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信起手複一劍,把黑衣人蔽麵的黑布挑下來,隻見一個印著九個戒疤的光葫蘆頭就先露出來了。


    “阿彌陀佛!!”黑衣人在白馬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行了佛禮。


    竟然是個佛門中人!!


    紀信幾人驚呆了。


    “喂,你乃佛門中人,佛門要弟子拿起屠刀了嗎?”卓爾塔訓斥他。


    “貧僧為做善事,普度惡生,已經身向地獄,早不懼諸惡邪!!”黑衣和尚說著,身子抖了抖。


    他的背部沏濕一片,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血水。這一抖,血水從衣袖裏淌下來。你


    “原來是地藏王菩薩的慈悲!!”卓爾塔聽他說辭,向他雙手合十,稽首一拜。


    而那黑衣和尚,卻兩眼一昏,倒下了馬。


    “救,救她,別悶~”臨昏迷之前,黑衣和尚指了指白馬馬鞍的後麵那個鼓囊囊的麻袋,之後就沒了知覺。


    孔亮第一個跳下馬車,扒開和尚的衣服,去看那和尚的傷勢。


    “他是失血過多了。”孔亮看著觸目驚心的刀傷,也是皺了眉。


    一旁,紀信解下了白馬上的麻袋。


    這裏麵裝的,竟然是個人,還是個女人。


    ······


    浩特汗國,將軍府,講武堂


    端木無涯的親兵早已經把這裏監視起來,隻是礙於這幾人在浩特汗國的威望,還不敢動手。


    曹展看了看將軍府門口的兩名狗崽子,這正是他曾經帶過的兵。


    他隨即上前去,給他們一人一個大嘴巴子。


    “別怪我下手中,要不然端木無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以後好自為之!“曹展悄聲對二人說。


    “打得好!!”其中一名親兵咧著嘴說。


    曹展不理會他們,暗哼了一口氣,推門而入了。


    “大哥,這個端木無涯太陰險了,他升我做了有名無實的虛職,把俺的兵權給卸去了。”曹展來到將軍府,還沒進入講武堂,就咋唿了一聲。


    “大哥,兄弟亦是如此。”李書忠與李書勇也向李書武說明情況。


    “哼,可惡!!這個敗類端木無涯,我早就提醒過可汗,讓他小心了這個家夥,奈何可汗不聽,唉呀~。”李書武含怒一拳,砸在案子上,整個案子被這力道砸的轟然四裂。


    “大哥,咱們手中還有長槍,咱們為先汗報仇,前去端木王府勤王,與那老賊拚了。”李書勇道。


    “四哥不可魯莽,咱們兄弟幾個畢竟不是端木家的宗親,這浩特汗國,畢竟還是端木家說了算,他們的家事,咱們如何的插手啊?”李書忠趕忙勸道。


    “哎呀~那端木無涯本來就與咱們有隙,這下他隻手遮天了,咱們就成了他砧板上的魚肉。打他們不得,大哥,眼下咱們可怎麽辦呐?”李書勇問道。


    “唉,枉費咱們兄弟幾個為浩特先汗忠心耿耿,眼看著浩特汗國蒸蒸日上,百廢欲興,東進唿林貝爾指日可待,這千秋大業啊,悠哉,蕩哉~”李書武歎息道。


    大家也都跟著李書武歎息。


    “眼下,小王子端木瀟出逃在外,樊龍帶著自家兄弟前去幫助老十與老十一,咱們也就隻有遠在北邊抵禦永恆之火西北六鎮的老三還掌握兵權了。老三統領的鐵騎都是咱們精心宅配出來的,並且沒有端木家的宗親子弟,都是浩特汗國的熱血男兒,這是咱們最後的依靠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先一步尋找到落難的小王子,並且與老三聯合,扶持小王子登上汗位。我想,端木無涯也一定是發瘋了在尋找端小王子了吧。”李書武接著說。


    “可是大哥啊,這小王子會逃到哪裏呢?”李書勇問。


    “端木家有兩條祖傳的鎏金鐵鞭,這鎏金鐵鞭乃是隕鐵打造,自然是神兵不必說了,最重要的是這鐵鞭在端木家代表著傳承,比象征著權利的兩條蘇魯錠都重要,因為隻有得到這兩條鐵鞭,才能繼承端木家。我想,小王子一定是前去天屋脊尋找這兩條鐵鞭了,咱們這就去天屋脊。”李書武拍板決定。


    “大哥,我們就這麽走了,我們的家人,孩子,可都在青海城呢!!”李書忠突然說道。


    “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李書武的身子頓了頓,隻見他閉上了眼睛,但兩行熱淚卻不住流淌下來。


    “大哥~”李書勇想要勸話。


    “不可再多言,我等要不是先汗搭救,哪裏會有今天?如今先汗被奸人所害,汗國蒙羞,正是我等報先汗之厚恩的時候,我們當竭盡全力才是。”李書武說話的時候,他的手在顫抖。


    “大哥義薄雲天,我等誓死追隨大哥!!”李書勇等人匍匐下去。


    天屋脊的崖頂,那朵已經綻放的天山雪蓮旁,乞兒元與端木瀟並著肩,各持兵器


    他們的四周,是牽著大黃狗的端木青,還有他的親兵走狗。


    端木瀟與端木青自小就是玩伴,一起騎馬彎弓的耍子,彼此之間的底子,當然彼此清楚。


    “大哥,你現在伏罪,我父親會網開一麵的。”端木青按住端木無涯親手交給他的兩條镔鐵鞭,手有些抖,他對端木瀟還是挺忌憚的。


    此刻,天屋脊突然刮起了狂風。


    “七弟弟,這是我端木瀟最後叫你一聲七弟弟。”端木瀟的頭發被狂風吹的撲棱撲棱的,他的聲音在風中嘶啞,那是他以雪解渴,傷了喉嚨。


    端木瀟拎起手中的鐵鞭,在雪地上劃了一道。


    “從現在開始,你我不再是親兄弟,也不再是好安達,你不用顧忌我們之前的感情了。”端木瀟又把鐵鞭舉起來,指著端木青。


    “大哥,我不想與你動手。”端木青臉色很難看。


    “來啊~你這個樣子,這個樣子懦弱啊,就是端木無涯叔叔把汗位傳給了你,你又如何光大我浩特汗國!”端木瀟吼他。


    狂風也在吼他。


    “不要逼我啊!”端木青搖著頭,在抉擇著。


    而他的身旁,端木無涯的親兵可就沒那麽客氣了。


    他們早就奉了端木無涯之命,無論如何,要除掉端木瀟,拿到鎏金鐵鞭。


    “小公子不必驚惱,可千萬不能收了他的當啊。您看咱家的,保管一槍戳死了他。”令狐宣挺著筆管槍,向前一步。


    這人曾拜師於楊家梨花槍楊彪門下,後來被端木無涯收買,成了端木無涯的心腹。


    端木瀟緊握著雙鞭,擺好架子,虎視著令狐宣。


    令狐宣舔了舔嘴唇,露出一絲的不屑。


    端木家祖傳的鞭法,路數大開大合,上陣殺敵,於千軍萬馬之中倒是有兩下子,可是貼身肉搏,卻是怯了三分。


    “看槍~”令狐宣一槍懸了出去,那紅纓子隨著槍花兒晃動,倒也有幾分的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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