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本欲為雙方講和,又聽眾人言語,知道鐵傘道人性情古怪,素來唯我獨尊,從未吃過人虧,萬萬不肯甘休,哪敢再作和解之想。後來見鐵傘道人吃了大虧,暴怒如雷,而紀寧朝他點頭微笑,智能越發嚇得低頭合掌,休說出聲,連人都不敢去看一眼。


    紀寧笑此,心中感到甚是好笑。


    時光流逝如水,鐵傘仍舊未見其影。


    鐵傘道人久候生疑來,心中暗忖:“寶傘自將毒砂托入雲空,先後己有了兩個時辰,怎麽還不見它迴轉?莫非是這女娃暗中運用元神升入天空,半路打劫?自己卻在這裏呆等,倒中了她的暗算?”


    轉念又想:“那傘經過自己多年心血修煉,他人不知用寶口訣,無法運用。即使被這女娃打劫了去,也該有些征兆才對。”


    鐵傘道人剛一寬心,便聽到身後有人哈哈大笑。迴頭一看,身後出現一個矮子,手裏持著一柄鐵傘,正是自己的法寶。


    鐵傘道人一見,心中大驚,連忙運用玄功將手一招,鐵傘並無應答。


    矮子見此言道:“牛鼻子,你可認識嵩山二矮白穀逸與朱梅麽?今日叫你見識見識。你不必鬼畫桃符,嘴裏嘟嘟囔囔,我把這傘插在地下,你有本領的,隻管來拿了去。”說罷,便將傘朝地上一擲,石火光濺,鐵傘端端正正插在地上。


    鐵傘道人口誦真言,將手連招。那傘好似靈氣已失,不但光焰全無,任他如何施為,竟是動也不動。


    鐵傘道人情急萬分,將手一指,放出劍光斬向那矮子,人便往傘前飛去。


    矮子見飛劍襲來,並未用法寶飛劍迎敵,身形一晃,便已不見。


    鐵傘道人一心顧傘,無心他顧,見敵人遁走,便拾取鐵傘。剛低頭將鐵傘拔起,猛然聽到空中唿唿風響,有人高叫道:“白矮子,大功已成,牛鼻子法寶已被我劫到了手。我現在月兒島等你,你打發了他,可去那裏,同入火海取那玩意吧。”


    鐵傘道人便知不妙,抬頭往上一看,一片金霞擁著一團烏光,一矮子裝束身量均與先前那矮子相似,手拿鐵傘,在光霞圍繞中疾如電掣,往東南方飛去。


    紀寧與初鳳姐妹及金須奴在一旁看戲,看的正歡。


    三鳳感慨道:“這矮子道人道法甚是高超啊。”


    初鳳等人亦是點頭以示讚同。


    紀寧笑道:“他二人確實道法高超,不過此時這般行事不過是長於幻化,以謀那鐵傘罷了。”


    鐵傘道人剛想駕遁光去追,離地不過丈許,胸口便被白穀逸用金剛大力手法一打。鐵傘道人胸前一酸,耳鳴心跳,撞出去老遠才得停止。


    白穀逸現出身形,站在鐵傘道人麵前,叉手笑個不停。


    鐵傘道人見己失至寶,不由把這兩個矮子恨到極處。心知白穀逸能使金剛大力手法,必定已盡得玄門秘奧,明知傷他不得,敵他不過,又因心中不甘,麵子上過不去。心中一橫,頓生毒計。


    趁白穀逸現在叉手不動,鐵傘道人故意裝出負傷難耐、低頭緩氣之態,暗中念咒捏訣,猛一抬頭,右手一指,劍光向白穀逸斬去。又接著咬破舌尖,施展都天羅刹赤血搜形之法,一口鮮血化成無量數豆大火星滿天飛灑,徑往白穀逸頭上罩去。


    紀寧見此,為四徒講解,言道:“這道家精血非同小可,用上一迴,至少修煉十餘年才得將元氣修複。都天羅刹赤血搜形之法更是厲害,不遇深仇大敵,生死存亡關頭,從不輕易使用。因是煉就真靈元氣所化,與本身靈元相為感應,由行法人心神所注,專找敵人下落,不得不止。加以化生無窮,不是尋常法寶所能破。沾身便攻七竅,勾動敵人三昧真火,將敵人化成灰燼。一經發出,頃刻之間,方圓十裏內,仇人休想避開,任是遁法多快,也難逃躲。這鐵傘道人縱橫一世,極少敵手,與人如此拚命,想必應是初次。”


    白穀逸見劍光飛到身前,並未躲閃,隻一伸右手,便將劍光捉住,似一條烏銀長蛇一般,在手中亂閃亂躥。


    剛抓飛劍,火星便如雨點般飛臨,將落未落。白穀逸又伸左手,合掌一揉,舉向頭上,一口真氣噴將出去,再將雙手往上一揮,劍光立時粉碎,化作成千累萬的烏光銀珠飛起,迎向空中火星。


    鐵傘道人飛劍乃是采海底萬年寒鐵與水母精華千錘百煉而成。被白穀逸收去損毀,化整為零,用真水克製真火,使其同歸於盡。


    隻聽噝噝連聲,兩經相遇,便即同時消滅,化為烏有。


    鐵傘道人見自己辛苦修煉,多年心血煉成兩件至寶奇珍,毀的毀,收的收。更報仇心急,施展那都天羅刹赤血搜形之法,結果隻是白損真元。頓時急怒攻心,痛徹肺腑。加上身中金剛大力手法,又元神受重創,立時靈府無主,神誌昏迷,怪嘯一聲,暈倒在地。


    智能方丈連忙上前將他抱住,滿臉悲苦,想要迴走。白穀逸將他喚住,智能方丈和嵩山二老同居一山,平時原本相熟。


    白穀逸言道:“這牛鼻子雖然可惡,卻罪不至死。他真元已破,不久必要走火入魔,仍難活命。我討得有長眉真人仙丹在此,可拿去與他服用。牛鼻子心腸偏狹,我雖手下留情,他日後也未必知道悔改。你扶他迴寺,救醒之後,加以告誡。那蠻僧的妖師終須尋他報仇,命他早晚仔細。鐵傘待朱道友用完必定還他。他如不服,十年之後,我在衡山嶽麓峰候他報仇便了。”


    智能知道白穀逸厲害,哪敢多言。匆匆接過丹藥,扶著道人,自駕遁光走去。


    紀寧見眼前戲演罷了,便向白穀逸喚道:“道長留步,這般離去,徒生因果。”


    白穀逸聞言,笑道:“你這女娃倒是道行法術不淺,能這般通曉天機,這因果向來可懼,且隨我同往月兒島走一迴,看你們各人造化如何。如遇機緣,將來休忘了我的好處。”說罷,將手一揮,一片金光紅霞將眾人擁起,直往天空飛去。


    紀寧一行人起身正在空中,看著身子被金光紅霞圍擁,用盡目力,什麽也看不見,直如電閃星馳一般,頃刻千裏。


    不消多時,猛覺一陣熱風吹來,光霞收處,五人身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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