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贏瞬間臭臉:“愛吃不吃!不吃便扔了!”


    “這可是王爺吩咐的!”


    江玉隕抄起糖葫蘆,當真去掀車簾子!


    “別!扔了怪可惜!”


    對座的聶無生忙起身阻止,笑眯眯道:“沒事,小公子放心吃,這天下,沒有什麽毒,能逃過本座的眼睛。不過,你得先讓本座嚐一嚐!”


    其實江玉隕很想吃,有台階就下,忙遞了串過去。


    接到糖葫蘆,聶無生有模有樣地打量起來,“色澤鮮豔,糖色油量,內裏的山楂果很新鮮,看上去…無毒。”


    語落,擼起袖子,吃得彎眼睛,“嗯!好次好次,本座好多年未曾吃過糖葫蘆了……”


    江玉隕:“……”


    江玉隕泄憤似的咬了大口,又似想到什麽,撩起大袖,露出皓腕上的青枝,“先生竟然識毒無數,那連理枝一毒,先生能解嗎?”


    聶無生抹了抹嘴,鼓著腮幫含糊道:“本座研究的,都是殺人的毒。像這種陰陽怪氣的毒,本座實在是沒研究過。”


    帝贏卻抿起嘴角,眸光突然變得如若冰劍!


    偏頭掰住江玉隕下巴,戾聲質問:“你如此想解開此毒,不會是想,待解開後,密謀逃跑吧?”


    以為隱藏得很好的心思,瞬間被戳穿!


    江玉隕像是被針紮了的氣球,撲撲往外漏氣。


    可他表麵不動聲色,柔韌腰肢往帝贏懷裏一靠,朱唇叼起顆紅彤彤的糖葫蘆,偏頭送入帝贏口中,故作嬌軟道:“王爺,人家都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怎麽舍得逃呢?”


    溫香軟玉在懷,糖葫蘆酸甜爽口,帝贏用力嚼碎,連帶籽粒都一並嚼爛,吞吃了!


    那眼神兇得不像是在嚼糖葫蘆,而像是在嚼食少年的骨頭!


    而後,掐住江玉隕玉藕般的脖頸,威脅道:“最好是這樣,否則,卸了你的腿,給本王燉湯喝!”


    ……


    在聶無生的陪同下,江玉隕遠遠觀摩了隆重而浩大的祭天儀式。


    朝臣分成兩列,整齊劃一站在台下,禦林軍將整個祭天台包圍,號角聲起,鑼鼓喧天,印有“蕭”字的大寧國旗被風刮起,獵獵作響。


    大羅漢寺的高僧雲集,在祭天台上席地而坐,敲木魚的敲木魚,誦經的誦經。


    後有護法大國師率領眾弟子開壇做法,祈禱大寧帝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最後,蕭錦年在皇後和帝贏的陪同下,三步一叩首,前往祭壇裏點香,燒楮錢…


    足足折騰了整整一個上午。


    寒冬臘月,江玉隕大病初愈,根本受不了。


    加之那些和尚的誦經聲像是催命咒,一圈一圈迴蕩在耳蝸,聽得他頭痛欲裂,眼看堅持不下去!


    好在武肇及時給他送來一粒丹藥,湊近他耳朵悄聲說了句:“江公子,這是本將在大羅漢寺求的護心丸,吃了會壓住你體內的妖氣。”


    江玉隕想也不想,拂袖抬手,喂進嘴裏,以為會很苦,卻不想那丹藥入口即化。


    像一股甘霖,緩緩沁入喉中,使得他如沐春風!


    耳畔聒噪的誦經聲,竟意外變得舒心。


    他渾身一震,正想給武肇道謝,卻見那魁梧的漢子已走遠。


    祭天大典結束,聶無生拉著他,順著眾多朝臣進入殿內。


    殿中已擺好酒席,都是四五人可以入座的長案桌。


    朝臣們挾家眷序齒順位,聶無生和江玉隕被排在最前麵,與蕭若安遙遙相對的位置。


    一番聲勢浩蕩的獲詞之後,宴席正式開始。


    帝贏總算得以抽身,迴到江玉隕身邊。


    中間的空地歌舞升平,朝臣們談笑風生,飲酒言歡,一副太平盛世,樂其融融的景象。


    江玉隕遠遠見著被安排在蕭若安下手的蕭遙。


    蕭遙亦見著了他,還衝他邪魅一笑,不動聲色作了個抹脖動作!


    而蕭若安卻一邊飲酒,一邊直勾勾地盯過來,毫不掩飾心底的欲望。


    帝贏扒拉了幾口菜,見他走神,用胳膊肘將人一頂,“方才在外麵,吃的什麽?”


    江玉隕額角一跳,視線斂迴,偏頭睨向身邊人,老實交代:“是武肇將軍送的護心丸。”


    帝贏記起那個紙人化成的江玉隕,心有餘悸。


    他瞳眸緊縮,宛若凜冬寒霜,“什麽東西都敢吃?萬一那個武肇是奸人假辦的呢?”


    “怎麽會?”


    江玉隕埋下頭吃菜,高束的青絲滑到一邊,露出截細長瀅白的後脖頸,其上還有帝贏昨夜留下的咬痕,格外惹眼。


    他渾然不知,倉鼠似的咀嚼食物,含糊不清地說:“武肇身上會發光,別人怎麽假扮得了?”


    瞧得聶無生眼神不自在,幹咳兩聲,附和道:“就是,再說,本座還在旁邊呢。贏兒啊,你有時候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先生教訓得是。”


    帝贏有些後悔,讓聶無生同來,是幫他看著人的,怎麽反倒成了幫兇?


    而且,他那是什麽眼神?


    呸,先生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突然又想到什麽,偏頭問江玉隕,“你說武肇會發光,那你看看其他人,可能看出什麽異樣?”


    聞言,江玉隕拿起碗裏脆皮雞爪,邊啃,邊撒眼四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看出些名堂!


    是珠簾遮擋的雅間,太皇太後的禦用專座!


    雖說珠簾擋住了大部分視線,但江玉隕還是認出太皇太後身邊的女人,那個生著吊三角眼的公主蕭芙蓮!


    蕭芙蓮年輕貌美,可比起太皇太後,似乎要遜色很多。


    江玉隕未曾見過太皇太後,隻覺她周身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黑氣,鬼魅似的,讓人很不舒服。


    “咚!”


    見他一直斜睨著垂簾後的蕭芙蓮,帝贏朝他頭頂,氣唿唿地敲了一下,陰陽怪氣道:“怎麽?見到你的老相好,眼睛就挪不開了?”


    “什麽老相好?”


    嘴裏的雞爪被打落,跌進碗裏,江玉隕揉著被敲痛的頭,無辜地嘟起油津津的嘴。


    “你裝,你繼續給本王裝!”帝贏不悅,端起酒杯,悶頭喝酒。


    聶無生似乎也有所覺,瞥向眼珠簾後的女人,壓低聲音:“小公子,你莫不是,看出那太皇太後,有異樣?”


    “太皇太後,那竟然是太皇太後?”江玉隕微驚:“她居然這麽年輕?”


    “不年輕了。”


    聶無生解釋說:“她已年近古稀,不知用了什麽駐顏術,保養得比本座還要好!”


    “呃,先生您今年貴庚啊?”江玉隕看向容顏與帝贏一般無二的聶無生。


    聶無生道:“你猜。”


    “我猜你最多二十八。”


    “哈哈哈,謬讚了!本座實則四十八!”


    “不是吧?一點看不出來哦……”


    正說鬧間,中央的歌姬揮袖退去,通往大門的過道上,竟彌漫起半米多高的濃煙!


    一名衣著暴露,麵覆薄紗的舞姬揮舞綾羅綢緞,跳著孔雀舞至濃霧中而緩緩而起!


    她手戴翠綠色長長的甲套,袒露的腰腹和手腕皆係彩鈴,隨著舞動叮當作響。


    曲樂聲漸急,她身後竟多出兩隻同樣戴翠綠甲套的玉手,而後四隻,六隻……無數的女人手至她身後探出,緊接著是一張張妝容濃豔的女人臉!


    她們裝束一致,合在一起又成扇形扭開,映得中間女人好似一隻開屏孔雀,引的眾人連連喝彩!


    江玉隕卻瞧得手抖心顫,指尖無意識去扯帝贏袖子,“帝贏,你有沒有覺得,她們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做法?”


    帝贏唇角翹起,長身往他邊上一歪:“怎麽?被春宵樓那群女人搞怕了?看到係鈴鐺的女人皆覺可疑?別忘了,你腳踝上還有一串呢。”


    江玉隕正想說好你個帝贏,感情係鈴鐺,是你從那些技女身上得到的啟發?你究竟把我當什麽了?


    可就在此時,一名老臣身邊的華服公子猛地從案桌邊立起!


    他雙眼放光,歪頭瞪向那群女人,突然神經質地抽搐了一下。


    老臣毫無察覺,抹著胡子,望著翩躚的舞女,意興闌珊!


    突然,華服公子脖頸如蛇曲般扭了扭,緩緩轉向老臣,抬起手!


    老臣似有所覺,偏頭看去,一眼瞧見雙目隻剩眼白的華服公子,不由大驚:“兒子,你……”


    華服公子歪頭發出一聲尖厲嚎叫,繼而撲向老臣!


    “啊!“老臣驚得往後一退,案桌上酒水菜肴灑了一地!


    “啊啊啊!“


    “怎麽迴事?!“


    “公子!你幹什麽……”


    周圍驚唿聲驟起,原本樂融融的酒宴雞飛狗跳!


    不止那名華服公子,許多老臣帶來的公子,都開始瘋了一樣撲向自己的親人!


    一名女眷被自己兒子咬住肩膀,旁邊的中年男人伸手想製止,襲擊者卻猛地轉身,張嘴就咬掉了中年男人的耳朵!


    觸目驚心的血水飛濺,男人還未來得及捂耳,半邊臉就被襲擊者咬掉了!


    露出森然白骨!h,u,a,n,g,杜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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