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響起。江兮月伴隨著節奏翩然起跳,明眼人自然能看出來她沒有舞蹈經驗,有些動作不夠優雅,但是實力不夠,炫技來湊。


    長袖紛飛間皓腕翻轉,甩出一個個劍花,刀光劍影見,那綽約的身影便多出來幾分英姿颯爽。


    原本感覺索然無味的白起心情大好,看著江兮月的目光帶著欣賞。習武出身的他自然看得出來,這個子兮確有學過武術的經驗,甚至有些動作是和軍隊裏麵的演習極為相似。


    不過他沒有開口點破。對於剛剛大獲全勝的隊伍而言,就需要這樣一場英氣的表演,而不是軟綿無力的舞蹈。


    而此時此刻的江兮月,隻是由念力操縱的,她的思想,已經飄進了英雄劍製造的迴憶裏麵。


    一間書房,書房的書架上麵擺滿了竹簡,昏暗的燭光下,一身便衣的白起坐在案前,就著燈光看著兵書,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案桌上麵放置著擦拭幹淨的英雄劍,白起的目光掃過英雄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放下兵書,拿起英雄劍,迴憶著自己的戎馬生涯。


    突然間,他的眉頭深鎖,眼神變得奇怪起來。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直接鬆開了英雄劍,英雄劍滾落在地上,而白起則雙手捂著腦袋,緊咬著牙齒,仿佛在忍受什麽巨大的痛苦一般。


    江兮月看著他痛不欲生的模樣,不禁有些替他感到難受,她張了張嘴,想詢問他怎麽樣了,可是突然想到自己是什麽都做不了的,她隻好沉默下來,靜靜看下去。


    這時,有個人憑空出現,走到白起麵前,隻是食指在他的頭頂一點,白起就安靜下來,身體軟了下去,被男子接住放在了床上。


    他凝眸看著白起,目光複雜,“往事如風,何須惦念,將軍,珍重。”一個轉身,他就在他的視線裏麵消失了,而江兮月也清晰的看清楚了他的麵容。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她與他曾有一麵之緣,就是那日白起的婚宴上麵,站在丞相張祿身旁的鄭安平。那個看起來十分祥和的佛係男子。


    他到底是什麽人?他和白起有什麽關係?白起剛才是怎麽了?江兮月腦子裏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這件事,好像遠比自己想象的複雜。


    等江兮月從幻境裏麵出來,劍舞也結束了,她神情有些恍惚的將英雄劍還給了白起。看向白起的目光有些複雜。


    “將軍覺得如何?”


    “甚好。”


    “奴家可有機會請將軍聊上一聊?”


    白起嘴角一彎,似笑非笑,將英雄劍入鞘,便站起身,用眼神示意她帶路。


    江兮月趕緊帶領著白起走上樓梯,和他走進了自己剛才打暈妓女的房間,一打開門她就後悔了,她怎麽就忘了這個房間裏麵還有一個人呢?


    好在床和桌子之間隔了一道屏風,如果不進去,應該就不會被發現吧。


    反身關上門,沒等江兮月想好對策,她的脖子就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了,這種她無比熟悉的感覺,不是那柄英雄劍才怪。


    “將……將軍……”江兮月聲音發顫,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汝是何人,為何故意接近孤,有何意圖。”白起的語氣沒有半分情義。“江副將。”


    江兮月咬了下唇,動都不敢動,她原本還有意思僥幸,可是這點僥幸在白起叫出自己名字的刹那頓時消逝幹淨。


    誰說將軍都是莽夫的,誰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江兮月自然也不藏著掖著了,她沒有選擇恢複少年的聲音,而是用自己原本的聲音,故作鎮定的問道:“將軍好眼力,不知將軍是如何認出我的?”


    她平日在軍營在外都是身穿鎧甲,灰頭土臉的模樣,也隻有胡陽能看清自己原本的模樣,而且聲音妝容變了,就算長相相似,也不容易被認出來才對,更何況,軍中那麽多人,白起怎麽會記清楚自己的身形模樣呢。若是胡陽認出倒是有幾分可能。


    白起麵無表情的迴答“吾之神劍重量非尋常男子提起,而汝卻取之輕而易舉,加之汝行之步伐不似女兒家,所展示皆為軍中所學……”本以為天衣無縫,卻想不到有這麽多漏洞,江兮月不禁自嘲自己的自以為是了。


    “吾就是開開眼界,看看軍營什麽模樣?”如果她這麽說了,白起的劍怕是立馬會穿過自己的喉嚨罷。


    “吾雖女兒身,但求獻身沙場,精忠報國?”就看自己平時的懶懶散散的行為,這個理由也靠不住啊。


    “吾愛慕將軍已久,隻求能追隨將軍左右,生死不棄。”別說白起了,江兮月自己都會背惡心的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快說!”江兮月明顯的感覺到,劍刃更貼近自己皮膚幾分。


    “我……吾聽說進了軍營就有食物吃!”江兮月顫著聲音道。


    聽了她的話,白起執劍的手鬆了鬆,他目光複雜的看著江兮月,如今的世道,竟然讓一個女子走投無路到如此地步嗎?


    “孤今放你一馬,不過汝一介女流,不能留在將軍隊。”白起收迴英雄劍,轉身準備離去。


    “可是我不比男人差啊,憑什麽女子不能上戰場,憑什麽女子就要相夫教子,而不能拿起紅纓,鎮守家園!”江兮月看著他的背影,不甘的問道。


    白起轉過身,從上到下大量了一遍江兮月,她清晰的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為輕蔑的東西。


    江兮月心裏好像被什麽刺痛了一下,然後胸口湧起濃濃的怒火,她深唿吸一口氣,壓製住自己的不滿,一字一頓道:“不然,我們來打一個賭如何?”


    見白起久久不言,江兮月用同樣的眼神望向了白起,“莫非,將軍不敢?”


    ……


    胡陽一直關注著二樓的動靜,所以熟悉的那個身影下樓的時候,他立馬就站起來了,不過沒等他開口和江兮月說什麽,他就看到白起跟著也下了樓。不過白起的臉色不是那麽美好就是了。剛下樓,他就下令所有迴迴營。


    胡陽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江兮月,隻見她衝自己搖了搖頭,他隻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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