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設在主辦者的家中,算起來是個私人的宴會,偌大的庭園裏擺設著長桌,上頭是些精致的小點心與各種飲料,庭園另一邊還設有休息用的白色藤椅和小圓桌,侍者穿梭其間,環境很舒適。


    「看吧,就像小憂說的,沒有人會認出你不是小憂的。」梁季勳端來一盤小蛋糕放到圓桌上,「喏,這個給你,我想你應該會喜歡這個吧?」


    「謝謝你,梁大哥。」有梁季勳在,無慮多少能鬆口氣,但是另一方麵,她又感到緊張不已。


    「叫我季勳。」梁季勳隨口叉起一塊小蛋糕送到她嘴邊。


    「可是……」無慮瞪著眼前那塊蛋糕,感到雙頰發燙,她最無法承受的,就是梁季勳不時表現出的親昵舉動,偏偏他又喜歡逗弄她。


    「你現在可是以小憂的身分來參加。」梁季勳悄聲叮嚀道:「讓人聽見你喊我梁大哥會讓人起疑心的。」他把蛋糕湊近她嘴邊,「喏,張嘴。」


    「但是……」再怎麽樣,也用不著他喂吧?


    「沒關係的,來,試一次看看,習慣就好。」梁季勳很有耐性地繼續說服她。


    無慮拗不過他的堅持,隻好低下頭去,用細若蚊鳴的聲音喚道:「季勳。」這兩個字一出口,她把頭垂得更低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快熱到可以冒出煙來。


    梁季勳很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就是這樣。」嘿嘿,天曉得他等她親口叫出他的名字,等得可久!現在好不容易有此機會,怎麽能錯過!


    「那個,季勳——蛋糕,我自己來就行。」無慮吞吞吐吐地說道。


    「沒關係的,現在我們可是未婚夫妻!所以我喂你是很正常的事。來,張嘴。」梁季勳說著,又把叉子往前送。


    無慮不得已,隻能邊默想著自己對不起姊姊,邊吞下那塊蛋糕。


    「不好吃嗎?」梁季勳看她眉頭深鎖,連忙問道:「還是你不喜歡蜂蜜蛋糕?」怪了,他明明記得小憂說小慮喜歡吃這個的。


    看他一臉擔心,無慮連忙搖頭道:「不是的,這很好吃,我隻是不太習慣而已。」長這麽大,這事還是頭一遭!而且對象還是她暗自傾慕的人。


    「那你慢慢吃吧,我去替你拿飲料過來。」梁季勳挑起她散落前額的發絲,在她的額上輕吻,「小心點,別讓人拐走了。」


    無慮呆呆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手不自覺地撫上前額,那發燙的感覺令她身體微顫,不知如何是好。


    她很想告訴梁季勳,要他別再對她那麽好,因為那隻會使她陷入不可自拔的美夢裏,但她卻終究要麵對殘酷的現實。可是,另一方麵,她又私心地希望他能對她更好一點,因為她已經喜歡上他。


    矛盾的情緒使她不知如何自處。


    她越是想遠離梁季勳,他反而與她更加接近。


    偏過頭去,她在人群中尋找梁季勳的身影,由於他耀眼的外表,使得她很容易就在一群美女當中發現他的存在。


    看他似乎和那群女人很熟悉的樣子,讓無慮的心裏冒出一陣陣酸楚。


    她想離開這裏,不想見到他和那些女人在一起談笑的樣子。


    就在無慮準備起身時,梁季勳端著兩杯香檳匆匆跑了過來,「抱歉,小慮,讓你久等了。」


    因為他殷勤的態度與溫柔的笑容,無慮很沒誌氣地坐迴位子上,隻為了能再多和他相處一會兒。


    「梁大哥,呃……季勳,你如果遇上熟人的話,可以去找他們聊天,我一個人沒關係的。」無慮邊說邊偷偷瞄了剛才那群女人一眼,瞧她們正目不轉晴地盯著自己看,還不時交頭接耳地像在評論些什麽。


    她們是不是覺得她配不上梁季勳呢?畢竟她並沒有姊姊那麽漂亮。


    「那些人是我公司客戶的女兒,有些是我的朋友,我沒想到她們也來參加這個晚會,所以剛才隻是基於禮貌性地打個招唿而已。」梁季勳眼尖地瞄到無慮的視線正往他前任女友們的方向看去,連忙出聲解釋。


    「我問這些並沒什麽特別的意思。」無慮以為他誤會,連忙搖頭道:「我不會去跟姊姊說的……」


    「真可惜!」梁季勳打斷了她的辯解,「我還以為是你在吃醋。」


    被說中心事,無慮的粉頰倏地漲紅,「沒那迴事,我為什麽要吃醋呢?」


    「我們現在是未婚夫妻不是嗎?」梁季勳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了下,「如果你吃醋,就表示你在意我,那我會很高興的。」


    「我又不是姊姊。」其實可能的話,她倒很想變成姊姊,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即使是短短幾個小時也好,她真的很希望。


    「你當然不是小憂。你們本來就是兩個人。」梁季勳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下她的前額,「你是你,她是她,你們倆各有優缺點,所以你也有屬於你的魅力,別忽略了它。」


    她有嗎?她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特別的過人之處,她隻是個很平凡的女孩子,和一般人一樣考試讀書,畢了業之後找份工作,再大一點找個好對象嫁了。她未曾特別希望自己能有些什麽偉大的發展,所以在與梁季勳及路承希接觸的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彷佛身處異世界當中。


    但是被梁季勳這麽一說,姑且不論他是說真還是道假,她都覺得有股暖洋洋的幸福感洋溢心中。至少,他不是將她視為姊姊的替身在看待,他眼裏看見的是她,而不是姊姊。


    「怎麽?發什麽呆?」梁季勳用食指在她的手背上來迴輕畫,「在思考自己的魅力何在嗎?」


    「不是的。」她想抽迴手,卻被梁季勳緊緊握住。


    「別躲我,小慮,否則我會很難過的。」他將她的手掌合在自己的雙手當中,神情認真地說道。


    他深情的眼神讓無慮的心突然怦怦地急跳,「我沒有躲你的意思……」麵對他那樣的表情,教她實在很難拒絕。


    「真的嗎?」梁季勳說著,拉起她離開休息區,「那麽,為了表示你的誠意,陪我跳支舞吧。」


    「但是,我不會跳舞呀!」她慌張地看向設置於露天庭園裏的舞池,已經有不少年輕男女在其中相擁而舞,一想到她必須和梁季勳貼得那麽近,她就感到不知所措。


    「很簡單的,你隻要跟著我的腳步就行。」梁季勳將她拉進舞池,讓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至於他的雙手,自然毫不客氣地進占她的腰際。


    「季勳……」感覺到他充滿占有欲的手臂,無慮心慌地想逃,但梁季勳卻將她緊緊摟住,教她動彈不得。


    「噓!別緊張,來,跟著我的腳步。」梁季勳邊柔聲安撫著她緊繃的情緒,一邊教她舞步。


    幾乎沒有距離的相貼讓無慮的心狂跳不已,她分不清那清晰的心跳聲究竟是自己的,還是梁季勳的?


    梁季勳瞧著她低頭不語、麵帶微紅的臉龐,忍不住勾起她的臉蛋,俯身在她頰上輕吻。


    他吻的位置非常微妙,幾乎是貼近嘴唇的,所以無慮著著實實被嚇了一大跳。


    「季勳。」他竟當著大家的麵吻她?萬一有人看出她不是姊姊,這新聞可就鬧大了!


    「我喜歡你。」梁季勳在她身旁附耳輕喃:「我喜歡你……」


    他低沉的嗓音與濃厚的吐息吹拂在無慮耳邊,讓她全身上下一陣戰栗,她鬆開搭在梁季勳肩上的手,轉身匆匆逃離舞池。


    「等一下,別用跑的!當心跌倒!」梁季勳跟著追了上去。


    無慮的腦子裏根本聽不進任何話語,她隻是一心一意想逃離動搖她心誌的梁季勳,以至於撞上了迎麵而來的賓客。


    「美麗的小姐,你這麽匆忙要到哪兒去呀?」不高不低的男中音在她耳邊響起。


    「對不起,我一時沒注意到,抱歉。」無慮連忙抬頭道歉,卻瞧見一張帶著醉意的臉龐。


    跟在她後頭追來的梁季勳匆匆趕到,一把將無慮拉迴懷裏,「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無慮連忙搖頭,「真的沒事。」


    「唷!我說是誰帶來的女伴這麽漂亮,原來是你呀!季勳。」混雜酒嗝的聲音傳來,中斷了他們倆的談話。


    梁季勳這才注意到剛才被無慮撞上的男人,原來就是死黨康恆。


    「康恆,你也來了?」


    「當然,這可是做生意的大好機會,能不參加嗎?」康恆邊打了個嗝,邊眯起眼打量無慮。「嘿,我說季勳,這位是不是讓你這浪蕩子收心的幸運兒?果然是個小美人,怪不得你會為她這麽著迷。」


    「沒錯,她就是我將來打算廝守終生的伴侶。」梁季勳摟過無慮,「這位是康恆,我的損友。」


    「你好。」無慮禮貌地點頭招唿,但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因為梁季勳的語氣總是一副真的想娶她的樣子,有時候她甚至會有種錯覺,以為梁季勳喜歡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姊姊。


    「嘖嘖,真是個道地的美人,不過和你過去喜歡的類型都不一樣!季勳。」康恆上上下下打量著無慮,又轉向梁季勳說道:「你不是喜歡擁有魔鬼身材的女人嗎?怎麽卻娶了朵清純百合呢?」


    「康恆!」梁季勳連忙將他拖到一旁去,「夠了,你喝醉了,別在我未來老婆麵前胡扯!」


    「哎呀!有什麽關係嘛!反正你花心風流的事情早就是人盡皆知,沒道理隻有老婆不知道啊!」康恆就著醉意晃迴到無慮身旁,咯咯笑道:「我告訴你呀,這家夥過去成天泡在美女堆裏,所以你如果要嫁給他,一定要好好注意,免得他又三天兩頭去泡酒店。」


    「康恆!」梁季勳真想拿膠布貼住他的嘴。


    「不過也沒關係啦!如果他真的傷了你的心,你可以來找我……」康恆說著,已經伸手搭上無慮的肩膀。「我和這家夥不一樣,我是很純情的,你要是跟著我,保證你不會吃虧。」


    「康先生,請你放手,你喝醉了。」嫌惡感打心裏泛出,無慮想格開康恆的手,無奈他摟得死緊,她根本推不動。


    康恆猛搖頭,抗議道:「沒事,我才沒喝醉,我酒量好得很。」


    「夠了!康恆!你給我放手!」梁季勳忍無可忍地自康恆身後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往後拉好讓他和無慮分開。


    「你幹什麽呀!梁季勳!」康恆不滿地叫嚷,「為了個女人和我吵?一點兄弟道義都沒有!」


    「她是我的老婆!你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戲』嗎?」梁季勳用身子護住無慮,邊輕聲問道:「你還好嗎?嚇著你了吧?」


    無慮沒被康恆嚇到,倒是被梁季勳那句「老婆」給嚇了一跳。窩心的感覺和背叛姊姊的不安在她心裏交戰,聽見梁季勳的問話,她隻能搖頭,「沒事的,倒是你們兩個……」


    「放心吧,這家夥向來酒品不好,別看他現在氣成這樣,等酒醒了,他什麽都不記得了。」梁季勳悄聲安撫著無慮。


    康恆搖搖晃晃地自草地上爬起來,「梁季勳,你是找架打是吧?」


    「你有打贏過我嗎?」梁季勳可不怕他的恫嚇,要比打架,他可不會輸給從不運動的康恆。


    「季勳!別吵了好嗎?」無慮擔心地拉著他的衣服輕聲勸阻。


    可是梁季勳還沒來得及開口,康恆已經對著他衝了過來,梁季勳將無慮往旁邊一推,接著他迴身擋下康恆,一記過肩摔讓康恆結結實實地跌了一跤,整個人躺平在草地上。


    「真是的,老給人添麻煩的家夥!」梁季勳蹲下身子,拍了拍康恆的臉,確定他已經昏睡後,他找來兩個侍者,要他們找個地方讓康恆休息。


    「就那樣不理他行嗎?」無慮不安地問道。


    「放心吧,派對結束後自然會有人叫醒他,把他送迴的。」梁季勳對著無慮東瞧瞧、西看看,「你比起那家夥重要多了,他沒對你毛手毛腳吧?」


    「沒有。」無慮看著他因剛才的激烈動作而散亂的瀏海,忍不住笑道:「你的頭發都亂掉。」


    「還好啦,反正派對也快結束了,亂就亂吧。」梁季勳索性伸手將頭發撥散。


    他隨性的舉動與那頭飄散開來的黑發深深吸引住無慮的眼光,讓她忘掉了自己的決心,隻能眷戀不舍地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梁季勳就像塊磁鐵,緊緊地抓住她的心,讓她不論逃到哪裏、躲到何處,都擺脫不了他優於常人的魅力。


    他散發出來的自信就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舞動著生命的光輝,讓人不由自主地將真心交付,與他的火焰一同燃燒,成就更加耀眼的光彩。


    但是,可能的話,她多麽希望自己不是貢獻真心的一份子,而是那位收服火焰的幸運兒?


    ***


    「上次你是不是單獨和小慮去參加派對?」


    路承希略帶質詢的聲調硬生生地吵醒窩在沙發上假寐的梁季勳。


    梁季勳不情願地睜開一隻眼睛,他瞥了路承希一眼後又很快地閉上,「你的消息很靈通嘛!路承希。我還以為你隻知道音樂界的消息,沒想到你連商界的消息都這麽清楚。」


    「你為什麽帶小慮去?你的未婚妻是小憂,不是小慮。」這件事他還是聽一個參加過派對的親戚說的,當他一聽見梁季勳帶去的女伴是個短發少女時,他立刻就明白這是怎麽迴事。


    無憂發長及腰,而且她極愛護那頭長發、不可能輕易剪掉,所以絕對不是她。為了證實他的猜測,他今天特地找了個藉口前來無家,一進門便瞧見無憂紮著馬尾和梁季勳在客廳談天。


    好不容易無家姊妹都到廚房忙著準備晚飯,路承希才得以向梁季勳求證。


    但是梁季勳根本不打算理會他,「拜托,我帶誰去參加派對幹你什麽事啊?」何況他是經過無憂批準的,有聖旨在手,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你果然不是真心喜歡小憂的對吧?或者你隻是閑來無事,所以找上小慮打發時間?」路承希被他漠不關心的態度惹惱,「季勳,請你認真迴答我。」


    梁季勳蹙起一雙濃眉瞪向路承希,「承希,別以為你是小憂的前任男友,就可以對她們姊妹倆的家務事插手到底,你搞清楚,在這個家裏,有權說話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你真打算惹小憂傷心嗎?她是那麽的愛你,為什麽你不能多關心她一點呢?」被刺中痛處,路承希隻能調開話題:「明明擁有小憂的愛卻不知珍惜,我實在不懂你在想些什麽!」尤其那還是他渴望卻得不到的,所以梁季勳那樣的態度才會讓他更加生氣。


    「我在想什麽?」梁季勳挑高眉,不悅地反駁:「我在想,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打算結婚?聽說溫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不是嗎?你將婚期一延再延,不會是打算和小憂舊情重燃吧?」


    「我沒有那個意思。」路承希的眉頭緊繃,「婚期已經定了,先前因為有些事,所以才耽擱到現在。」


    「那很好,別忘了發張請帖來,到時候我不但會送份大禮去,還會『攜伴參加』。」梁季勳狠狠地在他的痛處上再踩一腳。


    路承希被他的話刺得一顆心已經鮮血淋漓,但是為了無憂,他仍是死盯著梁季勳不放,「我一定會寄請帖給你的,不過你要想有機會帶無憂一起出席的話,最好從現在起就收歛點。」


    「你是什麽意思?」想不到看起來斯文的他也會語帶威脅之意。


    「我說過我不會坐視不管,如果你再繼續糾纏小慮,我會將這些事情都告訴小憂。」這是個下下之策,非不得已他是不想用的,因為他仍是不願看見小憂傷心的模樣。


    「是嗎?」梁季勳可不怕他這招,反正有免死金牌擋著,尚方寶劍都砍不了他。「我是無所謂啦!如果你想告訴小憂的話就請便吧,我不介意,反正最舍不得小憂傷心的人是你,不是我。」


    被看穿的感覺向來是最惡劣的,尤其是被情敵看穿心思。


    路承希做了個深唿吸,極力想將情緒平撫下來,可當他一睜開眼,看見梁季勳那略帶戲謔的表情後,他再也忍不住了。


    路承希臉色一沉,「好,我就如你所願告訴小憂,要是小憂生氣拋棄了你,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


    「請便。」


    「請什麽?」無憂端著香噴噴的晚餐從廚房裏出來,聽見梁季勳的對話,她將晚餐擱到餐桌上,走過來探問道:「剛才聽你們好像談得很起勁,在聊什麽?」


    「沒什麽。隻是談些家務事。」梁季勳的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對了,承希說有他有些『悄悄話』要告訴你。」他還刻意把「悄悄話」三個字加重,表情是一臉神秘。


    「什麽話?」無憂轉向路承希,朝他眨了眨眼,「有什麽事嗎?」


    路承希偷偷瞥了梁季勳一眼,瞧見他正在偷笑,而且笑得活像隻賊貓。


    「呃……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嗎?」路承希看見無慮正要從廚房裏出來,連忙推著無憂上樓。


    「一定要現在談嗎?承希,要不要先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


    「沒關係的,我不會耽擱你太久的時間。」路承希半哄半騙地推她上樓,「到你的房間好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必須馬上告訴你。」


    他們兩個剛上了二樓,無慮便端著菜肴從廚房裏出來,看見客廳隻剩下梁季勳,她忍不住問道:「姊姊和路大哥呢?」


    「他們在樓上,似乎在談很重要的事情,我看還是別去打擾比較好。」梁季勳站起身,替她將餐桌的碗筷擺好,然後拉著她坐下,「喏,趁熱先吃吧,他們說不定要談很久。」


    無慮納悶道:「你知道他們在談什麽嗎?」有那麽重要?非得在這個時候談不可?


    「我不知道。」他假笑幾聲,聳聳肩,「你可以待會兒再問小憂。現在先吃飯吧。」他體貼地替她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碗裏。


    「我自己來就好。」無慮指著桌上的巴西熏烤,「你不是很喜歡嗎?所以我和姊姊特地做的。」雖然嘴巴上是這麽說,但事實上,這道菜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在弄,為的隻是想看梁季勳高興的表情。


    「聞起來好香,謝謝你。」梁季勳逮到機會,拉起她的手就是一個吻。


    無慮紅著臉匆匆將手抽迴,拿起碗筷便開始埋頭吃飯,連看都不敢多看梁季勳一眼。


    她已經暗自下定決心,從此之後,她隻能在心裏偷偷喜歡著梁季勳,不論她有多麽喜歡他都不許自己表現出來。


    「小慮!」梁季勳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我說你別邊吃飯邊發呆。」


    「我哪有。」


    「可是你從剛才到現在隻吃白飯,菜卻動都沒動,不是在發呆是什麽?」梁季勳邊說邊把臉湊近她,「而且你還把飯粒吃到臉上。」


    「啊?哪裏?」無慮下意識地伸手去擦臉。


    「在這兒。」梁季勳很快地在她唇角吻了一下,「ok,現在已經沒有了。」當然啦!那都是他瞎掰的,哪有什麽飯粒,隻不過是他想趁路承希那個討厭鬼不在的時候吃點小豆腐。


    無慮的臉徹頭徹尾地漲紅,她捂著嘴,吞吞吐吐地說道:「梁大哥,這種事你隻要用比的就好,根本不用……呃……就是……」她怎麽樣也沒辦法把後麵那個詞說出口,因為她已經被梁季勳剛才的舉動嚇得一顆心狂跳不止。


    「抱歉,我隻是覺得這樣子比較方便。」梁季勳裝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怎麽?被我嚇到了嗎?還是說——」他把尾音拉得好長:「你想再讓我吻一次?」


    砰的一聲,無慮跳了起來,椅子也跟著倒在地板上。


    「梁大哥。」她艱困地吞了口口水,「你剛才的話……」


    「我剛才是非常、非常地認真——」梁季勳歛起笑容,用嚴肅的表情麵對她,緩緩吐出一句:「我很認真地在跟你開、玩、笑。」他一字一句的發音,然後不出所料地看見無慮癱坐在地板上。


    唉!可愛的小慮,他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對她說出他的真心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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