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尹璽晦的這段話,墨寒羽大為震驚。


    晚上睡覺前就把這些話告訴了秦梟。


    “……他真是個人才。”墨寒羽想想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秦梟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墨寒羽,眉間有點無奈。


    “你到底為什麽要把床拚一塊兒?”


    “我覺得有點冷。”墨寒羽眼睛亮亮的,小聲道。


    “冷?”秦梟疑惑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才剛入秋。”


    墨寒羽的皮膚很涼,明顯要低於普通人。


    秦梟感覺自己像在摸一具死屍。


    “對了,你的手腕好了嗎?”秦梟想起墨寒羽的手臂。雖然鳳耀山說那些繃帶是防水的,但秦梟今天還是沒讓他手臂碰水太久,看他差不多會了就不想讓他手臂再碰水,讓他趴在岸邊看著。


    雖然墨寒羽並沒有聽話。


    “好的差不多了。”墨寒羽摸了摸手臂上新換的繃帶。手腕已經不再腫了,燒傷也好的差不多,已經不需要再擔心了。


    秦梟點點頭:“那就行。”


    墨寒羽晚上迴來後就非要將兩人的床拚在一塊,還說他看別人也那樣。


    秦梟確實注意到有幾個關係好的小孩把床拚在了一起,但他並不能理解這種事情,也不想理解。


    可墨寒羽一直纏著他,秦梟覺得麻煩,隻能答應了。


    即使將床拚在了一起,秦梟也不允許墨寒羽過界。


    “你不要到我床上。”秦梟指著兩床中間的縫隙,道。


    “那拚著還有什麽意思啊?”墨寒羽不滿。


    秦梟不慣著他:“沒意思就拉著你的床走。”


    墨寒羽撇著嘴盯了他半天,見他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躺了下去:“知道了。”


    秦梟這時候倒是提了句嘴:“冷就多蓋點被子,你被子要是嫌薄就把我被子也分你一半。”


    “分一半?怎麽分?”墨寒羽側躺著看著他。


    秦梟拿起被子,將它橫著蓋在兩人身上,以被子的寬度隻能從胸蓋到膝蓋。


    墨寒羽正裹著自己的被子,見到秦梟這樣,剛想從被子裏出來,被秦梟按了迴去。


    “冷就別動。”


    墨寒羽不滿,但沒說什麽,老老實實地躺了迴去。


    “你覺得72吹的如何?”墨寒羽又想起什麽,興致勃勃地和秦梟小聲議論。


    秦梟仿佛又聽到了那如魔音貫耳般的刺撓聲:……


    “尹璽晦說的很對。”秦梟沉默半晌,說出這麽一句。


    墨寒羽笑了。


    秦梟甚至還加了句:“我是認真的。”


    墨寒羽差點笑嗆:“我知道我知道。”


    “說起來……”秦梟想到仇璞玥,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她並不是邪修。”


    墨寒羽聽到,點了點頭,對他的結論表示肯定:“是的。”


    “那她為什麽會縛屍者的手段?縛屍者不是邪修的一小部分嗎?”秦梟不解。


    “……人們說起來,都說縛屍者算是邪修的一小部分。”墨寒羽皺著眉頭,道,“但其實是因為縛屍者不怎麽顯露屬性,又做了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情,才會被歸於邪修的。”


    “講講。”秦梟支起胳膊,盯著墨寒羽。


    墨寒羽想事情的時候,好看的眼睛總是格外明亮:“我覺得你應該也有發現,邪修和普通炁修一樣,是需要修煉屬性的。但縛屍者並不需要,你看,他們光是憑借著血術就可以如此強大,好像完全沒有去修煉屬性的必要。”


    “邪修的定義是屬性被汙染過的,炁呈黑色的炁修。但縛屍者好像根本不會去修煉屬性,這樣的話,按理來說他們壓根就不需要用炁,那他們的炁怎麽會呈現黑色呢?所以我認為縛屍者並不屬於廣義上的邪修,但在分類上卻和邪修歸為一類,主要還是因為他們的……那種事情和邪修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而且今天72釋放屬性時你也看到了,她的炁並不呈現黑色,屬性也不是。”墨寒羽輕聲道。


    “所以她是後天養成的。”秦梟道。


    “……縛屍者這種人沒有先天的,秦梟。”墨寒羽道。“他們都是通過後天的學習來掌握血術有關的東西。”


    “但看她的性格,不太像縛屍者啊。”墨寒羽奇怪道,“準確來說,是不符合印象當中的……”


    墨寒羽說著,想到了旅店的那兩個,沒了聲。


    秦梟知道他是為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論她為什麽是縛屍者,又是否是自願,這些和我們都沒有關係,並且我們並不能改變什麽。”


    墨寒羽沉默片刻:“你說的對。”


    秦梟看了看外麵的月色:“睡吧,明天還要訓練。”


    說著,將身上的被子全給了墨寒羽,自己什麽也沒蓋,就準備這麽睡覺。


    “你——”墨寒羽看看身上的被子,有些遲疑。


    “我不冷。”秦梟擺擺手,翻過身背對他。


    墨寒羽望著秦梟的後背,不知想到了什麽,目光暗了暗。


    墨寒羽沒說什麽,拉著被子給自己蓋上。


    他並沒有說謊,不知為何,他在冷的感知上總比平常人更加敏感,夏天時他不覺熱,秋冬時加倍地冷。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墨寒羽閉上了眼。


    秦梟再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臉。


    秦梟差點沒給人再次踹下去。


    腳伸到一半想到什麽,及時縮減了力道。


    即使這樣,腳還是踹在了墨寒羽身上。不同的是這一次沒被踹下去,隻是往床邊上平移了下。


    這樣的動靜足夠讓墨寒羽清醒的了。


    他迷茫地睜開眼,摸了摸肚皮,總覺得有點莫名的痛。


    看著墨寒羽朦朧的小眼神,秦梟莫名有了幾分心虛。


    “起來了。”秦梟丟下這句話起身去叫尹璽晦了。


    墨寒羽這才揉了揉眼,甩甩頭,努力迴想自己的腹部疼痛的原因。


    想起來了。


    墨寒羽“嘖”了聲。


    秦梟迴來時就見墨寒羽一臉幽怨地盯著自己。


    秦梟:……


    秦梟毫不心虛:“怎麽了?”


    墨寒羽冷笑一聲:“不,沒什麽。”


    仇璞玥迷茫的雙眼在兩人之間來迴遊蕩。


    ……


    趁著鳳耀山他們還沒來,秦梟先帶著去跑步了。


    並沒有跑多少,估摸著跑了二十圈就停下了。


    因為這兩天鳳耀山他們都是上午才來,秦梟他們便先去吃了飯。


    到地方時,已經有很多小孩過來吃飯了。


    “秦梟,你這些東西都是誰教給你的啊?”尹璽晦喝了口粥,抬眼看向秦梟。


    仇璞玥悄悄地打量著秦梟。


    秦梟隨口答道:“他好像叫……”


    秦梟突然頓住了,停下筷子,望著天花板,好像在想名字。


    “……叫……柳鴻玉。”


    秦梟皺著眉頭,好像真的在拚盡全力地迴想。


    “是哪裏的人?”墨寒羽小聲問道。


    秦梟看著他:“邙山。”


    墨寒羽聽到這個地方,眼神中好像出現了什麽別的東西,一閃而過,快到秦梟都差點沒看到。


    墨寒羽疑惑地皺起眉頭,捂了捂心口。


    為什麽這個地方會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


    明明沒有聽說過的……


    “我第一次聽說這個山誒。”尹璽晦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是你們雨華的山嗎?”


    墨寒羽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我沒怎麽出過門,不知道外麵的事。”


    仇璞玥剛想問為什麽,抬頭看到他滿是銀色的發絲,湛藍的眼眸時,忽然就明白了。


    “但你知道的也不少啊。”尹璽晦笑道。


    墨寒羽本能想說:“那是因為——”


    說到一半卡殼了,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麵色如常地接著道:“——因為我看了很多書。”


    尹璽晦挑挑眉,好像並沒有察覺墨寒羽的停頓:“是嗎?那你還挺好學的,我就沒看這麽多。”


    墨寒羽對此隻有微笑。


    秦梟看了墨寒羽一眼,手指緊了緊,沒有說什麽。


    吃完飯後,鳳耀山和申浩也來了。


    毫無波瀾地做完任務後,又去做訓練了。


    秦梟見尹璽晦淹不死,就讓他和墨寒羽去小溪那邊紮馬步了,自己繼續教仇璞玥遊泳。


    “……是我有什麽地方說的不清楚嗎?”


    秦梟撈起吭吭喝水的仇璞玥,問道。


    仇璞玥低頭咳了幾聲,將水嗆出來,不敢迴頭看他:“沒,沒有。”


    秦梟歎了口氣,從背後一臂攬在她胸前,將她提起來:“你就背部用力,手和腿配合著劃啊。”


    見仇璞玥連連點頭,秦梟輕輕鬆手,剛放下她,就見她閉著眼一頭猛紮進了水裏,頭朝下向水底鑽去。


    秦梟:……


    秦梟甚至都不用繼續看,就知道結果了。


    再次被撈起來的仇璞玥捂著臉,沒好意思看他。


    “你……你讓我自己練一下。”仇璞玥在秦梟開口前說道,聲音不自覺的甜膩,好像在撒嬌。


    秦梟聽言,鬆開了她。


    然後,就看著她毫無停頓地往水底下沉。


    秦梟:……


    不知道被多少次打撈上來的仇璞玥已經麻木了。


    “可能我天生就不是遊泳的料吧。”仇璞玥放棄掙紮。


    “是有這個可能。”秦梟開口,目光平靜,“所以你是打算到時候不小心掉進河裏就直接躺平等死?”


    仇璞玥聽出秦梟語氣中的不滿,沒敢抬頭。


    秦梟閉了閉眼:“繼續。”


    仇璞玥不自在地看了眼一直在旁邊若有若無觀察著他們的孩子們,臉上有些古怪。


    秦梟見她不專心,剛一皺眉。仇璞玥馬上一個激靈迴過頭,按照他說的方法學習。


    不出意外地再次嗆水了。


    秦梟捂住了臉。


    扒拉著他肩膀的,整個人幾乎都趴在他身上的仇璞玥沒敢說話。


    仇璞玥抿著嘴,神情有些緊張。


    “為什麽不專心?”秦梟歎了口氣,問道。


    “……他們一直在看……我……”仇璞玥的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水,順著臉頰流下,看出秦梟的不耐,表情也跟著難看起來。


    “你和尹璽晦為什麽都這樣?”秦梟想起尹璽晦也不喜歡被人盯著。


    仇璞玥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意外。


    秦梟帶著她往迴遊,想讓她趴在岸邊。


    他又不能讓別人離開,畢竟這是人家的行動自由。


    秦梟頓了下,看向走過來的小孩們。


    “你們兩個剛才竟然——”


    為首的女孩就是昨天的那位,她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們。


    ……你不都在旁邊看半天了嗎?為什麽現在才做出這種表情?


    秦梟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隻會做這一種表情了。


    “剛才幹什麽了?”秦梟皺著眉,有些不耐。


    “你,你們剛才就那樣……就,抱在一起!”女孩雙臂交叉做出了環抱的動作,兩隻溜圓的眼睛還在驚訝地睜大。


    秦梟:……?


    “不抱著我讓她直接淹死?”秦梟疑惑。


    仇璞玥扭過頭。


    雖然說的很對但太直接了。


    “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女孩還想說什麽。


    “和你們有什麽關係嗎?沒事就請離開。”那女孩的聲音有些尖銳,吵得秦梟耳膜疼。


    那女孩還想說什麽,被昨天拉住的女生再次拉住:“算了吧,她喜歡那樣就讓她那樣算了,你說她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的。”


    秦梟掃了眼拉人的女孩,11號。


    “你說清楚,什麽這樣那樣?”仇璞玥突然開口,看著她們。


    “你自己不清楚嗎?真是惡心,你就算是個縛屍者,那也是個女孩子吧?竟然和剛認識不久的男生摟摟抱抱,還是光著的——”


    “穿內褲了。”秦梟打斷。


    9號唇瓣顫抖片刻,繼續衝仇璞玥道:“你難道都不會不好意思嗎?讓男生一直占便宜——算了,我看你也是樂在其中,很享受被他這麽抱嗎?就當我們沒有來過吧。”


    說著,9號扭頭就走。


    秦梟沒有阻攔,看著她帶著她的一群小夥伴想離開。


    秦梟看看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仇璞玥:“你咋了?”


    “我沒有那麽想!”仇璞玥突然抬頭,衝她們吼道,“是你們一直在胡思亂想,怎麽能把這種事情隨便按到別人身上?!”


    “我胡思亂想?”9號不可置信迴頭,“我們剛才看半天了,你們一直在摟摟抱抱,難道不對嗎?”


    “那你的意思是他就應該在旁邊看著我沉底淹死嗎?”仇璞玥情緒也很激動,和她吵道。


    “你能被淹死?別開玩笑了!你不是縛屍者嗎?誰能有辦法弄死你啊!”9號不屑地嗤笑道,“你們不就是這種——”


    “怎麽了嗎?”


    話語再次被打斷,秦梟扭頭,見墨寒羽和尹璽晦走了過來。


    “我們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墨寒羽見秦梟看他,衝他解釋道。


    9號剛準備衝墨寒羽說什麽,看清他的麵容時哽住了,臉上瞬間變得通紅。


    墨寒羽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看秦梟:“怎麽了嗎?”


    秦梟其實也有點不太明白:“她一直看著我們,還走過來說我倆摟摟抱抱不合禮數。”


    雖然秦梟表達的很簡潔,但墨寒羽還是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


    墨寒羽看了臉頰微紅的仇璞玥,顯然她被氣的不輕。


    “我這種人怎麽了?”仇璞玥突然道,“我知道縛屍者的名聲不好,所以你們之前欺負我我也一直忍著沒有說什麽,就是不和你們玩了,現在你又過來指責我,你憑什麽?!”


    “我們欺負你?別開玩笑了!”9號立馬反擊,“你可是縛屍者,動動手指就能把我們都殺了,誰敢欺負你啊,我們都說了是個小玩笑,你自己開不起玩笑,當時不說,現在又說我們。”


    “你——”


    仇璞玥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什麽,瞳孔泛著紅光。


    “怎麽?你要對我們出手嗎?就像你最擅長的那樣?殺了我們?!”9號突然尖叫起來,指著她喊道。


    她周圍的人也是臉色巨變,立馬召喚出了屬性,警惕地盯著仇璞玥。


    尹璽晦一直沒說話,目光在幾人身上打轉。


    9、11、4、16……還都是女孩子。


    屬性分別是水狼、火蜂、蛇和長劍。


    尹璽晦不知在想什麽,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仇璞玥被氣的渾身顫抖,盯著她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能問一下,你們之間的矛盾是什麽嗎?”尹璽晦突然發聲,笑眯眯地看著她們。


    “她——”9號指了指仇璞玥,剛想說什麽,想了半天發現她確實沒有什麽地方傷害到她們,頓了半天,說出一句,“她不知羞恥,和你們這些男生摟摟抱抱還不臉紅!”


    尹璽晦:……?


    也許是尹璽晦臉上的異樣太過明顯,9號身邊的11號馬上反應過來,出來對他道:“其實我們並不是來找她麻煩的,隻是看她好像一直在故意和那個男生親近,9號就有些看不下去,畢竟男女有別嘛……”


    11號看了仇璞玥一眼,繼續笑著說道:“再者她剛才也說了,我們欺負她,但在我們看來也就是和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並且她當時並沒有說出什麽自己不開心的話來,所以我們對她現在的指責有些不滿。”


    話裏話外都是暗示仇璞玥不是個老實人:不僅故意和男生貼貼,還在不和她們玩後反咬一口。


    仇璞玥聽著她的話,唿吸很重,死死咬著嘴唇,抓著岸邊草地的手漸漸合攏,手上青筋爆起,像是在忍耐著什麽。


    眼眸漸漸變得血紅,手旁邊的青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周身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秦梟就在她旁邊,感覺到她的異樣,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


    仇璞玥猝然,被驚的一個激靈,慌忙迴頭去看。


    “穩住心神。”秦梟的目光依舊平靜,定定地看著她。


    仇璞玥唿吸一頓,並沒有從秦梟眼中看出什麽異樣,在感動之餘聽言閉上了眼,按耐下自己沸騰的殺意。


    秦梟多看了她一眼,見她會自己穩定,便不再理會。


    會隨著心緒變化嗎……


    秦梟望向岸上的眾人,目光深邃。


    “啊,竟然是這樣的嗎?”尹璽晦露出意外的神情,“那能告訴我你們之間的小玩笑是什麽嗎?”


    “當然就是——”


    “就是一些小事。”11號沒等9號張嘴,打斷了她。


    她心底知道那樣的事說出來對她們不利,畢竟昨天說出撒土的事情後他們是那種表情,更何況現在99他們的情緒都不太對,33也趕來了,要是打起來的話她們不會是對手,如果這時又在理上落了下風,會很難收場。


    不過……


    11看著麵前的尹璽晦,知道他不是好糊弄的。


    “當然,我們其實也沒什麽事,今天是最後來看72一次了,畢竟也是曾經的夥伴嘛。”11號先給出了承諾,她們不會再來騷擾她了。


    “我的夥伴說了些不好的話,我在這向你們道歉了。”11號大大方方地低下頭,道了歉。“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以後我們不會再來打擾她了。”


    尹璽晦得到想要的迴答,笑容不變,扭頭見墨寒羽沒什麽意見,剛想開口同意,就聽見後麵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為什麽是你道歉?”


    秦梟突然開口,雙臂趴在岸上,下巴墊在雙手上,直直看著11身後的9號。


    “不管是今天還是昨天,先來找事的都是她吧?”


    見秦梟開口,尹璽晦自覺不再說話,給他的視線讓道。


    11對上秦梟的目光,心中暗嘖一聲。


    秦梟本來看仇璞玥遲遲學不會就煩,她們還過來沒事找事……


    “我又沒說錯,為什麽——”


    9號還沒說完,被11號拉著手腕走到一邊。


    11號邊衝他們笑,邊把9號拉走。


    “先別強嘴了,和他們道個歉,我們走。”11小聲和她說道。


    “為什麽?我又沒說錯。”9號不服。


    “那你要怎麽樣?和他們打架嗎?我們不是對手的。”11雖然無奈,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他們很明顯是要護著那個縛屍者,而且事情確實是我們先挑起的,理說不過去,要是打起來再沒打過……”


    11號後麵沒有說完,9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躊躇片刻,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走到秦梟他們麵前,衝他們鞠了一躬,開口道:“對不起,是我衝撞你們了。”


    “你的錯不在衝撞。”秦梟開口,“而在於肆意貶低他人。”


    9號想要反駁,察覺到後麵11的目光,隻能強忍下來:“是的,對不起。”


    秦梟看出她不是真心實意,不過他並不在乎,扭過頭表示沒有異議。


    尹璽晦見狀,上前笑著和11解釋:“真不好意思啊,他就那樣。”


    11也笑著迴應:“那裏那裏,是我們的問題。”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彼此臉上的笑意完全沒有傳入眼底。


    直到11他們離開,尹璽晦才沉下了臉,眼神格外冰冷。


    “她們可能還會來。”墨寒羽走到秦梟身邊,坐下來直接將腳放到水裏。


    因為他們來得急,連鞋都沒來得及穿。


    “但不會像這樣正大光明的吧。”秦梟說著,不耐地推了下墨寒羽想踩他的腳,“別動我。”


    “真冷淡啊,明明我們都那麽慌裏慌張趕來了。”尹璽晦笑著,盤腿坐到墨寒羽身邊。


    “所以到底怎麽了?”尹璽晦揉揉被路上石子硌的疼的腳,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秦梟皺起眉,不解,“她就一直浮不起來,我就一直撈她,然後那群人來了,她就散了心,更亂了,要不是扶著我她能直接沉底。”


    尹璽晦聽到,笑了笑表示理解:“她學的慢吧。”


    墨寒羽彎下腰,舀起捧水往秦梟臉上灑:“你教的有問題。”


    秦梟瞥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計較:“為什麽你們都會了?”


    “我天賦高。”墨寒羽亳不臉紅。


    尹璽晦收斂了些:“碰巧碰巧。”


    這有什麽碰巧的……


    秦梟看著尹璽晦,思考片刻:“那下午你來教她吧。”


    尹璽晦一愣:“怎麽不讓墨寒羽去?”


    “我和他切磋一下。”秦梟淡聲道,“那你要來也是可以的。”


    尹璽晦馬上想起了被秒摔的恐懼。


    “不了不了,你們練。”尹璽晦笑道。


    墨寒羽有些意外:“切磋?”


    秦梟點點頭:“隻是試一試。”


    尹璽晦將目光移向一直閉目不言的仇璞玥,好奇問道:“她怎麽了?”


    “剛才差點走火入魔。”秦梟看的清楚,道。“現在正在調理。”


    “什麽?”尹璽晦吃驚,“怎麽會?”


    “不知道。”秦梟搖搖頭,“她方才情緒激動,不知為什麽自身的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


    “血術的副作用。”墨寒羽看著仇璞玥道,“就是因為他們有太過激烈的負麵情緒出現時血液會跟著一起變化,所以才會出現那麽多爆體而亡的。”


    “通常來說他們的發泄方法就是殺戮,要麽就隻能慢慢疏通。她剛才想要強行按壓負麵情緒,引起了反噬。”墨寒羽道。


    “你知道的還怪多的。”尹璽晦新奇道。


    墨寒羽不自在地扭過頭:“沒什麽。”


    秦梟看了看他,知道他有事情瞞著,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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