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珠臉色大變,有些緊張的看著柳慎:“那那姑娘你沒事吧?”


    “那血燙熟了是不會要人命的。”柳慎迴道。這其實是她第一次殺人,可是心中竟然不覺得害怕,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恐懼,反而是異常的平靜。她抬起頭,側望著那傻住了的良珠:“我是不是很惡毒?”


    良珠一個激靈,生怕姑娘多想生出心魔,急忙道:“沉香和環兒叛主就該死,沉香哥哥一個混賬也該死,在說若沒有貪嘴,哪裏會喪命。”


    柳慎聞言笑了,看著這個極力為自己辯解的小丫頭,心中很是感激她。“你娘在南山可有消息過來?”


    南山其實就在城北,山上有座尼姑庵,後山是柳家祖墳地。不過柳慎母親的未葬在柳家祖墳,而是停靈在庵裏。聽說要停滿三年才能進祖墳,而且不許柳慎守孝,隻讓周茹身前的幾個老人差了去庵裏,良珠她娘也是其中一個。


    良珠搖頭。


    “那等沉香他們的事情完了,你去南山見見你娘,順道與我把那些經文拿去,幫我燒在我娘的靈前。”柳慎兩世都對不起她的母親,所以每一次想起來之時,她覺得自己才是真正該死的那個人。


    外頭的大雨越來越大,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良珠披著蓑衣出去一趟迴來,底下的衣衫都被打濕得七七八八,所以柳慎便沒在出去。從良珠打聽的消息裏得知,沉香他哥已經去了,環兒被打得半死關在柴房裏,沉香和她老子娘都去外院哭喪了,因都是家生子,所以並不報官府,隻是給了些安葬銀子。


    柳慎第一次意識到,沒有身份,那這命就不值錢,而且處處受主家的牽製,所以她不禁擔心起良珠了,以後就算自己離開了柳國公府,那良珠該何去何從,依照周苑的品性,是不會把良珠的賣身契交給自己的。


    對於主子的擔憂,良珠並不放在心上,而是開始擔心起來以後姑娘身邊來伺候的是什麽人,會不會也跟環兒和沉香一樣吃裏扒外。


    晚上柳慎過去花廳用膳,周苑一家子已經在了,柳國公出去應酬,不迴來晚飯。


    周苑看了一眼柳慎蠟黃色的臉,問她有沒有按時吃藥,又罵了那大夫一頓,要重新請大夫開藥。說完這事,才提起沉香環兒來,“這丫頭究竟是你院子裏的,你是要如何打算?”


    “全憑夫人做主。”柳慎小聲小氣的迴道,便低著頭扒碗裏的飯。


    周苑一怔,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追究她沒叫自己母親一事,而是滿意的點頭道:“既是如此,那等過幾日,我在給你挑幾個可心的丫頭過去。”


    柳慎點頭繼續吃飯,柳婉兒最近心情甚好,一直在跟柳月兒說自己在外的所見所聞,偶爾也得意洋洋的朝柳慎炫耀道:“可惜大姐姐病著,不然雲侯也一定會帶你出去玩的。”


    柳慎故作有些失望,柳婉兒就更高興了,靠過來親密的拉著她說自己和雲侯去了哪裏玩,見了哪些人。柳慎聽的津津有味,偶爾還惋惜一下,直至周苑催促著趕緊吃飯,柳婉兒才閉上了嘴巴。


    用完晚飯,柳慎身體不好就先迴去了,周苑表示體貼,讓她這幾日都不用過來陪自己吃飯,好好養身體就是。


    柳慎順路去瞧了一眼環兒,見她褲子都沒穿,背後一片血肉模糊,就這麽趴在柴火垛旁的幹草上。


    這樣的場麵良珠沒曾見過來,嚇得朝柳慎身後縮了縮。


    環兒得知柳慎來看她了,才艱難的抬起頭轉過來,沾滿了血跡的半張臉從淩亂的頭發裏露出來,吃力的開口道:“姑娘救我,我??我是冤?”話還沒說完,脖子就支持不住,整張臉重重的又摔在草上。


    看門的婆子見此,過去揪著她的頭發扇了一個耳光罵道:“小蹄子,人都死了你還狡辯,等著明天你死了,就把你給配陰婚去。”說罷,迴頭朝柳慎道:“這裏不幹淨,姑娘人也瞧見了,趕緊迴吧,別沾了不該沾的髒東西。”


    花廳這邊,柳婉兒用完膳就被周茹叫著去了正房。


    一進屋子周茹就指著她的腦子罵道:“你也是十三歲的姑娘,整日跟雲侯在一起,人家怎說?”


    柳婉兒不以為然的反駁:“娘不是說了我還是個孩子麽,又不曾及笄怕什麽。”


    周苑先前確實是這麽想的,可是最近她出門卻聽到一些不好聽的話,“反正以後不能在這麽明目張膽的一起出去了,娘在京城能走到這份上不容易,雲侯雖好,可是你還小,指不定以後能遇到更好的人家。”


    柳婉兒卻是不依,她心裏就隻有雲侯一個人,這些日子她時常在想,如果自己大個一兩歲,說不定賜婚就該是自己了,那時候自己就能給雲侯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見她態度如此強硬,周茹隻得打算強行把雲家來人堵在門口,她如今也算得上是京中的賢惠夫人,雲侯固然要抓牢,可萬不能讓人罵她不會教養女兒。而且她深信男人都是犯賤的,常常在一起不見得他會珍惜,隔著他們兩三個月,說不定那雲不凡會更加看重月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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