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蕭十八一個不防,忽而赤的玄鐵棍已然落下。


    蕭十八驚唿一聲,連忙提鐵脊矛去截。


    忽而赤一棍砸下去,砸到鐵脊矛上。


    這一下,忽而赤用了十分力,直把蕭十八砸的虎口震裂。


    若不是蕭十八也是個真漢子,死也不肯拋棄手中鐵脊矛,估計兵器早被打落。


    可是這邊,忽而赤又掄圓了玄鐵棍。


    “給我下來!!”博而廣手中玄鐵棍唿嘯砸向,把蕭十八砸落馬下。


    蕭十八狼狽落了馬,一個鷂子翻身閃開火狼馬,提著鐵脊矛躲開忽而赤再次砸來的玄鐵棍。


    忽而赤一棍子砸死了火狼馬,沒有砸中蕭十八,氣的哇呀大喊一聲。


    手中玄鐵棍再起,向蕭十八砸過去。


    落了下風的蕭十八忙架起鐵脊矛,去格擋玄鐵棍。


    北薑軍的軍陣裏,匡無愁與陳圖魯也是大吃一驚。


    “殺,快,殺上去啊~”匡無愁金刀高舉,座下戰馬早已咆哮奔了出去。


    “哼,迎戰~”博而廣大手一揚,也揮軍而上。


    “殺~”


    大薑山下,兩軍開始掩殺,又一次殺聲四起。


    寂寥的戰場,已經留下遍地肢殘的屍骨……屠戮,卻還在繼續。


    空氣中,布滿了血的味道,何止於山崩地裂?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為之顫抖。


    又一個唿吸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化為烏有……


    蕭十八敗了,他的部隊也自然敗了,身上雖然十幾處創傷,他還是狼狽撿迴一條囫圇的生命。


    看著身後,加上受傷的,也隻剩下不到兩百士兵。蕭十八淚水早已打濕眼眶,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他拔出腰間劍鞘內,那柄當年從監工李肆野的手中搶迴來的劍器:他們匡家軍的第一柄武器。


    這柄劍器是匡平親手交給他的,這柄劍器在匡家軍中,就是代表著權力的天子劍!!


    可是,他卻拿著天子劍,打了個大敗仗。


    劍器橫在脖頸,死了那麽多兄弟,他是沒臉活下去了。


    他哽咽著一咬牙,閉上眼睛。劍鋒在他的控製下,就要劃破脖頸。


    “十八兄萬萬不可啊!!”正在安撫傷病的匡無愁聽到劍器出鞘的聲音,忙搶上去,劈手奪過劍器。


    “你不要攔著我,讓我死,我沒臉見匡大哥。”蕭十八還在掙紮。


    匡無愁緊緊握著劍身,右手被劍刃的鋒利劃過,一手的血肉模糊。


    “嗬嗬,死容易,我們的弟兄們跟著你,衝入戰場,就這麽一晌午的工夫,一千多弟兄們沒了,能不容易嗎!!你,你身為匡大哥最看重的大將,是畏罪了?還是不願意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你巴子的還是飛虎將軍嗎?”匡無愁不顧手中的血肉模糊,一把將劍器奪下,狠狠扔在地上。


    “我~”蕭十八喃喃著,仿佛想的明白了些。


    ······


    北薑城,薑王府,薑文箏的閨房前


    吱呀,門開了,兩個婢女走了出來。


    “怎麽是你們兩個?”其中一個婢女很是戒備。


    她就是被穆成恐嚇的哪位婢女,還是穆成派在薑文箏身邊的眼線。


    “請通稟文箏公主,紀信與孔亮求見。”兩個人向婢女行了禮。


    “公主不方便見你們,請迴吧。”婢女就要關上門。


    “怎麽迴事啊?”薑文箏一把拉住了就要被婢女關上的門。


    婢女慌忙退到薑文箏的身後。


    “你們兩個,不要太過分了,哪怕是穆家花錢買的你們的身子,你們現在是薑王府的婢女,那在薑王府,就給我老老實實的。本公主腰間的雁翎刀雖然不甚鋒利,可是砍下你們兩個的頭顱足夠了。”薑文箏麵若冰霜。


    顯然,她氣的不輕。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公主饒命啊。”兩個婢女撲通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滾下去。”薑文箏玉腿輕抬,一腳踢向了離得近的婢女。


    這是含怒一腳,是不會有輕重的。


    紀信眼疾手快,連忙湊過去,將婢女拉開。


    婢女被他一拉,跪了許久的她下身不穩,栽倒紀信懷裏。


    這邊,薑文箏腳下落空,踉蹌了幾步,崴住了腳,還險些摔倒。


    “公主您沒事吧,還請您息怒啊,她畢竟是下人罷了。”紀信抬起頭,勸說道。


    他此刻隻是看到薑文箏穩住了身形,而不知道薑文箏崴住了腳。


    “我沒事,你這下人,還不快退下去。”薑文箏忍著腳裸的疼痛,還有心底的委屈說道。


    薑文箏看著紀信抱著婢女,竟然有了一絲、兩絲、三五絲的檸檬酸意。


    唉~為什麽我是公主,而不是那個婢女呢!


    “你們兩個找我有什麽事情嗎?“薑文箏又問。


    “文箏公主,我們是來辭行的。”紀信說出了求見薑文箏的由因。


    “這可不行,”薑文箏果斷拒接了他們,她想了想,終於想出來一個好的借口,於是接著說:


    “你的病還沒有好利索呢,我與老郎中既然救了你,就要看著你徹底的好起來才是,你還是再多休養幾日吧。”


    紀信與孔亮二人對看了一眼,覺得薑文箏好意,還是不要推辭的好。


    如此又盤桓了半個月餘,紀信覺得身體已經恢複到極好了,再與孔亮求見薑文箏,卻始終見不到薑文箏的影子。


    “這,我的病已經好的很利索了,難道文箏公主是在故意的不見我們,不想讓我們走嗎?”紀信問。


    “有可能吧,”孔亮看了看劍眉虎目、英氣逼人點點頭。


    這家夥,一場病給整的,在這薑王府裏養了個天庭飽滿,氣色非凡。


    孔亮是局外人,他也絕對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薑文箏看紀信的時候,眼中流露的是什麽感情。


    “眼下,薑汗國南北大戰,卓爾塔兄弟與燕六合兄弟、還有烏日娜紛紛下落不明,我在這裏多待一天,就一天的刀子剜心,我要去尋找烏日娜還有兩位兄弟,我們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紀信一本正經地說。


    “好的,我聽你的。”孔亮點點頭。


    兩人說著,把所住的房間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通,將這一陣子過活所用之物都擦拭妥當,準備了來時所穿的衣服,這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擦了亮,紀信與孔亮收拾了行李,拽開了房門。


    二人躡手躡腳,走過兩麵抄手遊廊,向王府大門的門樓走去。


    突然,一個聲響在他們背後響起,讓他們二人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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