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第二擂的比賽即將開始。


    這種擂台賽一般都是以車輪戰的形式,在民間無論是比武招親,亦或是觀賞性的較技,大多如此。


    但車輪戰自然有其弊端,盡管能夠作為擂主的選手大多水平不低,麵對一些不自量力的挑戰者往往能夠輕鬆勝之。


    俗話說得好,猛虎架不住群狼。


    再是勇猛的戰士,遇上了車輪戰,也難免又精疲力竭招架不住的時候。


    若是在這期間,遇上了旗鼓相當的對手,一番纏鬥後即便艱難獲勝,恐怕在下一輪也會被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所爆冷擊敗。


    在盡可能滿足了觀賞性的前提下,未免有些失了公允。


    這對於軍中比試而言,無疑是種軟肋。


    也使得許多自認為實力很強,有望奪魁的人們往往持觀望態度,不敢輕易上台,以免成為那頭被圍攻的猛虎。


    當然雙擂主製車輪戰亦不可完全規避掉這些問題,但確是大大地緩解了每一名參與者的疲勞度和精氣神的消耗。


    而且雙擂主製雖然規定了兩擂第一迴合的擂主由雙方各出一人,卻並未對挑戰者的身份進行限製,因而台上也會出現兩個擂主出自同一陣營的情況,這對另一方的士氣是個極大的打擊,但也往往能激起更大的反彈,從而大大增加了比賽的觀賞性。


    老三剛剛消化了從張善平派來的人口中的情報,又聽了其他幾名隊長給他支了些招,自信滿滿地走上了擂台。


    那如塔般沉穩而高大的身影往擂台中央一立,便能給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老三,加油!”台下有隊長起哄道。


    “三哥,一定得贏啊,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安國勇士的威猛!”


    “就是就是,省得人家以為我們是軟柿子呢。”


    “靠你了,隊長!”


    “可別像老五似的,一上去就被自己幹趴下了啊。”


    安國眾將士見到這排行老三的隊長信心滿滿地登台,皆是有些心安,除了隊長之外,其他兵士也紛紛出言起哄和叫好。


    尤其是最後那句話,捎帶著將之前老五的窘態拿出來調侃一番,頓時讓安國隊伍中有些低沉的士氣又稍微活泛起來。


    此時營房之中的老五微微轉醒,一臉懵態,身邊負責的人趕緊關緊了門窗,生怕他聽到那些話來再次氣暈過去。


    恐怕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老五都將成為這批隊伍裏的談資。


    前提是老三能夠拿下這場比賽。


    “三隊長看似莽撞,實則粗中有細,這場比賽我們雖然失了先機,但未嚐沒有勝算。”張善平雖然與王靖剛剛達成了和解,但此刻仍忍不住為自己人說起話來。


    “張大人是飽讀詩書之人,自然不似我這般粗人隻通曉武學,兩方交戰如同博弈,這一點先機往往便是致勝良機,我對我的人有信心。”王靖沒有直接反駁張善平,但卻堅定地站在自己人這邊。


    兩人相視一番,哈哈大笑。


    “罷了罷了,你我二人再說下去,怕是又要針鋒相對咯,還是靜觀比試吧。”張善平說道。


    “哈哈,也好也好,行伍之人,爭強好勝慣了,讓張大人見笑了。”王靖笑聲說道。


    “二位大人皆如此看好己方的人,想必定是場龍爭虎鬥了。”淩玉也不禁嘴角泛起,開口說道。


    “這次我站殿下這邊。”葉山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要臉。”憐兒補刀。


    幾人談笑風生,似是真地將勝負看淡一般。


    然而台下卻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名男子從南國陣營中走出,個頭稍微比之前的黑瘦男子高一些,卻也隻是南國男子平均的水準罷了,照擂台之上的老三卻是矮了一截。


    穿著的依舊是南國兵士的製式甲胄,證明他亦不是身負什麽官職之人,這讓安國觀戰的眾人心下稍安。


    整個人的輪廓並不過分強壯,但看起來倒是十分結實,畢竟是行伍出身,比普通百姓還是要強上一些的。


    男子一步步向台上走去,心裏卻在盤旋。


    “雙擂台製原本是為虎鶴兩派所定製的規則,以往雙方在大比之中也都互有勝負,這次讓鶴派的人先拿了勝利,因而我此戰不容有失!”男子暗暗為自己打氣,手中的拳頭也不由得攥緊了些。


    “況且王大人也交代過了,我南國武學精妙,相比之下安國便粗糙許多,因而在同等身體條件下,我們幾乎可以碾壓他們,即便對方比我壯實一些,我的勝算依舊不低。”男子迴想了一番王靖之前說過的話,頓時自信起來,踏出的步子也更加堅實。


    老三的神經幾乎是一瞬間便緊張了起來,對麵這個男子剛剛並未帶給他什麽壓迫感,但不知怎地,方才突然眼神變了,似乎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這讓他心下有些不安。


    不過轉念間,又想到自己已經掌握了對方的武學要點,頓時又稍安定下來。


    男子龍行虎步,走到擂台中央。


    雙方稍一行禮,隨後拉開距離,比賽開始。


    男子率先拉開架勢,兩腿一前一後將馬步蹲開,一手作掌護在臍下的位置。另一隻手向前伸出,肘關節微曲,四指與拇指分開,虎口處形成一個微妙的弧度,小拇指微微上翹,整隻手掌似掌非爪,向著前方淩空虛握。


    老三也立刻紮下步子來,端好架子時刻防備著對方,同時心裏暗自有些奇怪,眼神上下打量了對方的架勢一番,怎看都不像是擬鶴的樣子,“說不定是個學藝不精的主,可看這氣勢又有些不像。”


    雙方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老三沒動是因為他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對方的鶴形拳勝在輕巧靈活,但攻擊力不足,自己以靜製動,對方若是忍不住必定先攻上來,到時候寧可賣個破綻挨上一下也要貼上身去,隻要近了身,憑自己的力道,一擊之下即便不能擊敗對方,也足可讓對方損失大半的戰鬥力,一旦此計成功,對方便徹底陷入了自己的節奏中來,拿下勝利自然也不在話下。


    而男子沒動不是因為他不想動,恰恰相反,虎形拳主攻伐,一旦搶下主攻的先機便是接二連三的拳掌落下,不給對方一絲喘息之機。


    可是有了之前黑瘦男子與老五的那場的前車之鑒,再加上謹慎的性子使然,在沒摸清對方實力情況之前,他如果貿然攻上去,跑動的這段距離足以露出許多破綻,讓對方找到可乘之機。


    因而一時間,雙方竟然就僵在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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