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一座山頭上,陳海和張開陽兩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氣喘籲籲的。


    “警察沒追來吧?”


    “沒有,還好我們跑得快。草,大老遠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地上有煙頭,你說這荒郊野嶺的,誰來這裏抽煙?肯定是有人蹲點過的。”陳海踹著氣說道。


    “錢也出了問題,看來六兒賣了我,可是,他圖個什麽呢?通緝令上的懸賞金?”


    “可能不是他的意思吧,如果他想賣我們,現在我們根本逃不出來。”


    張開陽瞥了他一眼,問道:“怎麽說?”


    “女人唄,你琢磨琢磨。”


    “草,現在怎麽辦?”


    陳海說道:“找找人唄,我聽說劉冠東這家夥就在附近,找他吧,他肯定能幫我們想想招。”


    “怎麽去啊?”


    “走著去唄,那還能咋的?哥,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通緝犯。”


    “草!”


    兩人從山上走下來,一直到天亮了,才碰到了一輛拉貨的貨車,剛好是迴春市郊區的。


    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夜,等到上午才到了崔家山附近的一處足道店門口。


    下車後,張開陽忍不住吐槽道:“你說的在附近,就是這兒啊?草,都踏馬五六個小時了吧?”


    “那你要是不樂意,你隨便吧,反正我現在是自由身。”


    陳海也不慣著他,推門就進去了。


    劉冠東果然在這裏,足道店很小,是個二層的樓房,一層店麵有兩個房間,樓上還有兩個,都是黑漆漆的房子,點的都是粉燈。


    劉冠東見到兩人後,一直沒忍住嘲笑,絮絮叨叨的說道:“你們兩個二五崽,買家夥還能被人家耍了,真是他娘的人才啊。不是哥們,我就弄不明白了,你要那玩意兒幹啥啊?”


    “歐陽鵬那個侄子,聯合胡公子把我弄成這樣,我不得報複啊?幹了那個胡公子,大不了我躲國外去。”張開陽硬氣的說道。


    劉冠東聽完,不禁搖頭道:“你癡線的啊,幹完了你還走得了嗎?做事動動腦子行嗎?你身上的事兒本來也不大,進去了大不了蹲幾年,弄得好,跑跑關係花點錢,頂多掛個緩兒,你說你至於弄得跟人家拚命嗎?再說了,要拚命,也不用你親自動手啊,還踏馬江湖大哥呢?丟不丟人?”


    “你差不多得了啊,一宿沒睡覺,好不容易找到你,就聽你嗶嗶了。”


    “你看,說你還不樂意了,來,給你看看。”


    劉冠東說著,打開手機裏收藏的一個視頻。


    視頻裏麵,正是崔小佳一夥人在國道上飆車耍酷的場麵。


    張開陽皺著眉頭,問道:“這都啥啊?一群小孩,煞筆似的,你要我看啥?”


    “我跟你說,現在就小孩才生猛呢,你那一套,早過時了大哥。”


    劉冠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就這個叫崔小佳的,給我老板都整得夠嗆,你說,讓他捅胡公子一刀,那胡公子疼不疼呢?”


    “冠東,你在這邊待著這麽久,就是為了鼓搗這個啊?”


    陳海好奇問了一句。


    劉冠東笑道:“也不全是吧,我弄了個足道,喏,就是這家,現在手裏頭常駐的有七八個姑娘,都是一水的良家少婦,可受歡迎了。”


    “你弄著幹啥?有啥癖好啊?”


    “你不懂,千萬不要看不起這些女人,我這叫懷舊懂嗎?哥們當年最落魄的時候,要不是她們接濟我,早餓死了。”


    一旁,張開陽忍不住道:“草,給我整一個來陪我睡覺,正好餓了。”


    “大白天的,我上哪兒整去啊?等晚上的吧。”


    “對了,有個韓老魔的,你有印象沒?”


    張開陽突然問了一句。


    三個臭皮匠,最終湊到了一塊,也不知道會碰撞出什麽樣的火花來。


    ...


    與此同時,大半夜的,我正在睡覺,李國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吳前啊,你明天過來局子這裏一趟。”


    “幹啥啊叔?有啥正經事沒啊,我一天天挺忙的,明天我有三個會要開,還要去出差一趟,我不一定有空啊。”


    “你跟我鬧啊,怎麽迴事,你心裏沒數嗎?”


    “叔,我真沒數。我沒鬧,真挺忙的。”


    李國忠嚴肅了起來,說道:“少套近乎!吳前,我現在正式的傳喚你,你涉嫌報假警,利用警力,明天到市局來一趟。”


    我爭辯說道:“不對吧,人你不是抓到了嗎?再說了李局,我好歹也是合法公民吧?每年還是春市的納稅大戶呢,人家要跟我約架,我不報警,難道真去單刀赴會啊?”


    “那你騙我說張開陽也在?”


    李國忠說道。


    我笑了笑,道:“我沒騙你啊,我記得我當時說的是,張開陽可能會去,可能。叔,我用詞一向很謹慎的。可能的意思,就是有概率去,也有概率不去對不對?那我預測錯了,這不能怪我吧?”


    李國忠聽完,很生氣的威脅說道:“行,算你小子會狡辯。你等著,那崔小佳我可放了,精神小夥眼睛都紅了,發誓說要出去找你報仇的。”


    “叔,你可別嚇唬我,你這麽說的話,那我從明天開始,抱著被子搬到你辦公室去睡了。”


    “可以啊,我舉雙手歡迎,我們拘留室的夥食也不錯的!”


    我沉默了一下,認真說道:“別鬧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咱們好好聊聊這事,行不?”


    李國忠這次明顯學聰明了,問道:“說清楚,聊什麽事兒,別跟我玩文字遊戲這一套。”


    我挺無奈的,說道:“張開陽的事兒,夠不?”


    “說死了?”


    “對,說死了,兒子撒謊。”


    “好,那我願意等你兩天。”


    好不容易才把李國忠糊弄過去了,我躺在床上,被這通電話弄得,有點兒睡不著了。


    張開陽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種事,就看上麵有沒有人了。


    老盧在的時候,沒誰提張開陽涉黑的事情,但老盧一被調走,張開陽立馬就被整慘了。


    問題就出在胡公子上麵,他現在是往死裏整張開陽,用著官方的名義,張開陽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李國忠,他就是黑臉的包公,誰的麵子都不賣,隻想抓大案,重案。


    但我又沒幹過犯法的事兒,所以,我根本就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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