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宗許長老此時不敢在托大,他祭出防禦法寶護住全身之後才拿出一支毛筆,那筆本是握在他手中,隨著他手抬起,毛筆便自行懸浮空中,筆尖更是出現了一縷殷紅。


    那是仙器符筆。


    符筆用朱砂繪出一座大山,那山川巍峨,又有龐大的威壓層層壓下,直叫跟在他身後的修士心驚肉跳,暗道北域修士果然手段高明,這攻擊若是落到自己這邊,怕是難以抵擋。


    “去!”夜離宗許長老麵色漲得通紅,臉頰兩邊都鼓起,隨著那一聲去字,他周圍的靈氣都一陣震蕩,仿佛一字萬斤之力托起了整座山峰。緊接著就看到那大山騰飛而起,直接朝滄瀾仙宮正殿壓下。


    轟隆一聲巨響過後,眾人隻看見一團濃霧升騰而起遮天蔽日,猶如一朵蘑菇雲一樣。少卿,濃霧散開成蒙蒙光暈,將整個滄瀾仙宮罩在一層結界之中。


    “今日定叫你們插翅難飛!”


    他一番動作下來引得身後修士士氣大振,紛紛祭出法寶攻向了滄瀾仙宮,這是麵子上的話都懶得講了,直接趕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結果就聽到裏麵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也好,省點兒力氣。”


    隨後,一道驚鴻劍光從仙宮正殿發出,雪亮的劍芒猶如一道閃電撕裂天空,以雷霆之勢擊中了那符筆所繪的山峰。


    “好強的劍意。”劍宗修士在人群後麵,他們作為劍修,此刻對那驚天一劍的感受更深,隻見他們個個臉色蒼白,佩劍嗡嗡作響,竟是對那劍意不由自主的臣服和膜拜。


    劍意稍弱修為低些的修士隻覺得氣血上湧身體瑟瑟發抖,更有甚者,劍鞘中的長劍寸寸龜裂,化作齏粉。同樣,也有劍修受劍意影響而有所領悟,在淩厲的劍氣之中追尋劍道。


    山峰被利劍擊碎,夜離宗許長老就覺得喉頭一陣腥甜,強忍著把口中的血沫又吞了迴去。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最強殺招如此的不堪一擊。難道是那仙宮飛升老祖留下的劍意?滄瀾仙宮裏的人實力遠遠超出他的想象,怕是門中長老盡數出動才有一戰之力。還未見到滄瀾仙宮裏的修士,許長老心中就已經有了怯意,他眼珠一轉,便道:“雕蟲小技!”


    接著大喝了一聲,“請擅長陣法結界的道友出來相助。”讓東陸的修士在前麵拚命,消耗滄瀾仙宮實力,他再見機行事。


    有幾個自詡陣法結界上有些成就的人走了出來,一同攻擊滄瀾仙宮外那薄薄朦霧一樣的結界,隻是他們剛剛動手就感覺到了一股吸力,讓他們黏在結界處動彈不得。


    身體仿佛被打開了一個缺口,體內靈氣汩汩地往外冒,一人驚慌失措地大喊,“我的靈氣越來越少了!”而下一刻,眾人看到他靈氣枯竭,就連丹田識海也一片幹涸。一同前去的幾人無人幸免,皆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渾身上下半點兒靈氣都找不到了。


    “我的也沒了。”


    “這是什麽東西……”


    “呃!”鬼幽支吾了一聲道,“這點兒靈氣塞牙縫都不夠。”它瞄了一眼金靈,“小家夥能吞神魂,不錯不錯,雖然現在挺弱,但成長起來還是很厲害的。”


    金靈:“嗝!”它吃得太飽,直接打了個飽嗝。


    攻上仙宮的修士有一些膽小的已經驚慌失措的往外跑了,他們門中長老還沒發怒,就聽仙宮傳來聲音,“都說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不聽話後果很嚴重哦。”


    那女聲柔和還帶著笑意,卻猶如冬雪一樣冰凍的整個天地。膽小的幾個修士隻神魂劇痛,竟是被那一句話直接抹殺了元神,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咚的一聲倒地,成了一具沒有唿吸的軀殼。


    “太強了,太強了。”


    劍宗宗主厲行天看了自家徒弟一眼,“你現在說她飛升了我也信。”


    這等實力簡直無法估量,他覺得自己與其相比,就猶如螞蟻和蒼鷹。


    “滄瀾仙宮不要欺人太甚,難道你們想與整個天下正道門派為敵?”喊話的是個元嬰期長老,他自然也感覺到了實力差距,這會兒心頭驚駭萬分,大聲嚷道。


    “我看你們是自甘墮落與魔道為伍了吧?”


    “這是哪兒啊?”那女聲忽然又道。


    劍宗厲行天反應最快,他的劍宗弟子之前因為那道劍意受到創傷的不少,所以沒有跟人群在一起而是在一邊養傷和領悟劍意,厲行天給自己這邊的弟子罩上了一層防禦結界的,他立刻迴答道:“這裏是仙宮聖地。”


    見到其他修士紛紛望來,厲行天氣定神閑,仿佛剛剛開口的並非自己一樣。


    不管是哪個門派,隻要別人不管不顧地打上門來,甭管他是正道還是邪魔外道,都能直接擊殺,這一點兒,大家都是一樣的,所以怎麽都套不上勾結魔道的罪名。


    “擅闖仙宮者,死!”


    話音剛落,剛剛那個汙蔑仙宮勾結魔道的元嬰期長老雙目圓睜,一雙眼珠子都凸了出去,他隻覺得被人捏住了喉嚨一般難受至極,偏偏毫無一點兒反抗之力。他是元嬰期啊!雖然是元嬰初期,但在這東陸已經是鮮有敵人,哪怕是對上元嬰後期也有一戰之力,然現在,他就像一隻被丟上岸的魚,除了垂死掙紮,他什麽都做不了。


    “嘭!”


    他的身體炸開變成了一蓬血沫,那靈氣爆炸的力量,使得他周圍的幾個修士也沒能幸免。


    一句話,死了一個元嬰4個金丹!


    難道他們今天要全軍覆沒在這裏?這一下,所有人都慌亂了。又有人道:“滄瀾仙宮,這裏是東陸正道最強的力量,若是我們盡數被斬於此,那整個東陸必被魔道主宰,到時候肯定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啊!”


    “滄瀾仙宮乃正道之首,怎能如此摧毀我們正道力量!”


    “聒噪!”


    江籬現在本就是魔修,聽得那話眉宇間戾氣稍現,隻是同門修士這會兒看向了她,她也知道,仙宮從前的確為正道之首,考量的要多一些,想到這裏,她揚手揮出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那人臉上,啪的一聲脆響讓混亂的人群陡然寂靜下來。


    先是元嬰期爆炸,現在是元嬰期被打臉,其餘的修士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從前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元嬰期,在這裏竟然是被瞬間碾壓的對象。


    滄瀾仙宮的人到底有多強?


    “滄瀾仙宮是要趕盡殺絕了?”又一位元嬰臉色鐵青地吼了出來,他瞄了一眼那一直往後縮都快躲進弟子堆裏的夜離宗長老,幾乎是聲嘶力竭地道。


    “聖女。”瞧見江籬的通天手段,掌門也是震撼至極,這會兒語氣中充滿了敬佩,仿佛麵前的不是晚輩,而是擁有大能的門中老祖。連掌門都是如此,更何況滄瀾仙宮其他修士了。王胖子這會兒笑得合不攏嘴,他看著江籬眼睛裏閃著耀眼的光輝,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沒有離開滄瀾仙宮是他做得最大最好的一筆買賣,這是作為一個生意人最大的成功,就好像剛剛江籬打那元嬰期修士一樣,他這迴迴家,也能啪啪啪地打那些家夥的臉。


    滄瀾仙宮的一個劍修則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萬林,剛剛那劈山裂石的驚天一劍乃是萬林所發,也正是這一劍,讓這名弟子劍意上有了頓悟,此時恨不得抱著萬林的大腿,懇求他指點一些劍術,隻可惜萬林表情嚴肅,他實在是不敢靠近。


    “嗯。”江籬看向掌門,掌門還沒開口,她便道:“掌門放心,我自有分寸。”說罷,江籬揚聲道:“染指仙宮礦脈,搶奪仙宮資源,那些弟子死有餘辜,而你們擅闖仙宮聖地其罪當誅,滄瀾仙宮乃是東陸第一修真門派,豈能容你們撒野!”


    說道這裏,江籬頓了一下,“為了保存東陸正道修士實力,築基期修士一千塊上品靈石一名,金丹期修士五千上品靈石一名,元嬰期修士仙器一件,傳訊出去,讓你們門派拿著東西過來贖人。”


    “啊?”


    “噗!”王胖子哈哈大笑起來,他的法器是個算盤,這會兒拿出來撥弄兩下,“江師姐,我王安佩服死你拉!”


    他們不殺人但也不放人,想要離開這裏,嗬嗬,拿靈石拿法寶來贖身!


    “你們欺人太甚!”幾個門派的修士紛紛祭出法器要拚命,也有人喝道:“我們斷不會受此欺辱,士可殺不可辱!”卻沒想到,劍宗掌門上前一步,“這裏是三萬上品靈石,我先替門中這幾位劍意受損的弟子贖身,還請仙宮聖女放他們離開。”


    看到劍宗這麽上道,江籬便點了點頭,隻見一陣清風托著那些劍宗弟子離開了結界,旁人想要渾水摸魚一道離開,卻是被逆風一掃,直接給吹飛到一旁,狠狠地撞在了大樹上。


    “劍宗一直有給我們提供幫助,厲宗主的得意門生玉真,曾是仙宮弟子,得你相助之後脫離了本門。”掌門這才想起這麽一茬,連忙道。


    江籬視線掃過劍宗玉真,她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個人,便道:“劍宗明白事理第一個贖身,既然如此,看在素來交好的麵上便賣厲宗主一個麵子,你們可以自行離去,當然,若是想留在仙宮做客,我們也是歡迎的。”


    那厲行天毫不猶豫地道,“多謝了,剛剛那一劍不知是哪位道友所發,讓厲某人感觸頗多,還想留在這裏請求前輩指點一二。”說完,他就帶著剩下的劍宗修士朝著仙宮大殿走去,絲毫不怕劍宗跟其餘門派對立。


    “厲行天,你!”


    “你別想走!”幾個修士看攻擊仙宮不成,這會兒就把攻擊對準了吃裏扒外的劍宗,沒想到那仙宮內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光,一柄雪亮的尺子從天而降,那尺子如一麵明鏡,被明鏡照到的劍宗弟子眨眼消失不見,下一刻,一行人已經出現在了仙宮大殿以內。


    這是師父曾經交給她的法寶凝玉尺,從前她修為微弱隻能偷偷轉移一些小東西,而現在,卻是能將上百人一起送走。江籬輕輕撫摸凝玉尺,心中感概良多。


    片刻之後,她又道:“險些忘了,夜離宗的那位長老,你的命可是什麽東西都換不了!北域的修士跑到東陸來撒野,也不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夜離宗許長老本是藏身在人群之中,這會兒被江籬直接叫出,周圍的人紛紛散開,使得他身邊出現一片空地。他臉色煞白,咬牙切齒地道:“你們這是要與我夜離宗為敵?夜離宗有三位飛升仙祖,就憑你們,能夠承受得起仙人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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