，自己總是感覺自己是個透明的。如同一碗清水一般，一眼見底。
“這天兒有點兒熱，世兄喝點水，壓壓暑氣。”
“是，是，暑熱難耐。”雨村機械性地喝了口水。然後看著寶玉，一副等著解惑的樣子。
寶玉滿意，繼續道：“至於你虧欠林家的，我是有些責任的，要是不壓製一迴，想著你多多明理，許就不是那般了。當然了，這也是姑父福薄啊！好在很多事上，我都分了人手過去，出了力，就算為你補救了吧！”
雨村腿肚子都在抖，心已經到了嗓子眼了。這等事情他如何知曉的？繼而大悟，自己怎麽忘了，眼前之人不是簡單之輩啊！
看雨村表現，寶玉心中有數。暗恨的同時繼續道：“隻有一人，我尋他不到。聽說當日要不是他的話，咱們就要骨肉相殘了。你是知道的，薛大哥的案子雖說不大，可牽扯不少。這也是舅舅為什麽要提點上京的原因，不想你直接給辦了。”
“應該的，本是分內之事。”
寶玉冷笑道：“還應該的，應該的就這樣辦了？留了多長的尾巴你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舅舅保本的時候我要出力壓製？還不是想讓你多些政績出來？否則你那時上來，有心人隻要說出薛大哥還在京中，你怎麽辦？難不成整個京城都是咱們賈家的了？順著你那大長尾巴就把你拉了下來。還分內之事呢。要不是那位老兄的主意餿了些，找他我就上心了。”
“若是依照寶兄弟來看，那個案子該如何了結？”雨村一副請教模樣，心裏也想著寶玉的深淺。
“說起來那個案子你做的倒也不能算錯，隻是一點，你應該先把案件押後，然後使人上京來問個底，不該直接就辦了。當然了，那時你的心裏定是沒想到今日的，或許隻想著自己安穩為上，隻是這也暴露了你格局不夠，眼界太窄。當然了，這也不能怪你，主要是你的身份沒到，凳子太小。簡單說，就是屁股決定腦袋。”
雨村點頭，但還是看著寶玉，意思明顯，我辦的不好，你說那事情該如何了結吧！你說那案子怎麽了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