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你怎麽來了?」荊無羈驚訝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二娘。「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麽?」


    「不,我不起來,除非王爺聽我說,認真的聽我說,不要先入為主的抱著懷疑的態度,我才起來。」


    「好,我會認真的聽,二娘先起來吧!」荊無羈伸手將她扶起來。


    「王爺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從沒有刻薄過王爺,或者心存非分、圖謀過王府什麽,相信王爺都看在眼裏。」


    「這個我心裏明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即使老王爺不在了,他仍然敬重二娘三分。


    「我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人,也知道紅菱和王爺感情深厚,所以有些事情我得過且過、睜隻眼閉隻眼,牙根一咬也就算了……」


    「是不是紅菱對你不敬重?」雖然荊無羈不相信紅菱會這麽做,但是基於禮貌,他不得不做如此猜測。


    「如果是針對我那也就算了,但是,這一次她太過分了。」她說得咬牙切齒。


    荊無羈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她氣憤的模樣。


    「我知道我沒有身分去幹涉王爺的家務事,但是……」她似乎有著顧忌。


    「你有話盡管說。」荊無羈也察覺出不對勁。


    「我想先提醒王爺,希望王爺聽完之後,先當作沒這迴事,不要在紅菱麵前露出馬腳,以免傷及無辜。」不是她愛吞吞吐吐,實在是她有太多顧忌。


    「好,我答應。」荊無羈發現,王府中似乎藏有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相信王爺已經知道現在王府裏的那個女人不是王妃……」


    「你怎麽知道?」荊無羈非常震驚!連他這個結發人都必須靠著男女交歡才能證實的事,她如何得知?


    「因為王妃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她無奈又歉疚的說。


    「你胡說!你們不是都說楚楚是跟男人私奔的嗎?」為什麽二娘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麽震撼人心?


    「那是情非得已的說法,因為我們無法交代王妃的死因,而且紅菱認為,若告訴王爺王妃死了,那隻會增加王爺對王妃的思念,但是若說王妃與人私奔,才會激起王爺的恨意。」她哽咽不已。


    「紅菱說的?這件事情關紅菱什麽事?」雖然荊無羈已經猜到了她接下來會說什麽,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所有的事情都與紅菱有關。


    「因為王妃是紅菱害死的……」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不可能!」荊無羈斷然否認,拒絕相信。「如果紅菱害死王妃,為什麽你不早說?」


    「王爺,看看現在你的反應,如果我在兩年前說了,王爺會相信嗎?更何況我必須保護一個人,所以不得不受製於紅菱。」


    「保護誰?」荊無羈急於知道事實的真相。


    「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我不能告訴王爺,但是請王爺先救救現在還在府中的王妃吧!」


    「楚楚?她怎麽了?」


    「我不知道紅菱對王妃做了什麽,隻知道她不準任何人進入王妃的房裏,連我也一樣不準去探望王妃,而且府裏上下,常常聽見王妃在哀號的聲音,好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與折磨,求求王爺快點迴去救王妃。」


    「有這種事?」


    「王爺若是不相信,何不迴去眼見為憑?但是求王爺不要光明正大的迴去,要在暗中觀察,才能看見紅菱的真麵目。而且希望王爺顧及我,以及另外一個人的安危,不要驚動任何人,悄悄的將王妃帶走。」她用卑微的口吻懇求著。


    沒想到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要用偷偷摸摸的方式迴王府?


    「好,我答應你,也希望你能盡早將一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荊無羈知道二娘現在什麽都不會說,而他也急於知道邵楚楚的近況,隻好將這些事先按下,救人要緊。


    是夜,荊無羈來到邵楚楚的房門外,隻見她全身打著哆嗦,抱著自己的身子,死命的往牆上撞,撞得頭破血流依然不知道要停止。


    正當荊無羈想出麵阻止的時候,隻見紅菱帶著兩名家丁,怒氣衝衝的走來。


    「把她給我綁起來。」紅菱下令。


    這時,荊無羈才看見邵楚楚的臉,不過才幾天不見,她額前就有了一大塊的血印,血流滿麵、一臉憔悴,麵容枯槁的模樣,比之前被火燒傷時還恐怖幾分。


    「放開我!」邵楚楚仰著臉,讓紅菱看見她的模樣。


    紅菱嚇得倒退一步。「我的樣子很嚇人嗎?」房裏的鏡子雖然讓紅菱給拿走了,但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可怕。「你怕什麽?難道你不知道不吃你的藥丸,下場就是這樣嗎?」


    邵楚楚一說話就不斷的咳嗽,而她的麵容也因劇烈的咳嗽而漲得通紅,氣息顯現出極度的不穩。


    在窗外的荊無羈看著邵楚楚,心口一緊,不明白紅菱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


    「你可以不必如此痛苦的,隻要你開口求我,我可以給你藥丸。」紅菱平複心情,望著邵楚楚倔強的臉。


    「我不會求你的!」雖然現在全身難過,恨不能一刀了斷自己,邵楚楚依然堅持不妥協。


    「你這是何苦?就算最後的結果一樣是死,何不讓自己在死前輕鬆一點?」紅菱拿著藥丸在她的眼前晃動。


    紅菱的動作惹惱邵楚楚。


    「你到底想做什麽?」邵楚楚眼光滿懷怨恨,恨不能殺了她。


    紅菱但笑不語。


    「你是不是也用這種方法害死了王妃?」在受折磨的這幾天裏,邵楚楚自己理出了一點頭緒。


    「你……」紅菱有片刻的訝異,不清楚邵楚楚怎麽會知道?但是隨即就冷靜下來。「你倒是挺機伶的,不過王妃可沒你那麽笨,情願受痛苦煎熬、折磨,也不願求饒。」她將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王妃比你乖多了,我要她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像你,一點兒也不肯合作。」


    「這麽說來,王妃之所以會讓下人留下壞印象,是你用毒藥丸逼迫她去責罵府中的下人,或許連私奔這迴事都是你要王妃演的戲!」邵楚楚臆測著。


    紅菱鼓掌叫好。「不錯嘛!都讓你給猜中了。」


    「為什麽?難道就因為你愛荊無羈?」既然知道自己已經無藥可救,邵楚楚不想再委曲求全。


    「沒錯!從小無羈就是我的最愛,可是皇上偏偏禦賜金婚,將公主嫁給無羈,我不甘心!」紅菱大掌往桌子上一拍。


    「難道你愛無羈,無羈就得娶你嗎?你想過沒有,也許無羈並不愛你。」邵楚楚毫不留情的戳破紅菱死都不願去細思的問題。


    「你胡說!」紅菱站了起來,走到邵楚楚麵前,雙手掐著邵楚楚的脖子。「無羈是愛我的!」


    紅菱的雙手擱在邵楚楚的脖子上,但並沒有使力,她隻是做做樣子,恐嚇邵楚楚不可以說出她不愛聽的話。


    邵楚楚才不怕呢!


    她巴不得紅菱能給她一個痛快,好讓她早日脫離這樣的痛苦折磨,所以她不怕死的繼續說:「無羈對你隻有兄妹之間的情誼,並無男女之愛。」


    「你胡說!」這次紅菱用了幾分力道。「無羈是愛我的,你也看見無羈是怎麽嗬護我的。」


    因為紅菱在她的頸子施加了壓力,讓邵楚楚有些喘不過氣。


    「是這樣嗎?如果真如你所說,無羈是愛你的,為什麽他恨了王妃兩年,卻沒有把愛轉移到你身上?」如果荊無羈對紅菱有情,依紅菱迷戀荊無羈的情況而言,早就水到渠成,何須紅菱一個姑娘家孤軍奮鬥兩年……不,照紅菱的說法,應該更久。


    「不,不對,無羈是愛我的!」這次紅菱發狂了,幾乎想要掐死邵楚楚。


    人在將死之際,總有無限的潛力。


    邵楚楚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一把推開紅菱,趁著空檔,喘著氣想把話說完。


    「如果無羈愛你,為什麽尚未成親之前不表白?如果無羈愛你,為什麽在你付出這麽多之後,還是用兄長對待妹子的態度對待你?如果無羈愛你,為什麽他在得知王妃與人私奔之後,最需要人安慰時,沒有想到最親近的你?無羈可曾像抱我那樣抱過你?無羈可曾低頭聞過你的發香?無羈可曾吻過你?無羈可曾……」


    「夠了!別再說了!」紅菱打斷邵楚楚的話。


    邵楚楚以為她覺悟了,但是紅菱說出來的話一樣令她震撼。


    「不管無羈是不是愛我,你的存在都是多餘。你並不是王妃,你沒有資格留在王府。無羈是我一個人的,即使他不愛我,我也要他不能愛上任何人!」紅菱偏激的說。


    「我根本不在乎你和荊無羈之間的糾糾葛葛,我現在隻想離開這個醜陋的地方!」是中毒的緣故吧,邵楚楚依稀想起自己的家,她好像真的有一個丈夫住在山上……


    片片記憶讓她頭痛欲裂……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在無羈迴來之前,我仍會好好的『照顧』你,等無羈迴來的那一天,我要他親眼看見你和男人私奔,讓舊事重演,到時候無羈一定會感覺得到我的好。」


    邵楚楚無言。碰上偏執的紅菱,任誰都隻有束手無策的份。


    就在紅菱走後,荊無羈悄悄的出現,抱起累得無法爬上床就睡著的邵楚楚,趁著黑夜離開王府。


    邵楚楚在一陣搖晃中醒來,覺得自己躺在溫熱的懷抱裏。


    她不用轉頭就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因為這個感覺太熟悉了。


    邵楚楚掙紮著離開他的懷抱。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發現自己正待在行進的馬車中。


    「去找水逍遙。」荊無羈伸手撥開她額前的發絲。


    邵楚楚這時才發現額頭上的傷口纏著布。


    「你不是不喜歡我提起他的名字?」她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麽把戲?他說過也許他不可能再愛上她……


    果不其然,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想報複那個他以為與男人私奔的王妃,而這些報複卻得由她來承受。


    「很抱歉,我誤會你了。」


    誤會?真是天大的誤會,而自己也天真的以為自己是他的妻子……


    「誤會什麽?誤會我是個壞脾氣的公主?還是一個與男人私奔的王妃?我想最大的誤會是你認錯人了,我根本不是你的王妃。」


    荊無羈曾經期待她別說破,但她還是說了。


    不過他不想這麽放她走。


    「我不管你是誰,我們既然有過夫妻之實,你就是我的王妃。」荊無羈一廂情願的說。


    「你以為你是王爺就很了不起嗎?你難道沒想過我可能也有丈夫。」荊無羈真是霸道!


    「哈哈哈!」荊無羈大笑三聲。「也許你真的是將所有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但你應該沒忘記你的初夜是給了我吧!」


    「那又如何……」邵楚楚倏然住口。


    「懂了吧!如果你真的有丈夫,為什麽你還是處子之身?你總不會相信天底下有這種傻瓜吧!」荊無羈怕她不明白,向她解釋。


    「也許……也許我們才新婚,然後就遇上不可預期的事……來不及圓房。」為了盡早離開這個惡魔,邵楚楚不惜編派故事。


    「是哦!你的一生也未免太坎坷了!」荊無羈壓根兒不相信有這種事,除非她嫁給一個無能之人,根本無法與妻子行周公之禮。


    不管荊無羈說什麽,她都無法釋懷荊無羈曾經親手喂她吃下毒藥的恨,她更不會傻得去揭發他,為自己招來禍災。


    既然出了王府,她一定會想辦法逃離荊無羈的身邊,即使要死,她也要死得遠遠的,絕對不會稱了荊無羈的心。


    經過一天的奔馳,他們來到京城外的一個小鎮,找到一家客棧打尖。


    一進到客棧裏,掌櫃的看到邵楚楚,瞠目結舌了老半天才迸出一句話:「弟妹,原來你沒死!」


    邵楚楚一聽見大嗓門的掌櫃的喊了一聲弟妹,嚇得躲到荊無羈身後。


    荊無羈更是錯愕!他才反駁邵楚楚有夫婿之說,現世報馬上來到,他竟倒黴的帶她來到她夫家的客棧裏,這分明是老天要他們分離。


    掌櫃的見到邵楚楚受驚的躲在一個氣質不凡的男人身後,於是放低嗓門:「弟妹,你不認得大伯了?」


    邵楚楚拉著荊無羈的衣服,探出小小的腦袋搖搖頭之後又縮迴去。


    在震驚之餘,荊無羈有一絲暖意在心頭,楚楚還是有一點依賴他。


    「別怕,你先到房裏去休息。」


    荊無羈安頓好邵楚楚,迴頭向掌櫃的問:「掌櫃的,你認識在下的夫人?」荊無羈不想就這麽放了邵楚楚,反正她現在什麽也記不得。因為她的模樣一點都不像與他們相識,讓掌櫃的不敢肯定邵楚楚是否真的是他的弟妹。


    「對不住,也許是我認錯人了……」掌櫃的搔著頭。


    「既然你無法分辨,何不請認得她的人出來相認,例如令弟。」荊無羈是個王爺,比起這些村夫要奸詐得多,他正在設法將情敵引出來。


    「唉!客倌有所不知,我弟弟為了救弟妹,惹來殺生之禍,最後還落得死無全屍……」掌櫃的傷心落淚。


    「不知道掌櫃的可否告知?」也許掌櫃的真的是楚楚夫家之人,若真是如此,也許能幫助楚楚恢複記憶。


    「事情是這樣的……」掌櫃的從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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