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就在寶慈殿的隔壁,沈惠妃怎麽不知道昨日下午,宗欽就去了薑晗那裏。


    她眼睛微腫,翡翠心疼,“娘娘,您今個好歹吃一點,昨個午膳都沒有吃,這時間久了,身體可受不住啊。”


    沈惠妃搖搖頭,“我沒胃口,撤了吧。”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眼神破碎,視線不停的往隔壁的寶慈殿轉。


    “娘娘?”翡翠喚了一聲,見沈惠妃堅持,便叫人撤了下去。


    “娘娘,陛下心裏是有您的,您別擔心。”翡翠這話說得又點心虛,以前陛下那裏舍得罰娘娘,如今娘娘禁足,那薑婉儀倒是趁勢而起,她總覺得皇後在裏麵做了什麽,當然也是這樣說的。


    “娘娘,您得振作起來才是,陛下那邊肯定是沒有這個意思的,隻是五皇子的事,實在太過了,皇後那邊肯定是添油加醋的跟陛下說了什麽,陛下這才罰您。”


    越說翡翠越是篤定,“娘娘,您想,你這裏受了罰,那寶慈殿的薑婉儀就得了寵,又被皇後留著私下說話的,這裏麵肯定是有貓膩的。”


    之前就有傳言說是皇後娘娘家裏跟薑婉儀家裏有意結親,如今看來,這怕是真的了。


    沈惠妃狐疑的看了一眼,問“真的嗎?”她此刻脆弱的靠在翡翠的懷裏,陛下怎麽可能罰她?都是皇後使的鬼。


    翡翠:“娘娘,陛下這般寵愛您,怎麽可能真的罰您。”她不信陛下能這麽狠心,娘娘自進宮,就是陛下手中珍寶,生了四皇子後,當天就晉封惠妃,若是不看重娘娘,怎麽會如此。


    沈惠妃在翡翠話裏恢複了一點精神,隻是她還是傷心的不思飲食。


    紫宸殿裏的宗欽知道後,嗬了一聲。


    楊彥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喘。


    陛下往日對沈惠妃是真的放在手心裏捧著的,可這一迴,他也看不懂。


    宗欽此生最厭惡有人威脅他。


    沈氏以為絕食能讓他心軟,這一次,饒了她,還不知足。


    楊彥低著頭,不說話。


    沈惠妃餓了三天,沒有等到宗欽的一句話,她就知道,自己這一步走錯了。


    薑晗這幾日被氣壓有點低的宗欽召去紫宸殿。


    她坐在昭仁殿的東側房裏,窗戶開了一條縫,外邊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她有點茫然,宗欽這人不讓她迴寶慈殿,她已經在這裏住了七天了。


    宗欽要做什麽她不知道?


    可她知道,從她再次踏出紫宸殿那一刻起,她之前平靜的生活要慢慢的消失了。


    清蘭說,沈惠妃最得寵時,在紫宸殿住過五日。


    鄭芳儀最得寵時,也在紫宸殿住過五日。


    清蘭還說,王充儀最得寵時,也在紫宸殿住過五日。


    她們住的都是薑晗現在所在的昭仁殿。


    宗欽專門用來侍寢寵幸妃嬪妃的地方。


    一縷涼風偶爾飄道窗邊,薑晗呆坐在這裏,前路的茫然、無措,本就不知道的未來,如今更加是在迷霧之中。


    薑晗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清菊捧著一匣子的珍珠進來,“娘娘,陛下剛剛叫楊內侍送來的。”


    薑晗瞧了一眼,拇指大小的珍珠,顆顆圓潤飽滿,光澤明亮。


    “娘娘,這些珍珠都是難得的珍品,可要送到內侍省去,製了首飾頭麵?”清菊問,這些珍珠若是放在庫房裏,也是暴殄天物,這樣好的東西就不該藏起來,而應該物盡其用。


    宗欽還說很大方的,這一匣子珍珠,怎麽也有個三百來顆。


    “你看著安排吧。”清菊對於頭麵這些比她熟悉,經驗也更豐富。


    清菊笑著迴道:“奴婢去畫了草圖來,到時候娘娘自己選。”她學得就是這些,跟著姑姑好幾年,沒說學會姑姑的看家本領,可這還是有幾分的。


    文德殿


    宗欽放下手裏的折子,端過茶盞,喝了兩口,潤潤嗓子。


    “楊彥!”宗欽喊了一聲。


    楊彥彎著腰立刻進殿裏來,“陛下。”


    “薑氏那裏如何?”宗欽早上上朝的時候,薑晗還沒有起床,昨夜胡鬧到後半夜,天邊已經是魚肚白,他懶得折騰,本想叫人將薑晗送去另一間屋,又見她昏昏欲睡,眼睛都睜不開,一時心軟,直接睡做一團。


    沒曾想他也睡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是楊彥叫了才睜眼。


    挪開四仰八叉,搭在他身上的薑晗,也沒有吵醒她,也就隨她去了。


    “迴陛下,薑婉儀剛剛醒了不久,吃過早膳後,在東側間裏看書。”楊彥迴道,陛下沒有發話,薑婉儀是不能離開紫宸殿的。


    “東西送過去了?”宗欽想著,她若是收到這麽多的珍珠,不知是何反應。


    時下流行珍珠的首飾,尤其是那珍珠冠,他將內侍省裏一半的大顆的珍珠都送了過去,就是想著叫她做一定珍珠冠,到時戴在她頭上,想必是極襯她的。


    楊彥迴道:“奴才聽著動靜,知道薑婉儀醒了,就送了過去。”隻是是送到了清菊的手裏,那時薑婉儀剛剛起床,這梳妝還未完成,也是他動作太快了。


    宗欽點點頭,放下手裏的茶碗,“等會叫薑氏過來侍膳。”


    薑晗這女人,兩幅麵孔,看著文靜內斂,是一株高不可攀的雪山冰蓮,可在榻上,又脾氣暴躁,他側過臉,看看自己的後肩,他那背上,新舊交錯的紅痕,不知有多少。


    本想叫她剪了指甲,夜裏把玩時,纖纖玉手陪著淡粉的長甲,越發的纖長可愛。


    “皇後的身體如何了?”宗欽又問。


    楊彥反應了一下,陛下問題跳躍太大,“迴陛下,皇後娘娘那邊請了陳院使過去,說是身體有恙,需要靜養。”


    皇後娘娘的身體,自生了三公主後,一直不太好,又加上這一年多的時間,皇後娘娘又在吃坐胎藥。


    這身體越發的差了起來。


    “淑妃腰傷還沒有好?”宗欽問。


    楊彥迴道:“沒有,淑妃娘娘的宮女今早又請了太醫過去,說是淑妃娘娘的腰上因為下雨,又加重了。”


    淑妃以前是將門娘子,在邊關長大,習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紅纓槍,這練武哪有不受傷的,這淑妃的腰傷就是這樣留下來的。


    宗欽問完以後,就叫楊彥去叫薑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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