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霜點點頭,堅定地道:“奴家信你!唯願此生之後伴郎左右,從此江東再無喬霜此人。”


    這邊二人偎依在晚霞下的柳樹旁,你儂我儂的場景自不必說。


    “都督,甘將軍麾下有重要事情稟告!”過不多會,傳令兵急匆匆地前來,打破了眼前郎情妾意,愛意滿滿的境界。


    安頓好喬霜之後,周瑜健步走進軍帳,一旁的侍衛從身後幫他解開了大麾的繩帶,周瑜緩緩而坐,對著跪地不起的甘寧麾下斥候,沉聲問道:“有何要事!速速報來!”


    “報都督,大事不好!”


    “不要慌慌張張的,娓娓道來!”


    “甘將軍受命將王妃送至荊州吳侯處,但是不料卻遭遇殺手,王妃…她…已經香消玉殞了!”


    “什麽?”周瑜大怒,一腳踢翻了軍帳裏的桌幾,“枉那甘興霸自稱天下無敵,王妃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被人刺殺!簡直飯桶!”


    “都督休惱!實與我家將軍無礙!”斥候麵露不忿之色,喃喃道:“那吳侯還號稱江東小霸王呢,不也沒有保護好王妃!”


    周瑜麵色一轉,沉聲道:“平身,你把荊州發生的事情詳細與某說上一說!”


    “是!都督!“斥候站起身來,在他的述說之中周瑜暗暗地長籲了一口氣,這移花接木之計算是成功了。這邊周瑜安排甘寧送喬霜至荊,卻在暗中將其行蹤透露給了糜環知曉,怕失去權勢和地位的糜氏果不其然派出了高手刺殺,甘寧所要完成的使命就是將人送至荊州地界即可。自己這個心腹兼弟兄果然幸不辱命。要知道現在的孫策和糜環那是如膠似漆,周瑜兵行險著也不是全無把握,雖然孫策對喬霜被刺一事甚為惱火,但是想到可能與糜氏有關之後,他選擇了秘而不宣,隻是悄悄地把消息傳遞到了江東孫府。


    吳國太本是大為惱火,但是孫策的密信卻讓她老懷大慰,喬霜雖然嫁入孫家六年,但是一直無所出,這是吳國太對她最不滿意的地方。孫策的密信上就一行小字卻讓吳國太一下子年輕了十餘歲一般,這一行小字正是孫策的狂草體,上書十個字:孫家有後,糜氏懷胎足月!這個消息讓吳國太欣喜若狂,雖然也象征性地為喬霜舉行了大葬,卻對護送“失職”的甘寧和荊州諸將們網開一麵,未作處置,大體上都遵循了孫策的意思。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有後的孫策怎麽看怎麽順眼,對他的意見,這吳國太是全盤采納,當然,這也足見喬霜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對於母親大人這個決定和周瑜早有聯係的孫權自然是連連點頭,大聲道:母親大人英明,恭喜大哥,恭喜母親…


    吳國太輕輕地打了一下他的大手道:“你這孩子,舉國大喪,你恭喜什麽啊!說出去人家要說我孫家薄幸了!”


    孫權唯唯諾諾,一副受教的樣子,惹得國太又是一陣開心不已…


    這幾日,劉備受到了曹操的接見,連續與袁紹和孫策交戰,他手下的軍兵已經是捉襟見肘,再加之自己本來就是襄樊的客將,這裏的百姓雖然屈從於他的軍威,但是從內心裏,對他並沒有認同感。劉備雖然娶了蔡姬,重用襄樊將領,但是一直收效甚微,在這樣一個風雨飄搖的亂世,人人都心懷鬼胎,大家都願意把寶壓在更為強大的諸侯身上。曹操和袁紹成為襄樊人心中的兩大選項,雖然眼下隻是備選,但是難保有一天不會“夢想成真!”


    劉備這次前來拜會曹操也的確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大哥,這曹操不是一直在試圖剝離漢室的影響麽?為何我們在長安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幅場景,這裏尊漢室,行漢禮,掛漢旗、喊漢號,簡直就是宏帝薨前的帝都啊!”即便是粗枝大葉的張飛也覺得有些不妥。


    劉備肥胖的身軀艱難地挪動了一下,也是心思重重,“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千萬小心,提防長安有變!”


    張飛的臉忽地沉了下來,眼中已有擔心之色道:“大哥,要不我們暫且進那內城……”他吞吞吐吐了一句卻又欲言又止。


    劉備道:“怎麽了?”


    張飛看了看四周,小聲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養傷久了,人也變得敏感了不少,我的命格圖譜方才異動,這是有危險信號發出才會有的感覺。”


    不提這著還好,這虎係命格一說反而刺激了劉備。這宛如開著奧拓的自己遇見了開奧迪的朋友,對他的顯擺很是不爽,劉備他瞪了張飛一眼,“胡鬧,丞相召喚某前來,還能害某不成?”


    張飛不知道自己在哪惹毛了這大哥,觸發了他的逆鱗,於是苦笑了一下道:“是是,是弟多慮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後悔,大概覺得自己好意提醒卻被自己用場麵話堵住有點下不了台。劉備大耳朵晃了一晃,沉聲道:“三弟,我們在人籬下,需見機行事,不可妄言,更不能莽撞,你可知曉!”


    張飛苦笑了一下低聲道:“大哥,某識得!”


    劉備點了點頭道:“放心,某來之前重金於那陳登,有他父子照應,在此不必擔心。”不擔心就怪了,這劉備使團哪裏知道自己一進入這長安內城被人給團團圍住,那為首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曹操的心腹大將夏侯惇。


    這夏侯惇鼻孔朝天,二話不說就讓劉備扔下武器,隨他入遠在城中西北角的驛站居住。


    居住?這是軟禁吧!知曉這是曹操授意,劉備思忖半晌將雙股劍扔到了地上,然後阻止了就要爆發的張飛道:“三弟,稍安勿躁,我想丞相必然會對今天的所為有所交代!”


    一連三日,劉備連曹操毛都沒有見著一根。直到三日後的一日深夜,陳登才滿麵春風地走進了驛站道:“劉使君,你何時來了,也不通知某一聲,讓某好略備薄酒請使君開懷暢飲述那衷腸一番!”


    你妹的,老子送禮給你的時候不都說好了要來?你裝什麽蒜呢!想到門外一直緊守的夏侯惇,也許這陳登是說給他聽呢,劉備暗中一笑道:“如此,那多謝文龍了!”


    “相請不如偶遇,來人,拿酒!”話未說完,陳登身後背著幾大壇的好酒的仆人已經擺下了酒席,哪裏是什麽偶遇,就在這驛站的大院之中,陳登給劉備倒了滿滿一杯女兒紅道:“徐州一別,和使君已經三年不見,君風采一如當年,毫無二致爾!”


    張飛猛地呷了一口酒,嘿嘿一笑道:“不盡然,我大哥比徐州之時可胖了二十斤有餘!”


    正欲問陳登情況的劉備聞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隻能苦澀地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陳登忽然笑道:“丞相要殺使君爾,使君難道不怕我在酒中下毒麽?”


    劉備老鼠眼猛轉了好幾圈,心頭狂跳但仍是笑了笑道:“他鄉故知一見親,豈有鴆人陳文龍。”


    聞言,陳登歎了口氣也露出笑意,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好一個他鄉故人!放心吧,使君,就憑你這幾個字,某必保你此行平安。”


    劉備用手蘸酒水在桌麵上寫道:“有何變故!?”


    陳登依樣畫葫蘆地寫道:“曹要殺汝…”


    “無那鳥人陳,你和大哥在酒桌上瞎劃啥圈圈呢…”張飛一聲爆喝,驚動了外麵的守將夏侯惇。他一提長矛正欲發作,卻聽得驛站門口守衛報道:“郭祭酒、廉將軍、秀長史到!”


    “這三貨來此作甚?”夏侯惇嘟囔了一聲,卻知趣地把手中武器給收了起來。


    這話音剛落,幾乎同時,郭嘉、曹廉、曹秀等人一塊兒走過來了。為首的郭嘉長笑出聲:“使君別來無恙否,哎呀,文龍兄也在,正巧,丞相有召,莫如我等一同覲見如何?”說完之後,他朝夏侯惇做了一個眼色,夏侯惇心領神會地大聲道:“請吧!”


    “怎麽滴,想比嗓門大麽?”張飛大吼一聲,嚇得眾人驚了一驚。夏侯惇更是驚得緊緊地握住了武器,這邊張飛銅鈴眼一瞪,臉色漲得通紅,雙方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午後的冀州茶館裏人滿為患,這是大戰初歇後人們的一種病態,明明知道戰爭遠沒有完,但是卻對這種生活狀態趨之若鶩、甘之若飴,也難怪,誰也說不準自己的生命還剩下幾格電的時候,有的人會繼續為自己的理想奔波,有的人幹脆躺下享受生命殘餘,說不上誰對誰錯,僅僅是一種選擇爾。


    幾個無聊的貨郎坐在茶館門口的青石路上,對於這種高檔茶館,他們有限的身家還是進不去的。他們隻能買來新鮮的茶葉,在離上層世界最近的茶館附近品嚐起來,一邊呷茶一邊聊著茶館裏正在放著的大戲。那是一部新編不久的大戲,說的是袁紹六年前大難不死,輾轉江東之後得遇上仙,終於得道成王的故事,多少有些yy的成分。但是袁紹的確是冀州之神,有關他的典故更容易得到底層人民的認可。貨郎們討論著袁紹的故事,就像是親身參與了一般,說得眉飛色舞,直到聲浪過大而被人給趕出了茶館門口。


    談興甚弄的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青石小巷,這裏住著的都是冀州有頭有臉的人物,貨郎們走這條路,表麵上是為了抄小路走捷徑歸家,也有趨炎附勢想引人注意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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