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佳麗點點她的鼻子:“怕什麽,又不是見不到了,結婚了我還是要迴補習班上班啊,而且再過幾年你也要結婚了,可能那時候都想不到姐姐了吧。”


    按理來說韓佳藍家裏隻有她一個姑娘的話,以後肯定是要招女婿的。


    沒問過,也不知道小徐願不願意來這邊。


    韓佳麗開玩笑:“我難說啊,我這輩子可能結不了呢,結了最後也要離。”


    韓佳藍是個灑脫性子,也是個悲觀主義者。


    她總覺得沒有人的婚姻能永遠幸福下去,遲早大家都會相看兩相厭,那還不如早點分開,把最好的迴憶留在心底。


    忍氣吞聲,相敬如賓一輩子是她接受不了的。


    “你們幾個說啥呢,弄好了沒有,要吃早飯了。”韓佳麗媽媽進屋說道。


    韓佳藍拍拍胸口,還好那話沒讓嬸嬸聽到,不然又要被說一頓的。


    韓佳藍媽媽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林鹿,第一次見到大家口中的考上京都大學的大學霸。


    還長得怪好看的,忍不住用餘光多看了幾眼。


    林鹿對她笑笑,她也迴一個笑。


    韓家這邊的親戚也不多,就請了三桌的人。


    韓佳麗本來就沒什麽朋友,除了韓佳藍和兩個堂叔家的妹妹外,隻有林鹿這麽一個新朋友。


    林鹿也沒什麽朋友,在學校時忙著學習,忙著賺錢,忽略了友誼。


    這樣一來,也就沒什麽送禮物的經驗了,連給宋忱買禮物都是翻來覆去的那幾樣,索性就給韓佳麗包了個紅包。


    韓佳麗本想推脫不要,叫林鹿過來隻想讓她陪在自己身邊而已。


    後麵在韓佳藍的勸說下才收了。


    瞥到坐在一邊大韓佳藍,韓佳麗媽媽問:“小藍,聽說你交朋友了,怎麽不帶過來一起熱鬧一下。”


    這話也就是虛假一槍試探一下。


    韓佳藍還沒把自己談戀愛的事情跟家裏坦白,即使因為閑言碎語,父母該知道的也差不多知道了,但她還是堅持沒讓小徐來。


    因為不知道還能在一起多久,因為不想這麽早就見父母。


    來了之後肯定會被大家審視的,但他們之間的感情現在還在動蕩期,還是先別讓家人跟他見麵了。


    “誒呀,二嬸,我哪有什麽男朋友啊,你別聽外麵的人亂說。”


    “真沒有?”韓佳麗媽媽懷疑。


    大家都說要,穿得有鼻子有眼的,這丫頭又說沒有 還相信誰的。


    “沒有,真的沒有,要是有的話早就帶過來給你們看了,我還會騙你嗎,你可是我親愛的二嬸啊。”衝兩個姐姐拚命眨眼求救。


    她知道這事自己做的挺不地道的,但她不雙標,也沒讓小徐把這邊的事以及跟她的事告訴他父母


    ……


    吃了早飯,男方那邊就過來了。


    連著大人小孩,來了十幾個,看著可一點都不簡單。


    李堅家也在清水鎮,不過不是在鎮上,而是在附近的一個村子,也不遠,半個小時的路程。


    出發前,林鹿瞥到角落裏韓佳麗弟弟跟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說話,隨後男生紅著眼出了院子,林鹿覺得奇怪,忙追出去瞧。


    男孩,長得高高的,瘦瘦的,林鹿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男孩正是秦遠,秦韜吉的侄子,也是曾經韓佳麗的學生。


    秦遠一句話不說,站在路邊哭得滿臉是淚。


    韓家父母剛才也看到了他。


    閨女被他小叔害成這個樣子,他們挺不待見他的,但人家畢竟隻是個孩子,也不好做出當眾趕人的舉動,隻讓韓佳麗弟弟悄悄去把人叫走。


    於是他就一個人溜到了


    林鹿想起了以前確實見過他,他是秦韜吉的侄子。


    秦遠似乎沒看見她,一個人哭得正傷心呢,林鹿走了過去。


    直接明了地問:“你是秦遠?”


    “嗯。”男孩點頭,“林老師,你怎麽來了。”


    林鹿歎氣,“你應該也知道她跟你叔叔的事吧。”


    秦遠點頭,但是心裏還藏亙著一件更為悲傷的事。


    秦遠今天請假了,應該說昨天就請的,特意從市裏的高中坐車迴來,替小叔完成心願——小叔走之前拜托秦遠在韓老師結婚的時候替他來送送韓老師。


    林鹿接二連三的歎氣,她雖然不懂多少人情世故,但在這種環境長大,很多事情耳濡目染,不用特意學就很清楚。


    “是他們之間沒有緣分,要想你韓老師過得好的話,其實你今天不應該來。”


    哪個婆家知道自己兒媳婦還被前麵退婚的人惦記著,都會不高興的。


    秦遠再次點頭,他什麽都知道,可是…..可是,他隻是替小叔來看一眼而已。


    小叔沒有完成的事。


    小叔遺憾的事。


    林鹿從兜裏掏出幾張紙巾給他,“擦幹眼淚迴去吧,韓老師看見你也會哭的,你也不想她在結婚的日子掉眼淚吧。”


    林鹿知道,不,應該是所有人都知道,韓佳麗並沒有忘記那個人。


    秦遠遠遠看著韓佳麗被新郎挽著手給父母敬茶,看著他們對視,笑意盈盈地對視。


    李堅胸前紮了紅色的花,頭發梳得瓦亮,那張平凡的臉上笑容卻十分刺眼。


    秦遠接過林鹿給的紙擦幹淨眼淚,遠遠地對著那邊的人,對著林鹿,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走了,背影孤寂,林鹿似乎還能聽見他的哭聲,少年悲寂的哭聲。


    對於秦韜吉沒有理由地突然離開,大家都知道可能不是小事,可能是他身不由己的事,但他不說,他們也理解不了,事情沒有答案,韓佳麗也不可能永遠停留在原地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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