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丹修士吐完口中的血後,又狠狠啐了兩口血沫子後飛離而去。


    這兩口濃痰似的血沫子正好掛在了丁廣的眉梢上,就著這通紅的喜慶顏色,可謂是喜上眉梢。


    丁廣惡心得渾身發抖,他臉上的血有不少順著他的嘴角流入了口中,品嚐著這份熱辣鮮香的血腥氣,他頭皮發炸,恨不得大喊大叫一番就好。


    怪就怪自己不該貪心死人的財物,真是豬油蒙了心,放著一個金丹修士在這裏,這兩個灰衣人的儲物袋怎麽輪得到自己去拿?


    而如果自己剛剛就離開這裏的話,又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洗了個血水臉?幸好那金丹修士受傷後沒注意腳底下,不然自己連行蹤都會暴露了。


    那金丹修士飛到紅漠宗的上空,朗聲說道:“老夫是骨火門門主修塵,你們的宗主、長老和內門弟子都死了,老夫也不欲多造殺孽,你們這些外門弟子可以選擇加入我骨火門,隻要你們忠心不二,我骨火門將一視同仁。”


    修塵說完轉身就飛走了,在空中,他又劇烈的咳嗽了幾下,看來受傷頗重。


    修塵雖走了,但紅漠宗的大局已定,一個二星宗門,練氣以上修為的修士都被屠戮一空,剩下的外門弟子大都隻是些有靈根的凡人罷了。


    丁廣終於知道骨火門為什麽到現在才滅了紅漠宗,因為紅漠宗的實力不錯,作為一個二星宗門,它居然有四名築基修士,當然,其中兩人死在沙漠礦洞附近了。


    而骨火門雖然作為三星宗門,很可能隻有修塵這一個金丹修士,外加兩個築基修士。此番骨火門傾巢出動,連門主都被打傷了,這才拿下紅漠宗,看來骨火門的實力也就那樣。


    修塵走後,紅漠宗裏一時間還沒有人出來,不過聽修塵那口氣頗有威脅的意味,似乎不投降就會被全部殺死。丁廣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他扯過柳青的袖子,把臉上的血稍稍擦拭了一下,乘著隱身符還未失效,趕緊跑入到紅漠宗裏,然後就地躺倒,又順手摘下柳青的儲物袋放入懷中。


    眼見隱身符剛好失效,丁廣掏出謝天謝地的身份玉牌,高舉過頭,大喊道:“弟子謝天願加入骨火門!”


    圍住紅漠宗的人群中走出一人,他穿著深紫色長袍,衣領和袖口鑲著金邊,一看就是正統修士,隻不過他沒有掛儲物袋,想必是練氣弟子。


    他走到丁廣身前,哈哈一笑,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很好!”說完他接過丁廣手中的玉牌,皺著眉看了看,問道:“你們兩是兄妹?叫謝天謝地?”


    丁廣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說道:“是是,這是我妹妹謝地,她受傷了,不知骨火門中是否有丹藥醫治她?”謝天原本是個女孩子,但這種中性的名字男女都能叫。


    那練氣弟子傲然的點點頭:“凡有傷者,都會得到醫治,謝師弟你就放心好了。”


    丁廣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一個小小的練氣修士,居然大喇喇的稱唿一個低階高級布陣師為師弟,他還真是不見外。


    他笑道:“是是,如此甚好,還未請教師兄尊姓大名?”


    那練氣弟子聞言給了丁廣一個實實在在的白眼,他並不迴答,而是大聲對著紅漠宗深處喊道:“還有沒有願加入我骨火門的?”


    他的話音剛落,一間石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裏麵出來了一個瘦弱的青年,他雙手捧著身份玉牌,紅著臉,低聲說道:“在下願加入骨火門!”


    有丁廣這個帶頭人,紅漠宗陸陸續續出來了十多個外門弟子,全是小青年,甚至還有幾個半大的孩子,外門弟子是宗門的未來,修仙當然得乘早。


    丁廣站在這群“小孩”中也算是雞立鶴群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外門弟子還真是紮眼,他臉皮再厚也覺得有些尷尬。


    這些紅漠宗的外門弟子也覺得很稀奇,他們像看珍惜保護動物一般來來迴迴打量丁廣,丁廣被看得火冒三丈,但偏又無法發飆。


    這些外門弟子都不認識丁廣,當然他們也不認識謝天謝地,那兩姐弟從來就沒去過紅漠宗。


    每個門派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外派人員,這些外派弟子一般都是靈根普通,道心不堅的三流貨色,他們修行無望,索性被宗門派出做些雜務,謝老漢和姚芳姑就屬此列。


    丁廣大腹便便、賊眉鼠眼的形象正好像極了這類三流貨色,好在他率先投誠,骨火門為了安定人心,所以捏著鼻子收下了,若是他再晚出來一會,骨火門都不一定會要他了。


    而他之所以要混入骨火門中,主要還是沙城雜貨店那夥計的話,他說要買丹藥的前提必須是南漠本地修士才行,不然他縱使知道那裏有好藥,他一介散修也沒資格買。


    那骨火門的練氣弟子留下大部分人清理戰場、搜刮財物,他和其他五個弟子則“帶領”著十多個紅漠宗的外門弟子往北而行。


    這一走就是大半天時間,到得第二天中午時分,丁廣看到一座七八百米的高山,從遠處看,山頂是平的,好像被人削去了山尖,但丁廣知道,這應該是座火山。


    骨火門這個門派的名字中就帶了個“火”,想必他門中的弟子大都修習火屬性功法,這火山不管是不是死火山,但山體內部總歸是火靈氣豐富,這對修行是有好處的。


    再走得近些,隻見山腰和山腳下錯落分布著許多房屋,都是由大塊石頭壘砌而成的。這種依山而建的門派,丁廣曾在北島郡留華府見過,仙氣門也是這種建派格局,隻不過仙氣門的規模遠遠小於骨火門。


    漠北地區的環境不錯,綠水青山的,隻不過麵積不大,從骨火門到紅漠宗走路都不要一天時間,可見門派之間隔得極近,大家都紮堆在這麽一小塊好地方上。


    走到山腳,過了山門,那骨火門練氣弟子把丁廣他們交付給接待弟子後,頭也不迴的走了,丁廣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那接待弟子年紀輕輕,做事倒也麻利,他先給丁廣等人一人發了一套深紫色長袍,這是骨火門的“製服”,丁廣看了眼手中的長袍,很是懷疑自己這身材能否穿進去。


    接著,接待弟子把他們領到山腳下一排石屋前,讓他們自行挑選住處,一人可分得一間單獨的房屋。


    原紅漠宗的外門弟子都紮堆住在了一起,這樣使得他們更有安全感,可丁廣卻恰恰相反,他指了間偏僻已極的石屋,那是一間帶有小庭院的、獨門獨戶的石屋。


    他身上的秘密極多,唯恐被人發現,另外,他和柳青畢竟不是真的紅漠宗的弟子,整天跟那些紅漠宗弟子廝混在一起容易露餡,最後,他已人到中年,也不願跟一幫小屁孩混住。


    接待弟子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滿意丁廣的擅自做主,丁廣看在眼裏,趕緊賠笑道:“舍妹有傷在身,需要靜養,再說她一個女弟子,跟這麽多男弟子住一起,實有不便。”


    接待弟子看了眼柳青,隻見柳青把頭垂在丁廣肩膀上,雖看不到樣貌,但從她一頭烏黑披肩發就能判斷她確是女弟子,接待弟子緩緩點了點頭。


    丁廣大喜,連連道謝。那接待弟子朗聲說道:“眾位師弟們先休息一天,明日卯時,我會把你們的身份玉牌帶來發給各位。”


    紅漠宗這些外門弟子的原來的身份玉牌已經被收繳上去了,既然入了骨火門,骨火門當然得負責發放新的身份玉牌,這也是丁廣急需的東西,有了這玉牌,他才能想辦法去買藥。


    接待弟子走後,丁廣在紅漠宗弟子好奇的目光中,自顧自的走進了那間偏僻的石屋內,這石屋的麵積比那些紅漠宗弟子選的石屋要大一些,環境也清幽一些。


    屋內黑暗,幾乎沒有任何擺設,隻有一個打坐用的蒲團。丁廣走進屋內,頓時覺得涼爽了許多。他用手摸了摸地板,覺得這些鋪地石頭過於冰冷,柳青這麽躺在地上恐怕不妥。


    練氣修士就已經寒暑不侵了,但柳青重傷在身,情況比之凡人都不如,若是再來個傷寒,隻怕會一命嗚唿。


    思忖了一會,突然心中一動,他解開上衣的扣子,從肚子上扯出一張又薄又輕的獸皮來,這塊獸皮麵積不小,足可蓋住一個人了,他把獸皮鋪在地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柳青放倒在獸皮上。


    聞著獸皮上熟悉的淡淡清香味,丁廣不禁想起了盛冰,這塊獸皮正是盛冰在龍脈山下為他蓋上的,他醒來後盛冰沒好意思要還,於是他折好後貼身存放,這一放就是三年。


    丁廣歎了口氣,當初盛冰不知用了什麽東西使得他昏睡了十天,她確實做了欺騙自己的事,可是當她把這塊獸皮蓋在自己身上時,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什麽。


    也許是心懷一絲歉意?也許是籠絡人心的手段?也許還可能是……?


    丁廣晃了晃腦袋,強行驅走腦海中那抹黑色的曼妙身影,他摸了摸地上的獸皮,絲毫察覺不到一絲涼意透過來,反而暖洋洋的極是舒服,看來這獸皮也是個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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