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廣立刻點頭哈腰的說道:“是是,費老,那李步觀察使跟在下說的秘密就是……”


    這時,丁廣突然直勾勾的盯著費斌,隨後嘴角一彎,笑道:“秘密就是,李死鬼要讓你先躺一會再說!”


    費斌聞言胸中怒火升騰,這冒牌貨居然敢耍戲自己!


    費斌雙拳一握就要狠狠打出,卻忽然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腦子發暈,在倒下去的時候依稀想起上次自己中招的時候,也是聽到這句話,隻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中招的,居然一而再的被這人玩弄!


    丁廣滿頭大汗的看著費斌再一次的在自己麵前直挺挺的倒下,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


    別看兩人交談時間隻有短短一兩分鍾,但丁廣身處其中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當時還好,現在危險過去,丁廣再也支持不住,雙腳一軟跪倒在地,雙手撐地才沒有趴下去!


    耿憨三人衝了出來,問道:“廣哥,怎麽迴事?”張藥師連連跺腳說道:“都怪我,忘了給他加點藥了!”吳華則問道:“廣哥,現在怎麽辦?”


    丁廣虛弱的搖了搖手,吩咐道:“張哥,你把我拖到那山石後麵去,我走不動了。吳華,你負責把費斌這老小子拖過去藏好。耿憨,你給這馬抽上一鞭子,讓它往那山穀裏跑,叛軍據點就在裏麵。我估計費斌這老小子應該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門內弟子,不然他們也不敢追到這裏來了。”


    說完丁廣終於趴倒在地,好像用光了全身力氣。這時周遭的馬蹄聲已經很近了,若是費斌再晚片刻倒下,那時間就來不及了。


    耿憨待得吳華和張藥師把費斌與丁廣藏好,舉起馬鞭狠狠抽了下去,然後迅速跑到丁廣他們身邊隱藏好。而馬車則飛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丁廣隻聽得官道附近有人喊道:“這邊!”聲音竟然十分近。看來仙氣門弟子在黑暗中是根據自己馬車的奔馳聲音來定位自己的。


    自己在跟費斌周旋的時候,馬車沒有發出聲音,於是仙氣門弟子隻好分散開來慢慢搜索,這樣才沒有第一時間趕到這裏,如果是白天,那他們早就被看見了。


    看來自己還算有些運氣。不過說運氣也不準確,那費斌已經醒來,又明知道自己的計劃,當然不可能讓自己驚動叛軍來對付他的弟子們。


    那馬車在山地中顛簸前行,發出的噪聲極大。丁廣躲在山石後,很快就見到幾個黑影快速飄過,這幾個想必是仙氣門的得意弟子,竟然下馬用極快的輕功追擊,立功心切的心態顯而易見。


    隨後,一陣馬蹄聲跟進而來,在黑暗中丁廣隻能看到一些影影綽綽閃過自己眼前,來不及捕捉任何具體的個人形象,不過即便匆匆一瞥也知道這些都是仙氣門的弟子,因為穿的都是統一的勁裝樣式。


    丁廣隻覺得耳中轟鳴,心髒隨著大地的顫動而跟著跳動,仿佛就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這仙氣門人數至少有二三百人,居然人人有馬!難道馬在仙界是這麽平常的東西嗎?要知道,仙界的人不用吃東西,可是馬要吃東西的,喂這麽多馬得多麻煩啊!


    這麽大的動靜,山穀內的叛軍不可能不聽見了。這時,從山穀方向傳來一聲喝問:“什麽人!”這聲音中氣十足,傳出老遠,振聾發聵,顯然又是一個武功高手。


    聽到這聲音,丁廣一個激靈跳了起來,然後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吳華他們,隻見其他三人同樣是一臉震驚,四人各自對視一眼然後同時驚唿:“趙希!”


    這個趙希可不是梁州城裏假扮城主的那胖子,而是正兒八經的女城主趙希,在梁州城城主府裏扮婢女的那位!怎麽仙界的有錢女人都喜歡玩cosy裝女仆?王吉是這樣,趙希也是這樣。


    問題是趙希被叛軍高隊長追殺,雖然逃得一條性命,怎麽會出現在叛軍的據點裏了?難道她是背叛仙朝、背叛革命了?既然是背叛了,那就肯定是在梁州城外被抓了,為什麽叛軍偏偏說她跑了?她在這裏做什麽?


    如果她和她的軍隊不是叛軍,為什麽費斌在查看了據點後還一口咬定是叛軍,難道費斌在撒謊?費斌為什麽要撒謊?


    丁廣隻覺得無數念頭和問題紛至遝來,猶如一群野獸在他腦中不斷轟鳴。如果知道趙希在這裏,丁廣是絕不會跑到這裏來的,這無異於自投羅網。


    丁廣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好在這時天色未亮,黑暗中難分敵我,絕不能讓他們對上話!這時忽然又聽到趙希喊道:“又是你們幾個!這次出息了,居然帶人來了。你們現身吧!”


    吳華聞言不禁“啊”的一聲喊了出來,丁廣連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幸好山石外百馬奔騰,人聲嘈雜,這才沒被人發現。丁廣看了看他們三個,無奈的搖了搖頭,耿憨低聲道:“趙希怎麽會知道我們來了?”


    丁廣答道:“這事怪我!”然後轉過身,攤開手掌,露出一小片什麽東西,丁廣一把捏住,使勁一擠然後一鬆。就聽到山穀方向傳來一聲“砰”的巨響!


    隨著這聲巨響,好幾聲慘叫也陸續傳來,其中還有一個女人的尖叫,看來應該是趙希也受傷了。耿憨問道:“爆炎符?”丁廣點了點頭。


    爆炎符很奇怪,爆炸的時候沒有火光,但有巨響,所以很容易分辯。


    丁廣當時下了車後準備把馬車趕入山穀時,故意做了很長一截布條,一頭係在馬車尾部,一頭綁住一張被撕開的爆炎符上,讓馬車把爆炎符拖著一起進入山穀。


    丁廣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兩點:第一,他誤以為仙氣門弟子離山穀尚遠,這聲爆炸可以把追兵吸引過去,順便製造點混亂,他們就好逃跑。


    第二,這截布條長十多米,吊在馬車後麵,在黑暗中無人會注意,叛軍在山穀裏隻會留意馬車本身而已,這樣在激發爆炎符的時候不會造成誤傷。


    丁廣在這麽危急的時候還是不願過多傷人,甚至連這匹馬都不願傷害,不然他大可以把爆炎符直接栓在馬身上。


    隻是丁廣萬沒想到仙氣門弟子距離自己其實並不遠,所以馬車一響,很快就趕來了,那些高級弟子更是用輕功追擊,所以剛剛爆炎符爆炸肯定也是傷了這些高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而趙希在截住馬車後,本能的想查看後方的來人,因此也被炸傷了。


    這時一個被炸傷的仙氣門高級弟子扯著喉嚨喊道:“好陰險!大家一起上啊!”而其他仙氣門弟子聽到爆炸聲和自己師兄弟的慘叫聲,無不紅了眼,咬碎銀牙拚命往山穀裏衝,更多弟子棄馬用輕功飛進去。


    趙希隻來得及喝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麽人?”就和幾個仙氣門的弟子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而其他衝進山穀的仙氣門弟子則和其他官兵打了起來,一時間慘叫聲,咒罵聲,唿喝聲,拳腳聲大作,打得無比熱鬧。


    不一會居然在山穀內燃起了幾處熊熊大火,看來仙氣門是在山穀內到處尋找費斌,順便放火燒營。


    正如丁廣估計的,仙氣門弟子武功高,趙希的官兵人數多,這一打起來難分勝負。


    其實雙方原本是打算商談一番,有條件可以談嘛。可現在人人殺紅了眼,她已經命令不動任何人了,更何況,光是應付身前幾名仙氣門高手弟子就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哪裏還能分心說話?


    而仙氣門弟子更是不堪,他們無人指揮,見人就打,如同一盤散沙。


    丁廣躲在山石後全身冷汗直流,聽著山穀內不斷傳來慘叫聲,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這麽一個不可控製的場麵,原本隻是想製造點混亂好乘機逃走,沒想到變成了雙方火並。


    這一下會死多少人傷多少人?全都是因為自己而起!吳華剛剛要殺掉王吉,自己還義正言辭的教訓了他一頓,沒想到轉眼之間,自己就造成了這麽大量的傷亡。


    雖是無心,可麵對死亡,誰還會在乎有心還是無心?費斌和趙希跟血魔丹脫不了幹係,他們兩是死有餘辜,可是他們手下的弟子和官兵呢?這些人不見得人人都該死吧!


    丁廣很後悔,自己不該這麽獨斷專行,要是當時能聽聽別人的意見就好了。


    丁廣正自彷徨間,突然感覺有人拉自己的胳膊,丁廣迴頭一看,是耿憨,他急道:“廣哥,你怎麽了?喊你幾聲了。我們現在跑嗎?”


    丁廣這才想起這個正事來,現在他們隱藏的山石周圍有不少馬屁散落著,隨便牽來幾匹應該不是問題,而且山穀裏打得正熱鬧,誰還會注意山穀外的他們?


    丁廣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裏也是空白一片,剛要問問大家的意見,張藥師突然把手一揮,說道:“別動,你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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