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羽:……?


    秦梟:……


    秦梟:“你在說什麽啊?!”


    秦梟難以置信,盯著花無間:“你這些年當小孩當傻了嗎?”


    “你才傻了!”花無間指著墨寒羽道,“你已經瘋狂成這個樣子了?”


    秦梟額頭暴起青筋,強忍著不耐,咬牙道:“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我看是你做少了。”花無間嘲諷一笑,眯著眼仔細打量了墨寒羽,嘖嘖兩聲,“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墨寒羽眨眨眼,看看花無間,看看秦梟,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梟的朋友嗎?”墨寒羽問道。


    花無間瞥了他一眼,眼神淡了許多:“不是。”


    墨寒羽一頓,沒有理會他冷淡的態度,笑道:“我叫墨寒羽,方才我聽你們說要明天見,但是不知道位置。”


    花無間沒說話,平靜地看著他。


    “我們住在……”墨寒羽將居住的旅店位置和名字告訴了他,見他態度實在冷淡,便看向田淼,和他寒暄幾句聊了起來。


    花無間看了眼墨寒羽,眼睛微眯,似乎有些不悅。


    “位置告訴你了,明天見。”秦梟見他沒什麽要說的,便要和他告別。


    花無間蹙眉,剛想說什麽,後方人影一閃,頓了下,隨即被人抱了個滿懷。


    “哎呀,無間呀,可算找到你了。”花枝招展的女人一把將他抱住,態度熱烈親密,還揉了揉他的臉,“有找到我家阿淼——田淼?!”


    女人眼眸一轉,看到田淼後目光一凝,厲聲叫道。


    田淼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還在傻乎乎的樂,扭頭看去,見到女人後燦爛一笑:“娘——”


    “呦,還知道我是你娘啊?”女人挑眉,幾步走到田淼身前,輕點兩下他的額心,“一轉眼就跑沒影兒了,還好無間細心發現了,把你找著了,要不然……這麽多人,被拐了都不知道去哪兒找。”


    田淼吃痛,捂住額頭,委屈巴巴地看著女人。


    女人撇嘴,學著他的樣子,眯起眼:“哎呦呦,好難過,好委屈呀……”


    田淼撅起嘴,眼眶水汽彌漫,眼看眼淚都要落下。


    女人挑起一邊眉,蹲下來,模仿田淼的表情,晃了晃腦袋,和他同時從喉嚨中發出哽咽聲。


    “嗚嗚嗚……好難過啊,怎麽辦呢……”


    女人歪頭,眼巴巴地盯著他。女人麵容明媚,化了淡淡的妝,眼線上挑,眼眸猶如盈盈秋水,杏眼柳眉,唇瓣殷紅,神情靈動,頗有少女姿態。


    女人皮膚潔白,身材嬌小,行事說話都透著股天真爛漫的味道。


    女人故意夾著嗓子,原本如同銀鈴般的聲音變得尖細,但並不刺耳,看著田淼眼淚湧出,露出個滿意的笑。


    “又哭了又哭了,哎呦……”


    “……伯母。”最終還是花無間看不下去了,開了口。


    “都說了,不要叫我伯母,多顯老啊。”女人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卻也不再逗田淼,一把將其抱了起來,一手挽著雙腿一手拍著後背,哄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女人像哄嬰兒似的,聲音變得溫柔,“不就說說你嘛,萬一被人抱跑了怎麽辦啊?”


    田淼埋到女人胸前,摟著女人脖頸,搖搖頭沒說話。


    女人失笑,安撫地拍摸兩下他的後頸,將目光轉向墨寒羽:“你們是阿淼的朋友嗎?”


    問著,想到什麽,看了眼花無間,笑著補充。


    “或者是無間的朋友?”


    “我,我的。”田淼一聽這話,從懷裏鑽了出來,興奮地指著自己,眼神發亮,淚水還沒幹,就笑了起來,“我的朋友。”


    尹璽晦看看女人,點了點頭。


    “是的,您好。”仇璞玥衝她鞠了個躬,“我叫仇璞玥。”


    隨後尹璽晦他們也向女人說了自己的名字。


    “哦……阿淼的朋友呀。”女人眨眨眼,驚喜道,“那真是太好了,阿淼這孩子從小就找不到夥伴,還好有無間陪著,你們……是在山裏見到的吧?”


    女人笑容晏晏,聲音溫和:“謝謝你們的照顧。”


    仇璞玥:“啊不……田淼也幫過我們不少的。”


    尹璽晦應和著點了點頭。


    “我們這次來雨華,主要還是看比賽。阿淼說今天天氣不錯,想來這邊看看,才帶著他來這邊,沒想到走到半路人丟了……”


    女人說著,笑著歎了口氣:“也怪我,沒及時注意到。”


    “欸,對了,我想起來了。”女人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仇璞玥,“你也是這次大賽的參賽者吧?”


    仇璞玥一愣:“是,是的……您知道我?”


    “哦,我看了你的一場比賽。”女人笑道,“看的還蠻生氣呢,那兩個魔獸真是太過分了。”


    “啊……沒有關係,現在他們已經改了。”仇璞玥想到當時,忍不住幹笑兩聲,“當時確實不太熟……”


    “是嗎?改了就好。”女人笑笑,“說起來隻有你們幾個孩子在這裏嗎?你家大人呢?”


    仇璞玥被問的愣了下,張張嘴不知怎麽迴。


    “家裏人忙,沒來。”尹璽晦笑著解釋。


    女人見仇璞玥的神情,大概也猜到了,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


    “對,你哥呢?”秦梟終於想到了,問墨寒羽。


    墨寒羽皺了下眉:“他——”


    “這兒呢。”身後傳來墨寒殤的聲音,迴頭,見墨寒殤意外地盯著他。


    墨寒殤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看看這架勢,又想了下剛才聽到的,立刻明白了是怎麽迴事,笑著和女人打招唿。


    “你好,我是他的哥哥,這些小孩我帶著呢。”


    女人打量了墨寒殤幾眼,放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我還擔心要是幾個孩子走散了遇到危險了該怎麽辦呢。”


    “哈哈,這個我覺得還是不用擔心的。”墨寒殤笑道。


    兩人寒暄幾句,女人便打算離開了。


    離開前將田淼放下,讓他和秦梟他們告別。


    墨寒羽和田淼說完“再見”,本以為會就此結束,沒想到那個叫花無間的少年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身後,眼神幽暗,直直盯著他。


    墨寒羽不解,還是對他露出禮貌的笑。


    花無間盯著墨寒羽的臉,不知想了什麽,嗤笑一聲,猛地湊近,用僅他二人聽到的聲音問道:“對你來說,梟是你什麽人?”


    墨寒羽一愣,有些莫名其妙:“朋友啊。”


    花無間聽了這話,露出一種很奇怪的眼神,似乎是諷刺,又似乎是憐憫。


    “這樣的話,給你個忠告。”花無間突然伸手,搭在墨寒羽的肩膀上,手指微緊,用了些力。


    墨寒羽隻覺肩膀一緊,並沒有什麽疼痛,卻突然像被看不見的蟒蛇緊緊纏繞一般,唿吸緊促,甚至有些困難。


    “……什麽?”墨寒羽皺眉,目光冷了下來。


    “離他遠一點。”花無間似乎看出他的緊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離梟,遠點兒。”


    “這對你們都好。”


    花無間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明沒用多少力,墨寒羽卻仿佛感覺到有萬噸重的東西落在了肩頭,這幾下落在了心尖,掀起陣陣漣漪。


    “憑什麽?”墨寒羽莫名多了些怒氣,眼神冰冷,“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氣氛愈加緊張,靈敏的感官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緊促的唿吸和激烈跳動的心髒。


    花無間望著他湛藍的瞳眸,扯了個嘲諷的笑:“愛聽不聽。”


    說著,放下手,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略過了墨寒羽。


    墨寒羽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那僵硬的手指似乎還在肩頭放著,喉嚨的緊繃感良久未消,周圍寒氣愈重,刺的旁邊人皮膚都有些疼。


    “怎麽了?”秦梟看到花無間似乎對墨寒羽說了什麽,又見墨寒羽這樣,便問道。


    “……不,沒什麽。”墨寒羽看看秦梟,周身的氣息平緩下來。


    花無間走到半路,似乎想到什麽,又迴首望了眼秦梟,見他正和墨寒羽說著什麽,忍不住冷笑一聲,眼神多了些嫌棄。


    “沒出息的東西。”


    “怎麽了,無間?”女人聽到花無間的聲音,側身問道。


    “不,沒什麽。”


    ……


    “……他是誰啊?”


    和仇璞玥他們又轉了會兒,便去她居住的地方坐了坐,卻意外地發現柳卿風站在門前,看到墨寒殤,迎上前,要和他說什麽。


    仇璞玥見狀,便邀請他進來。柳卿風和墨寒殤在外廳說著話,羽燼和赤楓都待在自己的屋裏,仇璞玥帶著秦梟他們到了自己房間。


    墨寒羽看看說著什麽的尹璽晦和仇璞玥,還是忍不住,問秦梟道。


    “誰?”秦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青衣嗎?”


    “他叫青衣?”墨寒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秦梟的神情。


    “不,他叫花無間。”秦梟淡聲道,“怎麽了嗎?”


    “……你和他,是朋友?”墨寒羽抿了下唇,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算不上吧。”秦梟看他,有些疑惑,“你問他幹什麽?”


    “我就是好奇嘛……”墨寒羽扯了扯嘴角,笑了下,“他是醫師嗎?”


    “嗯。”秦梟點了點頭,“他是蠱醫。”


    “蠱醫?弄蠱蟲的嗎?”墨寒羽想到什麽,麵色有些難看。


    秦梟似無察覺,點了點頭:“是啊。”


    墨寒羽糾結地看著他:“你——”


    “他醫術很好的。”秦梟以為他不放心,解釋道,“我不知道他怎麽會這個樣子,但他是我見過最好的蠱師,不管是救人還是……都做的很好,我認識他時他已經將近兩百歲了,容貌卻像是二十左右。”


    “那你拜托他辦事,是需要報酬的吧?”墨寒羽聽了,還是有些擔心,“那你——”


    “一般是不需要的。”秦梟迴憶起來,“他其實和我師父是舊識,對我沒什麽感情,我們都是互相有事找一下,沒事就不找。”


    “不過他還沒怎麽找過我……”秦梟聲音突然小了,“倒是我拜托他好幾次。”


    “那個人,真的很厲害嗎?”仇璞玥扭過頭,看著秦梟。


    “對我來說是很厲害。”秦梟實話實說。


    仇璞玥聽此,便不再發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


    “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麽。”柳卿風在外廳,顧及著什麽,壓低了聲音,同墨寒殤道。


    “怎麽了?”墨寒殤挑眉。


    “你不覺得你弟和這個女孩走的有些近了嗎?”柳卿風皺眉,他手上纏著繃帶,還隱隱透著血色,顯然是剛比賽完就跑了過來。


    “你在說什麽啊?”墨寒殤皺眉,眼睛一掃,也注意到了他的手,“忘了問,比賽怎麽樣?”


    “贏了。”柳卿風本能答道,隨即嘖了聲。


    “那還挺——”


    “你不要轉移話題。”柳卿風抿唇,“你這些天也應該看出來了,這個女孩和雷霆皇室的關係。”


    “有什麽關係?不就是玩伴嗎。”墨寒殤漫不經心,“雖然他們是走的過近了些。”


    “那你還任憑你弟和他們來往?”柳卿風似乎有些急躁,“你不覺得你這態度有些不妥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墨寒殤眼神沉了下去,聲音也冷了些,“白書彤那小孩和你說了什麽吧?比如這個女孩和雷霆皇室的關係、和寒羽多麽親密什麽的……”


    柳卿風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想到這些。


    “看你這表情,是確有此事了?”墨寒殤笑了下。


    柳卿風手指微緊,輕輕點了下頭。


    “她之前也對我做過類似的事。”墨寒殤提起這個,語氣淡了許多,“雖然像是爭風吃醋,但會在話語中故意藏著些事,隻要你稍微動一下腦子,就能發現。”


    墨寒殤說著,不禁嗤笑一聲:“真把我當傻子了。”


    “她不就是想暗示寒羽身後的墨家和雷霆二皇子有什麽聯係嗎?把這個女孩當煙霧彈什麽的……”墨寒殤眼神微冷,“我也是真服。”


    “徐青雲之前來找過我。”柳卿風點了點手指,輕聲道,“他也猜到了。”


    “他猜到不是正常?”墨寒殤看了他一眼,“徐君屹那小子整天去找白書衡的茬,“無意”間聽說了也正常。”


    “……”柳卿風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徐青雲怎麽說?”


    “……沒說什麽。”柳卿風想到徐青雲的問題,眼神一暗,“不過他倒沒懷疑。”


    墨寒殤嗤笑一聲。


    “你這麽說我就不明白了。”柳卿風想到什麽,皺眉,“你既然都知道了,怎麽還任由——”


    “沒有的事就是沒有,為什麽要因為別人的看法而遮掩?”墨寒殤淡聲道,“就因為一些隱秘的傳聞,便突然禁止和那個兩個孩子交往,不覺得這樣更像欲蓋彌彰嗎?”


    “……那王霽會這麽想呢?”柳卿風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你在他手下做事吧?我們怎麽想不重要,但他那樣多疑的性子,難道不會懷疑嗎?”


    “他如果光聽這些就懷疑試探,他也走不到這一步。”墨寒殤神色淡然,絲毫不慌。


    見柳卿風還想說什麽,墨寒殤嘖了聲,“哎呀”了句:“我早就和他打過招唿了,他說他理解。”


    柳卿風:“……他說理解就真的理解嗎?”


    “那我也沒辦法啊,能做的我都做了。”


    “你就不能和你弟說說?”


    “我不是說了,沒必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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