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著實不會自罰三杯。


    擊鼓傳花明麵上講究碰運氣傳到誰是誰但也不無私下有所偏向。


    郭氏知曉周斯年也添了彩頭,看了看左手邊顧盼生輝的女子心中有所悟。


    於是折花的丫鬟第一輪落在楊氏身後,叫她畫了一幅水墨之後之後的幾輪,盡是落在不善琴棋書畫的夫人身後。


    這般輪了四五個下來方才落到夏曉。


    夏曉當然首選彈奏樂器。不過此次出門匆忙沒帶樂器,她正琢磨著叫丫鬟弄幾個碗裝些水侍墨適時送來了一把吉他。


    夏曉:「……」這東西什麽時候帶來的……


    夏曉店裏最近才製出了第二把頭一把在韓家沒想到這把在周斯年這裏。


    試了試音,夏曉借用了梁代丘明的古琴曲《碣石調幽蘭》的梗概,融入現代流行音樂元素編了一首全新的曲目,樂感豐富又極具韻味。


    原是特意編出來逗韓羽學習的,如今剛好用上。


    彈出來空靈又自由,直擊靈魂。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從未聽過如此旋律的曲子。


    郭氏原還憂心夏曉沒贏傷了貴人臉麵,現下隻覺得自己多此一舉。盯著夏曉,她止不住心想。這夏氏莫不是樂師出身?


    周斯年也是頭一迴聽。


    他原隻知夏曉常備這古怪的樂器去韓家,也聽了些韓昭故意戳他心肺的話,存了些私心才叫人去夏曉店裏買了一把一樣的迴來。世子爺的心口激蕩,沒成想夏曉的技法熟練之後,彈出來的琴音這般驚人。


    通樂理聽了自是不必說,在場不少不通樂理的,具都聽得人心弦微顫。


    這得是大師級的造詣了吧……


    楊氏的麵色有些黑,心中有些被三番四次冒犯的憤怒感。


    方才一輪下來,她自信除了她的畫,在座沒有作品能與她的相比。本以為自己能借此挽迴點顏麵,夏曉這一曲完全打亂了她的心思。這個夏氏到底怎地迴事,就是與她相衝還是怎麽!


    她心中不悅,坐在一旁臉上就沒放晴過。


    不過郭氏是打定主意要夏曉拔得頭籌,自是隻當沒看見。


    又玩幾輪,將作品送至男賓那邊,叫他們品鑒。


    這般男客那邊一麵倒的選了夏曉,曲子是真的好,但也不乏有人存了心討好。見周斯年麵上終於露出了淡淡笑意,賓客們誇讚的話更是不絕於口。


    羅丕抓住了機會,立即恭維起世子爺來。


    他說話十分巧妙,夏曉的出眾他全說成了周斯年的功勞。這般他先開了口,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後,具是翻了花樣地吹捧。


    侍劍侍墨麵無表情地聽著,嘴角抽了抽,心中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


    世子爺卻老神在在地點頭,一一笑納了恭維。


    侍劍:……


    最後自然是夏曉拿到所有添頭,不過實至名歸。


    輸贏如何,在座夫人心中如何想另說,但擊鼓傳花,說是說就圖個樂子。玩了一會兒夫人們便擺手,連連說要歇會兒。再過一刻要開宴,郭氏於是領頭,一群人又移步迴了後花園。


    許是緣分,先前向夏曉示過好的那位夫人正好坐在夏曉的下手。


    坐下後,抬眼就衝夏曉笑了笑。


    她的長相偏英氣,看著有種磊落感。加之說話爽利,夏曉對她十分有好感。於是彎了眼角也迴了個笑。


    對視一眼,彼此具是合了眼緣。


    「我夫家姓於,是錦州長史。」那婦人微微坐過來些,笑著低聲道,「我觀夫人你麵相和善,心中甚感親切,這才想要相交一二。」


    夏曉:「我姓夏,名曉,夫人如何稱唿?」


    「叫我阿英便好。」長史夫人很爽快,「我娘家姓宋,阿英是我閨名。」


    兩人相視一笑,莫名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夏曉沒想到頭一迴交際,她就遇上了個合眼緣的,心中暗道幸運。宋氏比夏曉大不了幾歲,開席前,兩人一直小聲地說著話。然後越說越投緣。宋英也是個大咧咧的性子,與夏曉聊的好,直邀請夏曉去於府做客。


    夏曉想著這番至少要在錦州呆上一個月,自是點頭應了。


    畢竟若是能交好,於她來說有利無害。


    郭氏很擅長交際,說話行事照顧著局麵,麵麵俱到。


    這般吃起宴來,又興起了行酒令。


    夏曉肚子裏說實在的,真沒多少墨水。這種全拚才華和涵養的東西,到了她這兒隻有碰巧遇上學過的作個弊,沒學過的,隻有抓瞎。


    楊氏是牟了勁地要露次臉,郭氏以出得題目容易,過了她那一道兒,就難了一倍不止。又因著郭氏的身份重,偏生安排在夏曉鄰近的位置。這可苦了她,磕磕盼盼的對上過一兩次,後麵隻有罰酒的份兒。


    夏曉這次很大度,也不需她人圓,爽快地端起杯盞直接吃酒。


    那楊氏見夏曉這態度,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迴,心中倒是消了憤恨。


    等宴會結束,夏曉是被薑嬤嬤背迴去的。


    她酒品很好,醉了便昏睡沒有其他過激舉動。迷迷糊糊的,薑嬤嬤打了水來親自為她擦了身子,除了一身酒氣。


    夏曉擺了擺手,翻了個身就睡過去了。


    日子過得快,這又是六月,夜裏除了蟲鳴和月光,隻剩下靜謐。


    夏曉睡到半夜,渾渾噩噩地摸到了身邊多了個人。


    眼皮子還未睜開,就發覺嘴巴被人覆住了,一股清冽的冷香撲麵而來。碩長的軀體帶著燥熱的溫度,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夏曉感覺身上的褻衣都被扒開了,肉貼肉的,有種火烤般的炙熱感。


    夏曉的腦子還糊成一團,睜開眼就隻看見一雙幽綠的眸子。


    腦子不清醒的夏曉還以為遇到了狼,驚得一個大力翻身將人翻下去。叼在嘴裏的香甜紅唇冷不丁飛了,世子爺都愣住。


    他單手支起來,散開的墨發從胸口滑下去,半撐著身軀幽幽地瞥向了夏曉。


    夏曉雖然睜開眼了,酒意卻沒褪下去。


    此時盯著衣衫盡褪的世子爺微微眯著眼,眼神還有些迷蒙。眼睛眨動的十分緩慢,眉宇裏卻具是被打擾的不耐。


    戌時將過,屋外連走動下人的聲兒都沒有,寂靜無聲。


    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床榻,帳中的夏曉身上隻著了一件玫紅的小衣,紅豔豔的細繩係在脖頸子上,更襯得她肌膚如玉細膩如凝脂。小衣勒得緊,看得世子爺眼熱,壓製了許久的火氣全湧上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心口的火熱無法遏製。


    「怎麽?脾氣漸長啊?」


    他眯著眸子冷冷哼了下,然後不打招唿便將手伸到夏曉的身下。手一撥,就將人整個兒撈到了懷裏。世子爺的氣息已然彌漫了整個床榻,低下頭,就又要尋夏曉的唇。


    夏曉還記恨著他呢,這一口氣沒出掉,醉了酒就更記恨了!


    腦子混沌著,她憋著嘴就來迴地避開。


    在數次被躲開之後,清雅的世子爺眉眼飛起一個高度,連狠色都逼出來了。這人都找著了,相對了大半個月愣是沒給他吃到一口!


    火氣一上來,搭在夏曉腰間的手便忍不住照著她那屁股打了兩下。


    打得不重,寂靜的夜裏卻聽得尤為清脆。


    「周斯年你幹嘛!」


    夏曉心裏的憋屈瞬間如火如漲潮般湧上來,小臉兒氣得通紅。她遊魚般竄出了世子爺懷中,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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