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看到這江二河,稍微收拾一下,人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並且還讀過私書,知書達理,能寫會算,這可真是豬鼻子哄到金子,巧大發了。特別是成婚這幾天來,自家女兒也是整天麵色紅潤,巧笑嫣嫣的,看來是夫妻非常和諧。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江二河洞房時就發覺這李英有問題了,他並不是那種隻憑口說的漢子,而是讀過書的人,還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的,但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想反悔已經晚了,不得以隻好繼續了,但晚上並沒有疼香惜玉,反而把一切的壓力都釋放了出來,把這李英折騰的雲山霧海的。


    恰巧的是,這正合了李英的意了。本來他還怕這江二河不如那書生,現在卻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了。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找那書生耍,還落得自己被罰受罪。於是不顧及自己身子還沒有完康複,日夜與丈夫顛鸞倒鳳起來。不幾日,臉色反而紅潤了起來。於是心下更是歡喜,對這江二河也由原來的看不起,變成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的感覺了。


    不得不說,世上的人真是奇怪,為了一時的放縱,卻要用餘生都來彌補,可陷在其中的人還是前仆後繼。


    “禮品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今天就去一下,看一下那陳家老爺子到底是怎麽想的,迴來好細說於我。”李商戶也給江二河下了任務。


    江二河沒有什麽表示,示意自己明白。於是下去接過下人手中的禮物,出門坐上馬車就去了。


    古人去拜訪謀戶人家時,特別是大戶人家,都要提前下拜帖的。這李商戶也是一早就給陳家那邊下了拜帖。等到江二河等人到了那陳家門口時,早就有下人等在那裏了。


    江二河進得院來,看那院子雖比不上李家那種大富大貴的風格,但走在其中有一種清雅淡然的感覺。隨處可見那青翠的細竹,點綴著些許淡淡的不知名的小花,讓人觀之淡然,聞之舒心。


    隨著江二河來的下人也由人領著去休息了,正當江二河由下人領著進了內院,江二河雖非大戶出身,但對於這種基本的禮儀還是略董一些,按照禮節,他不應該進這內宅的。而應該在客廳或偏廳裏見主人。但即來之,則安之,江二河也沒有細想這些事情。隻是跟著領路人一路往後走去。


    走了有半盞茶的時間,到了一個四周都被翠竹包圍著的小屋前,下人停下,讓江二河自行進去。


    江二河看了一眼那竹牆,這才發現有一扇門竟然也是用竹子做的,和那些真的竹子相應一體,差點認不出來。


    慢慢的走過去,推開竹門,二河進了去,裏麵很簡單,隻有簡單的一張竹子做的桌子,四周放著四把椅子,同樣是用竹子做的。正坐著兩個人,一個坐在正首位,另一個做在一旁相陪。其中一位年紀稍輕些的,江二河是認識的,正是那陳家主事的人陳義正,看他對那老者的樣子,像是他的長輩。


    江二河一進門,陳義正就笑著看著他,那老者到是平靜的看著江二河,並沒有什麽表示。


    “江先生到了,快過來坐。”陳義正說罷指著老者對麵的竹椅讓江二河過來坐。


    “謝陳老爺。”江二河也就過去坐了下來。


    “這位是家父。”說著陳義正抬手介紹了一下江二河對麵的老者。老者隻是平靜的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江二河看著對麵的老者,這就是那李商戶相見而不得的人,現在卻坐在自己麵前。看著對麵的老者,雖然平淡,但好像有一種親和力,一種骨子裏的親近感由然而生。不由得想起身行禮,被老者製止住了。於是江二河有些忐忑的繼續坐在那裏。


    “冒昧把你請來,是有一事想向你求證一下,望先生如實迴答。”陳義正待江二河坐下後,臉上也隨即換了一副嚴肅的樣子。


    “陳老爺請講,小子肯定知無不言。”江二河小心的迴答著。


    陳義正看了一眼老者,看那老者還在觀察著江二河,並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隻好由自己先開口問了。


    “那天在酒樓,初聞得江先生是出生在一個叫江家村的地方,可是山西成縣的那個江家村?”


    江二河聽到這裏,當即答道:“承蒙陳老爺過問,小子正是那裏人氏。”


    “那你可知道當地有沒有一個叫陳文竹的婦人?年歲約五十來歲的樣子?”


    江二河一聽有些愣了,不明白這人為何直接叫出人家那女人的樣子,一般女子嫁過去後,都會以夫家姓氏為主,比如自己的母親,大家都叫他江嬸,年幼的都叫做江奶奶。母家姓什麽,到很少有人過問了。


    看著江二河有些不知如何做答的樣子。陳義正忙解釋道:


    “江先生不必多慮,我隻是想打聽一個故人而矣。”


    其實江二河並不知道自己母親名叫什麽,當時由於動亂,隻要是家裏有牽鏈的,大多數逃出去後都要改名換姓,以防萬一,又或者很少和外人說起,所以這江二河自小就不知道母親名是什麽。


    “我們那裏地處偏僻,好像並沒有姓陳的長輩。不知道陳老爺可還記得那人可還有其他線索沒有?”


    聽到這裏,那陳義正並沒有失落的樣子,那老者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裏聽著看著。


    “江先生家裏可還有什麽人沒有?”陳義正沉了一下,又問道。


    “家中還有一母親和哥哥嫂子,前些年,哥哥來信說是新添了個侄兒。隻可惜嫂子死於難產了。”


    說完江二河有些情緒失落起來。他和這嫂子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能感覺出來,嫂子的人挺好的,特別是對他這個小叔子,從來沒有計較過什麽。


    “你母親是哪裏人氏?你可知道?”對麵的老者突然提問道。


    江二河又是一驚,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聽母親口親雖然已經很像當地人了,但還是能聽出來並不是純正的土生土長的當地人,也不像周邊地區的人的口音,那這樣想,應該是很遠的地方的人了。


    “老先生過問了,家母並非是當地人氏,也非附近地縣人氏,隻是幼年增聽她說起過,現在記不清楚了,長大後,家母就沒再提及過。”


    聽著江二河的話,陳老爺子突然用一個地方的方言對陳義正說了幾句話。江二河一聽,眼中的詫異更加的明顯了,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好像兒時經常能聽到似的。


    “敢問陳老爺可曾去過我們那裏?”


    “還未曾去過,何有此問?”


    “小子幼年時好像聽過您剛才的方言,隻是當時尚小,未曾記得清楚。剛才猛得聽起,到有幾分耳熟起來。”


    “嗯,我們也了解了我們想得到的了。另有幾句話不知可否告之你一二?”


    “陳老爺請講。小子謹記。”


    “那李家姑娘非善類,你要多加小心,必要時,可到這裏找我。”說完,陳義正給了江二河一個竹子做的符牌,讓他留好,並告訴江二河道:


    “陳家上下,見符片如見陳家主人。”


    江二河看著手中的竹牌,心中更是疑惑,但看著那陳家二位並沒有再想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也不方便繼續問些什麽了,於是說道:


    “那小子就告辭了,以後但凡有用得著小子的地方,請陳老爺告之。”


    說完,江二河就想起身迴去。


    “慢著,江先生成親後總要迴家一趟吧,煩請江先生給家母帶一樣東西過去,可否?”


    “這?陳先生可認識家母?”


    “不知道,也許是我的一位故人。”


    “如此,那就替家母感謝陳老爺了,我一定帶到。”


    “此物並非貴中之物。但不可給外人見到,切記之。”說完弟給江二河一方手帕,上麵用青絲線繡著一片竹葉。


    江二河並不明白這竹葉代表的真實意思,隻是覺得可能是這陳家都是竹子,便以竹葉為號,代表著陳家了,可是這陳老爺送給母親手帕,是何用意?又想到年歲,難不成這陳老爺和家母有什麽情緣?想到這裏便覺得不妥,反正也沒什麽危險,隻當順路帶迴去就是了,萬一母親見到後會認識也說不定呢。


    陳義正送江二河到客廳門口時說道:


    “陳先生,迴去後可告之李老爺,說我們願意和你李家合作辦絲織廠,讓他早做準備。”


    江二河聽完,知道這陳老爺是為自己著想才這麽告訴他的,好讓他迴去給那李家有個交待。心下不由得又是感動,忙說道:


    “那天得蒙先生給小子結了酒錢,還沒有答謝,今天又特意為小子解圍,真是不勝感激。”


    “他日因,今日果,你不用太過在意了。他日還會再有緣的。”


    江二河並不明白陳義正話裏的意思,隻當這陳老爺莫測高深,看天不早,也沒有多做他想,坐上馬車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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