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你就當某什麽都未曾說過!”郭嘉轉身作勢要走。


    卻被玉玲瓏攔住:“站住,我讓你走了麽?說下去!”


    “如郭某沒有看走眼的話,姑娘之仇不在於丞相,而在於那周瑜身上。某曾聽說,袁紹寄居江東之日,曾將姑娘獻於那周公瑾,卻被當麵拒絕,可有此事?姑娘可曾想過,若是當年周瑜收你入室,眼下揮軍北進,與丞相兵戎相見,乃是天經地義地為主報仇!姑娘又何苦孤身一人,去接洽那土豪坤紳公孫淵?周瑜無識人之才,這就是他最大的短板!這是一塊足以會害死他的短板!”郭嘉呷了一口酒道。


    玉玲瓏麵色一變,當年之辱頓時如過電影一般在腦海裏閃爍一遍。正如這郭嘉所言,她雖然武功高強,智慧過人,但是顯然不夠成熟,不能獨當一麵,她之所以甘冒辛苦和風險為袁紹報仇,不為其他,實在是她沒有目標,於是才將完成袁紹的目標當成自己的目標,袁紹既死,她為他的遺願而奔走,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有意義,可是,這個意義是自己人生的全部意義麽?


    郭嘉豈是受製於人之人,在玉玲瓏愣神之間,他已經從懷中偷偷地掏出了一隻小木匣。裏麵不是旁物,正是從苗疆毒聖那裏求來的情人蠱。


    外麵的月光如水無聲地灑落在郭嘉頎長的身軀上,浪子長身,在蠟燭光影的照耀下留下一個無限美好的背影。“姑娘覺得我與那周瑜相較,哪個更勝一籌?”郭嘉走近數步,貼著玉玲瓏的粉頸嗬氣問道。


    玉玲瓏微微一怔,她並不明白郭嘉為何突然有此一問。兩人從方才算起,也就將將認識了一個時辰。


    還有這小子不是不好色麽?為何與自己這般親近。


    更為要命的是自己像是對這種接近並不排斥,這又是何故?


    “那周公瑾懷擁江東二喬,卻不知足,又收孫仁,糜環、鄒湉等絕世美女,前日,又在青州擄丞相夫人與三女,上演了一出五人拜堂亂人倫的醜事,實在荒唐不經之人!郭某卻一生孑然,潔身自好,姑娘,你對某有意思否!?嘉願與汝,結成一體,共抗仇敵。”


    “真是好笑,我怎麽會喜歡一個酒鬼!”


    郭嘉一咬牙,從木匣彈出了情人蠱蟲。


    一刹那之間,突然那嬌美的麵孔,於妙目中露出癡癡的神情。郭嘉用語言迷惑玉玲瓏的同時,暗中使出了殺招。


    蠱蟲入體,玉玲瓏明澈的雙目多了一層迷茫,突然微微一蕩,旋即竟然放出了愛意滿滿的柔光…


    “不知道錢…趙夫人來此何幹?”在城中搜索了小半日,卻是連張繡的影子都沒有瞧見,曹廉不禁有些泄氣,這邊聽聞陸青闖入軍營的消息,心中也是大為光火。一路上他是咆哮連連,怒斥這娘子參政,簡直是不可理喻,趙雲看上去是個良將,其實也是一個草包。一旁的偏將們也是戰戰兢兢,心道這神仙打架不便摻和,他們這些人隻可賠笑,不能插科打諢,否則一個言辭上不小心,很可能被一擼到底,幾年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中軍軍帳之中,燈火通明,陸青背手而立,留下了一個煞是美好的背影。


    聽聞曹廉的聲音慢悠悠地轉過身來,“奴家聽說那張繡已經潛入青州!二位將軍卻是束手無策!說什麽五子良將,真是讓人笑掉大牙!”陸青嬌美的麵龐讓人心動不已,隻是那天然的冷然氣質讓人有些距離之感,她深知沒有理會曹廉的問話,而是喧賓奪主地埋怨起了曹廉。


    “嘿嘿!”曹廉咧開大嘴一笑,“夫人說笑了,曹某素聞這張繡與趙雲將軍乃是師兄弟,鬼知道他是不是來敘舊的,這大好青州,誰不想謀一個好的前程!某家找不到那張繡,也就不奇怪了!”這話有些惡毒,幾乎是把趙雲架在火中烤,說白了就是老子滿青州城都找不到張繡,也許是你們把他給藏起來了。動機嘛,曹周爭奪天下,誰知道鹿死誰手,你們這是未雨綢繆,為將來做準備呢!


    “放狗屁!”饒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陸青聞言也是大怒,“曹廉,你丫的別含血噴人!須知這中軍大帳裏掛的旗幟是趙,不是你曹某人!你想造謠雲哥還欠點分量!”


    “看來夫人上門是來教訓曹某的!你不知道這趙字背後還有曹氏麽?難道趙將軍真想做那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曹廉麵色一變,竟然是手握腰間長刀,整個言語之間竟然直指趙雲謀反。


    龍係命格的陸青哪裏是自我菲薄之人,這邊腰間軟劍出鞘,“正是,那又如何?”


    “請趙夫人賜教!”


    “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我這寶劍出手必然濺血,你可考慮好了!”


    “嘿嘿,曹某赫赫軍功也不是平白得來的!”


    二人劍拔弩張,見到勢頭不妙,幾員偏將悄然退了下去,在一旁看起了熱鬧,其中一個識得大體的則直奔曹性的軍帳而去…


    這邊形勢緊迫,雙方卻在動手之前保持了克製。誰都知道眼前的局麵,外麵有周瑜的江東大軍逼近,裏麵則有主將昏迷不醒的近憂,眼下絕不是內訌的好時機。曹性的及時趕到,也是極大地舒緩了場中的緊張局麵,在他的一番調解下,二人冷哼一聲,卻是在不同的方位坐了下來。大凡能坐下來談事情,那武力解決問題的可能性基本上就被封死了。


    曹性很是老到地坐在了二人中間,把最後一絲火焰給生生掐滅了。


    話說這曹廉雖然是個活寶挑事精,但是他無意之中說出來的話卻讓張繡冷汗淋漓。他來到城中就是為了見一見趙雲,這偌大一城中,還有三十萬左右的曹軍,江東軍雖然兵強馬壯,但是也不過八萬之數,對上數倍於己的敵人,即便獲勝也是慘勝,他來城中,就是為了謀求一個最小代價。


    要是張繡知曉自己此行目的被臭嘴曹廉給猜中了,不知道他還願意不願意上這刀山,走上一遭。


    話說這邊事情也巧,陸青送完陸遜出門不久,趙雲已經幽幽醒轉。


    他的目光還稍顯呆滯,行動上也緩慢了不少,這是千日醉的餘韻,雖然被龍血所克製,但是不是對症下藥,多少還是有些不適之感。


    “啪!”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一塊金牌摔在了他所座的桌幾之上。


    趙雲驀然一驚,四下一探,卻是無人,來人是高手,卻無惡意,否則方才丟出的是暗器自己百無躲開之可能。他淡然道:“朋友,既來之則安之,有什麽事情需要雲做的,不妨坐下來談!”


    一個矯健的身影從帳頂而下,目光如炬地看著趙雲道:“某家張繡,師從童淵六年,說起來是你師兄!趙將軍,這門子情誼不知道你還認不認了!”


    “自然是認得!”趙雲麵色激越,卻是拚命壓製住了:“師兄有禮!不過你我此間各為其主,這刀兵相見之時,就無需…敘舊了吧!”


    “子龍還記得師傅的教誨麽?要你我藝成之後下山匡扶天下,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雲記得!”


    “某且問你,這曹操乃是反複小人,你為何投他?兄之宛城遭遇,你不察否?”


    聽張繡說到宛城舊事,趙雲也是心中有愧,不敢麵對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但是自己又如何能將此曹操非彼曹操,而是大帝劉宏一事說將出來,一則是保密的需要,二則太過驚世駭俗,他長歎一聲,“兄長,你還是走吧,雲以人格保你安全!”


    張繡怒道:“混賬,這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名為漢臣,實為漢奸!是為不忠;再者,某已投降獻城,他卻強擄某嬸,複殺我全家,是為不義,你竟然與這不忠不義之人沆瀣一氣,就不怕傷了師傅的心麽?”


    “師兄,曹氏一族的問題我們拋擲一邊。雲投效於他,自然是有些道理,恕弟此刻不能講明。師兄,我且問你,這周瑜鳩占鵲巢,實為江東之主,又置那江東孫氏於何地?再者,他強迫卞玉、曹節等母女三人同嫁於他,枉顧人倫,所行之事哪裏稱得上是光明磊落?某是不是也可以說,尊他為明主?是為不智呢!”


    “你…”


    “報兩位將軍,還有…趙夫人!”斥候風風火火地闖進軍帳,顯然是有緊急軍情要報告,可是一看陸青也在,頓時慌亂起來,將求助的眼神看望曹性。


    “何事,快講!”曹廉怒罵了一聲,“都什麽時候了,還玩這些小心眼!”


    “但講無妨!”曹性也點點頭,“趙夫人不是外人!”


    “這個…”斥候小眼珠滴溜溜亂轉了一通,心中已經有了定計:“將軍,夫人,小人探得消息,有一路不明身份之人正在前往趙將軍軍帳,似要對將軍不利!”這小子倒也精靈過人,把探得張繡去訪趙雲的消息生生改成了張繡欲行刺趙雲,這樣的話,諸方都能接受,一拍和諧的局麵也沒有被生生撕裂…


    這情蠱生效頗快,原本冷然如霜的玉玲瓏突然之間熱浪如火,二人很快地糾纏到了一起,一夜纏綿,醉生夢死。


    清晨,一縷淘氣的陽光打在了赤果果交疊在一起的二人身上,被陽光刺目的玉玲瓏猛然睜開眼睛,尖叫一聲。旋即,一腳將郭嘉踢出了床榻。她麵色突然變得淒冷無比,抓住自己的發髻聲音嘶啞地道:“郭嘉,你這個登徒子,竟然如此下作,老娘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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