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在這玉女峰頂激鬥起來,漸漸的,二人劍招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廣,劍上勁風越來越盛,『逼』得嶽紫寰等人不住後退,隻有何足道功力深厚,不受影響。


    張君寶將“純陽無極功”運轉到了極致,竟然察覺到了任督二脈上的最後幾處封閉的『穴』道隱隱有鬆動的跡象,不由得心中一喜,手上加快幾分,想要借助這股壓力一舉突破,進階一流高手的行列。


    隻見他一個踏步上前,右手長劍劈出,喝道:“老嶽,你小心啦。”劍勢頗為沉重。嶽秦見他手中長劍向自己頭頂劈到,忙舉劍上撩。這一招正在張君寶的意中,隻見他跟著一招“龍飛鳳舞行如風”,長劍搖擺不定,帶出陣陣劍風。


    他這一招,其實隻是名字取得好聽,說到底不過是長劍左突右擊,迅速的劈出數劍,令人難以招架。不過這難不倒嶽秦,隻見他嘿嘿一笑,連使“玉女劍十九式”中的兩招,跟著加大幾分力道,將精純的紫霞真氣灌注劍身,先使一招“青山隱隱”,跟著一招“古柏森森”,四招一氣嗬成,一下子令張君寶壓力陡增。


    張君寶不憂反喜,伸出右手,向右前方連劈兩下,第一下架住嶽秦那招“青山隱隱”,第二下架住那招“古柏森森”,卻是那招“風吹荷花根亦牢”,兀自猶如風中荷花一般,立根足下,憑風搖曳卻始終不倒。


    嶽秦自然知道張君寶為何而喜,有心成全,再次加大幾分力道,一招跟著一招,一劍快過一劍。突然之間,數股股疾風直撲而至,徑襲臉麵,張君寶不及思索,揮劍削出,一身“純陽無極功”催動到了極致,隻聽得波的一聲,竟然一鼓作氣將那幾個『穴』道衝開。張君寶任督二脈一通,不由得仰天而嘯,麵上更是喜『色』連連。


    嶽秦見狀,停手立定,笑道:“君寶兄弟竟然真的突破了,當真可喜可賀。”


    張君寶顧不得答話,隻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忙盤膝坐地,默運玄功,鞏固境界。嶽秦撫須含笑,對著神『色』複雜的何足道說道:“君寶兄弟當真悟『性』過人,我在他這個年紀可比不上他。”


    何足道深吸一口氣,緩緩收拾心情,笑著答道:“嶽兄說得不差,我早知君寶兄弟早晚有迎頭趕上的一日,卻不想這一日來得這麽早。”言語當中大有“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之意。


    旁邊的嶽紫寰等人眼中閃過一絲豔羨之『色』,她們自然知道一旦貫通任督二脈,好處不言而喻。非但真氣精純許多,此後內力更是生生不息,不管是在積蓄內力還是在與人爭鬥之時,都大占便宜。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張君寶緩緩收功立定,朝嶽秦鄭重下拜道:“多謝嶽兄成全,小弟今日能突破,全賴兄長相助。”


    嶽秦忙一把扶著張君寶的手道:“誒,此言差矣,若非君寶兄弟你早到了突破的邊緣,我便是再厲害也無能為力。說起來,還是你自己的火候到了。”


    二人又相互謙讓了兩句,何足道在一旁酸溜溜的道:“你二人也不要接著客套了,我聽得肉麻。”


    張君寶與嶽秦二人相視一笑,不再言語,轉而聊起了各自劍法上麵的瑕疵。


    又過了幾日,嶽秦一身“紫霞神功”愈發的深厚,一日與何足道交手之際,順勢突破第七層,一躍成為一流高手當中的佼佼者。何足道見嶽秦及張君寶二人都有所突破,反倒是自己,雖然有所進步,但是較之二人天差地別。


    何足道何等心高氣傲,當下告辭,下了華山,迴轉昆侖派閉關苦修。至於張君寶則是漫步目的的在江湖中遊『蕩』,最後在武當山上安家落戶。


    卻說那日楊過、郭襄一大行人在華山派歇了兩日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而行,下了華山,直撲一處絕妙所在。


    日未過午,六人一雕已奔出百餘裏。這一疾馳,個人功力差距登時顯現出來。李承宗略快,李承道次之,郭襄與楊爍二人齊頭並進,再次之,最後才輪到楊過提著武承先,神雕跟在一旁,各逞威能急奔。


    武承先年紀較小,功力到底差了一截,全力奔出十餘裏之後速度陡降。楊過見狀,一把拉住他的手疾馳。他如今是先天境界的大高手,古墓派輕功更是天下無雙,所以手上雖然提了一個人,但是比起另外四人一雕來,反而顯得從容。


    李承宗年近三十,功力僅次於楊過,施展“八卦遊身步”一馬當先,在前開路。他這輕功乃是這兩年從那套“八卦遊身掌”裏麵悟出來的,結合之前所學的輕功,身子一晃,便是五六丈,身法之妙,便是楊過也咂舌不已。


    李承道、楊爍二人相差無幾,所學內功相同,輕功類似。他們仗著“九陽神功”迴氣塊,展開古墓派輕功疾馳。二人一著白袍,一著黑衫,一般的年輕,一般的英俊,相互較勁的同時,不時迴過頭來對著郭襄調笑。


    李承道根基較之楊爍深厚不少,是以略微占優,他一口氣疾了小半個時辰,見拉開了楊爍數丈距離,郭襄更是遠遠的落在後麵一截,當下高聲笑道:“小爍子,小襄兒,你們沒吃飽飯麽?”


    楊爍見李承道小覷自己,當下冷哼一聲,身子一竄,猛然提速,一下子使出靈智的獨門輕功“虎奔猿躍之術”,好似一頭黑虎一般,向前狂奔,一下子拉近了兩三丈的距離。


    郭襄毫不示弱,她雖然練得是“少陽功”,功力較之二人略差,但是卻學會《九陰真經》裏麵不少武功,一手輕功“靈鼇步”融入不少“蛇形狸翻之術”的精義,早已與原來大不相同。她看不得李承道囂張,當下嬌斥一聲,走上了一條山邊小徑,漸漸上嶺,越走越高,想要繞到他們前麵。


    李承道大驚失『色』,高聲叫道:“你又使詐!”說完,將功力運轉到極致,一口氣又馳出二三十裏。


    隻有武承先由楊過帶著,腦後生風,兩邊景致不住後退,片刻之間就奔出數裏。他靠在楊過身上,瞧著比試的李承道三人,唯恐天下不『亂』,大叫著替三人打氣。楊過白眼一翻,一下子在他腦門頂上敲了一個爆栗,笑罵道:“臭小子,安份一點,否則我讓你自己走啦。”


    武承先當下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道:“楊大伯,你不會這麽小氣吧?”楊過眼中閃過無奈之『色』,這臭小子當真是個混不吝,真想一把將他擲落,讓他留在山裏喂野狼。


    此刻正是三四月份,陽光耀目,清風拂體,嫩芽吐綠,花香撲麵。武承先雖說從小在絕情穀這等美輪美奐的地方長大,但是又何曾以這樣的視角觀看過?他由楊過帶著,展開輕功翻過一座座山頭,一抬頭,望雲卷雲舒,一低頭,見百花齊放,心中大暢。


    李承宗也不管後麵的人追不追得上,翻過兩個山坳,突然間眼前一亮,但見青青翠穀,到處點綴著或紅或紫、或黃或白的鮮花。兩人一路行來,遍地不是積雪,便是泥濘,此處竟換了一個世界。


    這裏不是別處,卻是百花穀。原本老頑童一家三口在黑龍潭隱居,然而老頑童是個閑不住的人,上山捉鳥采『藥』,下河釣魚『摸』蝦,每天玩個不亦樂乎。他一日馳出數百裏,發現了這處山穀所在,大為欣喜,忙迴黑龍潭叫上瑛姑與兒子周念通收拾家夥什,搬到這處山穀。此處山穀向南,高山擋住了北風,想來地下又有硫磺、煤炭等類礦藏,地氣特暖,因之未到初夏,百花已然盛放。黑龍潭雖然有特『色』,又被瑛姑布下各種機關陣法,但是又如何比得上百花穀風景秀麗?


    再到後來,襄陽城破之後,一燈大師見大理國滅,因此也搬到了此處與周伯通一家三口做了鄰居。後來幾年,老毒物歐陽鋒漸漸發覺閉門造車效果不大,一發狠將白駝山給了兒子歐陽克,獨身一人來到中原,最後也留在了百花穀。至於黃『藥』師與洪七公二人,雖然都是閑不住的『性』子,但是一來這百花穀風景秀麗,二來幾個老夥計都隱居在此,正可一起參詳一二武功,所以每年倒有好幾個月的時間留在穀中。


    近幾年來,靈智每年也會抽出一兩個月的時候在穀中小住一段時日,一來也是見見幾個老朋友,二來嘛武功到了他這個地步,常人哪配與他過招?也隻有五絕這個級別的人物能夠抵擋他一二。後來,楊過等人突破先天之後,總算邁進了這個圈子當中,所以每年也會趕到此處,以期得到更大的進步。所以這小小的百花穀一下子竟然成了不為人知的武學聖地,高手眾多,別有一番熱鬧。


    李承宗一進山穀,便聽見一陣喧嘩聲入耳。待他走進山穀,又轉了幾個彎,迎麵兩邊山壁夾峙,三株大鬆樹衝天而起,擋在山壁之間,成為兩道天然的門戶。耳聽得嗡嗡之聲不絕,無數玉蜂在鬆樹間穿進穿出。


    令他驚愕的是,東邪黃『藥』師、西毒歐陽峰、北丐洪七公以及靈智上人,四人湊成一桌,正在打馬吊。老頑童周伯通則在一旁上竄下跳,一燈大師則背著竹簍,拿著一把小鋤頭打算進山采『藥』。至於瑛姑跟周念通兩個,則坐在旁邊看著。


    不消說,造成這一幕的罪魁禍首肯定是靈智這貨。他們這幾人當中,年紀最輕的靈智以及老頑童周伯通都是將近九十餘歲了,其餘幾個均在百歲上下。不過幾人都是先天境界以上的高手,雖然大都須發皆白,卻一個個血氣充足,精力旺盛。武功到了他們這個地步,想要繼續突破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如果整日無所事事,那非把人憋出病來不可,是以靈智眼珠一轉,才想出這幾個消磨時光的辦法。


    馬吊這玩意,唐朝就有了。不過靈智幾人的玩法大不一樣,隻要你手法夠快,並且不被人發現的話,那麽就算明知道你作弊也得認輸。並且有一點不同的是,等到你『摸』牌的時候,可以不『摸』牌而選擇將打出來的牌重新換進去,當然,前提是你得在另外三大高手的阻攔下將那張牌拿穩。


    李承宗呆了數秒,見眾人始終沒有理他,還是一燈大師厚道,見到他來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施主,請自便罷。”說完,徑自背著竹簍下山。


    再瞧牌桌上,輪到洪七公『摸』牌之時,他先是哈哈一笑,對著靈智道:“大和尚,你孫兒來了?我看你還是讓給老頑童來玩吧。”一邊的周伯通早就心癢難耐,聞言大喜,叫道:“就是就是,大和尚,你趕緊去陪你孫兒說話,讓老頑童我來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靈智大手一擺,他這把正好拿了副大牌,又怎麽舍得讓位給老頑童?隻見他叫道:“老叫花子,你趕緊『摸』牌。”說完,轉頭對著李承宗道:“臭小子,怎麽來得這麽晚?老衲我足足等了你們兩天了。”


    李承宗忙將前幾日華山之上發生的事情告知給靈智他們。他口才不錯,說得繪聲繪『色』,靈智等人笑嗬嗬的聽著。洪七公眼珠一轉,趁幾人注意力被吸引,極快的使個手法,想要將桌上那張“八萬”換到手中。


    誰知他手剛遞到一半,歐陽峰眼尖,瞧見他的動作,高聲叫道:“老叫花子,放下那張八萬。”他同洪七公是老對頭了,怎肯輕易讓洪七公贏牌?所以一見到洪七公伸出,右臂一屈,使出“靈蛇拳”中的手法攔截。二人眨眼之間遞出數招,卻始終平分秋『色』。


    這時,黃『藥』師與靈智早已反應過來,齊聲叫道:“耶耶,老叫花子,你太『奸』詐了,想要這張八萬沒那麽容易。”說完,齊齊下手,各使精妙手法配合歐陽峰朝洪七公截去。


    洪七公武功固然厲害,卻又如何敵得過三人聯手?他狠狠的瞪了歐陽峰一眼,不再搶那張“八萬”,乖乖的去『摸』牌。幾十年前洪七公固痛恨西毒作惡,此時大家年紀老了,一些往事也看開了,但是火『性』卻依然不減,蓋因二人鬥了一輩子習慣了。洪七公心想:“好你個老毒物,既然你不讓老叫花子我贏,那你也別想贏,大不了咱們兩個都輸個精光。”他眼珠一轉,從麵前『摸』出一張牌來,道:“三條。”


    他一張牌打出,歐陽峰大喜,高聲叫道:“哈哈,老叫花子,這迴你還不死?杠。”不等他開心,黃『藥』師冷冷的道:“老毒物,你開心得太早了,我胡了。”說完,他把麵前的牌一推,剛好清一『色』單吊三條。


    歐陽峰眼睛一下子睜得鬥大,死死的盯著黃『藥』師的牌,兀自一臉不可置信。洪七公哈哈大笑道:“老毒物啊老毒物,就憑你也想杠我,下輩子吧!”


    靈智幽幽的出聲道:“老叫花子,你放炮,瞎開心什麽?”李承宗瞧著原本一臉喜『色』的洪七公登時臉『色』一垮,心中好笑,凝神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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