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子口中的金老大是鎮子上的一大惡霸,在鎮子上的橫行霸道,無人敢管。


    他在鎮子上經營著一家賭場,同時兼顧放高利貸的生意,手下有數名打手,與當地的警察關係密切,一直以來都是鎮子上人人懼怕的對象。


    王冬子的父親就是因為在賭場裏輸了錢向金老大借錢想翻本,結果越陷越深,欠下高額高利貸,每日被逼還債,後來為了逃債離開了鎮子,隻留下王冬子和母親相依為命。因為母親生病,王冬子還未成年,生活來源成了問題,所以王冬子才會偷盜財物,維持生計。


    說來,這一切都是賭博和高利貸害的。


    當一行幾人來到鎮子上那家名叫“金來館”的賭場時,響徹在老桑他們幾人耳邊的是賭場裏傳來的人們搖色子以及混亂的叫喊聲,有瘋狂的大笑,也有悲戚的哭聲,更有賭輸的人大聲的求饒聲。


    “大哥,大哥,再給我次機會吧!”


    卻聽到有人輕輕地說道:“把他的胳膊打折吧。”聲音不大,卻透著狠意。


    “請問幾位是來玩一把嗎,看著臉生?你家親戚嗎?”門口一黑衣男子看著眼前幾人問王冬子。


    “我們找……。”王冬子小聲說道。


    “欸……”老桑擋了一把王冬子,說道:“是的,我們平時就喜歡玩幾把,不知道這裏歡不歡迎外鄉人。”


    “歡迎,當然歡迎!幾位裏麵請。”


    等幾人進了賭場裏,才發現裏麵烏煙瘴氣一片,下注的、圍觀的,跟著起哄的,應有盡有,再加上裏麵煙霧繚繞,老桑他們一進去就感覺十分的不適應,跟過來的小雅和莉莉也被熏得咳嗽起來。


    “老大,來了幾個外鄉人。”一著白色西裝,留著山羊胡子的男人恭敬地對旁邊一個坐在真皮椅子上的男人說,那男人年方四十,形貌粗獷,脖前掛著一個大金鏈子,手上的戒指閃閃發光,看起來非常的有氣勢。


    “他們是來找我的!”男人笑道:“走,會會他們。”


    然後便持著一杯紅酒在幾名打手的跟隨下走了下去。


    “金,金老大來了!”王冬子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金老大有些膽怯。


    “不要怕,我們會保護你的。”小雅扶住往後縮的王冬子說。


    說話間金老大就來到了他們麵前。


    “幾位是第一次來吧?”金老大搖搖酒杯說。


    “哎呦,還是王冬子帶來的,怎麽,來還我錢啊?”


    “少裝蒜,我們的錢包是不是你搶走的?”阿浪率先說。


    “呦呦,這位兄弟,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你哪隻眼看到我搶你們錢包了?”金老大張著手,有些放肆。


    “明明是你從王冬子手中把我們的錢包搶走的!”


    “那又怎樣,我搶的是王冬子,又不是你們,與你們何幹?”


    “你……”阿浪一時說不出來。


    老桑欠了欠身,說道:“這位兄弟,錢包雖然是從王冬子手裏到了你那兒,但是那個錢包對我們真的很重要,希望你可以歸還我們,等日後我出航出來,必將重謝!”


    “還是這位大叔會說話,但是我憑什麽要歸還你們啊,我跟你們又不認識。錢包到我手裏就是我的,要是你們想拿迴去也行,要憑本事!”


    “怎麽個本事法?”


    “賭一局!”金老大把酒杯往旁邊的台子上重重一放,擲地有聲。


    一時間老桑有些為難,他雖然功夫不錯,但是從小就不沾賭博這些東西,對於這些簡直是一竅不通。而金老大常年混跡賭場,賭博對於他是手到擒來,小菜一碟,自己與他賭博那是雞蛋碰石頭,得不到任何好處啊。但是錢包對於他們又是十分重要,老桑一時間很為難,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猶豫間,就聽見女兒小雅問道:“怎麽個賭法?”


    這讓老桑眼前一亮,怎麽忘了自己的女兒其實對棋牌賭術有些研究,雖然比不上專業人士,但是比自己卻是綽綽有餘了。


    “我們也不玩太複雜的,就比最簡單的,比大小。三局兩勝定輸贏。敢不敢?”金老大挑著眉問。


    “怎麽不敢?如果我贏了呢?”


    “贏了,哈哈,錢包自然歸還你們。但是如果你們輸了……”


    “怎樣?”幾人齊聲問。


    “如果你們輸了,我就要卸那孩子一條胳膊。”


    “啊!不要啊!”王冬子連連後退,嚇得快尿了。


    “為什麽??”小雅不解。


    “為什麽?這小子家欠我那麽多錢,居然還敢帶人來砸我的場子!我得給他點教訓看看,不然別人怎麽看我!”


    “這……”小雅也一下猶豫起來,她對自己得賭術並不自信,何況現在要以王冬子的一條胳膊作賭注,她更是不敢應戰,萬一輸了,就害了王冬子一輩子了。


    “怎麽?怕了?”金老大哈哈大笑:“如果怕了的話,現在就請離開這裏吧!當然,那孩子給我留下!”


    “你要幹什麽?”小雅問。


    “幹什麽?那就不關你們事了!”金老大臉上繼續笑道。


    “我賭!但是我還有個條件!”


    “嗯?”


    “我如果贏了,請你放過王冬子,而且不要再向他家追要高利貸了!”


    “條件還真多!”金老大摸摸頭說:“不過看在你長得這麽好看的份上,我就答應你了吧!”


    “老大,這……”旁邊的白衣男子提醒道。


    “放心,他們贏不了的!”金老大臉上帶著十分自信的微笑。


    在說話間,旁邊正在賭博的人也被吸引了過來,大家都想看看這些外鄉人是怎樣敗在金老大的手下,王冬子又是怎樣被卸掉一條胳膊。從人們貪婪的麵容裏可以看到,似乎王冬子被卸掉胳膊才是他們真正想看的。


    王冬子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他現在隻是後悔為什麽要偷這幫人的錢,害得自己可能一會兒就要失去一條胳膊,這代價對於他來說,也太大了。


    很快賭局就開始了。


    按照規則,每人三顆骰子,誰搖開的數相加高於對方,此局誰就贏,如果點數相同,則多加一局。雖然這和正式的賭場規矩不同,但是正好適合小雅這樣的賭場新人。


    這次,應該全是靠運氣了。


    金老大倒是客氣,把骰盒遞給小雅說:“你先來?”


    小雅沒好氣地接過,將骰子放進骰盒中搖了起來。此時天地安靜,隻聽到她手中的骰盒裏發出“撲棱撲棱”的響聲,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看著小雅,小雅也努力聽著骰盒中的動靜,但是聽了半天也聽不出來什麽蹊蹺,於是隻好開了點數。


    當她將骰盒在桌子上打開的時候,身邊的幾人默默地喊起:“十八點、十八點、十八點!”


    而出現在人們麵前的點數也讓人為之一歎,居然是三個五,十五點。很高的點數了。小雅默默歡喜,握住了旁邊莉莉的手。此時莉莉的手也因為過分緊張而出汗了。


    卻見金老大微微一笑,將骰子裝迴骰盒中,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將骰盒在手中抖了幾抖,然後便將那骰盒往桌上一扣,就聽到那骰盒中的骰子們像是訓練有素一般在骰子中震動起來,再看時,骰盒已經打開了。居然是兩個五,一個六,恰好比小雅高出一個點。


    人群裏頓時發出了歡唿聲,有好事者還專門向王冬子看了一眼,迅速地舔了一下舌頭,嚇得王冬子差點暈過去。


    這讓小雅心中十分的焦急,也讓王冬子感覺心跳加快,像要窒息。


    “還來不來?”金老大挑釁道。


    “來!”。說著,小雅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骰子握了握,閉上眼睛向上天許願:“求求您幫幫我,以後我會經常大魚大肉伺候您的!”


    不過,具體是哪個神,她沒有說清楚。


    隨著骰盒的再次響動,人們再次安靜下來,等骰盒停止響動,開出點數時,人們不禁鼓起了掌,不知哪位神仙保佑,小雅居然開出了兩個六,一個五,差點滿點。


    小雅“哦哦哦”地轉身抱住莉莉,非常高興。


    而金老大卻冷哼一聲,將骰盒在手中握了握,然後將骰子投了進去。


    因為小雅還差一個點沒有滿點,所以她內心還是十分擔心的,她真的擔心金老大萬一開出三個六,那他們本次的航行也就泡湯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王冬子的胳膊,他們寧可不要那錢包,也要保住這孩子的胳膊,不然,他們這家就真的沒有辦法生活了。


    小雅再次祈求上天保佑,但是這次卻沒有之前的運氣了。因為,金老大開在她麵前的分明是“三個六”。


    這,怎麽可能?小雅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老桑他們也是垂頭喪氣,不知如何是好。


    而王冬子已經開始在翻白眼,他已經被嚇壞了。


    人群裏傳來奸笑聲,人們看著拿著大刀過來的打手們,眼睛裏透露出血色的欲望。殺戮、殘害似乎就是他們生活的調味劑,滿足他們嗜血的變態欲望。


    “救救我!救救我!”王冬子大哭落淚,被打手們拖著往前走。


    老桑卻不能去救下他,願賭服輸,這是規矩。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王冬子要被卸掉一條胳膊的時候,人群裏卻傳出了一聲“住手”的喊聲!


    是阿浪!


    此時他有如救星一般高高地舉起了手機,上麵的聊天屏正在不斷地閃動著。阿浪拿著手機穿過人群,直直地走到金老大麵前,一字一頓地看著他說:“你、作、弊!”


    “什麽?”


    “你看這是什麽?”


    阿浪舉著手機,上麵有好幾張慢鏡頭的照片,揭露出金老大搖骰子時的作弊手法,原來那骰子裏裝了遙控設施,金老大可以利用手套中的遙控器具對骰子點數進行遙控,這也是兩次金老大的骰子都比小雅大“一點”的原因,因為對於金老大來說,比小雅隻要大一個點數就夠了。


    眼看著阿浪將自己的卑劣行為公諸於大家,人群裏也可是對金老大議論紛紛,情急之下金老大一掌打掉阿浪的手機,那手機在地麵上摔了好幾摔才停了下來,差點把屏摔碎。


    “你幹什麽?”阿浪吼道。


    “幹什麽?幹你們啦!”


    金老大招唿手下瞬時間圍住了阿浪他們。


    “早知道這樣,不如剛才就把你們打倒了!害得我白費工夫!兄弟們,給我教訓他們!”金老大抹了一下鼻子說。


    “是!大哥!”那些小弟們持著棍棒向阿浪、老桑他們衝來。


    可是他們顯然低估了眼前幾人的戰鬥力,阿浪一邊心疼手機,一邊迎著那些人衝了過去。沒幾下,那些小弟們便被打的東倒西歪,躺倒一片。


    而大壯更是像打了雞血一樣蹦了過去,像動物園裏跳躍的大猩猩一樣東跳西竄用重拳將其餘的小弟們錘上了天。


    那些人甚至都沒能跑到老桑的麵前,便被這兩個神勇的徒弟統統打倒。


    二者像哼哈二將一樣站在老桑前麵,使得原本犀利的金老大不由一愣,隨即便要撒腿逃跑。


    小雅一個眼疾手快,用鞭子將他絆倒在地,踩在了腳下。


    看著哆哆嗦嗦的金老大,小雅終於明白這也不過紙老虎一樣,隻會嚇唬人罷了。要論膽量可能還不如他的手下們,小雅一時間對他有些嫌棄。


    “還不還我們錢包?”小雅厲聲問道。


    “還還還。”


    “還騙不騙人了?”


    “騙騙騙。”


    “嗯?”


    “不騙不騙不騙。”


    聽著金老大的話,小雅看向賭場裏的那些原本在看熱鬧的賭徒們說:“賭博這東西就是個坑,你們永遠贏不過莊家的,這都是他們布好的局,就是想掏空你們的錢,再讓你們借他們的高利貸,然後向你們無止境地要錢。看到王冬子了嗎?他爸爸就是這樣被害得遠走他鄉的,如果他今天再被剁了胳膊,他這個家就真的是毀了。你們也要親手將自己的家毀掉嗎?”


    賭場裏的賭徒們不說話,人們看著紅著雙眼的小雅和被打手還在按住的王冬子突然恍然大悟,紛紛將手中的骰子、撲克狠狠地扔在桌子上,喊道:“我們錯了,我們再也不賭了!”


    “別,別啊!”金老大說道,卻被小雅使勁一按,立馬疼得“啊啊”叫了起來。


    “還有你們!”小雅指著那些打手們說:“一個個為虎作倀,欺壓鄉鄰,遊手好閑,不務正業。不知道正經做點事情,整天給人家當打手欺負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除了身體強壯點,沒有任何優點,要說厲害,連個像我這樣的姑娘家都打不過,有什麽可炫耀的!”


    小雅把他們好好地臭了一頓,直說得那些人麵紅耳赤低了頭。


    “我知道,我說這些也許改變不了什麽,但是如果你們都能正經工作,我想對於這橙月鎮一定是大有好處的!”


    小雅剛說完,人群裏就響起了鼓掌聲,人們紛紛說道:“姑娘,謝謝你,你這一說讓我們豁然開朗,知道以前是我們糊塗,我們錯了,以後我們會好好生活,好好對待家人!”


    小雅看著那些人,感覺四周都亮了起來,她第一次感覺到賭博是多麽害人的一件事情,而自己現在做的是多麽有意義的事情。


    就在這時,卻響起了一個聲音:“老大,還卸不卸王冬子的胳膊?”


    “卸你的頭啦!”一群人蜂擁而上,將那人打倒在地。


    為了防止金老大事後報複,小雅讓金老大寫了保證書,免去了王冬子家所有的高利貸,並且不準再去王冬子家找事,否則等他們迴來定將金老大打殘。


    金老大迫於“淫威”,寫下了保證條款,淚眼迷離地看著老桑一行離開。


    有手下問金老大:“老大,就這樣讓他們走了?”


    金老大哭喪著臉:“不然怎樣,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打不過他們啊!”


    “看來隻能請老爺子出麵了,不然這臉丟大了!”


    “想必此時老爺子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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