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眾人送走,去院子打水把臉上的『藥』膏洗淨。


    『摸』著自己恢複如初,宛如剝殼雞蛋滑嫩的臉,心情倍兒好!這世上,重生都有,臉毀了又複得,就不算什麽事兒了。


    三妹迴屋就看樊鎮海一臉的心事重重。


    他見她進來,別別扭扭地瞧了她一眼,就低下了頭。


    三妹哪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忒不是滋味兒。原以為三妹變成了醜八怪,沒人要了,跟著自己也不委屈。


    可哪知道,她這臉毀了還能恢複,這傾國傾城的絕等女子,他就不能占人家的便宜了。


    三妹啊,你安靜地做個醜八怪多好!


    這樣,殘缺的我還哪能配上你!


    三妹撲進他懷裏,搖晃著他的腦袋,撒著嬌。


    “幹嘛呀,像個臭老頭!我臉好了你不開心呀?”


    他推開她,禮貌而保持距離。


    “怎麽了?”


    他不理她,吃力地挪動身體。


    她趕緊上前攙扶,他推了兩下沒推開。


    “幹嘛一副臭臉,我怎麽得罪你了?”


    “我沒有臭臉。”他終於說話了,一開口聲音嘶啞,但話在心口繞了一圈,終究沒說出來。


    三妹貼在他身上,令他動彈不得,他的手想再次推開她的身體,猶豫再三,還是摟住了她的腰,“喂,”他拍了拍她,她蹭了蹭他的臉。


    “你幹什麽去?你不會是打算要跑吧?”


    樊鎮海的臉一下子紅了,最後憋出一句話來,“我想去茅房!”


    樊鎮海上完茅房出來的時候,三妹正站在秋風中,對他淺笑。


    他醞釀在心中的話又咽了迴去。


    三妹啊,以後咱倆,路歸路,橋歸橋!趕明兒,我去隊裏說,咱倆不合適,你趕緊找個好人家吧。


    這番話,他終究說不出口,他舍不得,更狠不下心來讓她不高興。


    三妹看他出來,上前來扶他。這次他沒推開,因為他的注意力被三妹頭發上的小蟲子給吸引了,她最怕蟲子了。


    “怎麽了?”


    “沒事!”他把蟲子趕跑,把她的發別耳後去,眼裏全是柔情。


    能看出他的右腿走路的時候還是很疼,走了幾步,他腦門上就有了汗。三妹從右側扶著他,他怕壓著她,重心卻始終在左側。


    進門的時候,他扶著門框子喘氣,三妹看他咬著白牙,滿頭大汗,蒲扇般的右手抓著門框子,在陽光呀,指節慘白。她給他買了『尿』壺,可他好麵子,從來不用。


    三妹也算服他了,真是一枚硬漢。


    這腿的現實,他竟然硬挺著接受了。三妹看他別扭過,傷心過,可隻是如此,更多時候是對現實的理解和寬恕。


    中午,三妹正刷著鐵鍋,吳霞送來幾塊鹹魚,三妹就想糊餅子吃。


    樊鎮海在院子裏複健,就看見裏屋冒出濃煙滾滾,嚇得趕緊瘸著腿往裏衝。


    “三妹!”


    “哎呀,我的媽呀,生個火怎麽這麽多煙!咳咳咳。。。”


    樊鎮海從灶台前拉出被煙熏得滿眼淚的三妹,他接過灶台鉤子,把三妹趕出去,在裏麵鼓搗了一番,煙這才從煙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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