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看出了曹擦的猶豫,董承在一旁譏笑道:“丞相兵雄馬壯,天下無雙,何以自己人不敢進自己的城?!”


    “啪!”曹操猛然一拍鬥幾,厲聲道:“傳某軍令,郭嘉即刻進城,若有違抗,殺無赦!”這邊傳令兵領命剛要出帳,曹操大吼一聲迴來,摸了摸胡須道:“公達,你辛苦一趟,帶某的七星劍前往郭嘉軍帳吧!”


    “諾!”荀攸出班,微微一拱手道。


    這邊商議完畢,董承已經先一步到達荀府,讓他略微有些驚詫的是書房之中除了正襟危坐的荀彧之外,還有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曹操的妾室卞氏。


    董承不明所以地問道:“不知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卞玉微微一笑,像是漫天楊花頓時開了個遍,“國舅所言的夫人不知是曹夫人還是荀夫人?”


    此話一出,即便是淡定若荀彧,也是落了個大花臉。


    董承聞言,也是突一愣神,眉頭猛然一蹙,旋即立馬釋然,還暗中給荀彧一個大拇哥表示讚賞。


    “既然是自己人,那某就直言不諱了!這配合太上皇謀算郭嘉的計劃乃是我等謀定,不過現在的變數是這荀攸!”董承很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的情況,低聲道:“很顯然,他和我們沒有坐同一條船!”


    荀彧冷冷地道:“計劃既定,唯有奮勇向前!”


    董承一時之間沒有迴過神來,這荀彧要拿自己侄子下手?開什麽玩笑,這事若東窗事發,荀彧就要被趕出荀氏的宗祠,別說給太上皇助力,就連自身也是難保。再者,那曹操也不是笨蛋,這明目張膽地幹掉荀攸,他就不會覺察到其中的問題麽?要是他選擇信任郭嘉,那麽整個計劃不就流產了麽?


    卞玉微微一笑道:“國舅過慮了,荀郎約我前來,乃是奴家有一家傳之技,可助皇黨成就大事爾!”


    “有何絕技?”董承這邊疑惑地問道。


    卞玉一轉身,然後驀地轉了過來,天哪!這瞬間功夫,竟然成就了一副荀攸的麵孔。要不是那身上還穿著女子衣物,董承還真以為那荀攸親至呢!董承的大腦袋晃悠了好大一圈,方喃喃地道:“真乃神技爾!”


    董承這幅驚呆了的模樣數分鍾之前荀彧已經有過一迴,所有問題迎刃而解,如今心事大定。


    二人很是歡暢地談了一些細節,董承笑意滿滿地拱手離去。待得其走遠,荀彧一雙龍爪手直往卞玉的高聳之處探去,卻被卞玉一個靈巧的轉身給躲開了,“荀郎,事有輕重緩急,如今天色已晚,為大事計,奴家還是先行迴府為上!”


    荀彧點點頭,雖然心裏有些失望,但是他還是默許了卞玉的離開。他抬眼看了看外麵狂起的秋風,摸了摸自己的美髯,心中期盼那一個等待多年的盛世快快到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卞玉的嘴角有一絲鮮血隱現,然後被她用舌尖輕輕地舔掉了...“


    “如此這般,是不是太過冒險,飛仙還請慎重三思,那可是被成為鬼才的郭嘉……”聽了劉宏的主動出擊之計,馬均顯得有些遲疑不決,要知道他好不容易占據了杭州這樣的一郡之城,對上當世智力前三的郭嘉,他沒有任何弄險的把握。而偏偏劉宏的計劃又是如此地草率和雲淡風輕:“飛仙,某或許沒有征伐天下的能力,但是也知道和這郭嘉對壘,需要一個穩字,講究步步為營,如果貿然擊之,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


    “你是不相信某的計劃?這種無謂的消耗戰打下去,又談何一統天下?曹操坐擁四州,他可以耗下去,我們偏偏不可以!險中求勝有時勢在必行。”劉宏眉頭微微一皺,嘴角微露出一絲涼意。心道這馬均雖然平素還算是個人才,但是一遇見狠角色馬上就顯出其弱點出來!還是不堪大用啊!這郭嘉乃當世奇才,何人不知,你和他玩一進一出,哪裏會是他的對手,這邊自己逼曹操出手,給郭嘉以強大的壓力,就是要他心神不寧鋌而走險,而自己的計劃就是以險對險...這郭嘉乃是鳳係命格,是自己誌在必得之人,這古城杭州就是他的落鳳坡。


    “馬均,你可堪與郭嘉比智?”劉宏轉身問及,話鋒很是銳利,甚至多了一絲蔑視在裏麵:“要贏郭嘉,我們不和他比智,而是比不智!比直接!比出其不意!曹操自然不懷疑你這個‘夏侯惇’之忠,但郭嘉則不然,從他圍城數日不入就可以看出端倪。這次,我們化軍兵為流民,就是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用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對手!一勞永逸。”


    馬均遲疑了片刻,又道:“飛仙,若是一擊不中,那郭嘉引兵退走,我等‘反叛’之舉豈不是為曹操所知,以後暗中吞噬曹軍城池將成妄念!”


    “萬無一擊不中之由!”劉宏冷然一笑道。


    “願聞其詳?”馬均好奇地看著劉宏,眼睛發亮地道。即使他性格陰沉隱忍,即依然難以擺脫好奇的天性,對這種隱秘的戰法沒什麽抵抗力,此刻他的臉上掛滿了疑惑:“敢問飛仙,究竟是什麽原因?郭嘉必然受戮!?”


    “放出孫權被救,藏身於亂民逃出的消息!”


    “這...好吧!”馬均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略一思忖,終於下了決心。


    “放心,郭嘉此來,未必把你這個夏侯氏的反叛當作頭等大事,他是放眼全局之人,其目標是孫權和他背後的龐大江東。這個消息一出,他萬無懈怠之由,自然會親身而來,你乘機帶軍兵掩殺,必有斬獲。”劉宏有些不自然地放低了聲音。“如我所料不差,這救孫權之人必然將錯就錯,隨流民一起出城,這個時候就是我大展身手一舉擒賊之時!”


    “飛仙,您要親自出手?!”馬均眼珠轉了轉,閃爍出一絲驚喜:“那馬均無憂矣!”


    劉宏拍了拍馬均的肩頭,沉聲道:“其實,這郭嘉是甕中之鱉。想必那許縣所來之人,也能助你我一臂!”


    還有外援?


    聞言,馬均是大吃了一驚,這飛仙果非常人,原以為他是懈怠雲遊休整了幾天,沒想到他出手如此之快。什麽鬼才郭嘉,什麽狗屁丞相,麵前的他才是胸懷天下之人。這杭州城、這天下聞名的鬼才,不過是他小試牛刀的一個引子罷了,瞬間,他看望劉宏的眼光多了幾分熾熱和崇拜,自己心中的那股雄心和渴望也被點燃了。


    見這馬均眼神有異,遲遲不作迴應,劉宏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時興奮,有些失言,讓其有期望值高攀。他解嘲式地笑了笑,“天真無邪”地道:“這許縣乃曹賊之根據地,然就在這水潑不進之地,某輕易地給他撬起冰山一角,給他的打擊才尤為可觀!”


    “飛仙果神人也!”馬均鬆了一口氣,又笑著點點頭,複和劉宏商討了具體出兵的細節...


    杭州城外郭嘉營帳,其正在喝著悶酒,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令兵快步走了進來,麵色有些緊張:“軍師,許縣急詔!來的是中書令荀攸!”


    郭嘉聞言,心中一黯,他不敢怠慢,立刻安排接詔。


    這曹操對自己一直是信任有加,很少有急詔傳來!這次竟然是荀攸前來,很明顯,詔無好詔啊!果不其然,接完詔書,郭嘉的臉色有些發白。


    曹操召他急赴杭州城,片刻不得停留,否則就是違抗聖命。


    “竟然是聖命?...”郭嘉麵如死灰,曹操竟然借了聖命來壓自己!這算什麽事?自己已經被排除出丞相府的近臣行列?他這一瞬間也有些慌了神,這一詔書給他的打擊太大。


    麵前的荀攸卻是胸有成竹,朝他耳語數句。


    郭嘉連連點頭,心道罷了罷了,這杭州城就是龍潭虎穴也免不了要跑一趟了,他旋即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心道這荀攸身上的脂粉氣味也太重了些...


    他眉心緊皺,沉思良久,點點頭:傳令三軍,準備進城!


    聞言,荀攸一臉燦爛的陽光,輕輕地籲了一口氣,那藏在袖中的短劍也慢慢地收了迴去。


    恰在此時,門帳前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


    “報軍師,不好了!杭州外城有大批流民闖卡,約有萬人,我軍關卡已經控製不住!”


    “些許小事,慌甚?”郭嘉頭也沒抬地道:“左軍分兵2000人,給我把這些流民趕迴原地,切記,不可傷人!”


    “是...軍師,不過...”傳令兵欲言又止地看了荀攸一眼道。


    “但說無妨!”郭嘉倒也光棍,看也沒看荀攸,直接脫口道。


    “據城裏傳來的消息,孫權被人救走,也裹在這群流民之中...”


    聽到這句話,郭嘉的心思一動:“備馬,我和攸兄一起去會會那江東小兒。”


    可惡,這是不打算進城了麽?!看了看躍躍欲試的郭嘉,荀攸憂色忡忡,眉宇間的愁雲慢慢聚攏...“


    “飛仙,這郭嘉親自前來,非同小可,我們主攻點設置在哪為好?”馬均恢複了本尊,略作打扮之後和劉宏一同混入了流民的行列,他抹偏搭在額前的一履髒兮兮的小辮,沉聲問道,在他身後是收服的三千親兵,此刻也懶懶散散的,一副流民之狀。


    劉宏沒有吱聲,隻是把嘴往前方呶了呶,他眼睛瞟的方向正是錢心洲,郭嘉紮營之處,那是曹軍重兵把手之處,從那裏發起進攻?真是異想天開!看著劉宏自信滿滿的神色,他不由得露出了鄙夷之色,這飛仙怕也是一個神棍之人。這劉宏早和“荀攸”聯係上,一場螳螂捕蟬的計劃在悄然實施中...要知道當年孫策正是在此渡河,奇襲山越王,江東水軍一戰功成,不僅收複杭州,更是把以前杭州之霸主山越人給徹底地趕到了深山老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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