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我讓你說話了嗎?不長記性!”葉富怒道,“來人!給我打他十軍棍!”


    劉賢富剛剛挨了一槍托,這會兒又要打。他嚇得連連叩頭,可親兵哪裏看這個?葉富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取了軍棍過來。將劉賢富往地上一按,上衣一撩,下衣一褪,兩個人將人按住,兩個人掄起軍棍照著他身上就打了下去。


    這軍棍是特意選用的白蠟杆,用漆染成赤紅色。質地極好,堅而不硬,柔而不折,杆身彎曲到180度也不會劈裂,韌性極強。這種棍子,更加講究用法。


    葉富的親兵,之前在靳一川的督管之下,訓練素來嚴苛。哪怕是靳一川現在退出去單獨成立專為作戰的精銳親衛旅,而親兵則由馬登龍徹底接手之後,也沒有鬆懈下來。一個個,打人、挨打,都是熟手。


    隻一棍子,就打得劉賢富猛地一仰頭,險些暈過去,劈裏啪啦十棍子打過,他才猛地嚎出聲音來。終於是明白了,什麽叫做痛極了叫都叫不出聲。


    親兵知道他自己爬不起來,也不顧他身上流血的傷口,隻草草替他稍稍整好衣服,用軍棍在他腋下一插,直接將人架起來。


    葉富哼了一聲,“咆哮公堂,哪個給你的膽子?老實聽著!”


    沒說什麽就挨了兩頓打,劉賢富是徹底老實了,嗚咽了兩聲之後,就一聲都不敢再吭。


    葉富示意崔義繼續說,崔義也是被嚇到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繼續說道:“大人容稟,小的之前,對女兒、女婿的確照管沒有兒子那般好。但憑心而論,也不算是差啊!哪一次到家中來,要錢、要東西,我但凡有的,多少就幫襯一些。原想著,如今兒子沒了,女婿怎麽也能有個照應。哪知道?這畜生,就是貪圖那筆撫恤的銀子啊!他說給他銀子,他才肯讓小的住到他家,小的覺得,人家願意贍養,些許錢財不算什麽,小的也用不著,所以,就給了他。結果,不到兩日,他就說錢不夠了,逼著小的再去騙。小的本不敢欺瞞官府的,可是,他威脅小的,若是不去,他就不肯贍養了。小的被他逼得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騙了唐大人。誰料?他賊心不死,第三次要小的去騙呐~~小的做了一輩子老實人,何嚐如此做過沒良心的事情!”


    崔義說到這裏,再說不下去了,隻兀自低頭垂淚。


    葉富看向劉賢富,“對你丈人的言辭,你可有辯解啊?”


    劉賢富雖是被打了個七葷八素,可到底還是不願認錯的,他連忙說道:“大人明鑒!是他血口噴人呐!騙取錢財均是他一人所為,沒有小人什麽事情的!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啊!”


    “哼,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葉富冷哼一聲,“帶人證!”


    劉賢富勉力迴頭,看清了來人,心中便是一驚。


    他本以為,那人證會是劉崔氏,再不濟,也會是耿榮祥,可誰知道?被人帶上來的,卻是個少年!正是他的兒子!


    “學生參見大人!”這名叫劉闖的少年年紀不大,卻已經是童生,見到葉富,跪地行禮。


    葉富說道:“既是讀書人自該禮敬,起來說話吧!”


    “是,謝大人。”劉闖站起身來,舉止得體。


    葉富問他道:“你之前說是有證據呈上,但你可知,旁邊跪著的是你的親生父親,若是要作證狀告,按照大明律,是為不孝,要先挨一頓板子的!”


    “學生知曉!”劉闖說道,“但學生以為,父親固然需要孝敬,但娘親也同樣需要孝敬。更何況,外公是父親的尊長,更加應該孝敬。父親不敬外公,常常出口惡言。對娘親更是苛待,時常拳腳相加。學生身為人子、身為人孫,若因為畏懼刑責而為其包庇,則於朝廷不忠,於外公、娘親不孝,不忠不孝,枉為人子!”


    “好!說得好!”葉富點頭道,“不想你小小年紀,還有如此見解。好吧,就憑你的見解,暫時免了板子。待會兒,你這證詞,若是說得好,我不與你計較。可若是說的不好,這板子照舊要打的!”


    “是,學生明白。”劉闖躬身一禮,對葉富說道,“學生證據有三,其一,父親苛待外公、娘親,並非一日二日,街坊四鄰皆可作證,舅舅之所以從軍,也是為了有朝一日有了本事,可以親手報羞辱之仇。其二,父親所作所為,學生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與外公所言半點不錯,以上兩點,是為人證。其三,撫恤銀子來源於軍餉,是由朝廷發放至軍中,統一熔煉、重鑄而成的銀餅。學生注意到,專為撫恤所發的銀餅上均有烙印,是為‘寸疆寸血’四字。父親一時無法融掉重鑄,現在都存於箱中,大人可以派人跟學生去取,開箱一看便知!是為物證!人證物證俱在,大人隨時可以查驗!”


    “不錯,有條有理。”葉富點點頭道,“不過,不必由你帶路了,我的部下已經帶人查封了劉家,抄到了那些銀餅。來人!拿上來,給被告過過眼!”


    堂外,耿榮祥親自捧著一隻盒子上前,在劉賢富麵前打開盒蓋,給他看,裏麵恰恰就是他藏於家中堂屋地磚下麵的銀餅,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那裏。


    銀餅展示在眼前,劉賢富頹喪的低下頭去。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葉富的人手腳居然這麽快,尚未審案之前,就已經抄沒了物證。這會兒如果再行狡辯,也是沒有任何的意義。


    葉富衝他冷笑道:“怎麽樣?看清楚了沒有?這銀餅到底是你的,還是你丈人的?若是你丈人的,那你說你沒有貪墨你丈人的銀錢,這銀餅又為何會在你房子的地磚下麵呢?”


    “這~~”劉賢富想得額頭都見了汗,好半天,才急中生智,對葉富說道,“大概是我那媳婦栽贓嫁禍!”


    “栽贓嫁禍?在真敢說!”葉富嗤笑一聲,卻也並不反駁,而是吩咐道:“帶劉崔氏上堂。”


    馬登龍命人將劉崔氏押解上來,劉崔氏跪地,低頭垂淚不語。


    葉富問道:“劉崔氏,你丈夫說你栽贓嫁禍,將這銀餅藏於房子的地磚下麵,你可有辯解?”


    劉崔氏低頭道:“民女冤枉!民女一個弱女子,自幼裹足,且體弱多病。日裏連桶水都挑不動,又如何能夠扛鍬,在劉賢富不發現的情況下刨出坑來,將銀餅藏下?”


    “唔,有道理。”葉富點了點頭,“劉賢富,你聽到了?對此,你還有何辯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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