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京城除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林太師府上的孫少爺被人八光了衣服吊在了城門上,而且還是西邊的城門上,哪裏進出的都是市井百姓,一大早進城來就看到這樣的情景,自然議論紛紛津津樂道,所以還不等林煥被人救下來送迴府,這件事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連早朝的時候,文武百官也有人在議論此事。


    說這件事大,是因為林煥是林太師的曾孫,林煥被人倒吊在城門上,對林太師府影響極大,說這事小,是因為林煥並沒有什麽大礙,送迴去後也隻是傷風感冒了一場,幾天就好了,可是林太師的臉算是被林煥給丟盡了,也意識到自己真實*壞了這個曾孫了,一等他病好,就不管他怎麽哭求,執意把他送去了西北。


    西北是苦寒之地,林太師這樣做,是想磨練磨練林煥。


    送走了林煥,這件事並沒有罷休,被人這樣戲弄林煥,也就等於不把林太師放在眼裏,林太師自然要查清楚,可是一連查了兩天,事情就查不下去了,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一個就連他林太師也惹不起的人。


    好吧,惹不起,這口氣林太師還是要出了,老謀深算的他知道對付不了文醇夜,拐著彎告到了太後那裏,林太師是老臣子,又哭得涕淚橫流,太後自然不好護短,一番寬慰後,才把人送了迴去。


    林太師一走,孝宜太後果然不舒坦了,文醇夜的婚事一直都是她心頭的一塊心病,她也不是沒有選些好的大家閨秀讓文醇夜挑選,可是卻沒有一個文醇夜看的上眼的,現在倒好了,他竟然看上京城有名的瘋丫頭……尹素蘿了!


    孝宜太後寒著一張臉站了起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一旁的宮女都極盡全力的垂著頭,連唿吸都盡量放輕,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太後看到,遭了無妄之災。


    孝宜太後不明白,文醇夜怎麽就會看上了尹素蘿,還在她喝酒鬧事與林煥起衝突後,幫著她教訓了林煥。


    對,這些都是林太師說的,孝宜太後對林太師的話也將信將疑,可是文醇夜幫了素蘿她相信是一定有這件事的,要不林太師也不會哭到她麵前來。


    孝宜太後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生性淡漠孤傲,若不是真正在意的人,他又怎麽會出手相助?


    尹素蘿!尹素蘿!在孝宜太後眼裏,素蘿就儼然成了一個禍害,是要來禍害她的寶貝兒子的,不,不可以,她不能讓尹素蘿和文醇夜在一起。


    腳下一頓,孝宜太後的臉上閃過一抹冷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揚聲道:“去吧慶妃叫來!”


    “是!”門外的宮女答應一聲,趕緊轉身去辦。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慶妃款款來了孝宜太後的麵前,行了禮問了安,便在被讓坐在一旁的紫檀木圈椅上,微微仰著頭,臉上帶著不卑不亢的微笑,目光落在對麵的一盆盛開的石榴花上。


    孝宜太後淡淡的看了慶妃一眼,眼神流轉清亮。


    今日的慶妃穿著一身紫羅蘭色的宮裝,胸前和裙褂上都繡著大幅的雀鳥紋,陪著她通身的氣質和冷漠神情,越發的顯得她冷傲。


    孝宜太後幾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緩緩放下了手上的茶碗,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不存在的水漬道:“昨兒個哀家去看了皇上,哎,他那個身子是越發的不好了,這才多長的時間,人竟已瘦的不成樣子了。”


    “太後說的是,皇上那樣子,臣妾瞧著也心疼的緊。”慶妃附和的說道,難過的低下頭去,用帕子印了印眼角,仰頭道:“好在太醫說了,皇上的病瞧著兇猛,大抵應該是沒有什麽事的,想必再過一段時日,皇上便能像以前那樣處理政事了。”


    “哼,那些個太醫的話也能信?”太後哼了一聲,沉著臉道:“他們是怕擔責任,所以撿好聽的話說罷了!哀家瞧著,怕是時日多了!”


    “太後。”慶妃輕喚了一聲,孝宜太後說的她也是知道的,可是這樣的話,她一個妃子是萬萬不敢說的,要說孝宜太後也不能說這樣的話,宏德皇帝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可是太後與皇帝之間的芥蒂也不是什麽秘密了,所以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麽接太後的話罷了。


    “你也別遮著掩著的了,皇帝的情況怎麽樣,你們這些他身邊的人應該比哀家更清楚,如若不然,瑞源和瑞広這兩兄弟,也不會鬥的你死我活了!”孝宜太後不理慶妃,淡淡的說道。


    “太後明鑒,那可都是三皇子一直在跟我們瑞源過不去,瑞源這些日子除了辦皇上交代的事,隻要有空便在宮裏伺候皇上,哪裏有空去管三皇子的事,倒是三皇子,一直盯著我們瑞源,隻要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便賴到瑞源身上,太後若是不行大可以去皇上那問問,隻要是奏瑞源的折子,十有八、九都是三皇子的人遞上來的。”慶妃護子心切,孝宜太後話音一落,她便著急的說道。


    “哀家還用去看,這些事情哀家知道的比你多,你們也別想在哀家的麵前耍什麽小心思。”孝宜太後輕笑一聲,偏頭看了慶妃冷硬的臉一眼,道:“你也別這樣為瑞源爭辯,瑞源比你聰明這呢,他公事繁忙,又要伺候他那病*上的父皇,還不忘哀家這個老婆子,昨兒個還和老七一起來看了哀家,送了好些個補品過來,雖然那些補品哀家這裏不缺,可是他那份心哀家還是領了。”


    要說眼下的這幾個孫兒當中,孝宜太後最喜歡的便是慶妃生的二皇子,和宣妃生的十三皇子,二皇子從小聰慧過人,十三皇子雖年齡最小,卻也是在她身邊陪伴最多的,所以她誇二皇子也是出自內心。


    孝宜太後喜歡二皇子文瑞源這一點慶妃一點都不懷疑,畢竟是她的親孫子,可是慶妃也知道,太後對當今皇帝繼位的事情是頗有些不滿的,因為先帝在位的時候已經寫好了一份詔書,那份詔書言明,皇位隻要給文醇夜,也就是如今的七王爺的,是當今皇帝從自己的親弟弟手中生生的奪過了皇位,這麽些年來,皇帝也對七王爺動過殺心,可是卻從未成功過,要不眼下七王爺也不會活生生的又迴到京城了。


    當年的事情隻有少數人知道,慶妃的大伯便是其中之一,她之所以能進宮為妃,跟這件事是脫不了幹係的,讓她進宮為妃,不過是皇帝穩住慶家的策略罷了。


    如今皇帝已經在位十幾年,當年的事情已經沒有人提起,可是在這個時候慶妃不得不又那這件事從記憶裏挖了出來,畢竟太後對七王爺沒有當上皇帝是有些遺憾的,她不確定太後會不會為了彌補這個遺憾,而搶了孫兒的皇位給自己的兒子。


    這也是慶妃不願意讓文瑞源跟文醇夜走的太近的緣故,可是現在看來她也不知道文瑞源這步棋走的對還是不對了。


    “那都是跟七王爺走得近得緣故,這些日子七王爺可教了瑞源不少為人處世的道理,連臣妾這個做母妃的,都覺得瑞源這孩子長大了,是個能擔得起事的了。”慶妃試探的說道,挑眼望向孝宜太後,眼中帶笑,內裏卻藏著探尋。


    擔得起事?怕是想說擔得起天下的吧!


    “那也要瑞源聰明。”孝宜太後暗自好笑,慢慢的點了點頭道:“哀家聽說你打算給瑞源定親了?”


    “相看了幾家的小姐,瑞源都不甚滿意,說起這事,還要太後為瑞源把把關才是。”慶妃雙手交疊的放在身前,右手撫弄著左手袖子上的紋路,不知道太後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怎麽把彎又拐到文瑞源的婚事上去了。


    “這婚姻的確是大事,正所謂妻賢夫禍少,瑞源若是娶了個賢妻,對他也頗有助益。”太後像是來了興致,嘴角一揚側身望向慶妃道:“說起來哀家倒是有個人選,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太後說的事哪家的小姐?”


    “僉事指揮使尹文正尹大人家的二小姐尹素蘿!”


    “是她?”慶妃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麽又是她,前幾日還聽文瑞源提起過她,現在怎麽連太後也這樣了,“她不是前些日子才和汪家的三少爺退了親嗎?”


    慶妃有些不高興了,汪家不要的人,她兒子能要嗎?況且那丫頭還是宣妃的親外甥女,她和宣妃一向不對盤,她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跟宣妃有關的人!


    “你別想錯了,清城那孩子和尹家二小姐的婚事之所以會取消,那不是尹家二小姐的問題,要說起來,還應該怪尹家的大小姐,明明知道清城是自己親妹妹的未來夫婿,卻偏偏上了心,把事情攪和的不成樣子,到最後尹二小姐才不得不成全了自己的親姐姐,要說起來,這尹府的二小姐也算是個有情有義,懂得識大體的,這樣的孩子,配瑞源,哀家覺得是挺不錯的。”


    你覺得不錯,怎麽不給你自己的兒子,七王爺不是到現在還沒有成親嗎?慶妃暗自嘀咕,心裏對太後很是不滿,臉色也難看了些,索性挑明了道:“太後說的是,可是瑞源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娶的女子,不隻本身要有才情,身份也是很重要的。”


    文瑞源娶的女人若是不能幫助他成就大業,娶了又有什麽用?生孩子嗎?可笑!隻要讓文瑞源當了皇帝,還愁沒有女子給他生孩子?


    慶妃的話已經說的很露骨了,意圖也很是明顯,太後自然聽得出來,對慶妃也越發的瞧不上眼了。


    慶妃從進宮便是個張狂的性子,因為這個性子把皇帝越推越遠依然不知悔改,眼下這是什麽時候了,她還是這樣不知分寸,太後真是對她很是無語。


    “正是因為如此,瑞源才更要娶尹家二小姐,你懂嗎?”太後苦口婆心的道。


    “臣妾不明白!”事實上慶妃也根本不想明白太後在說什麽。


    “你果然糊塗!”太後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慶妃一眼,道:“你真以為哀家讓瑞源娶尹家二小姐,是讓瑞源娶汪家不要的?你糊塗,瑞源怎麽說也是哀家的親孫子,哀家能這樣瞧不上他?哀家這是在幫她?在你眼裏,那尹素蘿隻是宣妃的親外甥女,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她也是南宇國國主的親外孫女!”


    “那又如何?”慶妃不以為然。


    南宇國罵,跟他們大禹有什麽關係!


    “那你就不怕皇帝把瑞麟接迴來,讓他繼承皇位?”太後忍不住衝著慶妃嚷道。


    慶妃一怔,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也覺得不可能,半晌才道:“太後多慮了,宣妃既然把十三皇子送去南宇國,不就是不想讓他個幾個哥哥爭奪皇位嗎?又為何要把他接迴來?”


    “你也說了那是宣妃的意思,可是皇帝的意思呢?你別忘了,十三可是皇帝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即便宣妃賢德不想讓十三皇子爭皇位,也難保皇帝不會主動把皇位讓給他!”太後賭著一口氣說道,像是想起了當年的情景,當年的文醇夜和如今的十三皇子又是何其的相似!“南宇國的使者已經在來大禹的路上了,若是哀家沒有猜錯的話,瑞麟必定就在其中!”


    這怎麽可能!


    慶妃這下有些慌了神了,若是皇帝真的寫詔書,傳位給十三皇子,那她還能指望文瑞源像當初的皇帝一樣,奪了十三皇子的皇位,再隱藏著詔書的事嗎?


    不,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迴再次發生,至少不迴在同一個朝代再來一次,因為這樣就太過明顯了。


    那麽說,就隻能讓文瑞源娶尹素蘿了?一來穩住宣妃和十三皇子,二來也能拉攏南宇國的勢力,可是真的要這樣嗎?


    讓她和宣妃成為親家,慶妃是打死也不願意的,更別說尹素蘿的風傳實在是太差,她又怎麽能接受一個這樣女子當自己的兒媳婦,更甚至是將來大禹的皇後呢?


    不,慶妃不想,一點都不想!


    或許,太後的猜測是錯的呢,十三皇子並不會迴來,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讓文瑞源娶尹素蘿了?


    “你現在也不用急著迴答哀家,反正南宇國的人馬上就要到了,等他們來了看看瑞麟是不是也跟著一起迴來的時候,你再來告訴哀家答案吧!”像是猜到了慶妃在想什麽,孝宜太後也不逼她,淡淡的開口道。


    太後這話可以說是正和慶妃的意思,聞言忙應了下來,見太後沒有再說什麽的樣子,便借著要去看皇帝的由頭,起身退了出去。


    “你說,皇帝到底會不會把十三叫迴來?”慶妃一走,太後便問身邊的趙嬤嬤道。


    趙嬤嬤跟著太後已經四十幾年,從她還是裴府小姐的時候便伺候她,是最了解她的人,也是把她身邊的事情看的最清楚的人。


    趙嬤嬤平日的話並不多,太後開了口,她才輕輕的笑了笑,把剝了皮又去了籽的葡萄遞到太後的手邊道:“皇上是太後娘娘的兒子,兒子的想法有誰能比做娘的最清楚?”


    孝宜太後聞言點了點頭,是啊!她是了解皇帝的,所以她肯定皇帝會把十三皇子召迴宮來,這一點上皇帝和他的父親很像,隻可惜,他卻在最後為了自己的利益、虛榮背叛了他的父親。


    想起當年的事,太後的目光鄒然冷了下來,問道:“慶妃屬意的是哪家的小姐,你可知道?”


    “是王虎王將軍家的小姐王舒雅!”趙嬤嬤忙道。


    “王舒雅……”孝宜太後挑了挑眉,記下了這個名字。


    自己的婚姻大事已被算計,素蘿卻一點也不知情,事實上她也深陷麻煩之中,其實也不算是煩麻煩,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還有幾天便是尹素麗和汪清城大婚的日子,尹文正果然把舒氏接了迴來,去之前尹文正還裝模作樣的把素蘿醉酒晚歸的事情拿出來說了一遍,當著眾人的麵好一陣訓斥,然後,他就去接舒氏了。


    被尹文正訓斥素蘿並不覺得生氣,反倒覺得他的做法很是可笑,這是在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讓府裏的人都忘記他當初說要給舒氏休書的事情嗎?


    一個大男人連自己說的話都做不到,瞻前顧後的還用她做擋箭牌,真是可笑之極。


    可是素蘿並沒有說什麽,喝酒晚歸的確是她的錯,她無話可說,可是得知舒氏即將迴來,有個人卻坐不住了。


    那就是柳氏。


    柳氏痛失一個孩子,本應在房間裏好好坐她的小月子的,可是因為舒氏要迴府的事情還是來了依蘿院,隻是素蘿那時候心情煩悶,沒有見她,隻是讓霞蘭給她傳了話。


    她說,舒氏在府裏待不長的!


    沒錯,就是這句話,讓柳氏安了心,她又迴去坐她的小月子去了。


    素蘿不會放過舒氏,這是早就決定的事情,不單單是前世的仇恨,還有她親耳聽到舒氏承認謀害裕華公主,現在裕華公主生死未仆,可是舒氏已經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那她就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舒氏被尹文正接迴來的那日,天上下著蒙蒙細雨,尹萑之在國子監,尹素麗和尹蘅之在二門迎接,素蘿原也想去二門湊湊熱鬧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必去吹風淋雨還不受人待見,索性就在老夫人的屋子裏等著了。


    “你爹方才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你知道他是疼你的。”老夫人拉著素蘿的手寬慰她:“你一個女孩子家,外麵傳的那些已經有損你的清譽,你自己也要注意一點才是。”


    許是見素蘿被尹文正訓斥情緒低落,趁著舒氏還沒有來,老夫人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柔聲寬慰,儼然一副慈祥老者的模樣。


    說到清譽,素蘿就勾著唇苦笑了一下,垂頭做委屈狀,道:“祖母說的我又何嚐不知,隻是如今我還有什麽清譽可言?以前年紀小,有娘親*著我,外麵就拿我和大姐姐比,說我刁蠻任性性子爆烈,而大姐姐溫柔嫻靜,端莊大方,後來與汪家解除了婚約,汪家另聘大姐姐為媳,外麵又傳是我設計大姐姐與汪家三少爺,誰知偷雞不著蝕把米,平白丟了自己的好姻緣,如今連母親被父親趕出家門,外麵也說是我挑撥離間,致使家宅不寧,現在在外人眼中,我儼然就是個禍害,是個妖女,是個誰沾上就會惹禍上身的人……”


    素蘿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眼眶都紅了起來,其實她是不想哭的,她以為自己的眼淚在喝醉酒的那晚已經流幹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開口眼淚還是流了出來。


    “外麵那些人知道什麽,都是些亂嚼舌根子的人,你又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見素蘿流淚,老夫人煞是心疼,忙安慰道。


    “可是我的名聲不就壞在這些人的嘴上了嗎?”素蘿抬著一雙淚眼望著老夫人委屈的道。“祖母是明白人,我也不是癡傻的,這一切的根源,難道真的就在外人的身上嗎?不見得吧!”


    “這個,哎……”素蘿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老夫人也不好再裝傻了,輕輕的歎了口氣,道:“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平心而論你母親也是想讓自己的兒女過的好一些,可是的確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誰叫她生了你大姐姐和兩個哥哥呢,祖母倒是想幫你出口氣的,可是……”


    老夫人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就愁得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替尹府生了孩子,所以就可以原諒嗎?可是她娘也為尹府生下了她啊,為何沒有得到應有的庇護呢?


    素蘿算是明白老夫人是在替尹文正說話了,母子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起對付她這個沒娘疼的孩子呢。


    隻是他們為何要這樣?除了轉移視線好接迴舒氏,難道他們已經知道南宇國要派時臣來大禹了?


    素蘿心裏猛然一片敞亮,如今南宇國有使臣要來大禹已經不算是什麽秘密了,朝廷也因此派人修繕了一下京城的幾個主要的街道,隆重之勢顯而易見。而南宇國雖然從未過問過她的存在,可是畢竟她的身份在這擺著,南宇國若是不問還好,若是聞起來,知道她如今的近況,隻怕尹府也不好交代。


    老夫人這是在做前期安撫工作呢!


    “素蘿知道祖母有苦衷,素蘿不怪祖母。”素蘿抬手揉著老夫人的眉心,直到把她眉心的褶皺揉開了,才收迴手笑著道:“素蘿也不是不識好歹的,誰對素蘿好,素蘿會記在心裏的。”


    既然老夫人要安她的心,她還是讓老夫人寬下心好,反正現在局勢還不明朗,南宇國的人來了到底會怎麽樣看她,眼下誰也不知道。


    隻是,她的話並未說完,誰對她好,她會記在心裏,誰對她不好,她也同樣會記在心裏,然後一個個的還迴去。


    “祖母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老夫人不疑有他的摸了摸素蘿的臉頰,親手用帕子擦幹了她的小臉,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對了,我聽說你上迴在酒樓裏喝酒,與林家少爺起爭執的時候,是七王爺幫了你?”


    素蘿微微一怔,沒想到老夫人竟然知道這個,轉念一想倒也不覺得奇怪了,畢竟那酒樓也不算什麽隱蔽的場所,老夫人想查的話並不是什麽難事,難怪林太師府大戰旗鼓的揚言要徹查此事,讓她還小小擔心了一下,最後卻還是不了了之。


    也是,堂堂七王爺,皇帝的親弟弟,太後的親兒子,不過是打了一個紈絝子弟,也算是幫林太師教訓曾孫了,林太師就算有再大的脾氣,也不敢動文醇夜半根毫毛的。


    “是。”素蘿點頭,既然老夫人已經知道了,她也就沒有什麽隱瞞的必要了,況且她現在更好奇老夫人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這麽說,七王爺又救了你一迴了。”老夫人有些煩惱的皺起了眉頭道:“若是這樣的話,咱們可要好好的謝謝七王爺才是,畢竟人家已經救了你好幾迴了。”


    “不用了吧,人家是王爺,不會稀罕的。”素蘿忙道,自己所有狼狽都被文醇夜看見了,此刻想起要見他,素蘿隻覺得尷尬,反正人家也不稀罕,索性也不用道什麽謝。


    “那怎麽成!”老夫人卻很是堅決,“上迴七王爺在國子監救了你一命的時候,原就該謝謝王爺的,如今拖了這麽久,又再次對你出手相救,咱們若是一點表示都沒有,隻怕會被人說成不識好歹,毫無禮數,你爹是在朝為官的,可不能讓人毀了他的清譽。”


    “那祖母打算怎麽謝七王爺?”見老夫人已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謝文醇夜得了,素蘿也懶得再爭辯,問道。


    老夫人看著素蘿笑了笑,道:“這個祖母早就想好了,下個月便是你十五歲的生辰,到時候祖母給你擺上幾桌,咱們把七王爺也請來,你當麵給七王爺道個謝,這樣既成全了麵子,又給你熱鬧熱鬧,你看可好?”


    下個月是自己的生辰,自己都快忘了。


    素蘿不免覺得有些可笑,現在距文醇夜在國子監救自己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老夫人想謝謝他,早應該請他吃個飯什麽的才是,可是現在才提起來,不免讓人懷疑老夫人的動機不純,不是為了道謝,反倒像是巴結了。


    “怎麽不說話?你不願意嗎?”被素蘿一雙清亮的宛若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看著老夫人莫名的心虛了一下,嘴角也往上又揚了揚問道。


    素蘿心裏是不願意的,老夫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是要巴結文醇夜,而文醇夜眼下好像跟二皇子文瑞源有著千思萬縷的聯係,她不願意再跟文瑞源扯上聯係,就算是間接的也不行。


    可是眼下老夫人看著是在尋求自己的意見,實際上卻是已經做好了決定現在通知自己,所以她哪裏能拒絕,隻能點頭應了下來。


    “真是個好孩子!”果然,老夫人滿意的笑了起來,這才一臉疑惑的看了門外一眼道:“都這麽久了,怎麽人還沒有來?”


    正說著,尹文正便領著舒氏和她的一雙兒女尹素麗、尹蘅之走了進來,素蘿見狀忙起身站到了老夫人的身後,一雙眼睛落在了舒氏的身上。


    舒氏今日穿了一件中規中矩的草青色半袖齊腰褂子,裏麵是嫩黃色窄繡右衽長衫,下著同色的馬麵裙,裙麵繡花素雅,走動間連鞋尖都不露,頭上也隻插了兩支白玉簪子,素雅的一身雖顯有些單調,此刻這樣得打扮卻是恰到好處的。


    雖聽說舒氏在舒府過的不是很好,可是此刻舒氏臉上的顏色卻很好,一雙低垂的眼睛裏也沒有半點怨懟之色,好像以前什麽也沒有發生,她不過是迴娘家小住了幾日,今日迴來給老夫人請安一般。


    素蘿不僅有些驚訝,舒氏雖然算是個沉得住氣的,可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她都差點被尹文正休掉,此事還能這樣淡然,可見心態還真不是一般的好,或者,是她這趟迴去,受了高人的指點?


    今日更新完畢,嗯嗯,素素繼續碼字,親愛的們不要忘記收藏留言哦!就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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