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到底什麽意思?”穆鳶實在受不了了,“兩麵三刀,前後不一,難怪他們不願意把繼承權給你,我是他們,我也不樂意給你這樣的人!”


    穆鳶現在是孕期。


    情緒上來,根本沒以前能忍。


    她搞不懂厲铖野到底怎麽迴事?


    永遠一會這樣,一會那樣,讓人難以理解!


    穆鳶話一說出來。


    厲铖野臉色忽然變了,像是心口被什麽狠狠刺了一刀。


    他臉色蒼白又陰冷。


    四周氛圍忽然變得詭異,沉默了好一會,男人才開口:“所以在你眼裏,我這個私生子,也差勁到沒邊,是嗎?”


    他的聲音很冷,帶著些許難以察覺的難過。


    穆鳶望著他那雙漆黑的眸子,一時間恍惚了下。


    他似乎,很難過。


    因為自己剛剛說的話。


    穆鳶心口怔了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厲铖野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自己在穆鳶的事情上,確實變得很奇怪。


    他性格確實有些暴戾,但在外麵從來都穩得住。


    表麵一副不正經的模樣,經他手的工作,卻幾乎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工作上一絲不苟,公司管理上嚴謹合理,為人處世上帶著一副冷戾的軀殼,也是為了震懾。


    在外麵的任何事情上,他何曾有過無理取鬧,搖擺不定。


    基本都跟老太太一個行事風格,公事公辦,雷厲風行,寬猛相濟,恩威並重。


    唯獨在穆鳶的事情上,總是做出一些自相矛盾的舉措。


    一個家裏要求的。


    隨便娶進門的。


    怎麽會讓他暴露出這麽多不可理喻的行徑?


    厲铖野腦子裏猛地蹦出這些想法之後,他心口一陣恍惚。


    穆鳶在坐在床上看著他,一邊思考自己剛剛的話,是不是說重了些……


    私生子算是他的傷疤。


    就像她曾經被拐賣,然後被父親遺忘拋棄,一個人在孤兒院生活許久一樣。


    她明白那種傷疤被揭開的痛苦。


    不過一想到他三番五次汙蔑。


    穆鳶心裏的憐惜瞬間消失。


    “跟私生子沒有關係,是你現在說的話,做的事,實在讓人費解。”


    不要孩子,隻用孩子配合他拿股份這事。


    是他自己答應的。


    本來是兩個人私底下的秘密。


    他卻莫名其妙拿出來在厲奶奶麵前說。


    不要孩子的是他。


    她開口說願意打掉孩子之後,一臉怒意的人還是他。


    穆鳶真不知道,她還能怎麽做?


    厲铖野沒再說話,他盯著她看了片刻,起身去陽台點燃了煙。


    抽完煙出來,他一言不發,離開房間,驅車離開了老宅。


    ……


    半個小時後。


    國金會所。


    宋昭川和齊琰都在,兩個人看著坐在那裏抽了好幾根煙的厲铖野,知道他肯定有事。


    齊琰倒了杯酒,拿著杯子坐到厲铖野身邊:“铖哥,溫泉山莊的時候,你們匆匆忙忙就走了,最近也沒怎麽看見你人,今天好不容易出來,這是怎麽了?”


    宋昭川喝了口紅酒:“家裏小媳婦跟你鬧脾氣了?”


    厲铖野抬眸,不冷不熱睨了宋昭川一眼:“少說這種惡心的詞。”


    宋昭川放下酒杯,心裏立馬明白,事情八九不離十,就是跟穆鳶有關係。


    齊琰開始沒反應過來,瞧見宋昭川意味深長的表情後,想起被爆出來的,他們在山頂觀景台擁吻的照片。


    雖然照片很快就從網上消失了。


    但那個偶像劇一般的照片,齊琰始終記憶猶新。


    齊琰試探性地問:“铖哥,你難不成喜歡穆鳶?”


    厲铖野想也不想,直接迴答:“我有病啊,我喜歡她?”


    齊琰沒有理會厲铖野的否認,自顧自地迴憶起來:“其實光從長相看,嫂子確實不錯,反正你們合約期是兩年,要是不排斥,這兩年開心過了再說唄。”


    厲铖野眉梢凜冽了幾分:“少鬼扯,我跟她八字不合。”


    齊琰嬉皮笑臉,端著酒杯碰了下他的杯子:“那你怎麽還帶人去看星星,看星星的時候,還親的難舍難分?嗯哼?”


    男人腦子裏麵,瞬間閃過那晚夜空之下,他低頭吻住穆鳶。


    那晚,穆鳶也主動迴應了他。


    溫軟的觸感在瞬間衝擊進腦海,想到最近都沒做過愛,厲铖野心口忽然躁了幾分。


    穆鳶身型偏瘦,但身體很軟。


    折騰起來的時候,確實很爽。


    厲铖野喉結微滾,白了八卦的齊琰一眼:“玩玩而已。”


    “對了,偷拍的人抓到沒有?”宋昭川問了一嘴。


    “已經解決了。”厲铖野隨口應了句。


    但其實山頂觀景台的偷拍照片,是厲铖野自己的手筆。


    網上那些關於厲铖野對穆鳶是真情侶,彼此恩愛的小道傳聞,也是他讓人故意散播的。


    目的隻有一個。


    用穆鳶做誘餌,引蛇出洞。


    不過穆鳶被檢查出懷孕之後,這事他沒再推波助瀾,畢竟……到底懷著孕,在家裏磨磨她的性子就足夠了。


    把懷孕的她當做誘餌丟到外麵去。


    有點太不是人。


    “還以為你們感情有進一步的發展,看你現在的意思,之後還是一定會離婚了?”宋昭川說。


    厲铖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吐出兩個字:“當然。”


    正推門進來的陶映然正好聽到這句話,她心口猛地一跳,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就說吧。


    一個為了厲奶奶為了厲銘遠,讓铖哥臨時娶進門的女人,玩玩也就罷了,怎麽會真心喜歡?


    之前觀景台上擁吻的照片。


    多半是夜晚給的氛圍感。


    陶映然滿臉微笑地走了進來,“你們今晚就這麽幹喝酒?不玩牌,也不找人陪陪?”


    她是見慣了生意場上觥籌交錯時,男人身邊總跟著鶯鶯燕燕這事的。


    對於這些事情,她看得比較開。


    人走到一定位置,不論男女,其實都喜歡身邊有帥哥美女圍繞著。


    反正這麽些年,她待在陶家,見過了不少世麵,大部分人都這樣。


    有的人就算表麵上正正經經,私底下也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她都習慣了,所以這麽問了一嘴。


    “最近累了,喝點酒,聊聊天,差不多了。”齊琰大大咧咧說。


    陶映然一眼看穿,笑著走到厲铖野身邊坐下,隔著厲铖野,跟坐在另外一邊的齊琰說:“少來,這會不找,多半是別的地方喂飽了吧!”


    宋昭川笑了笑,他最近身邊帶了個美院的小姑娘,床上花樣很多,確實算是喂飽了才出來玩的。


    齊琰身邊則從來沒少過女孩,他挑了挑眉:“你一個小姑娘,能不能稍微收斂點。”


    陶映然落落大方,毫不扭捏:“你們這些人,私底下什麽樣,我會不知道?”


    說完她目光看向厲铖野。


    厲铖野指尖夾著煙,沒說話。


    陶映然心裏念頭輕轉,最後還是故意開玩笑的語氣問了句:“铖哥呢?最近身邊又有新人了?”


    厲铖野花名在外,浪蕩風流的性子,在以前厲銘遠的煞費苦心下,可以說深入人心。


    所以就連陶映然,一直以來,也理所當然地覺得,他私底下鶯鶯燕燕不會少。


    厲铖野看了陶映然一眼:“最近忙,沒心思。”語氣還是客氣的。


    陶映然輕輕哦了一聲,又問:“铖哥你現在都已經接手厲氏集團的事情了,以後厲氏肯定也是你做主吧。”


    話落,宋昭川和齊琰都看了過來。


    宋昭川心思細膩,沒有先開口,隻靜靜聽著。


    齊琰是個直性子,直接湊近問:“對啊,這事我家裏也老跟我旁敲側擊,想知道以後厲氏的大權,是不是會放铖哥你的手裏?都是兄弟,透露透露唄!”


    陶映然心裏帶著些許期待。


    隻要這個事情確定,她就要努力主動發起攻擊了,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厲铖野看著滿心好奇的幾人,唇角輕勾,恣意邪妄:“不放也可以搶,不是嗎?我有的選,他們就不一定了。”


    言語之間,野心勃勃。


    陶映然本就蠢蠢欲動的心,被厲铖野的這句話徹底點燃。


    倘若厲铖野能擁有整個厲氏的繼承權,自己未來嫁進去,就是名副其實的豪門太太了。


    不是什麽養女。


    而是真正屬於這個階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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