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六合一掙之下沒有掙脫,果斷棄了鐵槍。


    飛盧劍拔出,那叫一個快,隻聽到一聲劍器出鞘的吟嘯,劍鋒就已經點在單萬的咽喉上。


    “你,你的本事不在槍上,你的本事是劍器!!”單萬終於搞明白了。


    但是,晚了,他已經敗了。


    “哈哈哈,不愧是大伯父的義子,我的老弟弟,萬兒都敗在他的手上了,他真乃一員猛將啊。”單驅出來打圓場。


    “承讓了。”燕六合收劍入鞘,禮貌性地向單萬一拱手。


    燕六合在剛才站出來,一直到打敗單萬,始終沒有說一句話,這禮貌性的一句話,卻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身在胡地那麽久了,燕六合倒不是不懂胡語,他的習慣,讓他不經意地用漢語說出了這三個字。


    “漢人?大爺爺竟然收了個漢人做義子!!”單萬警惕起來。


    不僅是漢人對胡人,胡人對漢人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兩種文化影響下的兩種人,是很難融合的。


    即便能夠融合,也是一方強權高壓另一方,比如大契朝,漢人在胡人的統治下,就屬於是二等公民。


    但是那些胡人貴族又不得不承認,漢人的文化確實能讓他們的統治更長久一些。


    “漢人怎麽了?咱們的前鋒軍,那些能夠長驅到大薑山下的英勇士兵,可大都是漢人。”單恭不屑。


    “是啊,是啊,隻要忠心於咱們薑汗國,那就是信得過的人。難道我的親老弟,我還能信不過嗎?就這麽決定了,千戶長單小七與狼牙重騎兵編入左翼軍,單萬聽令,著你率領左翼軍,即刻開赴大薑山,增援前鋒軍,不得延誤。”單驅拔出案子上的令箭,投給單萬。


    “單萬領命!“單萬一把接過令箭,他攢的死死的。


    大薑山的半山腰上,前鋒大營安安穩穩地駐紮在這裏。


    這些天,他們也學乖了,隻是守著大薑山,隻要敵軍來犯,就亂箭射迴,絕不主動出擊。


    他們倒不是糧草充足,相反,他們的糧草已經不多了,士兵們已經靠著大薑山上的野味、野果子,而生存著。


    還有,這裏是北方,北方的山上,水源也是有限的,哪怕是還算富裕的大薑山脈,也依舊養不起忽而赤的兩萬餘前鋒軍。


    據說,有的隊裏麵,已經開始偷偷的殺戰俘而食了。


    窩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山下,敵將又來搦戰了。


    援軍呐~


    忽而赤伏在案子上,心中是好不焦急。


    “報,敵將蕭十八引一彪軍馬在山下罵陣,令狐尚團長不堪辱罵,拎雙錘出陣出戰,戰不三合,被那蕭十八一鐵脊矛挑落馬下,博而廣團長要為令狐尚團長報仇,我們都攔不住,估摸現在已經到陣前了。”親兵火速前來稟報。


    “啊,這兩個豬腦子,老子的免戰牌是掛著玩的嗎?快取我披掛兵器來。”忽而赤一把掀翻了案子。


    大薑山腳下,北薑前鋒軍陣前,最中間的盾牌翻動,博而廣橫著亮銀槍,馭馬走出軍陣。


    他的眼眸裏,是一個豹頭環眼,大掃帚濃眉的九尺大漢,跨著一匹同樣高大的火狼馬,身披藍色鎖子甲,頭戴黑纓兜鍪,倒提一杆鐵脊矛,滿臉的寫著毫不在乎。


    那黑漢子的火狼馬下,是血泊,血泊裏,是被割掉人頭的令狐尚。


    “喂,你是誰啊,報個姓名?”蕭十八伸出小拇指來,指了指博而廣。


    這兩句話,蕭十八倒是用胡語說的,他腦子與身體塊頭不成正比,為了這兩句胡語,可是軟磨硬泡了劉達之好些時候呢。


    還有那個衝人伸出小拇指的動作,那是胡人侮辱俘虜的手勢。


    “你聽清楚了,我,取你頭顱的人,前鋒軍團長博而廣。”博而廣被蕭十八侮辱,心中怒火中燒,卻不表露出來,隻是冷冷地迴複。


    “決鬥嗎?”蕭十八接道。


    他沒聽清楚博而廣嘰裏呱啦的說的什麽,但是他還是迴複了這麽一句。


    好歹,氣勢要足。


    就像剛才對付那個家夥一樣。


    蕭十八看了看馬下的屍體,他的血應該還沒有冷吧?


    “納命來吧!!”博而廣再也忍受不住,他猛蹬馬腹,向蕭十八發起衝鋒。


    博而廣乃是一團之長,他的坐騎當然不比陳晃這些千戶長,這可是一匹蒙古馬的火龍馬,閹割後,無論是速度,還是耐力,那都是一等一的。


    火龍馬眨眼間到了蕭十八近前,博而廣手中亮銀槍借著火龍馬的衝鋒猛地搠了出去,“嗖”的一聲,槍頭直指蕭十八的咽喉。


    蕭十八好說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這兩下子如何能鎮的住他?


    隻見他翻過倒提的鐵脊矛,順著力就是那麽一攔,又複一挑。


    “啊~”博而廣被這簡簡單單的兩招蕩開,險些摔落火龍馬,他忙地坐穩,馭馬狼狽錯過蕭十八的火狼馬。


    火狼馬上,蕭十八打了個哈欠,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珠子,看著博而廣打馬錯開他。


    其實,他剛才足有一百個招數,甚至簡簡單單的一刺,就可以把博而廣打落馬下。


    但是蕭十八想起那個千戶長陳晃,那個悲哀的真漢子,他就不屑於趁人之危,偷那麽一下子了。


    他調轉火狼馬的馬頭,等著博而廣停下來。


    這時,忽而赤也駕馭著汗血馬趕到了,他看著慘死的令狐尚,還有狼狽的博而廣,竟然不好意思走出軍陣來。


    博而廣終於勒住了火龍馬,並且調轉了馬頭。


    這一合,連博而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亮銀槍再攢緊,博而廣銀牙咬碎,催動火龍馬,再次向蕭十八發起衝鋒。


    蕭十八嘴角一撇,剛才那一合,他已經知道博而廣的水平了,跟陳晃,還有馬下的令狐尚差不多,高不到哪裏去。


    他也縱座下火狼馬,橫鐵脊矛迎了上去。


    噠噠噠,噠噠噠~


    兩馬的鐵蹄踏著一對兒黃沙,它們的主人在較量,它們自然也在較量。


    沒看到因為主人失勢,而眼珠子瞪出血來的火龍馬嗎?


    嘶嘶嘶~


    兩馬咆哮著,撞的近了!!


    亮銀槍與鐵脊矛也近了,並且先發起了碰撞。


    不隻是一個碰撞,而是一個碰撞,緊接著一個碰撞。


    兩個唿吸間,兩杆武器已經交錯了三五十迴。


    眼看著兩馬就要撞上,兩馬主人紛紛勒盡了馬韁繩,錯開馬頭。


    “還算是我麾下的將領,來啊,還不快為博而廣將軍擂鼓!!”忽而赤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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