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龍迴到丐幫總舵,已是破曉時分。


    唐雪臣與丐幫的各大長老皆在大廳等著。


    他們一見莊龍入門來,莫不鬆了一口氣。


    “二弟,你去哪兒啦?大家都很擔心你。”


    唐雪臣畢竟眼尖,見莊龍一臉的疲憊,而且受了傷,頗為關切地迎了上去。


    丐幫眾人也圍了上去,莫不擔憂地說道:“是啊,幫主,您去哪啦?我們派人去找你也未能找到。真是擔心死我們了!”


    莊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些兄弟的關懷,倍感欣慰,微笑道:“多謝大哥和各位兄弟的關心。我心情不好,出城轉了一圈,讓兄弟們勞心了,實在是抱歉。”


    唐雪臣輕輕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莊龍的肩膀,說道:“沒事就好。你先去消息一會吧?”


    莊龍經過一晚的折騰,確實有些累了,但他毫無困意,隻是緩緩地坐下,把城外大腿十幾名北漠武士救下程咬金的事說了。


    眾人無不唏噓,沒想到莊龍就在透口氣得時間裏,竟然經曆了一次生死,而且還成了當朝國公的救命恩人,實在是驚訝萬分。


    “大哥,段兄還好吧?”


    莊龍想起了傷心欲絕的段一水,不由得詢問起段一水的情況。


    “哈哈,有勞莊兄弟掛心了,我沒事了。”


    未待唐雪臣說話,段一水已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眾人看去,發現段一水臉上露出疲憊之態,但已然沒有了開始時形同死人的樣子。


    莊龍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就好!”


    唐雪臣迎上去,把段一水扶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說道:“段兄,折騰了那麽久,又睡了這些許時辰,想必餓了吧?”


    段一水摸了摸肚子,說道:“還真是!莊兄弟,可否賞我一口飯吃?”


    “哈哈,段兄就是會開玩笑。宋長老,你快去吩咐人做吃的。咱們可能都餓了吧?”


    莊龍靜靜地看了看大廳上的眾人。


    確實,大家的肚子都不安分地叫了起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又增加了一分惺惺相惜之感。


    莊龍笑而不語,在他心裏,很是喜歡大家在一起氣氛融洽的感覺。


    丐幫的廚子乃莊龍精心挑選而來地,是以辦事效率還是令人滿意的。


    為了尊重逝者,莊龍讓廚子坐了一桌素菜。


    段一水看著桌上的素菜,很是感激。


    飯間,段一水主動提起了他逝去的家人:“各位兄弟,你們對我段一水有再造之恩呐!從經往後,就算看在我死去的家人的份上,我也得好好地報答你們!”


    “快別這麽說。段兄,大家都是兄弟,理應有難同當。”


    唐雪臣放下筷子,輕輕地拍了拍段一水的肩膀。


    段一水感激地說道:“總之,就是多謝了!”


    莊龍點點頭,說道:“段兄,你已去看過他們了吧?”


    段一水道:“我已經跟他們道別了。吃完飯,我就去安葬他們。”


    唐雪臣道:“你放心,我們幫你。”


    “段兄,你且好好吃飯,我已經讓趙長老去尋找一塊風水寶地了,保證讓你的家人走得安心。”


    莊龍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也放下了筷子。


    段一水的手顫抖了一下。“哐當”一聲,手中的筷子點到了地上。


    唐雪臣撿筷子,而段一水卻“砰”地一些跪倒在地,說道:“莊兄弟,我姓段的……”


    “快起來!段大哥!”


    莊龍一驚,沒想到段一水會來這一出,迅速起身,攙扶著段一水的手,但未能把段一水拉起來。


    “莊兄弟,你聽我說。這個頭,我一定得磕。如若不然,我怎麽對得起我的父母和老婆孩子。你給他們找安息之地,我必須待他們謝謝你。”


    段一水說著,真的給莊龍磕了一個頭。


    莊龍苦笑一聲,也跪了下去,說道:“段兄,你如此客氣,真是折煞莊某人了!”


    唐雪臣微微一笑,說道:“二弟,你就別跟他客氣了,若不然,他不會安心的。”


    “是啊!莊兄弟,你可不能跟我客氣了!”


    段一水一把啦起莊龍,說道:“趙長老了有消息了?”


    這時,趙長江從門口走進,說道:“段大俠放心,趙某早就辦好了!”


    段一水道了一聲謝,說道:“各位兄弟,多謝了!葬禮,就一切從簡吧!等我報了仇,再請法師給他們好好地超度。”


    莊龍與唐雪臣等人皆點了點頭。


    “段兄,你看著我們何時去……”


    唐雪臣話未說完,段一水就斬釘截鐵地打斷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吧!”


    眾人去冰窖搬出段一水家人的屍體,把屍體裝入早已準備好的棺材。


    段一水又在屍體前一一告別,這才含淚釘上棺材板。


    段一水每一錘敲打下去,皆留下了一道清脆得恐怖的迴聲。


    良久,段一水封完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過了一個世紀一般說道:“咱們走吧!”


    眾人把十來口棺材分別抬上了馬車,緩緩地往城南而去。


    經過守城關卡,眾人出了城門,一路行去,隻覺山路清幽,露水瑩瑩。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隻是任由身下地馬匹緩緩而行。沒過多久,他們去到了一處依山傍水之地,停了下來。


    趙長江道:“段大俠,你看這裏可還滿意?”


    段一水拱手說道:“甚好!我想,我的家人一定可以安息的。辛苦趙長老!”


    趙長江道:“既然如此,我便讓丐幫的兄弟去掘土了,你們稍後。”


    十來個丐幫弟子扛起鋤頭,選了一處絕佳的位置,幾下便弄好了。


    眾人這才一起把棺材放入土坑之中。


    折騰了許久,所有的棺材皆已入土。


    這時,早有丐幫弟子運來了墓碑,逐一立到了墳前。


    段一水看著這一切安排得如此妥當,不由得對莊龍多增添了一分感激。


    段一水默然在每個門前蓋上三鋤泥,接下來的任務,則由唐雪臣、莊龍自己丐幫的眾長老代勞了。


    段一水站在新墳之前,隻覺恍如隔世。


    誰也沒有想到,一夜之間竟然會鬧到如此境地。


    “爹!娘!夫人!孩子!”


    段一水一一叫過自己的親人,一道清淚緩緩而下。


    莊龍頗有感觸地想到:“誰說男兒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


    “段兄,你也別太難過了。逝者已矣,生者還是要好好活著。你的家人在黃泉路上看到你這副模樣,一定不開心的。”


    唐雪臣一把抱住段一水。


    莊龍道:“是啊,段兄,節哀順變!往後,隻要你一句話,我丐幫丁當赴湯蹈火!”


    段一水感激地說道:“莊兄弟,你幫得我太多了。我、我實在無以為報。”


    “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莊龍一驚一乍地,使得一眾人無不茫然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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