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兒!這虎癡雖然屢戰屢敗,但不失為一員虎將,孤有意將他賜為你的貼身護衛,你可願意?”若是在方才這一戰之前,曹植會一百個樂意,為此點上一百個頭,如今打定主意之後,哪裏還會拂曹操的逆鱗,隻見他碎步上前,一作揖到底,恭敬地道:“兒臣隻求在父親身邊,灼文舞墨,當一著書郎爾!許都有父親大人坐鎮,可謂高枕無憂,某不需要許將軍助力,俗語曰: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許將軍雖敗,但卻是忠臣良將,還請父親給他一次建功立業的機會。”


    這話說得誠懇,即便是劉宏,也微微點頭,他有心收複渾人許諸,缺兵少將的他自然不會放棄眼前這樣的機會,“許諸帳前聽封,孤賜你軍身,封你為蕩寇將軍,邑五百戶!”


    侍衛出身的許諸沒有軍身,一向是他的心病,幾番努力,卻是屢遭打擊,此刻突遇甘霖,一時之間呆滯地立於原地,半晌才在曹植的提醒下,雙膝跪地,連稱多謝主公不止。


    “哈哈!”


    “曹操”一陣爽朗的大笑,下階來扶起許諸,當然也沒有忘記給獲勝的趙雲一記甜棗:“仲康和子龍乃孤左臂右膀也,孤一向非偏頗之人,傳,賞兩位將軍美女六名,黃金千兩!”


    “末將拜謝主公!”趙雲和許諸齊聲道。


    劉宏目光炯炯地看了看江東方向,喃喃自語道:“周瑜,如今朕兵盛將廣,坐握四州,即便是龍係命格,還怕得你麽?”


    留下足夠的守軍交割給馬均和夏侯惇,剩餘的杭州軍一直休整到次日中午,這才離開臨安古城,浩浩蕩蕩向壽春駛去。


    這臨安離壽春很近,相距不到百裏,黃昏時分,大隊兵馬已經挺進了壽春城邊。當下壽春守將乃大將徐盛,聽說杭州軍馬悉數投奔了曹丞相,他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是不是敵軍之計,曹操和袁紹池水一役,曹操為蠻軍所擒,可謂這杭州軍是占盡優勢,何以突然投降,前後不如旬餘,這也太戲劇化了,生性謹慎的他已經連續派出多路諸侯,得知前來打前哨的乃是曹植之後,更是一頭霧水,尼瑪,這個世界真是亂了。這曹植明明是受命扼守許都,是被當作接班人培養的,何以他也突然出現在了臨安地界,要知道這壽春乃是許都和臨安之間的必經之地,這三公子何時避開自己來到杭州的,自己竟然還是一無所知,這哪裏是來打前哨的,分明是來打臉的,徐盛的麵龐一陣紅一陣白,卻隻能硬著頭皮前去接洽。


    “將軍,鄴城有文書到!”


    “鄴城?還真tmd巧啊!”...看完文書的徐盛麵色極其複雜,來迴逡巡了數圈,才道:“來人,備馬!通知三公子從南門進城,某在城外十裏恭迎大駕!”


    “諾!”


    這邊曹植得了曹操之命,帶著三五隨從,騎馬至南城外小憩,等待徐盛的到來。


    這徐盛乃是江東人士,一向和曹丕走得稍近,但是已經放棄奪嫡之意的曹植此刻已是雲淡風輕,一路上,他也是悠然自得,遠遠看去,此刻南城門已經開啟,一些商人模樣的人正駕著一輛輛牛車,返迴自己的家園,還有幾名長相稍惡的,正向守城門的士兵解釋著什麽,然後就被士兵們給趕到其他城門口了,這樣就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危險性,按說,這徐盛對迎接自己的態度還是不錯。壽春的軍兵大約有兩萬餘人,曹操的戰略是警戒杭州和江東,這些軍兵雖然衣甲隨身,但是卻沒有飽受戰火之擾,精神上也絕少疲憊,士氣保持得很是不錯,曹植暗暗點頭不止,這徐盛是個懂刀兵之人,算是可用之才。


    正思慮時,一名士兵飛奔而至,“公子,徐將軍已在前方等候。”


    曹植微微點頭,搭手簾向城內望去,遠遠的,隻見幾匹快馬正朝門口跑過來,身後則是分列兩排的步兵。一路塵土飛揚,架勢倒是不小。


    此刻的徐盛心中有些忐忑,上前拱手道:“不知公子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將軍客氣!”曹植寒暄道。


    “末將已經整理好壽春府衙別院,請公子檢閱!敢問公子,不知主公何時進城?”


    曹植的麵色雖然未變,但是心中卻是有些警惕,這徐盛身後數十名身材魁梧、身披重甲的士兵執刀而立,個個兇神惡煞,殺氣騰騰。迎接自己人何須如此陣仗?這徐盛嘴上越是客氣,曹植越是留了個心眼。


    “某已派人接洽,相信很快大隊就能趕上!”


    “如此,還請公子前往別院小憩!”


    “好!”


    “公子請!”


    “將軍請!”...


    “有意思,這曹植讓我們先在城外紮營?這壽春有何古怪不成?”


    “曹操”從郭嘉手中接過卷書一臉凝重之色,這徐盛和曹丕走得很近,難道說此子包藏禍心,想要...郭嘉凝重地點點頭,越是接近許都的地方越是容易鬆懈,而危險往往就在此時生成。


    “好吧,紮營吧!”劉宏一聲長歎,心中暗道曹操啊,你養的幾個好兒子。


    “諾!”郭嘉恭敬地走了出來。


    旋即,趙雲一聲令下,全軍退卻十餘裏,待得一處視野很好的高坡,他沉聲道:“好,就在此地紮營!”


    “高坡紮營,這是又有大戰的前兆麽?這壽春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盤麽?何須...”


    “唰!”偏將一鞭子摔了過來,“張勇、王夜,你二人休得胡言,否則軍法從事!”


    片刻之後,營帳已經紮好。負責守衛得許諸厲聲道:“兒郎們,某知你們身心疲累,但是此刻不可怠慢,安全迴到許都,你們都有金銀美女的賞賜!”曹操的營帳在所有營帳的中央,兩邊站滿了全身盔甲的士兵,個個手執兵器,目光兇狠...


    再說曹植跟隨徐盛在別院住下,徐盛依不解甲地走上前,施禮卻氣勢洶洶地道:“公子,方才主公大隊人馬後撤十餘裏,不知為何?!難道是信不過末將麽?”


    曹植冷冷道:“某不知曉,將軍可親去丞相帳前詢問!”


    “植公子,末將爽直,不見主公,心下慌慌!再者誰不知道你於蔡縣有謀主公之逆,這杭州軍歸順,假道迴許,莫不就是你的鬼把戲!你是要來奪城不成?”


    曹植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大膽匹夫,須記得某乃曹丞相之子!丞相此刻身在十裏之外,你一探便知,而攜降將迴許文書早在一日前已經到達壽春,上有丞相親筆所書!徐盛,你莫不是以為可以隻手摭天,來人!”


    他身後的幾名大漢上前待命,旁邊徐盛的幕僚見此窘狀,連忙求情道:“多事之秋,容不得將軍不謹慎,還望公子手下留情。”


    曹植卻冷哼一聲,“以下犯上者,不殺不足以壯軍威!”


    “曹植,你不要太過分!須知這在某家地盤之上。你的發號施令有沒有份量你自己清楚。”徐盛怒極反笑,高聲怒斥道。


    “你家地盤?這漢室天下,丞相尚在,何言誰家地盤?原來你徐盛早有不臣之心?這壽春方斬那亂臣賊子袁術,你要步他後塵爾!?”


    “黃口小兒,詭辯...某乃忠臣良將...”徐盛一時大囧,不知如何應答,這曹丕雖然是給了自己便宜行事的命令,但是此刻對上曹操父子,他還是有些氣場不足。他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但這絲笑意一閃而過,此時的他依舊怒氣滿麵。


    就在這時,徐盛身邊幕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公子,悉數同根,相煎何急!徐將軍隻是一時心直口快,非有不臣之心,還請看在以往軍功,饒了他一命。”


    “這是壽春!我要這小兒饒我一命,司馬康,你是不是瘋了?”徐盛眉頭一皺,煞是不滿地道。


    “將軍休得再胡言!”司馬康也極為強勢,竟然頂撞了這壽春城的主官,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胡言?某就是在這,擒下曹植又當如何?”徐盛怒極道。


    “將軍此舉,形同謀反!”司馬康也不客氣,眼睛一瞪。


    “來人,給我拿下司馬康和曹植!”刷刷刷,身後數十甲兵把曹植等人圍在了中央,眼看就是一場血戰...


    曹植慢慢負手上前,注視著徐盛問道:“將軍懼死否?”


    “自然不懼!還有,這是你應該考慮的問題?”徐盛笑道。


    曹植凝視他半晌,一揮手,“拿下他!”


    司馬康點點頭,大手一揮,這些甲兵突然之間改變了攻擊的方向,反而將徐盛圍在了別院場中...


    看到壽春城中冒出的衝天火光,許諸煞是著急地在在營帳外轉來轉去,很明顯是城中出了意外,他存了去救曹植的心思,卻又怕曹操起了猜忌之心。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對麵營帳之中的郭嘉已撩起了幕簾,低喚了聲仲康,幾個踏步走至他的麵前:“仲康何以深夜不睡?要不,去某的營帳小斟兩盞?”


    “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這廝,還喝個鳥酒,喝下去也不怕噴出來!噴死你!”許諸心直口快,饒是郭嘉心有準備,還是被他弄了個大紅臉。


    他尷尬報以微微一笑,有些怨艾地看了大帝的營帳一眼,這營帳燈火未滅,很顯然,劉宏並未入睡,想必已經知曉許諸的來意,卻始終沒有出來答複。而此刻的自己跳將出來,也在他老人家的計劃之中吧,郭嘉搖搖頭,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不是很爽,他略一抱拳道:“這壽春還是主公的壽春,植公子無恙,還請仲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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