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外麵街上還在人來人來,各種刺激紛亂的夜生活正在開始。


    處在城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的頂層套房裏燈火通明,裏麵坐著三個男人,三個男人都身姿挺拔,氣質矜貴。


    三個男人正是此前在電話裏找人的江嶼川,蕭君寒和江濤。


    平時氣場強大,鋒芒畢露的三個男人都顯得很頹敗,三個人手裏端著紅酒杯,坐在沙發上借酒消愁。


    先是江濤打破了沉默凝重的氛圍,他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眼裏壓著愁緒說“川哥,寒哥,悅溪當初的走失一直都沒有找到源頭,雖然當時我們已經在接觸家裏的生意,可也不可能會有不長眼的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劫走悅溪,一定另有所圖。”


    坐在一邊的蕭君寒也接著說“江濤說的沒錯,我們找了這麽多年一點頭緒都沒有,是不是我們一開始就找錯方向了”


    一直擰著眉心沉默不語的江嶼川低沉性感的聲音響起“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溪溪平時也是有一定警惕性的,我們雖然平時寵她,但除了不讓她接觸一些黑暗肮髒的事情,我還教了她一些逃生的方法,溪溪不可能輕易就被帶走,一定是熟人作案,降低了她的防備心,讓她喪失了意識。”


    其他兩人聽完也陷入了沉思,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


    這時蕭君寒突然說“既然我們身邊沒有什麽疑點,會不會是我爸媽那邊之前結了什麽仇家來報複,所以綁走了小溪。”


    “不會,如果是蕭伯父和伯母的仇家,溪溪都不認識,怎麽可能毫無防備。”江嶼川覺得不會是這麽簡單,而且如果是蕭伯父那邊的仇家就算把溪溪綁走了也會第一時間聯係蕭家提出自己的要求,不可能什麽都不做。一定是有其他的隱情。


    他想到什麽又接著說“對了,提供消息的那個老人什麽時候帶來,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已經讓溪溪等太久了。”江嶼川是真的感覺很挫敗,他以前一直覺得他可以保護好蕭悅溪,可最後人確實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能,所以這幾年都一直嚴於律己,成為訓練中的最強者。他一直在心裏暗暗發誓等把蕭悅溪找迴來他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傷,會一直寵她護她一生。


    蕭君寒心裏也很壓抑,自己的親妹妹,從小就被寵成了公主,嬌氣得很,忍不了一點疼,也從沒受過苦,他不敢想這些年妹妹到底過得好不好。


    “明天早上就到了,那位老人年紀也大了,因為事情也過了兩年了,他有些都記得不是很清楚,等明天來了再仔細問問。”蕭君寒說著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萬家燈火,心裏卻滿是愧疚和疼惜,這些年父母也因為妹妹的事正在沒有笑容,雖然身體沒有什麽大毛病,但心病卻一直在。


    江濤看著兩個兄弟,再想到小時候印象裏那個活潑靈動的妹妹也是心裏很悶。


    這天晚上三個人沒有各自迴房間去休息,就待在一起喝酒聊天,他們聊著小時候發生的趣事,聊著蕭悅溪。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感情。


    他們都是平常不能隨意做自己的人,可他們也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好,現實就是這樣的,要是想讓自己在乎的人過得好,不受欺淩,那就得站在頂端,何況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第二天一早,頂層套房裏,滿地的酒瓶橫七豎八的躺著,蕭君寒和江濤兩個大男人毫無形象地抱在一起睡在大床上,江嶼川一個人蓋著自己的西裝外套睡在沙發上,他一米八七的個子窩在沙發上,睡著的他也眉頭緊鎖,這些年他晚上都失眠,每到深夜就做夢夢到蕭悅溪在怪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了很多苦,她哭著說再也不會原諒他,每天晚上都會被夢裏的蕭悅溪驚醒。但昨天晚上因為喝了很多酒,夢裏的蕭悅溪好像都不那麽清晰了。


    突然房間門被人敲響,在沙發上睡覺的江嶼川聽到聲音被吵醒了,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緩緩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


    門被從裏麵打開,門外的人見到從宿醉狀態醒來的江嶼川被驚到了,一時忘了開口。


    “什麽事”江嶼川低啞的嗓音把他驚的迴了神。


    他連忙收起神色,嚴肅地說道“江總,人已經帶來了,現在就在對麵的房間”


    江嶼川一聽立馬清醒了,迴了一句知道了就關門轉身進去房間叫其他兩人。


    他進去看到床上兩個人的睡姿皺了皺眉頭,眼神中略點嫌棄。


    他上前拍了拍江濤的肩膀,“江濤,起來了。”江濤皺了皺眉頭,眼睛眯了一條縫,看到站在床邊看著他的江嶼川完全睜開了眼睛。


    江嶼川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順著他看的方向看過去,立刻被驚到了。睡在他旁邊的蕭君寒像個八爪魚一樣掛在他身上,蕭君寒的腿夾著他的一條腿,胳膊抱著他的脖子,頭還靠在他的肩膀上。


    江濤立馬從床上彈起來,因為他的這個大動作也吵醒了睡在一旁的蕭君寒,他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用剛起床的低啞的嗓音說“幹嘛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起來了,還睡什麽呀,寒哥你以後還是別喝酒了,喝酒也別找我們,喝完酒最好一個人睡,不然和你一起喝酒的人恐怕不太安全。”江濤幽怨的嗓音說完就下床去洗漱了。


    江嶼川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蕭君寒一眼,也轉身進另一個浴室洗漱了。


    蕭君寒不明所以,不知道大早上怎麽惹他們兩個了,一個個的不對勁,他撓了撓睡得亂糟糟頭發迴他的房間去洗漱了。


    洗漱完之後三個人在餐廳吃早餐,因為都喝了酒所以隻讓人準備了清淡的粥和煎蛋。吃早餐的時候江嶼川說吃完就可以去問了,人已經在對麵房間安排好了。


    其他兩人也不再墨跡,快速解決完早餐,三個人就去了對麵房間。


    房間內被從鄉下帶來的老人也剛吃完早餐,還有兩個保鏢和他一起。兩個保鏢見到進來的江嶼川他們立刻站起來,恭敬地叫了聲“江總,寒少,濤哥”。


    江濤給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站在門外守著就行。等人出去,江嶼川三人也來到沙發上坐下。老人看著三個氣度不凡的男人還是有些害怕的。他隻是個鄉下佬,哪裏見過這麽大的排場,昨天突然被人接到大城市心裏還是有些驚慌的,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


    淩晨到這裏還被人安排在這麽好的房間裏,還有豐盛的早飯又令他安心不少。


    老人坐在他們對麵,蒼老的麵容此刻多了一些緊張之色,他不敢隻是對麵氣場強大的三個人。


    最後還是江濤率先開口安撫了一下老人的情緒,他含笑的嗓音說“老人家,您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您,隻是有點事需要您的幫忙,想問您一下。”


    老人聽江濤這麽一說,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老人家有一兒一女,都已經成家了,但兒子有些不爭氣,染上了賭博的習慣,時不時會有要債的找上門,老人家也經常擔驚受怕,幸虧這幾個人不是找他兒子要債的。


    他沙啞的聲音說“你找我有什麽事,我不知道有什麽能幫你們的”


    江濤麵帶笑容地繼續說“找您過來一定是因為我們需要您,之前我們托人一直在找我們早些年走丟的妹妹,前兩天聽說您這裏有點線索,所以今天特意請您過來問問”


    “哦~你們和之前要找一個小姑娘的人是一夥的啊。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在醫院見過她,小姑娘長得很漂亮,我就多留意了一下,因為我自己也有個孫女,看到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總是會多看兩眼。”老人提到自己的孫女眼睛裏都是慈愛。


    這時坐在一邊麵無表情,眼眸深沉的江嶼川開口問“你確定你之前看到的是我們要找的女孩嗎?”


    老人一聽還以為江嶼川他們不相信他的話,便急切地說“你這年輕人,那個小姑娘長得粉雕玉琢的,像個精致的洋娃娃似的,我們老家就沒見到過長得那麽好看的姑娘,我不會看錯的,和你們的人給我看的照片一模一樣。”


    江嶼川接著問“那老人家你還注意到別的什麽沒有,最好是詳細一點”


    老人家想了一會,大概過了幾分鍾,像是突然記起什麽,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沙啞蒼老的聲音說“你這麽說,我還真是想起了一點,其實啊,我當時不僅是因為小姑娘長得好看,多留意了她一點。我記得當時啊,小姑娘身上的衣服都破了,頭發也亂糟糟的,身上還有傷,臉色很不好,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小姑娘就一個人躺在走廊的病床上,醫生一邊給她做檢查一邊喊她的家屬,但沒有人迴應,當時我也正好帶著我孫女去看病,醫生叫到我們的號我就領著我孫女進去了,後來我出來那個小姑娘已經不在了。”


    老人說完看了一眼對麵坐著的三個人,發現他們的臉色都格外陰沉。渾身散發著寒氣,明明是夏天,老人家卻感覺不到一點熱氣。


    對麵的三個男人,在聽到小姑娘受傷的時候就已經眼神裏冒著殺氣,恨不得立馬把讓她受傷的人抓起來狠狠地教訓他,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江嶼川神經緊繃,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已經緊握成拳,指節都用力到泛白,他感覺胸腔裏像進水了一樣,逼得他快唿吸不過來了。他不敢想平時那麽嬌氣的小丫頭怎麽能忍受滿身是傷的疼呢。


    蕭君寒和江濤兩個人也周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他們平時要比江嶼川活躍,除了工作的時候基本都麵帶微笑,處事也比較溫和,但這些的前提是不傷害他們的身邊人,可剛才老人家說的那些已經觸碰到了他們每個人的底線,此時是真的起了殺意。


    江嶼川強壓著自己要爆發的情緒,麵上還是毫無波瀾,但說話的嗓音已經想帶著刀子一樣淩厲“你確定沒有看到她身邊有人嗎”


    “沒有”老人家毫不猶豫地迴答。好像晚一秒就要被人索命一樣。


    江嶼川覺得確實問不出什麽來,就交代江濤安排人送老人家迴去,還給了老人家一筆錢。


    等把人送走,三個人又來到江嶼川的房間。江嶼川坐在單人沙發上, 淩厲的視線看向窗外“你們這麽看”


    蕭君寒緊蹙著眉心說“小溪應該現在還沒事,之前能把她送去醫院,那就說明帶走她的人並不想要她的命。但這麽多年沒有她的準確消息,那說明帶走她的人並不是想用小溪來換取什麽,但那個人到底為了什麽”


    江嶼川同意蕭君寒的想法,他補充道“帶走她的人應該已經給她換了個身份,而且過了這麽些年,溪溪也已經十七了,應該有了不小的變化。”


    江濤也明白他們兩個的意思,“那悅溪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迴家呢,她應該能想到我們會不遺餘力地找她,而且川哥你之前說教過她不少逃生的方法,那她這麽多年怎麽會了無音信呢”


    江嶼川和蕭君寒聽完江濤的話,頓時心裏有了不好的想法,江嶼川冷冷地說“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不然她不可能不聯係我們。”


    三個人越說麵色越陰沉,一想到各種可能性,他們心裏的殺意就多一分。


    “君寒,安排人查醫院的監控了嗎?”


    “早都查過了,醫院說監控隻能保存一年,現在已經兩年多了,早都銷毀了。”蕭君寒無奈地說。


    江嶼川不可能就這麽算了,他繼續說“那就再去醫院問問,問問那些醫生,找一下當初給溪溪接診的醫生。”


    “隻能這樣了,醫院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了。”蕭君寒歎了一口氣。


    江濤聽江嶼川說完就轉身出去打電話了。自從蕭悅溪走失之後,他們三個人每次聚在一次都是這樣的,要麽一起喝酒喝到醉,要麽就是去訓練基地和別人實打實的打一場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安排完一切之後,三個人也沒有坐以待斃,還是暗中派了很多人繼續尋找,因為這些年他們接手了家裏的產業之後也明裏暗裏樹了很多敵人,但一般不會有人不要命地對他們下手,這些年他們已經把家裏的產業又擴展到了全球,已經是屬於食物鏈頂端的存在了。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防止那些不長眼的暗中對他們身邊人下手,所以找蕭悅溪的事他們隻能暗中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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