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人諂媚的態度不同,林鹿一家對這幾個人的到來都十分冷淡。


    徐望林突然對他們一家充滿了興趣,特別是這個曾經在京都念大學,現在卻甘願在一個破落小鎮生活的外甥女。


    人就是這樣,越不搭理自己的越想去犯賤。


    “我聽金洋說,你是在京都念的大學,畢業後怎麽不在那邊發展,而是迴到這邊了。”


    難道是為了迴家結婚生孩子?


    放棄自己的前途就為了結婚生孩子?


    林鹿十分冷淡:“出了點意外,就迴來了。”


    她不願多說的那個意外,徐望林卻很感興趣。


    “能說說嘛。”


    徐清岩皺了皺眉,出聲阻止:“爸,這個就別問了吧。”


    徐開陽:“哥,爸問這個應該沒什麽吧。”


    林鹿撩起眼皮:“不好意思,有點冒犯了。”


    李金龍因為被開除的事心裏窩著火呢,現在終於有個展示的機會了。


    嗤笑一聲,替林鹿迴道:“還冒犯呢,這有啥不能說的,她在京都上學的時候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被人家推下樓,摔成了活死人,躺了七年呢,也是命大,去年才醒來。”


    洋洋得意地說著大家私下裏猜測的話。


    宋忱臉色比那棺材上的黑漆還黑,擋在林鹿麵前,鋒利眼神直視李金龍,“信不信我現在也讓你變成活死人。”


    李金龍躲在李金洋後麵,還是有點覷宋忱的。


    畢竟兩個自己都打不過人家。


    縮著脖子和腦袋,怯懦又賤賤地說:“我哪句話說錯了,難道不是真的?”


    徐望林神色突變,晦澀不明。


    問林鹿:“你就讀於京都哪個學校?”


    林鹿一本正經胡謅:“京都政法大學咋了。”


    這邊的人連京都有多少個大學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林鹿念的京都大學和這個胡口編的政法大學不是同一個。


    都以為隻要是京都的大學就叫京都大學呢。


    徐望林一身黑色西裝妥帖整齊,即使五六十的年紀了,看起來依舊很有氣質。


    “政法大學,你學法律的?”徐望林笑問。


    林鹿:“嗯。”


    徐望林幾分認真幾分隨意:“有沒有興趣再迴去京都工作,我有開事務所的老朋友和在法院工作的朋友。你要是想,我可以幫你。”


    嘶,其他人舔了那麽久了,還沒得他一句話呢。


    三兩句就要給林鹿介紹京都的工作了!


    就因為她長得比較像奶奶?


    她都躺了這麽久了,腦子裏的東西肯定也早就忘了,現在說不定跟他們小學畢業的水平差不多。


    憑什麽呀!


    李金龍陰陽怪氣:“表叔你可別白費力氣了,她男人可是廠長,有兩個廠子和一個大果園呢,肯定不會想去京都的。”


    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嗶嗶賴賴,林鹿有些煩了。


    無力粗魯地懟上去:“我去不去關你屁事,你想去還不夠格呢,有這點力氣要麽下地多賣點力氣,要麽去找個夜校上上,三十好幾了,也沒個工作,好不好意思啊,你看看幾個堂兄弟哪個像你,人家一個月的工資夠你種好久的地了,你就不會感到羞愧嗎,我要是你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這話如此之鋒利,但隻傷到一個人。


    李金龍那叫一個恨哦,眼睛都充血了,死瞪著林鹿和宋忱。


    他為啥沒工作林鹿難道不知道?


    指著林鹿的手指顫抖:“你這,你這人,你這個毒婦。”


    “噗嗤”


    林鹿還等著他能罵點啥有殺傷力的呢。


    就這?


    “我謝謝你啊。”


    徐望林沒管傻ber,依舊對林鹿非常感興趣:“你以後不打算再去京都了嗎?”


    宋忱知道依照林鹿肯定會去的,她現在不去隻是因為羽翼還未豐滿。


    初次交鋒的結果不怎麽好。


    “去啊。”


    李金龍嗬嗬:“還敢去,不怕人家弄死你啊。”


    李金洋:“金龍!過分了啊。”


    宋忱咬著後槽牙:“你再多說兩句,不用去京都,就有人來弄死你,信不信。”


    李金龍後退幾步,眨眼不敢看宋忱:“我怕什麽的,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沒幹壞事,就不怕鬼敲門。”


    林鹿做足了諷刺樣:“行了,你還是快滾吧,一會兒被打了,還要迴去找你媽告狀,丟不丟人啊。”


    李金武閑著沒事,迴來看戲,聽到林鹿的話,笑著給她豎起大拇指。


    今晚的事情也差不多了,沒林鹿他們什麽事了,“阿北,你的東西都拿上,我們迴家睡覺吧。”


    林京北到現在都一句話沒說呢,一直看著他媽懟人了。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毒舌遺傳了誰了。


    “拿上了,我們走吧。”


    林鹿也不能不做點麵子功夫不是,隻是話裏的諷刺意味十足。


    “那個,表叔,我們先走了啊,有什麽事你們找這幾個人就行,保證給你們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這叫什麽話嘛。


    徐望林笑笑,衝他們擺手,“行吧,明天見。”


    也就隻有明天見了,希望他們趕緊走。


    李香蓮和林長春今晚要在這邊守一晚,就他們一家三口迴家了。


    明天還要趕一早過來呢。


    明天下葬,要在八點之前抬上山,十點之前完成下葬。


    明天周末,林京北不用上學,今天下午頒發藝術獎狀,不出意外他們班的籃球是第二名。


    “明天你們還要來嗎?”


    林鹿:“去,去送外婆最後一程,希望她下輩子能和和順順,沒災沒難。”


    外婆這輩子活得太波折了。


    宋忱:“那今晚誰都不準熬夜,早點睡,明天五點我們就出發。”


    睡不好發脾氣了,遭受無妄之災的隻會是他,所以宋忱要先打好預防針。


    林鹿:“起那麽早?”


    “一個多小時才到呢,本來就要去早一點點。”


    行吧,林鹿衝了個澡出來就睡了。


    四點半,宋忱起床煮早餐,弄好後才叫母子倆個起床。


    昨晚迴來太晚,這個時間起確實太早了,林鹿還失眠了兩個小時呢,更沒睡好,打著哈欠,表情不是特別好看。


    林京北同款表情,微長的頭發垂在額前,頭頂被他抓得亂糟糟的,一個哈欠接著一個的打。


    宋忱煮好的麵都端上了桌,幫忙拌好,母子倆個起太早都有點小脾氣,吃麵條跟玩兒似的,一邊卷一邊吃。


    宋忱看得那叫一個心急,想教訓一下兒子好好吃,但是媳婦也這樣啊,除非兩個都說,不然肯定會說他雙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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