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坤得楊堅親封負責掌管教派之爭事宜,楊廣隻派了兩萬殘軍協助,揚州城中慢慢人員混雜起來。


    宇文浩自從感應天罡竅穴之後,體內真力與外界合而為一,邁進了全新層次。


    最重要的是,自宇文浩打通天罡竅穴後,其心神力量與日俱增,陣道修為突飛猛進。


    雖然遲遲無法突破到圓滿境界,但其對陣道的感悟欲深,布陣欲發得心應手。


    自穴位中有了天地之力,宇文浩施展人陣合一更加得心應手。


    如今南天師道眾人匯聚於乾元山莊,宇文浩精選了七十二名武者,包含了自己之前的七名一流近侍與護法堂的兩名一流武者。


    天師道眾人本對奇門之術有所涉獵,宇文浩傳下了九宮八卦大陣,稍加引導眾人便能上手,縱使沒有宇文浩引導,也能發揮部分大陣之威。


    “浩哥哥剛剛楊州城迴春堂執事傳來消息,楊堅下令張萬坤負責召集天下教派,選出國教,執天下教派之首。”皓月亭中武青婉向宇文浩低語道。


    “此等盛會怎可缺席,青婉我欲喬裝前往,看看楊堅到底有何陰謀。”亭中宇文浩開口言道,其雙眼睜開,眼中隱隱有陰陽八卦閃現。


    “浩哥哥這楊堅意圖非常明顯,若是你暴露了行蹤,必然陷入生死危境。”武青婉分析道。


    “如今群雄匯集廣陵城,魚目混雜,我們輕裝簡行,我以易容之術前往,定然無事。”宇文浩自信道。


    宇文浩下定決心的事情,武青婉總是會默默支持,當即開口道:“那浩哥哥讓我與你一同前往。”


    “青婉,我南天師道足跡信徒遍步南朝,如今在廣陵議定國教之事,我南天師道自然不能缺席。”宇文浩話鋒一轉道。


    聽聞宇文浩的言語,武青婉略加思索開口道:“浩哥哥是要我南天師道也參加此次競爭?”


    宇文浩點了點頭笑道:“那楊堅隻是敵視我兄弟二人,但是其卻不知我與南天師道的真正關係,張萬坤雖然敵視南天師道,但今楊堅一統天下欲海納百川,南天師道複出,反其道而行反而更加安全。”


    聽到宇文浩的言語,武青婉心中震動,忙開口道:“青婉與浩哥哥共存亡,南天師道各脈主也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浩哥哥為何有此決定?”


    聽到武青婉的迴答,宇文浩心中傷痛,聲音低沉道:“那楊堅與我兄弟不共戴天,此番我縱能挨過,也必受重創,你替我看好南天師道。”


    聽到宇文浩的言語,武青婉緊咬牙關,狠狠的點了點頭,隻是其心中倒底如何想的卻大得而知。


    第二天一早宇文浩召集南天師道眾人到中堂議事,宇文浩將家主之位與令牌一起傳給了武青婉。


    眾人對宇文浩的做法一時難以理解,武青婉接下了家主令牌,默不作聲,葛慶中想了想開口道:“我葛慶中自逐門牆,藥之一脈便交由歸田長老管理,此後我再不是天師道之人。”


    聽到葛慶中的話,宇文浩發出一聲驚唿道:“老師不可!”


    葛慶中看向宇文浩眼中滿是堅定,隨即緩步走出人群,站到了宇文浩身邊。


    宇文浩心中感動,也未做小女兒姿態,看了眾人一眼,快步走出了議事廳,周文彬也隨其出走了出去。


    “宇文小子,你到底怎麽想的,如今用人之際,為何要離開我南天師道?”周文彬喊住宇文浩開口問道。


    “前輩,小子想給南天師道一條生路,如今這樣對我對南天師道都是最好的選擇。”聽到宇文浩的迴答,周文彬稍一思索,確如宇文浩所言,自己如今雖然是歸元武者,麵對幾十萬兵馬也隻有無奈。


    “青婉這是怎麽迴事?”堂中葛慶登是個急性子,率先開口問道。


    麵對眾人疑惑的目光,武青婉緩緩開口道:“明日我們南天師道便全體出發,參加廣陵城論道大會。”


    聽到武青婉的言語,場中一靜,葛歸田有些哽咽道:“家主與我道劃清界限,我道便可光明正大的行走天下,雖受北天師道打壓,但與麵對楊堅相比卻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可是如此一來,家主豈不是要獨自麵對楊堅?”琴脈脈主開口言道。


    “當日沒有家主,哪裏還有我南天師道今天,十年前那一戰我便該死去,如今我葛慶登也要追隨家主。”葛慶登聽後叫嚷道。


    場中聽聞葛慶登的言語,也騷動起來,武青婉看在眼中,心裏欣慰,緩緩開口道:“八大太上長老,四大脈主聽令,速速點其本脈人手,明日便出發趕往廣陵,浩哥哥年幼之時承我道之恩,今日大家不要枉費了他的苦心。”


    武青婉身為半步歸元境武者,多年來執掌乾元山莊,身為占卜一脈傳人,直管護法堂,此時一股英氣蓋壓當場,議論紛紛的眾人也慢慢靜了下來,接令紛紛離去。


    眾人離去,武青婉好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癱坐在了坐椅之上呢喃道:“浩哥哥,你若有所不測,我必殺盡仇敵,然後到九泉之下陪你。”


    當天下午,宇文浩來到了四象軍團:“阿弘,當日我發現你對戰陣領悟遠超常人,將四象軍團傳給了你,沒想到如今卻是害了你。”


    “士為知己者死,昔日我遭張萬坤暗害,這條命本就是你給的,有些人一生注定要走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端陽大會之時,我隻能望其項背,同輩之中我如何甘心,如今大哥給了我機會,雖九死猶未悔。”諸葛弘語氣誠懇堅定。


    聽到諸葛弘的迴答,宇文浩歎了口氣道:“若真到了不可挽迴的地步,記住保住自己的性命。另外這幾日我便安排伯父與武侯府眾人離去。”


    “天下早已沒有武侯府,如今隻有四象軍團,我諸葛家與四象軍團共存亡。”門外一人走進了房中開口說道。


    看到來人宇文浩苦臉道:“伯父何必如此,小子實在承擔不起。”


    昔日祖上曾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想來也唯有此八字,我諸葛家之選擇無悔。”


    聽了諸葛青雲的迴答,宇文浩心中沉甸甸的,向二人深深鞠了一躬,離開了四象軍營。


    鐵甲軍駐地,宇文浩緩步走來,宇文述一個人站在營帳外圍,見到宇文浩也未說話,轉身自顧向前走去,宇文浩也未言語,隻是默默的跟隨在其後。


    宇文述緩緩推開了房門,屋中桌上擺滿了酒菜,宇文述坐了下來,宇文浩上前也跟著坐了下來,房門無聲無息間關了起來。


    宇文述起身拿起一壺酒欲給宇文浩倒上,宇文浩忙搶了過來給宇文述倒滿了一杯,隨即自己也倒滿,兄弟二人也不言語,對幹了三大杯白酒。


    宇文述聲音沙啞開口問道:“父親大人是死於何人之手?”


    “楊堅!”宇文浩迴答異常簡單,聽不出喜悲。


    宇文述自顧拿起酒壺倒滿一杯猛然喝下,看向宇文浩道:“阿浩,小的時候,父親對你寵愛異常,我羨慕萬分,後來我長大後慢慢才感覺到父親對我的愛同樣如高山仰止,父親此番是為我而死!”


    聽到宇文盛之名,宇文浩悲從心來,狂飲了一杯酒開口道:“父親此番是死誌已定,他一生定折不彎,不是大哥的原因。”


    “如今仇人楊堅就在近來,我宇文述不報此仇枉為人子,阿浩以後我宇文家便交給你了!”聽到宇文述的言語,宇文浩定定的看著他,並不言語。


    二人對視了良久,宇文述苦笑道:“自小你便不同尋常,我雖長你幾歲卻從未看透過你,阿浩你心中有何決斷?”


    “大哥,殺父之仇,其深似海,我兄弟二人不報此仇枉自為人,那楊堅如今在深宮之中我自無法奈何,他若外出,我便是血濺當場也定讓其命喪。”宇文浩話音落下,房中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二弟你未來成就無可限量,若是不可行,切莫衝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宇文述不死心的勸諫道。


    “大哥你為父親長子,如今又有妻兒,我孑然一身,你保重有用之身才是正經。”兄弟二人你勸我,我勸你,最終也不再言語。


    二人你來我往,酒過數巡,笑聲中飽含蒼涼,以二人修為最終居然醉倒於房中,人事不醒。


    後堂陳思瑤抱著宇文化及兄弟,早已淚流滿麵,整個人死死咬住牙並未出聲,直到兄弟二人醉倒,這方才出來將兩人抬迴房中。


    看著沉睡中仿佛稚童的宇文浩,武青婉一時間癡了起來,坐於床頭一夜目不轉睛,直到東方漸白,武青婉強忍不舍,自懷中淘出了一枚手帕放到了宇文浩胸前。


    上麵一名少女靠在柳樹邊,翹首北望,眼中有著化不開的思念,武青婉再也忍受不住,雙眼淚水仿佛珍珠般不停落下。


    最終武青婉猛得迴頭,淚珠甩出,兩滴淚水飛落在了宇文浩的眼角,武青婉頭也未迴,快步離開了房間。


    宇文浩直到晌午方才醒來,看著胸前的絲帕,宇文浩突然感覺眼中有些發澀,宇文浩伸了伸手,輕撫了撫自己的雙眼,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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