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鼓了好半天才把自己剝幹淨,怎麽從椅子上轉移到洗澡盆裏又是個難題。


    宋忱沒說錯,都是矯情惹的禍,都老夫老妻了,害羞個雞毛,她全身上下那人比她還清楚。


    氣鼓鼓地,費心了全身力氣才坐到了盆裏,搞得地上全是濺出來的水不說,自己還差點摔倒了。


    “你沒事吧。”宋忱在外麵聽到聲響,敲門問道。


    林鹿迴:“沒事。”


    就是差點淹死了。


    幾天沒洗澡,身上全是汗,終於淋到水了。


    花灑在上衝著,林鹿先洗了頭,給自己從脖子到腿搓幹淨。


    要出水時林鹿發現自己下麵根本沒力氣,扶著周圍的東西也站不起來。


    給自己套上衣服,在腰身係了一個結,頹喪地喊外麵的人進來幫忙。


    宋忱二話不說,照顧她的動作做了千萬遍,動作十分絲滑,一掌扶著她的腰抱起來,一掌把浴巾給她圍在下麵部分,隨後抱著她往床上去。


    頭發還在不停滴著水,他把林鹿放在床上後,迴浴室拿了條幹的毛巾出來,動作嫻熟地給她擦頭發。


    林鹿突然好奇:“我以前昏迷的時候,你是怎麽幫我洗頭的?”


    宋忱:“直接給你扔水裏。”


    林鹿以前很愛美,兩條辮子又黑又長,為了方便給她打理,李香蓮將它剪到了肩膀處,還是可以紮起來。


    宋忱細致地擦了幾分鍾後已經半幹了。


    “可以了。”


    “謝謝啊。”林鹿享受了一番小忱子的伺候,心情十分美麗,嘴上的感謝聽不出有幾分誠意。


    宋忱把毛巾放迴浴室,再把裏麵收拾了一下,隨後,換上今天林鹿給他挑的新衣服。


    他先穿了工裝褲和黑體桖的一套,感覺看著很好幹活。


    “怎麽樣。”出來走到林鹿麵前轉了兩圈。


    林鹿拿著本閑書在翻看,聞言抬起頭。


    這人身高腿長,就是個衣服架子,這套衣服還給他穿成了時尚大片的感覺。


    她也不吝嗇自己的誇獎,還有模有樣地豎起來大拇指:“非常帥。”


    宋忱挑眉:“真的?”


    沒穿過這麽好的衣服,還有些不自然呢。


    林鹿:“你照鏡子沒被自己帥暈?”


    宋忱:“你正經些。”


    “真的很帥,換下一套吧。”林鹿突然還挺想看他穿西裝的模樣,奈何這人沒有。


    宋忱把剩下的兩條全部穿了出來,讓林鹿點評。


    她隻能說不同的衣服不同的風格都被這人詮釋得淋漓盡致,直叫人移不開眼。


    宋忱也是個悶騷的,嘴上嫌棄林鹿說得不認真,敷衍他。


    卻又被她的誇獎迷得找不著北,嘴角都咧巴到耳朵上了。


    最後輕咳一聲,說了句:“那個褲子有些小了。”


    林鹿看了他穿的三條褲子,搖頭:“不小啊,挺合適的。”


    宋忱:“不是這個,是黑色的那條褲衩子。”


    原來如此,“哦,那是送的,小的話你給林京北吧。”


    宋忱討價還價:“那你改天再買一條還我。”


    呃……


    “今天不是買了好幾條嗎?”


    宋忱:“那不一樣。”


    一碼歸一碼。


    林鹿的迴答渣味兒十足:“到時候再說。”


    宋忱:“沒良心,是誰給你洗腳的,誰給你擦頭發,誰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你。”


    林鹿才立起來的書又被放下,“一定給你買行了吧。”


    什麽毛病。


    又不是花她的錢。


    “嗯,睡覺。”宋忱拿走她的書,關了頭頂的主燈。


    林鹿順勢躺了下去,睡姿很規矩。


    宋忱走到另一邊掀開被子上了床,緊接著關上了床頭燈。


    眼前瞬間被黑暗占據。


    宋忱今天高興,於是想跟她睡前聊兩句。


    調了下枕頭,他才悠悠開口,“你是不是討厭林京北。”


    一盆髒水兜頭淋過來,林鹿啞口無言。


    “為啥這樣說。”


    宋忱也不是空口白話,他已經觀察幾天了,母子倆都有問題。


    實話實說:“你都沒主動跟他搭過話。”


    對於兒子他敢輕易地說你隻有一個媽,不認他你就滾,因為他認定了,兒子不會真的不要自己親媽,更不會滾


    到林鹿這他就不敢放狠話了。


    沒底氣。


    沒勇氣。


    到時候真把媳婦給弄跑了,可哄不迴來。


    林鹿哪裏知道他百轉千迴的心理活動,語氣淡淡,“我沒養過他,他不喜歡我很正常,我也不是上趕著自討沒趣的人。”


    被狗屎脾氣一樣的母子倆給夾在中間的宋忱搞頭大了。


    兩個都是好人


    兩個都不想自討沒趣。


    感情隻有他一個人是厚臉皮,哄完這個哄那個,還要做好中間的疏導工作。


    “生恩大於天,你對他有天大的恩情,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以後是要給我們養老的。”


    林鹿就沒想到那麽久遠,對於養兒防老這個事她持不同意見。


    “我以後老了自己住養老院去,不用他管。”


    前提是在那之前,她能賺到很多錢。


    宋忱翻過身,“京都人都這樣?”


    林鹿:“是我矯情。”


    呃……


    黑夜裏,就著照進來的月光可以看見她臉頰的輪廓以及那自我調侃地小表情,宋忱攸然笑了,聲音爽朗清脆。


    “那確實矯情,好好的家裏不待,非要去養老院幹嘛。”


    林鹿開玩笑:“沒養過他,怕他拔我氧氣管。”


    宋忱:“那你知道錯了嗎?”


    林鹿仔細想了想這個問題。


    錯了嗎?


    她不知道。


    以她當時的想法,這是解救自己的唯一方式,她讀了十幾年的書,立誌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怎麽可能甘心被孩子牽絆住腳步。


    離開是她最好的選擇,不然她做不到跟父母和諧相處。


    這場跟父母之間的博弈中,最大的受害者確實是林京北。


    被母親忽視的成長經曆,仿佛已經成了他童年的疤。


    那時還是太年輕,以為弄個孩子出來,她的任務就能完成了,父母就不會逼她,就能把父母的養育之恩還了,卻沒想事情轉向了另一個極端。


    但,“我覺得我沒錯。”


    這是她對那些年的自己的堅定。


    以及,“我以後稍微對他熱情些。”


    她肯退一步,宋忱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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