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啊!!”婢女說話間,腰間的劍器已然出鞘,架在了孔亮的脖頸上。


    話說孔亮這家夥,揮汗的一個瀟灑瞬間,看到了什麽啊!!


    他看到一方小窗內,有那麽張潑墨畫,潑墨畫裏有霧氣,霧氣中朦朦朧朧若隱若現的好像有仙子,那仙子如玉顏。


    孔亮這家夥活這麽大了,定然不是第一次看女子,但卻是第一次看女子看得癡了過去,已經是什麽都置身事外了。


    或許,這就是孔亮的一見鍾情吧。


    可是,脖子上反饋的冰涼,終究把他拉迴了現實。


    他剛反應過來,劍鋒就把他驚的又愣了過去。


    不過他還是有本能反應的。


    隻見他高唿:“紀信,救命啊~”


    紀信這邊老遠的不見孔亮,又聽到身後吵吵鬧鬧,甚是聒噪,趕緊迴頭去尋。


    卻見一駕華麗麗的馬車停在孔亮身旁,孔亮被一個女子給劫持了。


    當下馬兒也不顧,操起驚虹劍,虛點地麵運起輕功,空中幾個翻滾,飛也似的奔了來。


    孔亮這家夥呢,倒也不嫌事大,刀劍都在喉嚨眼兒了,還是不忘小窗內的畫中仙,又拿眼去瞟如玉顏了。


    沒成想,那如玉顏也露出一個淡影,仿佛也在看孔亮。


    兩目相對,畫中仙好像羞澀一笑,又躲進畫中了。


    我怎麽舍得看不見


    那一張清秀完美的臉


    西子捧心蹙眉


    醉了我的眼


    你已經住進我心田


    你美的像幅潑墨畫中的仙


    多想靠近吻你的手絹


    你嬌羞地躲著


    隻剩淡影一點


    從此生活沒有你好像沒有了鹽


    ······


    畫外的孔亮,好像喝了一千壇子、一萬壇子的極品猴兒酒,他醉了,陶醉了。


    也,定然,淪陷了吧。


    這家夥~


    局外人紀信相比正癡情的這家夥,卻是三分魯七分莽十分魯莽,腳落下地,驚虹劍連著劍鞘揮出去,點在了那婢女的手腕上。


    婢女吃痛,“哎呀~“叫了一聲,挾持孔亮的劍器也脫手,扔在地上。


    “有話好好說嘛,我的朋友再不是,也犯不著,要了他的性命吧?”紀信環抱著驚虹劍,看也不看馬轎子。


    但是很明顯,紀信的話就是對著馬轎子說的。


    但是馬轎子上並沒有動靜,好久,馬轎子的簾子才撩起來,又一位女婢露出了腦袋。


    “芸兒,小姐要你先退下。”女婢看向剛才劍抵孔亮的婢女。


    她的唿喚溫如水,讓人聽不出是帶著什麽感情說的。


    看來,這位婢女倒是比被稱作芸兒的,要高上一級呢。


    難怪光是麵相,就比剛才那位清秀了不少,也端莊不少,想來修養也是極好的了。


    “遵命,環兒姐姐。”那喚做芸兒的婢女搭著話,又看了看紀信孔亮二人,想起紀信的武功,也不敢去撿地上的劍器了。隻好把一股子火氣給壓下去,退到馬轎子的窗子下。


    兩人分明看到,一條玉臂伸出小窗,蔥白羊脂玉攢著,輕輕砸了那芸兒的一下。


    被稱為環兒的女婢一隻手挎著花籃,一隻手輕輕掂起繡羅裙的裙擺,緩步走下來馬車,走到紀信孔亮二人身前,欲按照北域人的規矩,向他們合十行禮,卻被紀信攔下。


    “我們也都是內地人,你不必用這裏的禮數客氣了。”紀信擺擺手。


    “我家小姐說,是她管教下人失責,方才衝撞了這位少俠。因此特奉上南國枇杷果子幾個,萬望兩位少俠能夠消消氣,不要因為她的失責,而氣壞了身子。”


    環兒微微欠身,道了個萬福,然後把果籃雙手遞向孔亮。


    “沒關係的啦,本來事情就是因為我而引起的嘛。對了,琵琶不是樂器嗎?”孔亮一邊疑惑著,一邊接過籃子。


    “咯咯咯,就是蘆橘,南國的最南邊才有呢!”


    環兒抿嘴笑了,然後悄悄給指了指籃子,又道了個萬福,撿起剛才芸兒掉落的劍器,退迴了馬車。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笑孔亮不知枇杷為何物,還是笑籃子裏的東西。


    可籃子裏除了那個什麽枇杷之外,還能有什麽呢?


    芸兒與環兒兩個女婢都上了馬車,馬車夫長鞭一甩,依次輕輕打在馬兒的馬背上,接連打出了三個響亮的鞭花兒。


    而三匹馬兒也隻是抬起頭,抬起馬蹄緩緩行走起來。這說明,馬兒根本就沒有吃多大痛,可見俗世奇人並不稀,這馬車夫的技藝高超了。


    馬車由馬兒拉著,也是緩緩的,平平穩穩的,走過了兩人的身旁。


    孔亮看著那方小窗子,那幅潑墨畫,希望能再看他的仙子一眼。


    可潑墨畫一直被紗簾遮擋著,畫中的仙子也終究沒有再出現。


    “喂,兄弟,人家都走遠了,擦擦你的哈喇子吧。”紀信一巴掌拍在孔亮的後腦勺上。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打我的腦袋,我可是用腦子吃飯的,你給我打壞了有你後悔的。”孔亮追著紀信,要討迴這一記打來。


    二人宛若孩童般,在街上嬉鬧。


    遠處,那馬車的後窗,紗簾輕輕放下。


    轎子中的可人兒,臉色又出現了一片緋紅。


    她想起剛才那落魄浪子打扮,卻渾身滿是是書卷子氣的男子,懷中的抱著的兔子就不老實起來,上躥下跳的。


    然而隨之的,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命苦的身世,吐了一口納蘭氣。


    紗簾落下,或許,這輩子都沒得可能了吧?甚至是再看那書生一眼。


    可人兒名叫蕭雅,是大契朝皇帝蕭廖的女兒,也就是大契朝的公主。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金城,當然也是為了茶馬互市。


    其實,茶馬互市對兩邊都有好處,但兩邊都要爭取一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主導權。


    本來大契朝作為最強盛的國,是有絕對的主導權的。可是,大宗朝近些年來對塞北十五州的猛烈攻勢,讓大契朝的話語權減小多了。


    大將軍霍長功率領的霍家軍在塞北痛擊大契朝的軍隊,大契朝的軍隊節節敗退,就是西北的附屬國秦國都開始搖擺不定,欲向大宗朝點頭哈腰了。要不是還有北漠封狼的北漠重騎兵死命頂著,幾乎都要喪失塞北十五州。


    但是很明顯的,大契朝的軍隊在大宗朝的軍隊麵前,不占優勢,是極其被動的。


    北域的胡人也都不是傻子,畢竟大宗朝的商人遍布八荒六合,北域六部不可能不知道。


    大契朝現在很需要北域的支持,尤其是大月氏汗國慕容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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