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樣說!”許高卓對麻小六這幅態度有些不滿,他也知道應該嚴格訓練。但絕不是像現在這樣,根本就不管學兵是否受得了,是否能夠如此承受下去,就這麽胡亂來,不計後果的,這怎麽能行,“可是,麻督理,他們畢竟是大人精心關照,訓練了整整一年的心血啊!你不考慮旁人,總要考慮大人的吧?”


    “咳!許先生,我懂你的意思!殘了、死了,固然不是大人的意思。可協同作戰、大練精兵,這是大人的意思啊!我這是照著大人的意思做事,難不成,還能有錯了?”麻小六反將一軍道,“許先生,要我說,您就別操心了。辦好了差事,功勞自然有你一份的。”


    “難道我還需要跟你搶功勞不成?”許高卓有些著急,但也意識到了,葉富有言在先,他不可能說得通麻小六這裏,想了想,他不禁發牢騷,“說起來,都是那些西洋人從中裹亂!若不是他們,何必練得如此倉促呢?”


    “許先生,慎言啊!”麻小六用筷子輕輕敲了敲碗邊,提醒許高卓。他跟著葉富不是一天兩天了,對這位爺的脾氣、秉性,也算是極熟悉的。他知道這夥西洋人在葉富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所以,並不打算在人後議論,免得傳到葉富耳中,惹他不快,“那些顧問先生,到底是大人花高價錢聘請來的,你們讀書人怎麽說來著?遠來是客嘛!何必在背後議論人家?再說了,他們也並非是全無好處,最起碼的,咱們的槍械,比起從前,可要好用不少了。”


    他這麽說話,許高卓也沒有辦法了。隻是覺得,在西洋人來了之後,自己的地位似乎有些岌岌可危的狀態。


    但願這一次可以讓葉富滿意吧,總能在他麵前加點分,也算得上是個好處。


    ~~


    遼東的天氣說冷就冷,在漫天大雪灑落之際,提前做好了防寒準備的險山軍沒有像往年一般,因為天氣寒冷而造成太多不必要的減員。


    一月之期匆匆而過,葉富難得穿著一身戎裝到學堂來。


    隨身護衛的依舊是馬登龍帶領的第一哨,而隨同前來的則是這一次演習的乙方——靳一川直轄的親兵營第三哨。


    “這次演習,分為甲乙兩方。甲方,麻督理指揮的學兵營;乙方,靳管帶指揮的親兵營第三哨。參將署以及學堂組成裁判團,對雙方的臨場表現,進行綜合評定。”葉富站在草繪的地圖前,對身邊的軍官們講解演習需要注意的要點,“演習不是演戲,我這裏沒有具體的預案流程,也不需要你們向我呈交作戰預案。僅有的要求,就兩點,第一,甲方為防守方,乙方為攻擊方,不設時限,打至其中一方喪失戰鬥力為止。第二,因為不可能真的朝著自己人開槍,所以,所有傷亡,均按照概率進行計算。你們兩個,有問題沒有?”


    靳一川看向麻小六。


    麻小六一挺胸脯,“迴大人的話,卑職這邊沒有問題!”


    靳一川聽罷點點頭,朝葉富道:“大人,開始吧?”


    “那好,演戲開始!”


    葉富吩咐一句,麻小六和靳一川就各自朝著自己的部隊跑去了。


    大雪鋪滿了地麵,險山堡外,四周都是白皚皚一片。


    葉富立在山坡上,舉起同為葡國進口的望遠鏡,朝著遠處既定的演習地點看過去。


    雙方都靜悄悄的,顯然,還在進行著布置。


    他倒是不急,可跟在身後的一群人,卻已經開始嘰嘰喳喳的嘀咕個不停了。


    葉富倒是也不阻攔,隻聚精會神的朝著那邊望去。


    這一次演習,實際上就是模擬的明軍與韃子遭遇的場麵。


    靳一川的親兵營第三哨這次用的全為騎兵,裝備配備與韃子十分相近。而麻小六這邊,則是葉富現在能夠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裝備,據說是步炮騎三個兵種配合作戰,葉富對此,很是期待。


    “乙方開始進攻!”


    隨著馬登龍的解說,葉富的望遠鏡中已經看到了馬隊朝著對麵飛馳而去。


    而反觀另一邊,麻小六部下的學兵們卻還在忙著裝填子藥,繁瑣的步驟、緊張的氣氛,讓他們無論如何看上去都覺得有些慌亂的意思。


    “還是不行啊!”許高卓搖搖頭。


    火槍兵的戰場表現太差,騎兵如此的速度之下,他們幾乎隻有受人宰割的結果。即便新配發的火槍上安裝了刺刀,但是以刺刀阻擋騎兵,顯然是很不可能的事情。


    這再一次印證了,騎兵麵前,步兵幾乎沒有抵抗的能力。


    葉富見狀,也略有些失望。


    他覺得自己當初說明白了吧?


    難不成,這一個月的時間是真的白白浪費掉了嗎?還是麻小六那個憨貨他根本就不明白,到底什麽才叫做協同作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好似預料到結局的時候。


    場上,突然想起了隆隆的炮聲。


    “怎麽迴事?”許高卓看不到具體的表現,隻能瞪著眼睛發問。


    馬登龍站在葉富身邊,隻見葉富笑了一下,他茫然的朝對麵看過去,卻聽葉富說道:“把炮兵安排得這麽近,這小子還真的是敢想敢*******兵,在很多時候,都是需要加強保護的部隊。


    因為雖然其作用極為強大,但其實在近戰中的自保能力,尚且不如火槍兵。


    畢竟,火槍兵手裏還有杆可以當棍子使喚的槍,而炮兵,總不能拉著大炮去跟人家肉搏吧?更不能可能在近戰的時候往自己的腦袋頂上扔炮彈。


    因此,將炮兵單獨放置的距離如此之近,實在是一種不可思議地戰法。


    葉富心裏頭這麽琢磨著,手上的望遠鏡遞給了身旁的許高卓。


    “記錄,乙方減員三分之一。”他對著身旁的一名負責文書的儒士吩咐道。


    “三分之一都是給了麵子的。”許高卓兀自嘟囔,心裏頭暫時安定下來。


    如此近距離的炮擊,失誤率要比遠距離小得多。因此,猝不及防之下,對對方造成的損失自然也是不小的。


    但這也僅僅是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否則,如此孤立出來的炮兵陣地,一旦被對方偷襲,那別說傷敵多少,自損八千還是難以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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