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都是兄弟好友,切磋便切磋,但也不至於動刀動槍,你快把你的寶劍給我收起來!”


    “哦。”


    上清一聽,原來是並不打算動真家夥,當即臉上不免有些失望,隻好略一揮手收起了躍躍欲試的誅仙四劍。


    “你我切磋,應該以論道為主,動手難免會傷了和氣。”


    “依我的提議,不如這樣,正好這數百年之間兩位賢弟也收了不少的弟子,而這些年來你我全都忙著悟道沒有空好好教導。幹脆這樣,你我四人就在這山上輪流講道,依道法驗證彼此修行,如此一來一方麵既能切磋道法,另一方麵也能順便讓這些個弟子們得些好處。”


    玉清在一旁聽得直點頭,太清這話說得確實有理,倒是個兩全之策。


    “那就請大哥第一個為我們做些示範。”


    “故所願爾!”


    太清哈哈大笑,也不多推辭,一轉身當仁不讓地飛身而起,身後登時卷起紫氣三千丈,托著他那略顯蒼老的身軀直接飛上了他的八景山。


    “嗚唿!今日我太清開山講道。道法玄妙,非常人能聽,非常人能悟。有緣者自有所得,無緣者免勞心神!”


    此言說罷他已經開口講道,隻見太清頭頂霞霧蒸騰,其中現出那高大偉岸的玄黃寶塔,為他護住法身。


    太清乃三清之首,若悟性論智慧均是第一,所講之道更是玄之又玄,晦澀難懂。


    他講的道,源自於宇宙洪荒天地混沌,最是遵照自然之理,於有常無常之間千變萬化。望之好似近在眼前,卻實則奧妙非常叫人難以捉摸。


    昆侖群山的諸多生靈雖然未必全都開了靈智,但也冥冥之中感受到天地大能的號召,一個個紛紛靜下心來側耳聆聽大道妙法,直聽得如癡如醉。


    太清口吐芬芳,法音頻出,滔滔不絕,一講便是三天三夜。


    但怎奈他這一門道法實在是太過艱深,莫說是那些無名的生靈,就是兩邊這些入了道門的弟子們一個個也都聽得一頭霧水,其中僅有三四人若有所思,但也都悟得不深。


    也難怪日後太清一門門人稀少,實在是有緣人難覓。


    三天一過太清當時住口不言,環顧四周竟無幾人能得其中三味。


    對此結果太清其實心裏早有準備,因此臉上也無失落表情,隻是坦然地走下了山,朝玉清點頭示意道:


    “二弟,接下來該你了。”


    玉清躬身行禮:


    “兄長的道法實在是高深卓絕,愚弟真是不能及你萬一,姑且勉強一試,望諸位勿要嘲笑。”


    這話說完,玉清也飛身而上,落在了他那玉虛山上。


    隻見他斜臥雲床雙眼緊閉,身後慶雲環繞祥瑞浮現,頭頂懸著日月星三光,照亮諸般大道,為其護航。


    “貧道講的是玉清大道。天道渺渺,眾生庸常。貧道欲以一己之力闡發天道之至深之道,故此欲學悟道者,須得大智慧大氣運加身不可。故而卵生者,披毛者,凡此種種七竅不全之類皆與悟道無緣,望好自為之,切莫自誤。”


    此言說罷,玉清也開口講道。


    玉清之道,緩緩如天瀑垂地,水銀潑漿,天生的自矜高貴。他講的是世間百靈萬物皆分上中下三類,彼此之間不可僭越,而為上者勢必唯我獨尊,方能成就正果。


    玉清的道法較太清相比而言顯然更加易懂,因此非但是山上的這些道童,就連山下都有不少生靈聽得津津有味。


    但細細算來。這些得道之人全都是天生跟腳非同尋常之輩,身具大智慧大氣運之天資,本就是萬中無一的體質,如今能聞聽大道,猶如是天門大開靈智灌頂,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


    太清講了三天三夜,玉清身為太清的弟弟,自然不敢比他講得還久,以免失了長幼之輩的禮數,因此時辰一道他就立刻閉口,再無多言。


    三日過後,還不等玉清自己下來請上清上台,上清自己就已經急不可耐地架起遁光,直接飛上了自己的碧遊山。


    太清為人倒是隨性,既不要什麽寶座,也不要什麽雲床,就在那草地之上席地而坐,任憑周遭的鳥類隨意棲息,自己則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貧道講上清之道。天生萬物,必有其用。怎奈天道無常,眾生悲哀,欲得解脫須得與天相爭。而我這太清一道便是教眾生如何截取這與天相爭的一線之機,從而出類拔萃,超凡脫俗!”


    上清此言一出,太清眼中略顯意外,而玉清則是聽得眉頭緊皺,顯然並不十分讚同他的這番說法。


    上清開口講道,他身後四柄誅仙飛劍就立在腦後,發出的劍光更是犀利非常,看得眾人心驚膽寒,不免心生敬畏。


    上清講的道與兩位兄長截然不同,他的道法可謂是各花入各眼,包容萬物麵麵俱到,但凡是有緣得聞此道的生靈,全都能從中而有所得。


    他的大道最為淺顯,但卻意味深長,也是直指大道。


    最誇張的是,因他這一番講道,這昆侖山上一時之間竟然有數千生靈當即頓悟,化形而出,拜倒在地口稱老師。


    等他這三天講完,他身後早已又多了一大圈的弟子。其中有修行齊整,道體完備的智慧之類,同時也還有半人半妖,麵目可憎的妖魔鬼怪。


    上清睜眼,見到周遭的這一幕時,非但不覺得厭惡,反倒是能一視同仁,絲毫不拘泥於此,從而贏得了眾生的向往。


    “兩位兄長,三弟幸不辱命!”


    上清結束了講道施施然地飛身而下,就落在幾人麵前。


    玉清對他的道法雖然不甚同意,但心裏也承認他道法之中的厲害之處,因此索性什麽也不說。


    而太清則是點點頭,笑著說道:


    “三弟別急,武吉道友都還沒有開口,等咱們聽完道友的妙法,再論個高下不遲。”


    說著話,太清就轉身麵向武吉,伸手邀請道:


    “道友,我等已經期盼已久了。”


    武吉微笑致意:


    “三位道友果然不凡,講的道法更是精妙非常。論高深,我隻怕是自愧不如,因此也隻得另辟蹊徑,這就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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