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錢康的邀請,陳福第一時間看向了丁廣,丁廣對錢康一躬身,朗聲道:“謝謝前輩的好意,我們師徒三人本是來此地曆練的,現在曆練尚未結束,因此……”


    他話雖然說完,但拒絕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一幫元嬰老怪的破事,他丁廣膽子再大也不敢介入,真出了什麽意外,陳福是元嬰修士,他可以自保,但自己和柳青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錢康見陳福默不作聲,完全聽從一個小輩的話,他有些吃驚,勸道:“陳師兄,此陣的威力還在變大,對神識的壓製越來越厲害,你若想原路返迴恐怕會兇多吉少,最起碼你的兩個弟子是絕難保住。”


    陳福搖搖頭道:“謝錢師兄了,我說過,我並不想介入各位師兄的恩怨,所以,兩位先請吧。”


    錢康微微點頭,笑了笑,喊了聲“令師兄”,然後往陣外飛去,令夜趕忙跟上,兩人迅速消失在濃霧中。


    丁廣說道:“這裏距離陣法邊緣不遠,不怕他們玩鬼,我們也出去吧。”話音剛落,隻聽得“砰”一聲輕響,腳下的大“海葵”突然潰散消失,地麵上沒有任何痕跡。


    陳福急道:“不好,這個東西消失,馬上又會出來另一個新的,我們快走!”說完帶著丁廣二人急衝而走,丁廣扭著脖子死死盯著那處地麵,眉頭深皺。


    眨眼功夫,三人出了濃霧陣來到陣外的草地上,錢康四人早就跑沒影了,柳青問道:“師兄,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丁廣吸了口氣,說道:“那怪物是陣法幻化出來的,並不是實體,怎麽它把簡嵐吞下去後連屍首都不見了?”


    陳福聞言“嗯”的一聲,似乎也很奇怪,就算是怪物把簡嵐攪得粉碎,在怪物消失後,也總得有些碎渣遺留下來吧。


    他想了想,搖搖頭道:“我不懂陣法,搞不清楚,但簡嵐肯定是死了,他被吞噬後,我就感受不到他的生氣了。對了,我們現在怎麽辦?去哪裏?”


    丁廣一邊吩咐陳福往大湖飛,一邊問道:“前輩雖然沒來過蓮池,但是否知道蓮池的麵積大小?”


    陳福想了想,答道:“能來這裏的,都是元嬰修士,但以前元嬰修士是不允許飛行的,而光靠兩腳奔跑的話,據說兩天時間也不過才堪堪走遍蓮池,因此麵積應當是不小。”


    丁廣點點頭:“這就是了,我和舍妹剛剛去了一趟蓮池,發現麵積並不算太大,元嬰修士圍著那裏跑一圈絕對要不了一天時間,所以……”


    話沒說完,陳福就驚道:“有這等事?怎麽可能?蓮池縱然是無用了,但麵積總不至於會縮小啊。”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蓮池上空,陳福在湖麵上掠過,很快跨過蓮池來到了海邊,陳福停下,四處張望,皺眉道:“這絕不可能啊,怎麽會這樣?”


    他沉吟一會,又道:“為今之計,隻有先想辦法迴永靈派,把此地的狀況報告上去,請派中長老們定奪了。”


    丁廣急忙道:“前輩,我們兩是來找蓮子的,總不能就這麽空手而歸吧……”


    “此事不急。”陳福打斷他:“蓮池大部消失,不知去向,我就算想帶你們去,也不知在哪裏啊,這茫茫大海從何找起?還不如先迴去問清楚了再來,這蓮池暫時不會關閉。”


    柳青問道:“前輩怎麽對付那陣法中的怪物呢?”


    丁廣拿出遊江劍,笑道:“真要想迴去,其實不難,隻要讓前輩控製這把劍就……”


    陳福突然“嗯”的一聲,轉身看向大陣方向,低唿道:“不好,快走!”說完直接衝到海麵上,速度奇快!


    丁廣一愣,隨即想起什麽來,問道:“又有人從那陣法中出來了?”


    見陳福點點頭,丁廣和柳青對視一眼,柳青用口型無聲說出三個字:“神木派”,丁廣心中哀歎,他也是這麽想的。


    來人肯定是神木派的範師祖和大嚴師祖,不然陳福也不至於扭頭就跑,他以一敵二本就吃虧,更何況他是覆滅神木派的六個“元兇”之一,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範師祖二人絕不會輕饒了他。


    這下好了,漠北“七嬰”都跑到蓮池了,隻不過“七嬰”還未聚首就死了個簡嵐。


    陳福的神色越來越凝重,迴頭一看,果不其然,兩個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千米處,正是範師祖和嚴師祖,他們的飛行速度快得多,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追上他們。


    陳福發現他們是用神識,而範師祖二人發現他們卻是用的眼睛。元嬰修士的有效神識範圍是一千多米,在一覽無餘的湖麵上,他們幾個自是極為惹眼。


    突然,身後尖嘯聲不斷傳來,隻見七八道梭形銳光直射而來,眨眼工夫就到了他們身後。


    陳福並不迴頭,他控製著遁光左閃右避,如同在滔天巨浪中衝浪,把丁廣晃得迷迷糊糊,靠著詭異的身法,那些法術都隻是堪堪擦過他們的身子,沒有人受傷。


    但丁廣看出來了,這些騷擾性的進攻,其目的不是為了傷敵,而是為了拖慢陳福跑路的速度。果不其然,數波攻擊後,範師祖二人已經追到五百多米的距離了。


    丁廣見狀,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前輩隻管往前飛,如果再有攻擊,我想辦法幫前輩擋幾次吧。”


    陳福搖搖頭,正要拒絕,突然想起一個月前自己攻擊這個雜修小輩的時候,曾被他突然反彈迴自己的一個法術,弄得自己身受重傷,肉身都差點被毀掉,這個雜修小輩似乎有些奇奇怪怪的手段。


    丁廣突然低聲道:“前麵是陸地了,我們居然上岸了!”他目力強大,看得比元嬰修士還遠。


    隻見遠處的海平麵果然出現了一條細長的綠色“絲帶”,再飛近些後,果然看到一片陸地,上麵全是鬱鬱蔥蔥的草木,好像熱帶雨林一般。


    丁廣心中一動,說道:“怎麽後麵那兩人不發出攻擊了?他們兩難道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裏的?”


    陳福雙眼一瞪,瞳孔急速縮小,滿臉震驚,種種跡象表明,範師祖兩人確有此意。


    他們發出攻擊時早就算好了陳福有可能的躲避方向,於是幾波攻擊後,陳福被迫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偏離了原來的“航線”,被引到這片陸地上來了。


    柳青急道:“會不會有什麽危險?”丁廣二人都沒迴答,因為答案明擺著,範師祖他們不會無的放矢。


    陳福眼光閃爍,最終歎了口氣,說道:“有危險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說完咬牙一頭紮入密林之中。


    剛進入密林範圍,陳福突然“哎”的一聲從空中摔落下來,三人都猝不及防,滾落一團,丁廣生怕傷到背上的柳青,隻得以臉擦地,身子犁地十多米才停下,腦袋上已經掛滿了青草、泥土和枝條。


    幸好陳福的飛行高度不高,而他晉級築基後肉身加強了不少,這才沒有受傷,若是換了修仙前,這一下恐怕會要了他的命。


    丁廣迷迷糊糊的站起,隻見陳福抱著一棵小樹,有些不知所措,丁廣問道:“前輩,怎麽了?”


    陳福哭喪著臉說道:“我知道這裏有什麽危險了,這裏無法動用神識!”


    丁廣聞言吃了一驚,對正統修士而言,在不能動用神識的前提下,一身本事至少去了七成,因為飛行也好,法術也好,都需要神識操控配合,而且沒有神識也無法取出儲物袋裏的法寶。


    他正要說話,就聽得遠處傳來“嘩啦”一響,他透過濃密的灌木往後看去,隻見範師祖和嚴師祖兩人正步行進入這密林裏,他們手中都握著一把銀亮的長劍。


    丁廣能聽到,陳福自然也聽到了,丁廣連忙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他四處看了看,招手讓陳福跟著自己,三人一起往密林深處走去。


    這片密林裏的植被太過茂密,簡直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行走在裏麵,不可避免的會留下痕跡,這也是丁廣沒有選擇用隱身來躲避範師祖他們的原因。


    而且範師祖二人把陳福逼入這密林中,估計是早有謀劃,他們肯定事先知道此地情況,不然也不會在進入前把劍都拿出來了。


    丁廣和陳福在灌木叢裏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跋涉著,盡管他們小心翼翼,但還是會弄出聲響。


    丁廣越來越著急,元嬰修士的感觀何等敏銳,這些動靜不可能不被他們察覺,他低聲問道:“前輩,你的神識雖不能用了,但是否還有其他手段?”


    陳福歎了口氣:“唉,我自幼進入永靈派修仙,仗著天賦尚可,很早就突破了練氣境界,因此隻習得了一些法術,卻不會武功,我走的不是以武入道的路子。”


    丁廣心想,好家夥,陳福這個元嬰修士到了這裏,恐怕跟自己也不相上下了。不對,他還比不上自己,自己好歹是陣法師,還能用陣法禦敵。


    剛想到這裏,頭頂上突然傳來“哈哈”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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