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似乎多少還是受了剛剛皮爾那種不為人知的憂鬱感的影響,皮爾抱著球,雙眼濕潤地離開後,尼爾環顧一下周圍空蕩蕩的球場,突然一種莫名的孤寂和憂鬱冒上心頭。


    盡管他看他表情看,絲毫看不出那種孤寂和憂鬱,不過,從他心不在焉,精力不集中的投籃,可以看出,而且力度很大,次次都很重地砸在籃板上,更多是在心裏反複追問著什麽,因為時不時就麵無表情了,時不時眼神裏就給人一種撲朔迷離,讓人琢磨不透。


    可能很多是腦子裏還在糾結著皮爾究竟怎麽了?他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種,曾經的那種風頭和勇氣都去哪兒了?如今變得這般膽怯,而且不自信。


    皮爾給尼爾的感覺相當獨特,他似乎不像童年時處處欺負他的那個人,可剛剛站在他麵前的那個人的確是皮爾,沒有問題。


    想到這兒,尼爾突然僵持了一下,腦子裏一下子冒出一個關於皮爾為什麽會這樣的不好的,也不敢想的畫麵,皮爾家一定經曆了什麽天大的變故,比方說:父母傾家蕩產去拉斯維加斯輸光所有積蓄,也或是他父親和母親離婚了,父母都為了謀生,不管他了……


    尼爾想到這兒,慌忙搖了搖頭,自言自語提醒,告誡自己:“尼爾,這怎麽可能呢?你是不是巴不得他不好啊?對方現在已經夠可憐了,你就不要詛咒他了,盡管他小時候欺負過你,你如今不是還好好的,越走越遠?你還是不要想了,你在這兒再如何想放下童年時的恩怨,幫幫他,可對方什麽都願意告訴你,你也力不從心,你還是好好的教好球,打好球,不辜負爺爺,不辜負父母,不辜負偶像,爭取打出一片天地才行,不然,你將在這個又爛又臭的地方待上一輩子,別人的事,既然別人都不願意對你說,你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尼爾自言自語的積極暗示了一番後,突然間自我元神歸位了一樣,他雙手緊握著小球,望望籃筐穩穩命中。


    小球見到尼爾又將它投進了,心裏樂嗬著在地上活蹦亂跳的鼓著掌說:“主人,太棒了!你都好久沒把我投進了,沒想到我多給你一點點時間,並沒有多嘴,你還是做到了,加油!我超級喜歡和籃筐碰出火花的那種感覺,我相信你也一定很喜歡,如果這樣,就拿起我稱霸球場,打得更具野性,讓很多看見你勢不可擋的一麵。”


    尼爾一邊彎下腰去撿起小球,一邊點點頭微微笑笑說:“好的,籃球之神!”


    “對了,一會兒球場人多了,你可以閉嘴盡量不要和我說話?”尼爾剛剛裝出很聽話的樣子,似乎就是為了有事求於小球,才這樣說的,而很會察言觀色的尼爾見小球聽後,笑眯了兩隻圓圓的的大眼睛時,你又冒出了這樣一句。


    “好的,主人!可我天天逼著不說話,不會自己把自己憋瘋吧?”


    “這個你盡管放心了,你是神,神是可以穿越任何物體和空間,自由存在的,因此,你是不可能被憋瘋的。”尼爾聰明地迴小球。


    既然小球作為籃球之神的化身,就自然而然靈性一定很高,尼爾不過是一名被上帝選中的寵兒而已,終究是凡人,而凡人又怎麽可以和神仙比呢?顯然小球是明白他內心真正以想說的是什麽,隻不過尼爾已經成為他主人了,就應該聽從他的號令,況且如果人多的時候,別人又看不見小球的真麵目,又聽不見小球所說的話,這樣就等於尼爾一人如同瘋子一樣自言自語,會讓尼爾很尷尬。


    “如果是這樣,那就好!”


    “你記住了,有人的時候,你都不可以和我說話,包括在我父母麵前,隻有我和你獨自相處時,你才可以和我說話,而且可以那種不分高低的和我說話,我也絕不會不理你。”


    小球聽後覺得這太難了,長期下去,一定會被憋瘋的,可也沒有其他法子,隻得點點答應主人。


    此時此刻的小球,似乎感受到了一點點作為神的憂傷,即使作為籃球之神,在人間,也得聽從主人的命令。


    不過,令小球高興的是主人說,隻要沒有其他人,他兩獨處時,它就可以和他聊天,那就意味著每天晚上它可以滾進尼爾的房間,當尼爾父母睡覺了,就可以和他聊天了。


    小球突然有了這種樂觀的想法後,又笑眯了眼睛。


    尼爾瞅瞅它,歪歪嘴,搖搖頭說:“你呀,我都這般約束你了,你還這麽高興。”


    “反正傷心也是一天,高興也是一天,況且如果把你得罪了,對我有什麽好處,你不讓我和籃筐碰撞出火花,那就意味著我將會灰飛煙滅。”小球說著說著,說漏了嘴。


    “你說什麽?”尼爾不敢相信他耳朵剛剛聽到的一切,反問了一句。


    “我沒說什麽呀!”由於小球剛剛說漏了嘴,尼爾又追問起來,它連忙微笑著否認。


    “你說,你會死的,如果我很久不投籃,並且投不進,對嗎?”尼爾雙手捧起小球,高高舉起,凝視著它,表情嚴肅地問。


    “主人,你不用給自己過大壓力,我沒事的,不會輕易離開你的,我會陪著你,看著你贏下好多好多冠軍的。”小球還是打算繼續隱瞞尼爾,並且故意說出這樣的話寬慰尼爾的心。


    “小球,你現在就告訴我實情,為什麽自從我去參加夏令營迴來後,就看見你臉色極差,無精打采的,奄奄一息的,軟的像個熟透的柿子,即使我對你充氣了,你還是那樣,從昨晚到今天,我一直在想這是為什麽,我今早差點就換球了,可想到你還在裏麵,我就沒有換,繼續充上氣,抱著你來到球場,你就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尼爾似乎不聽到事情的真相,他不罷休了,這樣不屈不饒地說。


    小球被主人這樣沒完沒了關心的誠意打動了,心裏也想上帝讓它降臨在尼爾身邊時,並沒有說不可以讓它將緣生緣滅的事告訴尼爾,而且它想說不定告訴尼爾後,尼爾會更加勤奮,命中率會更高,就望著尼爾說:“其實,主人,我作為籃球之神,要存在這宇宙,要存在於這空間,要存在於這物體內,也得像人一樣吃東西,不然,我也會灰飛煙滅。”


    “那你需要吃什麽東西,你給我說,我去給你找。”尼爾聽到抱著小球轉身就想去找東西。


    “主人,你沒有發現現在的我和早上的我差別很大?”


    “發現了,你鼓了。”


    “主人,我不吃人世間的任何東西,我隻吃我和籃筐之間摩擦出的火花,而那火花你們肉眼是看不到的,隻有我們作為籃球之神能看見,其中你投籃命中率越高,我吃得越飽,精力也會越充沛。”


    “啊……還有這種怪事?”尼爾驚訝地反問。


    “主人,不要覺得奇怪,這是事實,這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麽奇怪的。”


    “怪不得,這幾天我不在,迴來看到你都癟了,原來是餓了,對不起了,小球!以後我盡量走哪裏都帶著你,盡量用你練習投籃,突破上籃和扣籃。”尼爾聽後深表歉意地承諾。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主人!”


    尼爾笑嗬嗬地迴:“不用客氣。”


    盡管尼爾聽到小球說他吃投籃命中火花,這實在太奇怪了,不過,換個角度想,它作為籃球之神,吃投籃命中火花,維持生命,這也並不是什麽扯蛋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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