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成功地瓦解了贏城之圍,劉宏立即給他增派了六員大將,目前冀州主帥袁紹不知所蹤,這怕是大戰又起的信號。曹軍這般一動作,整個冀州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袁譚親赴冀北第一線,也帶來了河北軍的主力。


    兩軍對峙的局麵再一次升級。整個贏城灣成了舉世矚目的焦點。


    習慣於住在軍營的賈詡,這時正在營帳前悠閑地烤著鰻魚,此刻一隻小鷹在他頭頂盤旋小頃,旋即,一張帛書被準確地投到了賈詡的腳下,他警覺地一看四周,然後速度極快地將其藏自袖中。


    這是他和趙雲約好的傳遞信息的地點,已在此苦侯數日。


    見賈詡神色有些異常,新增援的將領曹錕很是機警地看了一下周邊的環境,聲音若隆鍾一般地問道:“軍師,有恙?”


    賈詡微笑著搖了搖頭,“曹將軍有些草木皆兵了吧!放心,那袁軍初敗,陸遜又下了大獄,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麽大的動靜!”


    “諾!”曹錕一拱手,作為曹氏年輕一代的將領,他的警覺性要高於常人,看著遠去的小鷹,再看看林中有些黑黢黢的影子,他故作解手,卻向林中追尋而去。


    “大哥何故去了灌木林,難道這林中有恙?”隨同一起而來的曹錕的結拜兄弟何金見狀,也是皺了皺眉頭,跟了上去,他朝身邊圍著篝火閑聊的大將王淵知會了一聲:“我過去看看!你們在這兒也要小心點。”


    “大哥!”這短短的幾部路途,居然跟丟了曹錕,何金也是大吃一驚,他出聲輕喚,也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這邊緊跟了一段,突見林深處有些篝火。何金受驚之下拔出短刀,提縱身形,向篝火的方向追擊而去。


    這裏是軍營設置之處,離贏城主城尚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這片林子縱深極遠,林中古怪頗多,何金雖然不敢抱怨軍師胡亂用兵,心中也是頗有微詞,這深林隻適宜短期設伏,絕不該作為大軍營帳之所在,也不知道這賈詡如何想的,但是賈詡從西北起兵以來,雖跟從三主,卻未嚐一敗。這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何金縱有微詞,也隻能吞咽在肚子裏。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片刻,身後被人輕拍了一下肩膀,他大吃一驚,連忙將短刀轉了過來,這是一個連攻帶守的招式,卻被身後之人輕鬆化解:“賢弟,是我,你瘋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何金才平靜下來,“大哥,你去了哪裏!”


    “噓!”身後之人向前進了半步,和何金並駕齊驅了身軀,這不是旁人,正是方才失蹤的曹錕,他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那處篝火輕聲道:“方才這裏有個青衫女子,我追蹤到此處的時候,眼前一花,人就不見了,著實古怪!”


    “女子?”何金轉過頭來,這匆匆一瞥之下,卻見道一道白光從身後襲來,“大哥小心!”他猛一把推開身邊的曹錕,短刀已經迎接了上去。這何金乃是夏侯惇的嫡傳弟子,身手極高,比那曹錕還要高上一籌,此刻卻像是見了鬼一般,被那道白光裹在影中,然後一聲慘叫,揮刀的右手竟然齊肘被人斬斷。他撲通一聲向後栽倒,曹錕大喊一聲:“賊子敢傷我兄弟,老子廢了你!”他這邊怒火熊熊地又衝了過去…


    這林子乃是贏城最著名的林子,名曰原林。


    林子南北相距約有百餘裏,東西狹長之處卻隻有幾十裏,是一個古怪的星河結構。據說當年河北黃巾軍就在此起義,後來首領白波也被人梟首於此。浩浩十萬大軍從此出發殺進殺出幾十城,約有千裏之遙,卻魂歸原點,故周邊之人曰其原林,也稱魂歸林。


    曹錕額頭的汗珠不斷地下落,這白光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婀娜的人影,顯然是個女子,這女子手中並無兵刃,一隻衣袖飛舞起來,煞是美麗,可就是這眼前美麗之人,卻不是讓人流連之風景,她的長袖將曹錕手中镔鐵長刀斷成數截,眼看,就要落在他的血肉之軀上,曹錕心中大叫一聲吾命休矣,不過千鈞一發,他隻能痛苦地閉上眼睛。


    “當!”這衣袖被人用內力蕩開,算是救了曹錕一命。


    曹錕抬頭一看,救自己的是一個青衫錦衣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曹操新近招攬的侍衛長趙雲。這趙雲輕輕揮了一下手掌,竟然擋開了足以斷刃的長袖,曹錕心中矣歎人外有人,他朝趙雲拱拱手,連忙扶起一旁流血不止已經暈厥的何金,急急地往軍營方向跑去。


    青衣女子蓮步一動,想要追擊,趙雲也橫身一動,擋住了她的去路。


    “兀那趙雲,閃開!”女子表情慍怒,卻對他無可奈何,這一路上她和趙雲已經交手數次,沒有討到任何便宜,且不說如何去刺殺賈詡,或是拯救陸遜,擺脫他都是一個大的問題,“冤家,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實在抱歉,夫人,你要救那陸遜,雲自是不便阻攔,但是要取某家軍師性命,或是拿他做交易籌碼卻是萬萬不可!”趙雲英俊的臉龐微露淺笑,不卑不亢地道,這一路上追蹤與反追蹤,幾度被錢青蓮脫逃,甚至反暗算,趙雲也是有苦難言,不得不承認,這是他一輩子之中離失敗最近的一次盯梢。


    “那你告訴我,如何繞開這軍營和那贏城去到那袁紹營中?”錢青蓮有些氣急敗壞,聲音也愈加尖銳地道。


    趙雲苦笑眼中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然後拱手道:“若是夫人不棄,雲願送夫人離開贏城!”


    錢青蓮歎了口氣,有些幽怨地道:“趙雲你當日不投我家夫君倒也算了,何故為那卑鄙無恥的曹阿瞞賣命!青相信你是個君子,但是我信不過那狐狸一般的賈詡!我既有取他性命之想法,他又如何能輕易地繞過奴家?”說完,她圈手入紅唇,竟然吹出了一首涼馬曲,這是那趙雲家鄉的曲子,聽在趙雲的心中,泛起了一陣迴憶,他麵部一陣抽搐湧起了一絲痛苦,那青衣女子雪白的手嬌媚的麵龐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趙雲看了看天邊的烏雲,默默地念叨道:那個人我今生是再也見不到了吧!他抬頭讓眼眶中的一滴淚水流了迴去。“夫人,何以會雲家鄉的曲子?”


    “是某的一個妹妹教我的,趙將軍,不如你放我離開,我告訴你她的下落,這個交易如何?”錢青蓮嬌媚一笑,不無蠱惑地道。


    “這個…”


    就在此時,突然林中刮起了一陣陰風,四周風聲如鬼魅夜哭一般,經久不絕。


    錢青蓮一人而至,這肯定不是她在搞鬼,不好,這林中還有他人!趙雲心中一驚,這時,從他身後數十步之處傳來了一聲驚嘯,這一聲煞是尖銳,已經超出了人類可以接聽的聲納範圍,饒是實力不俗的趙雲和錢青蓮也被震得耳膜嗡嗡作響,二人很有默契地背靠背而立,表情很是緊張地看著這古怪若斯的魂歸之林…


    嗖嗖,二人看著周邊低矮的灌木林在高速地移動並發出古怪的聲音,那些端木的樹葉在一陣陣地抖動,這是有人在故弄玄虛,有樹葉落下就是他們移動時候造成的,“裝神弄鬼,給某下來!”


    趙雲大手一揚,一記柳葉鏢已經射了出去,隨著一聲悶響,一個人慘叫一聲從林中倒地,旋即,很快地被人給拉走了,這矮灌木隻是輕輕地發出一絲幹擾的聲音而已,卻已近影響到了二人的判斷。


    “趙…這些人實力很強,我們…我們還是先出了這個林子吧!”一向膽大如牛的錢青蓮臉色也有些發青,在麵對詭譎的環境,她終究還是露出了小女人的怯意。


    趙雲微微一笑:“夫人稍安勿躁,雲倒要看看這些鬼魅一般的東西到底是何方妖孽!”說著,他朝灌木深處衝了過去,錢青蓮咬了咬牙,也順著那趙雲衝出的方向飛了過去…


    孫策對襄樊窮追猛打遠沒有獲得所謂的成功,事實上失去劉備庇佑的襄樊人更加團結,他們得到了曹操的口頭承諾之後,他們更加堅定了和孫策決戰到底的決心。在野望、本縣的抵抗讓荊州軍兵連連吃癟,甚至讓好戰成癡的孫策不得不退避三十裏進行休整,尋找再戰的機會。


    當然這一切離不開一個野心勃勃的女子—蔡姬。


    從劉表到劉備再到“曹操”,雖然她一直主動尋求投靠之機,但是不得不承認她一直堅定地站在襄樊氏族集團的利益根基之上,是他們最好的代言人。此刻劉備為曹操所殺,孫策進攻火力甚猛之時,她不退反進,把防守的要務交給了董玉之後,隻身一人來到了這危機四伏的長安。


    這董玉不是旁人,正是曹操昔日的軍師荀彧,他對曹操好色的個性了如指掌,在實力衰微的情況之下,點頭默許了蔡姬的行為。


    劉備屍體被搶出事件讓整個長安的安保淪為笑柄,但是這一切像是在曹操刻意的安排之下發生,他外緊內鬆的態度讓以程昱為首的整個長安智囊團為之迷糊。但是還是有少許的幾個人明白他的想法:譬如郭嘉,譬如遠在千裏之外征戰的賈詡,譬如以漢室忠臣自居的董玉。


    這正是頂級智囊存在的意義,平凡的文臣可以治縣、治城,甚至一郡之地,而頂級智囊才是用以真正征伐天下的。從這個角度說開去,在劉宏心目之中,一百個程昱也頂不起一個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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