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美人的劍舞結束了,可是薑晗跟宗欽兩人的心思都不在這舞蹈上。


    音樂一停,薑晗微微偏頭,看過去,蘭美人如一株幽蘭一般,靜靜地站在院中。


    “皇上?”薑晗出聲,指了指院中。


    宗欽瞟了一眼,揮手,“迴去吧!”他本來是想好好地欣賞的,可是光顧著逗薑晗了,忘了。


    下次再看就是。


    蘭美人盈盈一禮,一步三迴頭的看,最後消失在薑晗的視線裏。


    “愛妃,朕記得你哥哥說你小時候也曾學過一段時間的劍,要不你來表演一番?”宗欽想起他以前跟薑暉互相通信之時,薑暉數次提及他的妹妹。


    薑晗嘴角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皇上,臣妾不會。那時臣妾才幾歲,隻拿著木劍比劃著玩,哪裏會什麽劍。”


    她是學過劍,隻是時間很短暫。知道自己沒有武學天賦之後,她果斷的放棄了。


    她是想要成為武林高手,不是想要成為家裏的顯眼包。


    宗欽對於薑晗的拒絕在意料之中,目前看來薑氏展示出來的,一個就是字,另一個就是製香。


    這兩樣都是讀書之家的人都會的。


    不過是薑氏的字確實有幾分出彩,已然是已經有了自己很強烈的個人風格了,不再是邯鄲學步,依樣畫葫蘆。


    “朕還以為愛妃是個堅持的人,沒想到這也半途而廢。”宗欽道。


    “皇上,臣妾不是練劍的料,還是不去為難自己了。”人生苦短,這為難自己是看自己過得太簡單嗎?


    薑晗是個能夠開解自己的人。


    宗欽敏銳的從這一句話裏品讀出了其他的意思,他黑棕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異樣,轉瞬即逝,隻端起酒杯來,“陪朕喝一杯。”


    薑晗從善如流,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朕瞧著愛妃最近的日子頗為閑適,這剛巧最近皇後內事繁忙,你若是有空,去幫幫皇後,也好替皇後分憂解慮。”


    宗欽說得隨意,薑晗都快要被這一句話給嚇死了。忙道:“皇上,臣妾近日喜歡畫畫,這還想著請皇上幫忙,找個畫師過來教教臣妾。皇後娘娘那裏,臣妾確實沒有時間去分憂。”


    宗欽要害她,這是薑晗的第一反應,皇後最討厭有人分享她的後宮之權。


    沒見皇後跟沈惠妃兩人如今是針尖對麥芒,雖然現在還是表麵和諧,可是她感覺這真的等到周順儀生產之後,若是真的是皇子的話。


    這皇後跟沈惠妃現在這樣微妙的平衡肯定是會破的。


    這皇後的家裏前有真假千金之事,後麵還有她祖母說的這皇後之父承恩侯的事。


    皇後前朝有清流,但是也隻有一半,還要考慮人走茶涼,周家在這清流之中的影響力下降之事。


    沈惠妃是家裏父親正當時,沈首輔如今是天下文官位置之巔,這又跟京城裏老牌的勳貴謝國公家裏成了姻親,這沈惠妃的贏麵看起來也不小。


    至於她跟瑩姐姐,她們兩個人,注定是無子的。


    畢竟她們兩家裏,如今可以說有了大景朝一半的兵力在手,若是她們兩人有了孩子,這局勢就可能不在宗欽的控製範圍裏了。


    薑晗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是翻過史書的,這軍權在皇帝手裏時候,皇帝的位置才會更加的穩固。


    再有,自古以來,這多少的教訓都擺在宗欽的眼前,他不是個沒有腦子的皇帝,反而是是一個銳意進取的皇帝,所以,薑晗其實有時候,真的覺得很絕望。


    她的一生就這樣困在了這裏。


    困在了皇權裏。


    宗欽詫異的看了一眼薑晗,見她似乎是說的真的,問道:“你畫畫的事不著急,這皇後忙著先蠶禮,你去幫幫忙也是你這個做嬪妃該做的。”


    薑晗覺得宗欽是故意的,但是她不能順著這個走,不管宗欽有什麽目的,她不能卷入這皇後跟沈惠妃之間,去做這個炮灰。


    皇後家裏雖然勢弱一點,可是皇後的爹,承恩侯畢竟是宗欽的老師。


    這宗欽可能不會在乎,但是萬一他腦子一抽,真的就在乎了起來呢?


    這結果本就撲朔迷離的,她再進去摻合一腳,水更渾之外,對她沒有半點的好處。


    “皇上,臣妾年紀淺,不懂事。在家裏的時候,這管家理事還未曾跟著母親學過,這皇後娘娘的忙,臣妾是真的無能為力。”薑晗說得自己都快哭了。


    她真的好難。


    這宗欽要做什麽,他要試探些什麽。


    送她去死嗎?


    “皇上,臣妾真的才疏學淺,不懂這些。還請皇上另尋他人為皇後娘娘分憂。”薑晗這話說得那是真誠得不能再真誠了。


    她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她隻想在寶慈殿裏苟到老,平安順遂的老死,就是她最大的人生願望了。


    宗欽哼了一聲,對於薑晗的這個推辭之言,那是一眼就門清的,不過好在她還算是有點腦子,沒有去攪和。


    “既然愛妃不願意,那就算了。朕給你問問,看看有沒有畫師願意過來教你。”薑氏還算是有眼色,知道不該做的事,不做。


    薑晗感激道:“謝皇上。”語氣不好聽就當是聽不出來語氣,隻要有老師,能再學一門技藝打發時間,薑晗就覺得很滿意了。


    宗欽看著薑晗生氣-忍耐-生氣-忍耐裏來迴跳轉,這心氣也順了,看著薑晗也順眼了。


    留著薑晗在紫宸殿住了幾日,在先蠶禮之前,才叫薑晗迴去。


    說起先蠶禮,每到這個時候,沈惠妃都會被拉出來說一通。


    以前沈惠妃還是打頭的寵妃之時,這倒是沒有如今這般明目張膽。可是這不是沈惠妃落了下去,由薑晗升了上去。


    這說話議論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畢竟誰都知道,這沈惠妃當年是因為先蠶禮,對宗欽一見鍾情,然後進的宮。


    隻是當初薑晗知道的時候,也對這個說法一點不信,宗欽身邊層層疊疊的護衛,不說要透過這些護衛,還有一定的距離,這一見鍾情,鍾的是什麽,大家都知道。


    今年的先蠶禮,皇帝跟皇後照舊是要帶著滿朝文武百官以及誥命們,去往郊區的先蠶壇進行。


    作為不能參與的薑晗,她果斷的選擇了跟任淑妃小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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