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雷聲滾滾,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這亂世,究竟誰主沉浮?陸陽心裏跟壓了塊磨盤似的,沉甸甸的,透不過氣。他身上那血腥味兒混著泥土味兒,直往鼻子裏鑽,熏得他腦仁疼。


    “他娘的,這叫個什麽事兒!” 陸陽低聲罵了一句,吐了口混著血絲的唾沫。他扶著那半塌的牆根站了起來,腿肚子直打顫,身上那槍傷,火辣辣地疼,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骨頭縫裏爬。


    “老大,你咋樣了?” 周青湊上來,一臉的焦急,眼睛瞪得像牛蛋。


    “死不了。” 陸陽擺擺手,從懷裏摸出半塊幹糧,塞進嘴裏,使勁兒嚼著。那幹糧,硬得像石頭蛋子,硌得他牙生疼,可他還是狼吞虎咽地咽了下去。肚子裏頭,總得有點東西墊吧墊吧。


    “咱接下來咋弄?” 周青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像蚊子哼哼。


    陸陽沒急著說話,他走到那破廟門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遠處,像要把這黑黢黢的夜幕盯出個窟窿來。


    那眼神,像鷹,像狼,帶著一股子狠勁兒,也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


    “等。” 他就吐出了這麽一個字兒,惜字如金。


    “等?等啥?” 周青更糊塗了。


    “等人,等雨,等天亮。” 陸陽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周青,一字一頓地說。他那張滿是血汙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像一張凝固了的麵具。


    周青還想再問,陸陽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吱聲。


    陸陽走到那破廟裏唯一還算完整的供桌前,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就著那微弱的火光,仔細地看了起來。


    他的手指頭,在那地圖上劃拉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周青不敢出聲,隻能站在一旁幹瞪眼。


    過了許久,陸陽才抬起頭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周青,你去,把那幾口箱子搬過來。” 陸陽指了指角落裏堆著的幾口破木箱,那是之前從臥龍鎮鬼子軍火庫裏順出來的,裏麵裝的,都是他們這些日子繳獲的戰利品。


    “哎!” 周青應了一聲,趕緊跑過去,吭哧吭哧地把那幾口箱子搬到了陸陽麵前。


    陸陽打開箱子,從裏麵翻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有幾把從戰場上撿來的破損的步槍,幾顆手榴彈,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零件。


    周青看著這些東西,一臉的茫然,他不明白,陸陽要這些破爛玩意兒幹啥。


    陸陽沒說話,他拿起一把步槍,拆了又裝,裝了又拆,像是在擺弄一件精美的玩具。


    他的動作很快,也很熟練,一看就是個行家。


    周青在一旁看著,眼睛都直了。他跟陸陽出生入死這麽些年,還真沒發現,他還有這本事。


    過了一會兒,陸陽停了下來,他手裏拿著一把被他改造過的步槍,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這是啥?” 周青終於忍不住問道。


    “槍。” 陸陽言簡意賅地迴答。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槍!” 周青翻了個白眼,“我是問,你這是弄啥嘞?”


    “狙擊槍。” 陸陽吐出三個字,惜字如金。


    “狙擊槍?” 周青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老大,你不是在逗我吧?就這幾把破槍,還能改成狙擊槍?”


    “能不能,試試不就知道了。” 陸陽說著,從箱子裏拿出幾顆子彈,熟練地裝進了彈匣。


    他舉起槍,瞄準了遠處的一棵大樹。


    “砰!”


    一聲槍響,劃破了夜的寧靜。


    遠處的那棵大樹,應聲倒下。


    “這……” 周青徹底傻眼了,他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做夢也沒想到,陸陽竟然真的把幾把破槍,改成了一把狙擊槍!而且,這槍的威力,也太他娘的大了吧!


    “怎麽樣?還行吧?” 陸陽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得意。


    “何止是還行啊,簡直是神了!” 周青迴過神來,他激動地說道,“老大,你是咋做到的?”


    “這你就別管了,” 陸陽拍了拍周青的肩膀,“現在,咱們有這個大家夥,就有了跟‘眼鏡蛇’叫板的本錢!”


    “可是,老大,就憑咱們兩個人,能行嗎?” 周青還是有些擔憂,“‘眼鏡蛇’那幫人,可不是吃素的。”


    “誰說隻有咱們兩個人?” 陸陽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別忘了,我們還有幫手呢。”


    “幫手?誰啊?” 周青一頭霧水。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陸陽沒有明說,他賣了個關子。


    “現在,你立刻去找葉婉如和青藍,讓她們……”


    陸陽湊到周青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啥?老大,你……你確定要這麽做?” 周青聽完,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沒錯,” 陸陽點點頭,“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必須賭一把!”


    “可是……”


    “別可是了,” 陸陽打斷了周青的話,“趕緊去辦!記住,一定要快!”


    “好……好吧。” 周青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疑慮,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陸陽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周青走後,陸陽獨自一人留在了破廟裏。


    他靜靜地坐在那裏,手裏拿著那把狙擊槍,眼神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他知道,一場惡戰即將來臨,但他無所畏懼。


    因為,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場貓鼠遊戲,究竟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很快就會見分曉!


    夜,更深了。


    破廟外,風雨大作,電閃雷鳴,仿佛要將這天地都撕裂一般。


    而破廟內,陸陽靜靜地坐著,如同一尊雕塑,亙古不變。


    此刻,他就是這黑夜中,最可怕的獵人,蟄伏著,像一塊冰冷的石頭,又像一頭嗜血的獸。那把狙擊槍,被他緊緊地攥在手裏,冰涼的觸感從槍身傳到掌心,又從掌心傳遍全身,讓他那顆原本躁動不安的心,也慢慢地沉靜了下來。


    外頭的風更緊了,裹挾著雨點子,“劈裏啪啦”地抽打著破廟的屋頂和牆壁,像是有誰在哭,又像是有誰在笑,在這黑黢黢的夜裏,顯得格外瘮人。


    陸陽的耳朵微微地動了動,他聽到了,除了風聲雨聲,還有別的聲音,那是腳步聲,很輕,很碎,但在陸陽聽來,卻如同擂鼓一般,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緩緩地抬起槍,透過那自製的瞄準鏡,向外望去。


    瞄準鏡裏,出現了一張張猙獰的麵孔,那些人,一個個都跟催命的閻王似的,手裏拿著明晃晃的家夥,一步步向破廟逼近。


    陸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將手指搭在扳機上,輕輕地摩挲著,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肌膚。他能夠感受到,那扳機也微微地顫抖著,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殺意。


    “來吧,都來吧。”陸陽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讓老子送你們這幫龜孫兒上路!”


    他屏住唿吸,將準星對準了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人。


    那人,是“眼鏡蛇”的心腹——“判官”。


    此刻,“判官”正一臉獰笑,他揮舞著手中的砍刀,嘴裏還不停地叫囂著:“陸陽,我知道你躲在裏麵!乖乖地給老子滾出來!不然,老子一把火燒了這破廟,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砰!”


    一聲槍響,劃破了夜的寧靜,也打斷了“判官”的叫囂。


    “判官”的腦袋,像西瓜一樣爆裂開來,紅的白的濺了一地。他那高大的身軀,晃了兩晃,“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激起一片塵土。


    “打……打死他了……為……為‘判官’大……大哥報仇……”


    一個黑衣人哆嗦著手,舉起了槍。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又是一聲槍響,那人的眉心出現了一個血洞,身子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死了。


    黑衣人群龍無首,登時亂成一團,他們有的端著槍胡亂掃射,有的抱著腦袋四處亂竄,還有的幹脆扔下武器,扭頭就跑。


    可這一切,在陸陽的狙擊槍麵前,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那把狙擊槍,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每一次扣動扳機,都能精準地收割一條生命。


    那槍聲,如同死神的喪鍾,一聲聲地敲響,讓人心驚膽戰。


    “別……別開槍!我……我投降……”一個黑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把頭埋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


    陸陽沒有理會他,隻是冷冷地扣動扳機。


    “砰!”


    又是一聲槍響,那黑衣人的腦袋上,多了一個血窟窿,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投降?老子這裏,不接受投降!”陸陽在心裏默念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他像一個冷血的殺手,無情地收割著生命。


    那些黑衣人,在他眼裏,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群罪有應得的畜生。


    “七十六號”的特務們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獵殺行動,竟然會變成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他們引以為傲的“鐵壁合圍”,在陸陽的狙擊槍麵前,簡直就像紙糊的一樣,一捅就破。


    而他們自己,則成了甕中之鱉,被陸陽一個個地點名。


    陸陽的槍法實在是太準了,幾乎是彈無虛發,每一槍都能帶走一條生命。


    而且,他的射擊速度也快得驚人,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能完成一次射擊,讓人防不勝防。


    “他……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一個黑衣人被陸陽的槍法嚇破了膽,他扔下手中的武器,轉身就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民國諜戰,臥底巔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玄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玄河並收藏民國諜戰,臥底巔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