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那人還眼冒精光地盯著她看。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讓林鹿想到了一些電視劇裏的變態殺人犯。


    關鍵是這人還笑吟吟地看著她,林鹿心裏一直發毛,蜷著身體往後退。


    “大哥,你笑啥呢。”


    宋忱:“沒啥,就是想到了一個笑話而已。吃飯時間快到了,快起來吧。”


    林鹿:什麽笑話讓你笑得這麽瘮人。


    “滴滴滴”


    說什麽來什麽。


    宋忱接起電話:“你好。”


    那邊:“宋兄,我讓司機去那邊接你們,應該快到了。”


    還怪貼心的。


    宋忱一口答應下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林鹿問他:“誰給你的電話。”


    宋忱:“是顧雲,沒有野女人。”


    你怕不是神經病吧,她啥時候說是什麽野女人了。


    “看我幹嘛?”宋忱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被哥的美貌迷上了?”


    林鹿想說:“大哥,正常點,真的,我害怕。”跟精神分裂似的。


    “好了,不跟你打嘴炮了,收拾收拾,他說司機應該快到了,咱快起床吧。”


    司機到了樓下之後,就宋忱打了個電話告訴自己的位置,聽到他們並不需要自己上去幫忙拿行李後,坐在車裏耐心等待。


    宋忱感概:“怎麽顧家連司機都有手機啊。”


    終究還是貧窮限製了他的想象。


    林鹿:“聽說他家的律師都給配房和車。”


    宋忱脫口而出:“做律師這麽賺錢?”


    說完之後小心翼翼地看著林鹿,律師這兩個字他覺得會是林鹿不想提起的字眼。


    差一點,她現在也能是一個酷酷的大律師了。


    一個被眾人豔羨,崇拜,為百姓說話的大律師。


    那應該是她的夢想。


    為實現它,拚命遠離家鄉,完善自我的夢想。


    林鹿接收到他的眼神,衝他釋懷一笑:“你沒必要這樣,說了就說了,沒什麽不能說的。”


    宋忱:“你是不是傷心了。”


    林鹿一本正經:“其實當律師並不是我的理想,也不是我非做不可的事。”


    宋忱:白為她心疼了。


    “那你想幹嘛?”


    林鹿的答案很現實:“賺錢吧,誰會不想賺錢呢,當律師隻是為了在能賺到錢的同時,能保護好自己。”


    宋忱:“以後呢。”


    林鹿拍拍他:“你看看現在啥時候了,該下去了,真想讓人家一直在那等著啊。”


    宋忱:正感動著呢。


    認命吧,誰讓自己喜歡的人是根鋼筋。


    收拾好自己,宋忱拿著茶和酒,至於林鹿,隻要求她能好好走路就行。


    “司機打了個盹,看見夫妻倆人過來,下車周到地拉開後座車門。”


    林鹿道謝:“讓你久等了。”


    “沒事沒事,都是我應該做的。”他衝林鹿憨憨一笑,


    顧家給了他這麽好的工作和工資條件,如果連客人都照顧不好的話,他也沒臉在那繼續幹下去了。


    宋忱自來熟地跟人家話了幾句家常。


    本想從他這側麵打聽一下他們老板顧雲的真實為人,沒想到司機給他的反饋都是:


    “我們老板是個大善人,對員工很好,比其他家的福利好很多,工資也比別人家的高多了。”


    宋忱繼續套話:“我還沒見過他愛人和孩子呢,是不住在這邊嗎。”


    司機:“我們老板還沒結婚呢,”


    宋忱順勢說道:“我看他年紀比我還要大上幾歲,竟然還沒結婚嗎,他這麽好的人,喜歡他的姑娘應該不少吧。”


    司機聊嗨了,一時間就陷入了宋忱的陷阱。


    “不是呢,早年我們老板有個很相愛的對象,後麵因為老板的媽媽不同意,倆人就沒成,那個女孩現在也已經結婚生子了,我們老板對感情的心就這麽冷了下來。”


    說多了,說多了。


    一直到說完,司機才偷摸著給自己的嘴巴來了一巴掌。


    這可是老板的事情,怎麽就給他露出來了。


    宋忱也沒想到自己吃了這麽大一個瓜。


    “咳。”輕咳一聲,“這是不能說的嗎,不好意思啊,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司機尷尬笑笑,自我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


    轉而問宋忱:“聽說我們老板,一開始事是認你們家小孩當幹兒子,是你們不同意才說做師徒就好的。我想問問,你們為什麽不同意啊,那時候還不知道我們老板的身份嗎?”


    畢竟,整個滬市,要不是腦子被驢踢了的人,誰都會同意的吧。


    顧家手縫裏隨便漏點子兒都夠普通人吃一輩子了,更別說給他當幹兒子。


    那不得富上幾輩子啊,連著家裏人都能跟著雞犬升天,幾輩子才能修來的夫妻,他們家怎麽就錯過了呢。


    司機都在心裏為林京北感到惋惜。


    這種機會人生就一次,抓不住,以後可就沒了。


    宋忱這個大忽悠:“我們老家有個習俗,孩子不能隨便認幹爹,要是兩個沒緣分的人貿然認了幹親,輕則死一個,重則死兩家,我們這不是為了大家好嗎,再說,如果孩子真的跟你們老板有緣,我覺得認不認幹親都隻是個形式,當師徒也不失為一種好的相處模式。”


    司機:還是你有覺悟,怪不得,大老板沒看上別人家的小孩,就看上了他家的小孩呢,聽聽。


    林鹿擰了擰她腰間的肉,小聲說:“你別再胡編亂造了行嗎。”


    宋忱給了她個眼神,繼續半真半假地跟司機套話。


    才到一半的路程,司機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個遍。


    一邊悔恨,一邊還想繼續嘮,但為了他的工作著想,最後還是決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說了,不說了。


    ——


    到了顧家,宋忱要被閃瞎了自己的狗眼。


    他家不是現在有錢人喜歡的那種小洋樓,而是古代的那種大院子,還有好些個傭人。


    宋忱第一時間想的是:地主不是被打到了嗎,怎麽還有這麽豪的。


    一個穿著著統一服裝的女人走到倆人麵前:“兩位跟我這邊來。”


    宋忱低聲跟林鹿說:“媳婦兒,我現在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土狗。”


    土老冒進城的既視感。


    林鹿十分淡定:“你一個大廠長,也不差的,別怕哈。”


    在絕對的財力麵前,宋忱可真沒有一個點兒自信了。


    他那點錢還不夠人家剔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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