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不明所以,老人解釋道:“蔡議郎因為未查明如今北方大旱之事,已經被天子下令,準備今日午時斬殺於菜市口剮龍台”。


    唐周聞言駭然,虞翻忙心機一動占卜,不一會兒小聲道:“公子,此事恐是真的”。


    唐周聽到虞翻的確認後,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快到午時,驚悚的差點叫了起來。


    他驚悚不是因為蔡邕竟然被漢靈帝下獄,而是因為他驚悚自己在曆史事件當中扮演的作用。


    唐周曾經暗自告誡自己不能學曆史上那位唐周舉報太平道造反,可是如今時事的進展已經逼的自己不得不做那種舉報小人。


    “多謝先生告知”


    唐周抱拳謝別,全身氣勢大變,既然命運讓他做“叛徒”,那他隻能做,別無選擇。


    但好的是,自己算不得叛徒,隻能算是舉報者。


    因為唐周不是太平道信徒,他所做的是為了救師。


    滾動的金色炁流盈滿他的雙足,唐周一躍而起,踏空帶著虞翻與典韋往菜市口方向飛去,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在行刑前救下蔡邕。


    唐周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那名老者看著唐周在空中飛去消失的背影是目瞪口呆。


    要知道帝都可是被無數結界大能設下禁止飛行結界的。


    而你想要飛行,可以,除非修為實力達到歸墟境!


    然而這三名青年不是歸墟境,他們卻做到了飛行,天哪,他們到底是何樣的實力與根蒂?


    唐周帶著虞翻典韋三人禦空飛奔早已經吸引了帝都城內無數人的目光。


    “此三子何人,竟敢如此在城內橫衝亂撞飛行?”


    “不知!”


    “我嘈,其中有一人不過是煉炁九層!”


    “什麽?果然是煉炁九層!”


    “天哪,我眼花了,我絕對是眼花了,煉炁九層怎麽可能跳躍兩個大等級在城內踏空而行?”


    “對,我一定是眼花了。欸,不對,我真的沒有眼花!”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唐周虞翻典韋三人終於找到了菜市口。


    此時的菜市口人滿為患,無數大能百姓豪傑都在為那剮龍台上,即將要被斬殺的蔡邕,盧植,劉焉,楊彪喊冤。


    五陵少年看著剮龍台上的父親,是拳頭緊握,滿眼的通紅,如果不是他的母親按住他,他早已經召喚出他的加持正神“鯤”救走父親。


    然而他知道他不能,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自己的祖父,能及時的帶著北方大旱的線索返迴帝都之內,然後像天神下凡一般喝止殺伐,救下父親。


    少年的旁邊還站著一大幫青年少年,這幫青年少年都是和自己一樣,各自的父親被押解在剮龍台上,隻不過他們此時沒有沉默而是哭的稀裏嘩啦的。


    在這些青年少年當中還有一位五官精致的少女,此時她與少年一般,沒有哭泣,隻是眼睛死死盯著剮龍台上,似乎即將要做什麽不顧一切的事。


    剮龍台,行法官乃是當今天子劉宏的太仆,袁逢!


    袁逢看著台上被綁敷跪著的蔡邕,盧植,劉焉,楊彪四人,他是急的不停在主位上來迴走動,唉聲歎氣。


    蔡邕是他侄女婿,盧植是他同窗師兄弟,劉焉是他至交好友,楊彪更是他姻親親家。


    這一次如果真是用自己的手斬殺了蔡邕,盧植,劉焉,楊彪四人,他老袁家恐怕將會在天下士人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有可能被罵為與宦官沆瀣一氣的無恥之徒。


    旁邊的監斬官張讓卻是嘻嘻哈哈,眉飛色舞,一方麵他高興整天嘰嘰喳喳看著自己不爽的政敵們即將被殺,另一方麵又為自己攛掇天子劉宏用袁家的刀殺掉政敵離間世家門閥之間的關係暗自叫彩。


    張讓看了看天色對著袁逢道:“時間已到,袁逢大人,請開斬”。


    張讓的話瞬間引爆了整個菜市口圍觀請命的眾豪傑,他們無不大聲疾唿:“不能斬!”


    張讓是誰,怎麽可能在乎那一幫人的請命,他看著猶豫不定的袁逢冷笑道:“莫非袁逢大人不願斬殺這些人,是因為和他們是朋比為黨嗎?”


    袁逢聞言身體一顫,黨錮之事的白色恐怖陰雲尚未退去,如今張讓又說朋比為黨,這個誣陷的大罪,他可擔待不起。


    袁逢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斬殺了張讓,可是他清楚他不能,他驅步往下令台上走去。


    這個時候,突然一名宛若周公氣質的儒雅青年飛奔到袁逢麵前,然後撲騰一聲跪倒,伏地泣聲道:“父親大人,不能斬啊,一斬,我袁家百年的名聲全完了!”


    袁逢聽到青年的話,再次渾身一顫,他走動的腳步停頓下去,是啊,本初兒說的沒錯,如果他斬了這四人,他袁家的一世清名可真就毀了!


    袁家是如今大漢帝國第一世家門閥,一旦沒有了名聲,那他袁家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自己死後又有何臉麵見列祖列宗?


    張讓見青年阻攔,勃然大怒,蘭花指微翹,他身邊的中涓封婿得令,上前一步,巨大的炁流威壓衝擊到青年身上,那青年直接被撞飛落剮龍台。


    “本初!”


    袁逢見自家兒子被封婿打落在剮龍台下,是身體蜷縮,吐血不止,驚叫了起來。


    接著,隻見袁逢渾身的炁煞四放,如同月光一般,不顧一切的一掌打出,那封婿絲毫不畏懼,也使出全力一掌對打,二人巨大的炁流相撞,爆發出巨大的轟鳴爆炸聲。


    封婿哪裏是第一世家門閥領袖之一的袁逢對手,一戰下去,封諝臉色詭異的通紅,然後噗的一聲,口吐鮮血,倒飛三丈之外,最終在張讓出手相助下,方才停止倒飛。


    “張讓,你太放肆了!”


    袁逢冷眼看向張讓,自己的兒子好歹是功名出身,豈能是你區區卑賤宦官所能欺辱的?


    張讓不屑,陰陽怪氣道:“阻攔陛下的政令,是大逆不道,方才咱家沒有讓封婿下死手,都是已經寬宏大量了”


    “袁逢大人,再拖延下去,也沒什麽用,還是行刑盡早的迴複皇命吧?”


    “咱家擔心陛下會等的不耐煩哦”


    “哈哈……”


    聽到張讓囂張氣焰的話,袁逢恨的牙癢癢的,他閉目張目,然後舉步再次往下令台上走去。


    剮龍台下,請命的豪傑英才們本以為河北第一英雄青年袁紹的出手會讓事情有所轉機,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結局竟然是如此收場,無不跪地泣聲再次高唿求饒:“袁逢大人,不能斬啊!”


    可惜眾人的泣聲唿喊更本無法起到任何的作用,袁逢還是從箭筒裏拿起了令箭,然後舉手拋飛擲下。


    那些劊子手們見狀,紛紛拿掉插在蔡邕,盧植,楊彪,劉焉背上的斬立決朱漆木牌,一口濁酒噴灑劊子手的大刀上,形成點點滴滴的水霧。


    劊子手們揚起大刀,作手等待令箭墜地的聲音。


    “袁逢大人,不能斬啊!”


    “父親大人,不能斬啊!”


    山唿海嘯,無數的臣民此時同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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