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但賈玨等人來到揚州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冬月了,濕冷的空氣讓剛下了船的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到底白素素等人還是沒抗住賈玨的壓力紛紛接受了賈玨和穆興阿的‘搶劫’。


    臨清的事兒一了結,賈玨就迫不及待的帶著賈璉等人上了船,南下揚州。


    而當他們到達揚州之後,早早被他支使到揚州來的下屬,已經徹底的辦好了狗韃子皇帝交代的差事,十萬匹絲綢已起運京師。


    賈玨此番來江南的目的,也不是真的為了狗韃子皇帝辦差。


    一來他是借著這個機會送賈璉等人上任;


    二來是他要借此見林如海;


    最後就是他想要迴金陵賈家一趟,見一見父親以及族老們,交代一些事情。


    “辛非兄,咱們就此別過了,不過用不了多久咱們就會再見麵,畢竟我也要迴金陵見一見父親以及族老們。”


    辛非站在船頭笑著對賈玨拱了拱手:“我曉得,那麽咱們就來日再見。”


    在臨清耽誤的有些久了,離著辛非上任的日子多沒少天了,再加上此番入揚州還有很多事兒要做,所以隻能先讓辛非獨自赴任了。


    賈玨笑著拱手:“山高水長,一路珍重。”


    賈璉和穆廉也同時拱手:“光正兄,一路珍重。”


    辛非笑著迴禮:“諸位兄弟也多多保重,為兄希望再見之日,諸位兄弟已飛黃騰達,珍重。”


    話罷,辛非轉頭迴到了船艙裏,船家對著賈玨等人行了一禮,竹竿撐開碼頭,官船緩緩的向南駛去。


    等船身從視線中徹底的消失之後,賈玨才迴身對眾人道:“咱們也趕緊去林府吧。”


    眾人點頭,賈玨身邊的小廝剛要去叫馬車,卻不想一個焦急又謹慎的聲音在眾人旁邊響了起來。


    “諸位大爺,可是璉二爺和玨大爺?”


    賈玨微微一愣,與賈璉對視了一眼,開口道:“正是。”


    作下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可算等到幾位爺了。”


    原來林如海早就安排了下人在碼頭等候,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幾天下來,林如海有些急了,以為出了什麽事兒,這林如海一急,下頭這些下人就更急了。


    賈玨也明白了,笑著道:“被一些俗事纏住了腳,來晚了幾天。”


    解釋完之後,賈玨又轉頭看著賈璉道:“咱們快些去林府吧,怕是姑父等急了,當真是罪過。”


    於是眾人紛紛上了林如海早早準備好的馬車,一路向著林府而去。


    雖然林如海準備的馬車足夠多,但賈玨等人卻隻坐了四輛馬車,最前麵的一輛是賈璉和王熙鳳,第二輛賈玨和白三娘子,第三輛是穆廉和林幼娘,最後一輛是蘇小小和媚煙。


    車輛緩緩前行,賈玨坐在馬車裏老神在在,白三娘子則挑著簾子看著窗外揚州的風景。


    過了片刻,賈玨有些好奇的道:“怎麽,白三娘子沒來過揚州?”


    白三娘子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落落大方的承認道:“奴家打小就一直生活在臨清,隻聽揚州繁華,卻不曾親眼見過,如今親眼見了,隻覺震撼,恐隻繁華二字已無法形容這揚州城了。”


    賈玨挑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確如白三娘子所說,這揚州城已經不能隻用繁華來形容了,臨清因著離京城近,八大鈔關之首的鈔關又坐落在臨清,所以無比的繁花,街上行人如織、摩肩擦踵,商販叫賣之聲不絕於耳,甚至還能看到很多波斯人、大食人。


    這揚州街上行人雖不如臨清那麽多,但街邊的建築卻處處透著精美、貴氣,而街道上的青石板,又賦予了這座城市曆史的滄桑。


    整體給人的感覺,仿若臨清隻是一個鄉下集市,而揚州則是北宋礬樓。


    一個出入之人乃小商小販,一個初入之人則是富商巨賈。


    “揚州富甲天下,確實不是臨清能比的。”


    話罷,賈玨輕輕的放下了簾子,白三娘子也放下了簾子,扭頭看向了賈玨。


    “揚州確實不能臨清能比的,臨清隻不過是淺灘王八窩,而揚州則是真正的龍潭虎穴。”


    賈玨微微一愣,不解的看著白三娘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反問,讓白三娘子也楞住了,她很是疑惑的看著賈玨。


    賈玨被白三娘子看的渾身不自在:“怎麽了?你怎麽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有什麽問題嗎?“


    白三娘子突然冷笑了一聲道:“玨大爺,我的好大爺,這都到了揚州了,您還打算瞞著我嗎?”


    賈玨徹底的懵了:“我瞞著你什麽啊?”


    白三娘子再次楞住了,盯著賈玨一頓猛看,直到看的賈玨渾身難受快要撐不住了,才歎了一口氣道:“看來,玨大爺,你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賈玨快抓狂了:“我不知道什麽啊?到底什麽事情,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幹脆點行不?”


    白三娘子再次歎了一口氣:“我失算了,我本以為你來揚州,是為了那一千八百萬銀子來的!”


    賈玨驚呆了:“一千八萬兩銀子?什麽一千八百萬兩銀子?”


    白三娘子沉默了好一會兒,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幽幽的道:“運庫,揚州鹽運司府庫裏的一千八百萬兩銀子。”


    賈玨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心中有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預感。


    沉默了好半晌,賈玨才抬頭眯著眼睛道:“那一千八百萬兩銀子已經沒了吧?”


    白三娘子淺笑著道:“是的。”


    賈玨痛苦的捂住了額頭,他算是搞明白林如海他媽的是怎麽死的了。


    病死?


    可別扯你媽的犢子了!


    以林黛玉的年齡推算,林如海死的年齡絕對不會大了,頂天了都不到四十歲,雖說古代人的壽命都短,但那是窮人。


    林如海這樣養尊處優、銀子怎麽花都花不完的主兒,活個七老八十可能需要點兒運氣,但活到六十是絕對沒問題的。


    但為什麽林如海卻偏偏在壯年死了呢?


    病死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必須得是絕症。


    可林如海這樣的人,稍微有個頭疼腦熱就會有名醫來診治,怎麽可能突然就得了絕症死了?


    打死賈玨,賈玨都不信。


    現在白三娘子又這麽一說,賈玨更加確信林如海不是病死的了。


    同時他也知道林如海為什麽一當這個巡鹽禦史就是這麽多年了。


    也知道我什麽,揚州會被認為是官員墳地了。


    全都是因為鹽運司府庫裏這一千八百萬兩銀子!!!


    林如海百分百的是因為沒查清楚這些銀子的去向,或者說查清楚了這些銀子的去向,又不敢跟皇帝說,所以下憂心成疾掛了,或者說因為沒法交差,直接自我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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