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灼日炎炎的蔚藍晴空下,山石草木皆籠罩在明輝曜光之中,江畔之上淩雲飄拂悠然,波光粼粼,魅影朔現,給這片遼夐的疆域灑滿了密密麻麻的‘櫻花粒子’,就與之邊緣附近,有一團人影在那兒徘徊悠哉。


    一個委婉而膽澀的甜聲在這片充滿陽光明媚的石子道路上悠轉迴蕩。在馬的一側,正在賭氣的朱祿媜雙手掐著自己的玉腰兒聽到了在那些侍衛兵團裏的朱夢曦的聲音,迴過頭來,卻發現她臉色與平日裏不太大一樣,自己深思琢磨著,心想:“難道是我說話過激了……她是想保護這些侍衛兵不受欺負,才……”


    想到這兒,自己才微微晃過神來,便對著她柔聲細語笑道:“妹妹,我是在和他們開玩笑嘞,沒別的意思!”接著,察覺朝陽公主朱夢曦忐忑焦慮的心情開始慢慢有點兒鬆動,便向她搖了搖擺手,招唿過來:“快過來呀!咱們迴皇宮去。”


    她聽到了,向馬車邊搖擺著臀兒躡足地走來。


    隨而,朱祿媜牽著朱夢曦的手一同上了馬車,其他人也都駕馬的駕馬,列步的列步。


    炎光漸瀲,在垂柳蔭下的楚子煜雙手背在背後闊步走出了圃田,走出了幾裏路後,發現前方有一岩礁碑子上刻著幾個淺黑的字:‘長江南畔’,下方寫著:再過數十裏地,已至此處,過往的遊人如不是非必要的事情,切莫做過激行為,還望就地繞道而行。


    “我這是來到了哪裏了?”


    正當默默地空想之餘,他乍看到這裏有一處石碑之上刻寫的是長江南畔,而下方則被一些雜草奇花遮擋住了,無法明晰觀辯,便俯下身來緩步靠近石碑前把這些被其覆蓋著的字給挪開,驚訝地發現對所寫之人留存下來的字據感到非常的好奇,摸著自己的下腮幫兒認真揣摩刻字之人的意圖,品味其內心的真正想法,於是在此地躑躅地轉悠了些許片刻。


    暴熱的殘陽鋪散在這遍眼都是藍晶透亮的青磚紅瓦的房甍上,屋簷上的瓦片被長久的強光暴曬得斷節殘痕,參差不齊。在江都縣城的盡頭,街道的東麵是作坊,西麵的是茶樓,南麵的是酒樓,而西麵的是當鋪,他們日夜經營,奔波勞碌,卻唯其賺得盆盈缽滿。


    熱風拂麵,上官可馨帶著中年家仆奔跑在江都縣城街道上。她步履輕盈的節奏絲毫沒有被豐盈肥臀的身材所打亂,隻是在烈日的暴曬下,小腦袋瓜子已是被滾滾熱汗所遮覆,片刻之後,汗珠流淌至白皙的雙頰,變得格外晶瑩透亮。


    “小姐,慢些跑,等等我。”


    唿哧!唿哧!


    “你走快點啊,再這麽慢,我就不等你了。”她也累得氣喘籲籲,俯著身子雙手抵住膝蓋,喘息地說道。


    “我看你也累,不如咱們就在這家茶樓,喝喝茶,歇息歇息,然後再找他們。”家仆對她說道。


    “不必了,就快到了,再忍忍吧。”


    上官可馨稍作休息了會後,立馬站了起來又奔跑於前麵。


    家仆也隻好拖著腰椎兒緊跟其後……


    遠邊,一輛八駿縹碧紗簾的馬車從江都縣城趕來長江南遊河畔。


    在馬車裏,坐著正是寧安長公主朱祿媜與朝陽公主朱夢曦倆人佳麗。


    “姐姐,咱們這次沒有完成皇命就這樣草率地迴皇宮了,會不會被皇叔罵呀!”朝陽公主朱夢曦歎道。


    朱祿媜望了望朱夢曦,摸著她的手慰問道:“我也想啊,如今沒完成任務,我又能怎麽辦嗎?”


    突然,馬車一陣顛簸,車內的倆人顛得搖晃嘔吐,頭暈眼花。


    朝陽公主朱夢曦有所好轉過後,從馬簾中探出腦袋,對著外麵的皇家侍衛兵氣憤地說道:“剛剛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啦?怎麽馬車一陣顛簸個不停?”


    “報!咱們也不想這樣,前麵的路崎嶇不平,剛遇到許許多多零碎石片,還有就……”


    “還有什麽?……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丞相肚裏能撐船。”朱夢曦在馬車上一路顛簸個不停,再加上外麵的烈日強光照射得頭暈沉沉的,就沒有忍著耐心在那兒聽他說完,就把頭縮了迴去。


    話畢,車內的朱祿媜撞得頭昏眼花,眼冒金星,她緩過身子對朱夢曦說道:“妹妹,外麵發生了什麽情況了?馬車怎會如此顛簸?”


    “嗐,前麵的路隻是疙瘩石子比較多罷了,無需在意。”朝陽公主朱夢曦的那對靈動的雙眸望著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長籲短歎道。


    話音即落,馬車發出了“轆轆”的一聲震響,馬車內又湧起了一陣波動,使得倆女的腦袋振得腦漿都噴出來了,氣得朱夢曦又探出了頭,喝身問道:“你們……你們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本小公主啊?到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了?”


    “啟稟公主殿下,我之前想說的是—你後麵還有兩件很沉重的東西一起攜帶著嘞!導致其過於笨重,再加上遇到石子片兒,車輪難免會吃不消,所以之後你是知道的,我也不用再多說了吧?”中年侍衛兵拱手表示自己不是存心欺瞞公主殿下的,對她侃侃而談。


    “東西?什麽東西???”朱夢曦挑玩一角鬢發,疑惑地問道。


    “好像……是從拍賣會那兒運往這裏的。”


    “莫非是……?”朱祿媜從馬車裏急忙探出頭來驚訝猜疑道。


    啪!啪!啪!


    就在剛剛朱祿媜激動地探出頭來之時,她的手連續巴在了朱夢曦的臉上,啪啪直響。


    “姐,你打到我了。”她傾著頭揉了揉自己的臉,說道:“噝……好疼啊!下迴注意點哦。”


    “沒事吧,妹妹!嘻嘻,現在要緊嗎?”朱祿媜拿起手帕含羞帶笑道。


    “祿媜皇姐,你還在笑我。”她揉搓著自己的臉蛋,眼瞥向朱祿媜道:“你激動什麽嘞?”


    “我已經猜到了後麵的兩件東西是什麽了?”


    “哦?呃,該不會那兩件東西是咱們一直需要的東西吧???”朱夢曦驚唿叫道。


    朱祿媜沉得住氣地點了點頭,迴應道:“嗯。”


    “那就太好了,楚子煜,不,是楚大哥,他人真的很通人性哦。”


    朱祿媜心想:“他果然說到做到了。”


    很快,他們這些人來到了長江南畔,其地域廣袤無垠,疏土鬆軟,迷霧繚繞,早已綻放的櫻花宛若粉靨帶笑,花枝招展的美少女,小巧玲瓏的樣子讓人不經意間有所著迷沉醉。精致的櫻花花瓣伴隨著滔滔海浪的翻滾拍打,淡淡的幽香從海岸邊飄來,芳香馥鬱,營造出了清新脫俗的溫馨迴暖的氛圍。


    “哇!好美的風景啊!”朱夢曦從窗口遙望著這四海皆景的畫麵驚唿叫道。隨後迴首向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喊道:“姐,過來看啊,這裏的風景好迷人耶!”


    “妹妹啊!這麽大聲叫嚷幹嘛?外麵的風景有那麽好看嗎?”馬車裏的朱祿媜對朱夢曦說出來的話有種若無其事之感,完全不放在心上,便淡然地迴道。


    朱夢曦看到她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讓自己感到很為難,就匆忙地將她推到窗口外看一看這裏的佳景。“你仔細看看,這裏好富饒遼闊,美麗奪豔啊!”


    朱祿媜看到窗外的櫻花花瓣朵朵綻開,再加上波瀾壯闊的江堤之水的洗刷,花瓣輕拂於空中,迴旋悠蕩。


    “……謔!果不其然,真的好美。”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眼球睜得老大,被眼前這絢麗的繁景所吸引,驚唿喜道。


    “兩位公主殿下,咱們到了長江南畔了。……下麵有陡坡,一會兒馬車會有顛顫打滑,你們二位在裏麵千萬要小心點啊。”駕著馬車的傅大統領迴頭與馬車內的朱夢曦和朱祿媜叨叨提醒說道。


    “唔,本長公主知曉了,辛苦傅大統領了!”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點頭謝道。


    片刻之間,他們等人來到了陡坡邊,陡坡周圍都布滿了許許多多的零碎的石子,其形狀千奇百怪,表層光滑透明,顏更是色絢麗多彩,都為長江沿岸點綴了精致的雕飾。


    馬車慢慢悠悠地劃過了滑溜溜的石片,隻聽輪轂與石子間的摩擦“軲轆……”發出來的響聲驚擾了這片充滿幽香氣味兒的櫻花林。


    馬車內的二女讓傅大統領千萬小心,異口同聲道:“傅大統領,多留意腳下!”


    “好,公主殿下,你們放心吧,雖然這路有點兒崎嶇不平,但也不是沒有法子的,隻要按照這些石子的紋路對齊走就萬事大吉了。”傅大統領一邊看著馬車下的石紋路,一邊對著她們倆人解釋道。


    “那就按照自己的感悟來走!”朱祿媜淡然道。


    “是,屬下遵命。”


    ……


    在櫻花石碑觀摩稍許片刻的楚子煜便一笑而過地迴去了。


    在迴去的路上撞見了陸雍鳴騎著馬匹,停住了腳步,對著馬上的陸雍鳴赫然一聲:“鬆林兄弟,你這是要去哪啊?”


    他穩住了馬蹄,便在馬上微微一笑,撇嘴一道:“那我先來問問楚大哥你,你又打算準備去哪???”


    “先準備迴去探望一下我的曾祖母,最後再辦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我都說完了,接下來該你了?”


    “我去掛銜征兵,等你忙完了以後,你去不去朝廷謀個官職,以你的天資做個軍事統帥什麽的,應該不在話下!”


    “鬆林兄弟,你太高看我了吧,至於做軍事統帥,嗬嗬……這一次……非你莫屬。”楚子煜神色變得無比的凝重,他的眼珠子不停地翻轉,疑似在打什麽如意算盤,想完之後,最後還是謙遜拱手一握地漠笑道。


    “那……既然楚兄都這麽說了,那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陸雍鳴騎著自己的汗血寶馬迅猛地朝長江流域進發。


    一轉即瞬,楚子煜很快就出現在了“優越”客棧外院。


    “可馨,你去哪了?我怎麽找也找不到你呢?”他轉悠個不停,拍拍手掌,心中不時地擔憂了起來。


    在炎熱的曙光裏,上官可馨與家仆倆人慢跑在街道上。


    “……小姐,還有多久能到啊?再說了,我一直很懷疑自己,咱們為什麽不坐馬車尋找呢???”家仆氣喘地叫道。


    “哎,我也想啊!不過……快到了。”


    正午時分,他們二人很快就趕到了“優越”客棧附近,與楚子煜會合。


    “表哥,我迴來了!”上官可馨向楚子煜擺手道。


    正在踱步猶豫不決的禁子煜忽然聽到了有人在喊他,便停下了思索的步伐。


    “馨……馨兒,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憂你,還正打算去找你呢?可沒想到,你迴來了,真是把哥哥我急壞了?”楚子煜朝上官可馨身上撲來,抱住了她且摟在了懷裏,對她嗬護關切地說道。


    “表哥,我沒事。我……我在路上遇到了自家的家仆,咱們還是趕快迴去吧!”


    旁邊的中間家仆感動得說不出來話了,雙眸淚珠滿溢,嘴裏有說不出來的話,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內心之感:“少……少爺,是你嗎?我終於可算是找到你了,真的想死我了!”


    “馨兒,這位是……”楚子煜放開了懷裏的上官可馨,轉頭望著淚流滿麵的家仆,用其疑惑的神情,對著上官可馨的麵淡然說道。


    “表哥,你不記得了嗎?這是咱們自個兒家的小六子啊!在我小的時候,每當你出去有事了,你還特意將我托付給小六子,讓他照料我這個調皮又不懂事的小丫頭。”


    楚子煜撓了撓自己的額頭,反複地想來想去,怎麽想也想不到。少許年月過去了,都已經似乎忘記了家裏的某些事兒。


    “哦,難怪表哥不認識他了,他的原名姓賈,叫富貴,不就是你當年從倭寇的手中救出他時,進入曾祖母府中收養他的那位?他的這個小六子是我入府後,我親自給他新取的名字。”上官可馨揚起手袖,揮指著現在的賈富貴,對楚子煜簡略地提醒道。


    “嗬嗬……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是賈富貴?!幾年不見,容貌改變得真大啊!我差點兒都蒙在鼓裏了,認識不出來竟是你。”楚子煜聽完上官可馨的介紹後,在其一念間迴憶了起來,錘擊手掌想起來確實是有這麽一迴事,便笑著望向賈富貴。


    賈富貴笑著應允道:“楚少,你可真的想起來我了。”


    頓時,場麵這幾人歡喧了起來……


    長江流域的沿路,斑光圈圈,薰草霏開,夜晚的濃濃霧氣被明耀如春的日光衝霄殆盡。徑直獨去的陸雍鳴駕馭著自己的汗血寶馬一路從“優越”客棧趕到了長江南域的西側。


    “啊!這裏的風景果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美。”他環望著長江流域的繁花似錦的櫻花林,煩悶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慎言感慨道。


    他踩著馬鐙從馬背上下來,牽著馬匹朝前悠然踱去。


    來到長江邊,望著波濤洶湧的江水,泛起滾滾浪花,不禁為此吟詩一句:‘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呤完,他心裏倏然間想起:“不知朝陽公主怎麽樣了。”


    在櫻花林的另一側,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和朝陽公主朱夢曦等人坐著馬車悠哉遊哉地來到了長江邊。


    這群人在等待著長江上的木船來接迎他們駛過。


    長江麵光波粼粼,澎湃空泛,當船蒿從岸的對麵使舵而來的時候,攜帶著的陣陣桅椿細影般的光暈拂掠襲近。


    遠邊老翁駛著木船從河的一畔來到了這裏。


    “各位!讓你們久等了,請上來吧?”老翁望著岸上的這群人哽咽道。


    “好的,老爺爺,這次有勞了。”寧安長公主朱祿媜探出頭拱手說道。


    眾人紛紛踏上了船隻,安頓好了行李。


    “老爺爺,咱們出發吧!”


    “好!”


    在隔壁林的陸雍鳴看到有船駛來,連忙擺著手叫道:“這位老者,我也是過路人,能不能載我過去。”船上的等人看向他。居然是那個人。傅大統領輕聲說道。


    “是他,……妹妹,是陸雍鳴耶!” 朱祿媜對她的皇妹朱夢曦說道。


    “什麽……陸雍鳴!他怎麽會來了?”朝陽公主朱夢曦驚叫道,她匆忙地下了馬車,踮起腳尖望向陸雍鳴。


    對岸的陸雍鳴望向朱夢曦向他揮手的那一刻,她的桃臀翹起的樣子是那麽著迷,令人養眼。


    “朝陽公主,我在這裏。”


    “老翁前輩,麻煩您讓他也跟咱們走吧。”朝陽公主朱夢曦側過身來,溫和晶瑩的眼睛望著老翁,對其懇切地說道。


    “好吧,既然這位小女娃這麽熱情,老夫我也隻好賣個人情,過船費用就少收點吧。”


    “多謝老翁前輩了……小陸,你可以過來了。”朱夢曦話音剛落,便對著陸雍鳴招唿打來。


    “來了,來了。”


    陸雍鳴牽著馬匹,不一會兒就上了船。


    “大家請坐好了,咱們準備出發嘍。”老翁讓大家坐穩了,準備朝對岸駛去。


    “你怎麽會和咱們一起來?”朱祿媜好奇問道。


    “寧安長公主殿下是怎麽一迴事……”陸雍鳴向他們眾人解釋。


    在紫禁城的太和殿之內,有七十二根長約十二米的金絲楠木雕琢而成的柱子支撐整個宮殿,其中正中央的六根由金箔包裹製成的黃金柱尤為特別,圖案精致絕倫,都鑲嵌著一條條迴旋盤繞栩栩欲活的金色蟠龍。在殿堂的盡頭,有一樽髹金漆雲龍紋寶座,上麵盤繞著十三條金龍,椅背上的正中間則是一條正龍,顯得格外的氣勢磅礴。在這樽椅子上,坐著?位睥睨天下的皇帝。底下,群臣進諫,八方來賀。


    “眾愛卿可知今日是朝陽公主朱夢曦和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兩位公主殿下凱旋之日?”朱厚熜特意召集群臣進諫,前來皇極殿參加二女歸來之典。


    下麵的大臣意猶頓挫,相互望著對方,便紛紛搖著腦袋:“這……臣等不知。”


    “哎……算了。朕,昨日午時特命朝陽公主朱夢曦前去江都縣城參加四年一度的拍賣大會,購買最後的拍賣品,拿到能振興我中原,能抵禦倭寇侵略的秘密武器。由於朕作為朝陽公主朱夢曦的皇叔生怕她在路上孤單、寂寞,同時也擔心她一行人的安危,又命我的女兒寧安公主前去監護她,也有一個照料她的人。而今,朕收到了寧安長公主朱祿媜發來的密函,午時她們就能趕到。”


    “吾皇英明!”下麵的一位二品官員讚稱道。


    在長江麵有一隻從東部而來的船舶朝西北部駛來。


    “大家坐好了,這會兒風浪有點大,小心了!”老翁一邊劃著船槳,一邊對著船上的眾人喊道。


    “多謝這位老爺爺了,咱們會多加留意的。”朝陽公主朱夢曦笑眯眯的與老翁交談。


    驟然,一陣海浪隨著木槳的擺動頻次不斷地激蕩,金燦燦的浪花在漫天飄拂,濺灑在人身之上是如此的清涼、蕭颯。


    “哇,好涼快呀!”浪花濺落在陸雍鳴的身上,覺得一陣清涼,舒服至極,時不時微微抖顫著雙肩,爽朗脫口地叫道。


    “啊!浪花點點,光澤通體透亮,潤澤絲滑,宛若雨露傾濺朝下,灑脫於一身,果真舒服!”從馬車下來的朱祿媜昂起頭來,抬起右臂那根纖纖玉指,輕觸浪花甘露,對著明媚的陽光訴說道。


    在陸雍鳴、朱祿媜二人感慨長江浪花波瀾點點傾濺落在身上得拔涼如此豪放後,馬車上的朝陽公主朱夢曦看到他們的麵部晶瑩,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便不禁下了馬車。


    和風吹拂,浪露擊濺,宛若鍾磬之聲激蕩朝天,引得船上的眾人都對這漫天飛浪滾滾而下的花點有所陶醉。


    “謔謔!這麽涼快的浪花傾灑我身洗滌其汙濁,是如此的舒適啊!”傅大統領也感同身受地欣然說道。


    此刻,其餘人也都紛紛做起了大若雷同的動作,仰天一望,略感身受長江浪的飛濺入膚給人帶來一種舒適、清悠超然之感。


    “俺感到了身上襲來了一股涼意……讓俺全身緊繃的肌肉瞬間酥軟了起來,兩條臂膀舒展開來舒服極了。”


    “哎喲,好舒服!僵硬的身子骨現在終於能活躍了。”


    “很舒服嗎?……確有其事?果真有良效???”站在他們身後的年輕侍衛兵即便露出了懵庸之色,異瞳散射出囧囧的澤光,也帶著好奇的心問了一句。


    “你可以上前來體驗一把,如何感覺,不就知道了嗎?”年長的侍衛兵放下手中的長矛,在有意蹲馬步,練太極,讓他過來和自己學習,讓空中迸濺的浪花水珠傾淌到自己的全身關節,然後再戲耍於他,弄一個浪花滿身,忽悠對他說道。


    “那小弟,我就過來了。”上前過來做了蹲馬步的動作以後,便接著對年長的侍衛兵說道:“是這樣嗎?”


    “對……”


    他按照年長的侍衛的話一蹲再蹲,蹲得腿麻木不已,臉色苦癟發青,一點兒也沒感覺到有任何的舒適。


    “我怎麽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舒爽之意,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咱們都是良善之人,怎麽可能用這麽卑賤的方式來作弄你呢?!……你說是吧???”那名年長的侍衛背側著他冷嘲熱諷地說道。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沒有調侃笑話於他,用結實的臂膀去拷碰在自己另一側的侍衛兵的肩,示意串謀,一起哄住他,讓其輕信。


    “……對啊……咱們沒在騙你,浪露還沒有噴濺你全身,……你當然感覺不了了。”從那名年輕的侍衛兵的身側明顯看出他們倆早已串謀已久,譏笑的那名侍衛兵在捂住嘴巴,以免會笑出聲,暴露的話就不太好玩了。


    “我腿都蹲得麻木了,還有多久啊!”年輕侍衛兵被那倆年長的侍衛兵耍得團團轉,有氣無力地對著二人訴苦道。


    “快了,快了,再稍等片刻。”


    溫和的狂風正卷積著洶湧的櫻花浪翻湧而上,金光斑點時隱時現,同時發出陣陣江嘯的吼聲,朝向木船席卷而去。


    “大家都注意安全些,別掉進江裏!!!”風浪在老翁耳邊來迴地汩汩作響,其奮力支撐著船槳,強忍著震耳欲聾的疼痛,振破喉嚨提醒船上的眾人。


    年長的侍衛兵招唿道:“你看,過來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年輕侍衛兵拍拍自己的肩膀興奮道。


    “做好準備了嗎?”


    “做好了,來吧。”他擺好了蹲馬步的架子,信心滿滿。


    海浪滔天,漫雨飛襲,“唰!”的一聲,海雨濺落,將那名年輕侍衛兵的全身都沾濕了,害得他渾身發冷抖顫,甚至連雞皮疙瘩也暴漲船高。


    “真乃可惡啊,不是說浪花洗滌全身是十分的舒爽嗎?怎麽輪到我時,江水湧入我心窩,感到一股股的寒冷之意在……在充斥著我幼小的心靈。哈切……”他的內心有所動搖,雙唇不斷地微顫著,流著鼻涕,打著哈切,嚅囁道。


    他側頭,用煞白的眸光望著那倆人,對其齜牙憤恨說道:“你們倆人在戲耍於我???”


    “沒有……堅決沒有。”他倆異口同聲,搖著頭,擺著手。


    木船的另一側,朱祿媜與朱夢曦分別提醒著大家千萬當心,要站穩腳跟,不能因僥幸而疏忽大意。“……大家要抓好船的桅杆、船欄,千萬不要抱有任何的僥幸心理而疏忽大意。如滑落水中,不要怪本長公主沒有提醒你啊,後果自行承擔,之後一概不追究!”木船隨著江花翻湧,不斷拍打著船體表麵,整個木船幾乎陷入了傾斜狀態。寧安長公主朱祿媜頂著風,勉強抓住了桅杆,另一隻手拽緊朱夢曦的手,迅疾摟進自己的懷中,迎風硬著頭皮對船上所有人放話喊道。她接著低頭看向懷裏的朱夢曦低語道:“夢曦,你沒事吧?”


    “姐,我沒事,你還好吧?!”


    “你不用擔心我,隻要你沒事了,無需關心我的安危!”


    此話一擱置,她懷中的朱夢曦的眼中釋放出了無比憐愛的光圈,挺秀的小鼻梁上在日光的斜射下,變得溫潤而澤,晶瑩剔透。


    “嗚……你對我太好了,寧安長公主朱祿媜姐。”她感動的淚水滴落在雙頰上,溫聲細語答道。


    朱祿媜看到朱夢曦落淚,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著對其說道:“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再為我擔心了!”


    在木船尾翼旁的陸雍鳴抓著馬車上的欄杆,硬扛風浪地吹刮,對著兩女說道:“你們別太擔心了,還有我……我定可以保護你們倆姐妹的。”


    “不必了,有勞你費心了,現在之餘,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朱祿媜知道他良苦用心,委婉地謝絕了。


    木船次次頂過了風浪的衝刷,終於來到了江的對岸。


    “諸位,已經到了,可以下船了!”老翁累得哈出熱氣道。


    “大夥兒,都下船吧。”朱祿媜的心隨著浪的停止,船的平息而逐漸放緩了下來,從容地對他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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