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和胡師爺走了,賈玨卻睡不著了。


    一切都計劃的很好,可偏偏收獲就在眼前的時候出了岔子,這叫賈玨怎麽睡的著。


    怎麽辦?


    怎麽辦!


    賈玨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站在書房裏來迴的踱步,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大概一直到了四更天的時候,賈玨在漸漸的平靜下來,不過此時他臉上已經滿是狠戾。


    “刀七!”


    可能是很長時間沒開口,也可能是因為今天說的太多了,這一開口聲音聽起來很是嘶啞難聽,同時也給人一種異常狠戾的感覺。


    刀七緩緩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大人!”


    “你親自去一趟興和典當行,把掌櫃的給我秘密的帶過來,萬萬不能泄露了消息。”


    刀七沒吭聲,隻一抱拳便轉身離去。


    大概快五更天的時候,刀七扛著一個麻袋迴到了書房裏。


    麻袋一打開,露出了一個昏迷的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刀七掐了一會兒老頭子的人中,片刻後老頭子醒了。


    當他迷迷糊糊的醒來之後,發現竟然不是在自己床上,周邊站著兩個麵色陰沉的人,差點就驚叫出來。


    不過刀七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賈玨這時候蹲了下去,湊到了老頭子麵前:“金水根,是我。”


    金水根一開始還在掙紮,可看清楚了賈玨的麵容之後,當即就不掙紮了,眼中露出了滿滿的激動。


    賈玨示意刀七放手,刀七鬆手之後,金水根普通就跪下了:“奴才金水根,見過主子。”


    賈玨點了點頭,這金水根是他們大房的人,興和典當行是他們大房的產業。


    “金水根,我找你來,是有件事要事兒,要交給你辦。”


    金水根忙道:“主子放心,不論是什麽事兒,奴才一準兒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


    賈玨從衣袖了摸出了一遝子銀票:“把這些銀票做舊。”


    金水根接過銀票看了看,頓時吃驚的道:“這些是盛德錢莊的銀票?這些都是假的?”


    賈玨點了點頭,他沒打算瞞著金水根,因為金水根以後會替他做舊更多的銀票。


    “確實是假的,但你能看出這是假的嗎?”


    話罷,賈玨又摸出了一個放大鏡,遞給了金水根:“用這個看,看仔細了。”


    金水根接過放大鏡,這東西在明朝時候就有了,所以金水根並不怎麽驚訝。


    認認真真,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子,金水根才放下了放大鏡:“主子,這不論是墨跡還是紙張,還是防偽,都做的和真的一模一樣,不知這是哪位高人做的,主子能否替奴才引薦引薦?”


    賈玨搖了搖頭:“你別管怎麽來的,我就問你能不能做舊,做的和正常的銀票沒區別。”


    金水根拍了拍胸口:“主子,您放心,整個揚州城裏,就沒有比我更厲害的人了,哪怕是整個江南,我也能排進前三。”


    賈玨並不想這麽早就用這招,但他實在沒辦法了,所以隻能冒險。


    他隻期望,這些銀票不要被過早的花出去,希望那些人把這些銀票全都藏到衣櫃最底下,最好能放個三年五年的,然後再花出去。


    不然,他可就麻煩大了。


    其實賈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放出去的這一遝子銀票,多數都是一千兩整的,這種銀票一般不會有人去兌換,基本上都是拿來做大宗的交易,或者拿來送禮買官。


    而且這個時代,不論是商人之間,還是官場上的人,都已經非常習慣用銀票了,極少會拿現銀出來用。


    哪怕拿去錢莊兌換銀子的銀票,也都隻是一些百來良的票子,這種一千兩的,極少有人拿去換,甚至商人壓根就不會去換。


    等哪天他們真正去換的時候,這筆銀子的出處已經尋不到根了。


    坑晉商的錢,他是一點兒心理壓力都沒有。


    “行,我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後我讓人去取,務必不能泄露了,一旦有消息泄露出去,你知道後果。”


    金水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非常興奮的道:“主子,您放心,我親自操刀,絕對不可能泄露出去的,而且不用五天,三天的時間足以,三天後您讓人來取。”


    賈玨點了點頭,給刀七打了個手勢,刀七默默的走到麻袋旁邊,金水根無語,但他還是認真的給賈玨行了個禮,又對著刀七拱了拱手,那意思是,兄弟,手下留情。


    隨後便主動鑽進了麻袋裏。


    ……


    轉過天來,日子突然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似乎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賈玨甚至都沒去登林如海的門。


    他找了一批木匠,在別院裏憋著不知道倒騰什麽東西。


    這一憋,就是五天的時間。


    這期間孫巡撫來找了賈玨兩次,賈璉來了五次,但說的大都是鹽商們在四處找典當借錢,或者是說鹽商們在發賣田契、地產和別院。


    終於在第六天的時候,賈玨出了門,而且這一出門,就奔著林府去了。


    但見到林如海之後,賈玨卻沒有說任何官麵上的事兒,至於鹽商造反的事兒,他更是提都沒提。


    隻說是來請姑姑和妹妹去他的別院小住幾天,敘敘親情。


    林如海對此是吃驚不已,他有點搞不懂賈玨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他可是一清二楚,哪怕那天在醉心樓,賈玨跟四大鹽商說了什麽,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衙門裏的事情就更別說了。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這小家夥竟然什麽都不說?


    難道是這小家夥訛了四大鹽商一百萬兩銀子之後飄了?


    可不應該啊,以這小家夥的心性,完全沒道理的。


    但不管林如海心中有多大的疑惑,他都沒辦法問出口。


    他隻能等賈玨找他說,不然以他對賈玨這段時間的了解來看,賈玨一定會對他有所懷疑。


    可偏偏賈玨就是不說,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林如海隻能幹著急。


    在心中歎息了一聲之後,強打起笑臉,語氣輕鬆的道:“想接你姑姑和你妹妹去你那兒住幾天,這事兒你姑父我說了不算,你得去請示你姑姑。”


    賈玨就坡下驢:“哈,那好,姑父我這就去給姑姑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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